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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平复了情绪,换了副面孔冷笑着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连你这么个小后生都敢跟我放对了。知道我的背景吗?」
「知道,当然知道。」
我抬起头,看着班驳不堪的房梁,不咸不淡道:「东州市XX年度模范企业家,XX区的人大代表;能和区长副区长称兄道弟,所辖内各级别官员都礼敬有加的牛B人物。」
「哦,还有。」
没等他发言,我继续悠然地接道:「当下东州市内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头目。同时还是省内著名油画家、大学教授的干侄子。怎么样,够全面了吧?」
「啪啪啪」一阵掌声让我收回了原本还望着房梁的视线,瞥眼看去。只见其拍完手,从西装里靠右侧的口袋拿出盒顶级至尊南京跟ZIPPO火机。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接着用火机点上并吸了口,吐出烟圈,慢慢待其消散后才阴阴地说道:「不错啊!看来在你背后传递消息的那人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而且我还相信,你小子更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过奖了。我并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好。还有,我纠正一下,我没有你所谓的背后之人。最多,只有赵——」
「那长的不男不女的赵无炎是不是?」
打断我话的他单手捋着头发,翘起二郎腿「你以为我是白痴,会相信除了赵无炎,另外没有人在暗地里帮你?小子,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你肯定懂。你记住,要不是强叔发话让我别伤害你,你早他妈在打强叔的那天被人间蒸发了!」
听完他的冷言胁语,我双肩一耸,好似无奈地讲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背后有人。那为何还要来问我呢?派人把他抓出来不就行了。」
面对我如此含义明显地消遣话,此时的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怒色。悬空的脚尖一左一右地摆动,说出口的言语也显得话里有话:「小子,千万别有啥幻想。今天是不会有别人来救你的。别忘了,咱是地头蛇,可不是倒霉的英国佬。」「这个地方。」
他指了下门外「进出就一条土路,山既不高,又无树,随便哪个方向过来都能一眼瞧见。即便你能逃掉,恐怕也不清楚回城的路线吧?更何况,呃,哈哈——」
被其点破心中凭仗,开始心跳加速的我又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给弄的心神失防。咬了咬下唇,双目紧紧盯住了他,不再说话。
笑声大概持续了十多秒,之后他才停下,清了清嗓子继续看着我,语气阴诡:「忘了告诉你,大学生。螳螂捕蚕,黄雀在后的典故你总该听说过吧!凡事多动动脑子,用计成功一两次并不代表永远都能这么用。你以为你和那个赵无炎是黄雀我是螳螂?错,我才是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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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派人伏击他?」
说完这话的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借此用来缓解心中愈加不安的负面情绪。
「再过一会,你就能知道了。」
他眯起眼睛,做养神之状。
屋内随即沉静了下来。我无法判断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这么些年拼搏下来绝对是自有其一套手段。想到现在无炎十有八九遇上伏击,我的心便有如铅坠,直落冰窟般地寒冷也渐渐地在周身上下蔓延开来。
倏忽之间,那个一直处于石膏像状态,默不作声地麻脸男已走向圆桌。拿起我的背包,将里面的几张光盘和一些其它物品都取了出来。还没等弄完,他的口袋便响起了手机声。
如坐针毡的我心跳越来越快,想着那让我不寒而栗地悲惨结局,真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遂一手不知所措地抓挠着头发,另一手摸着大腿外侧的某一处——麻脸男接通手机,没有说话,只是听了一下就挂断了。直到此刻,我才从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瞧出了一点人类的正常表情:似乎很疑惑,但很快就被冰冷地狞笑所替代。
他回到了石嘉然的身边,俯下身子,在已睁开眼睛,等着结果的他耳边轻声低语。听完之后的石嘉然皱起眉头,神情一如刚才麻脸男那般疑惑。见两人如此,心中已有所悟的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他哪会这么容易被暗算。」
正当我伸着双手,猛搓脸颊,以缓解刚才那种既紧张又绝望的情绪之时。石嘉然的声音再度传来:「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们只是不能确定死的是否是他本人罢了。」
我猛得抬头,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对面的石嘉然。
「那个不男不女的本事到挺厉害。」
他继续晃动着那只悬空的脚「我的手下被他干掉了六个,挂彩也有好几个。不过他所驾驶的汽车在快被我手下包围的时候爆炸了。灭完火,我手下在车旁发现了一具被炸得支离破碎,烧得乌漆嘛黑的尸体。」
「绝对不是他!」
听完后的我握紧双拳,语气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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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判断也倾向于不是。」
他巴啧着嘴,好象一脸遗憾的模样「难办呀!你小子嘴硬,我又答应了强叔不能对你用刑,伏击还以惨淡收场。这让我怎么交代呢?唉,人烦的时候火气就大,火气大就要找人发泄。我们男人呢,一般情况下发泄都是要找女人的。你说,我该咋办,要不找你那个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老妈给我搞搞如何?」
「你敢!吕国强不会答应的!」
这话在我自己听来,都有些色厉内荏地味道。因为我十分清楚,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吕国强会如何做。
「哈哈——」
石嘉然大笑起来,等笑过后,便满脸狭促地言道:「强叔不会答应?你实在是天真。既然你已经打了他,而且还捏住了他和我,以及其他一些政府官员的把柄。你认为他还会对你还有你妈顾念情谊吗?告诉你吧!在强叔办公室里为英国佬装窃听器的关丽,已经被强叔交由我处理了。你知道吗?我整整玩了她一天一夜!再把她交给手下弟兄们,唉!这么水灵的姑娘,楞是被他们给活活弄死了。可惜了啊!」
我没有为那个漂亮的关丽就此香消玉殒而感到一丝伤感。此刻的担忧与惶急全都是关于我妈的「你,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呵呵」他还是一副稳操胜券地样子,不急不缓道:「还好啦,强叔没把她也交给我处置。不过,听说她答应了强叔去陪市警察局的梅局长,好借此让强叔放你条生路。这个呢,也算是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对你还算客气的原因吧——」
「我猜就会是这样!」
一想到此,我的眼角不停地剧烈抽搐。脑海里一会儿是我妈那成熟性感,娇媚艳丽地倩影;一会儿又变成无炎那张轮廓极为柔和,近乎邪美的面容。
「实话告诉你!」
石嘉然的讲话还未停住「强叔凭什么要娶他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玩剩下的女人?不是念旧情,而是利用!利用你懂吗?他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事业上有所发展。几年前就开始组织起一批女人,专门陪那些当官的上床。这些女人里,有医生、模特、中学老师、白领、个体业主;但最多的,还是他自己的学生。这些女人跟我们私下写过协议,干满三年,每人就拿一百五十万好处费,然后永远离开东州。」
到这儿,他又取烟点燃,边抽边继续道:「至于你妈,算她倒霉。那时候我们刚好走掉几个女的,手里只剩下强叔的那批女学生。当官的人品位多,口味杂,有喜欢年轻姑娘的,也有喜欢年纪大,成熟的中年妇女。那个梅局长就是个喜好玩中年熟妇的。当时我们正为此闹心的时候,恰巧你妈来东州看你,被强叔发现。他见你妈还像当年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增添了一份美艳。于是就再次追求你妈,同时也叫我查了下她现在的背景。一查才知道,她这两年来的情况。呵呵,真是精彩——」
正当此时,石嘉然始终单手握住的PDA发出了一声蜂鸣。他随即把它放在耳边,听了下后就起身来到我近前「下面的话,强叔亲自跟你说。」
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要一直拿着PDA的我把它接了过来,对着那头沉声道:「你一直在听?」
「是的。」
事隔数日,我终于听见了吕国强的声音。
「为什么?」
我用这三个简洁地字语,表达着自己全部的疑问与愤慨。
「对不起,小军。阿然的话有些偏颇,我对你妈还是有感情的。」
没想到他开口之话竟是这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放心,你妈那边我会妥善安排。一旦搞定一切,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的。」
「这么说。」
心里渐趋明白的我苦笑着,脊背更是生出阵阵寒意「无论我今天是否讲出理查德偷录的东西在哪儿,都不可能活着离开了,对吗?」
那头的吕国强听了,开始保持沉默。
令人窒息的冷场很快就被我的抢先开口给打破了:「好吧,你胜利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妈在哪儿。你说了,我再讲东西的下落。」
「她现在正和梅局长在一起。具体位置恕我不能明言。」
犹豫了一下,他才说道。
「嗯」我应了声「后面的事我会跟你干侄子坦白的。我希望你——」
我加重了语气「信守诺言!」
说完,我立刻将通话切断。全身像被抽掉脊梁似得瘫软在椅子上。而拿回PDA,坐回到位子上的石嘉然则阴阳怪气地笑了笑,随后道:「怎么样,能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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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在我寝室的阳台上,就是放空调分离机的水泥隔最右下角的地方。那里被我们给掏空了。」
迟疑半晌,我才嗫喻着说出声来。
「那阿廖他们呢?」
石嘉然又问起他的手下。
「这我真是不知道。我和无炎没碰到过他们。」
我边讲边抬起条大腿,搁在椅子边缘,接着摸了下刚才触碰过的腿外侧,然后手向下,系起有点松散的鞋带————「什么人?站住!」
「砰砰砰!」
「啊!」
「哎呦!」
「火,着火啦!」
「操,怎么灭不掉啊!」
正当石嘉然想进一步逼问我的时候,门外传来的一阵凌乱的质问与枪声。但很快就演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惨叫。显然,有人来了!
「他妈的,麻子,带上这小子。我们走!」
脸色骤变的石嘉然立即站起身体,挥手对麻脸男示意道。
听见指示,麻脸男紧走几步,来到我跟前,一脸冷酷地用左手将正对于他的我拽起,发力向前推去。同时,他的右手上,一把寒光闪闪,背上生齿的开山刃已经亮出。
()
突然,我微笑了。与此同时,前后站立地双脚跺地窜进,身体侧向前倾,左手迅疾而拼命地格挡那只握有开山刃的胳膊;右手则轻巧一翻,食指和中指间戴上刚从鞋跟内悄悄取出的一把月牙形状的小刀,由下向上,直取麻脸男的咽喉!
这招是无炎平常空闲时教给我的保命秘技。小刀名为拇指刃,曾是中国特种部队专用的格斗器械之一。其优点是短小隐蔽、杀敌无形。
突倏而来的一击让原本对我无视的麻脸男陡然睁大了眼。但实战经验丰富、杀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