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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愤怒地:“怎么回事?”
然后才看到,地上一堆沾血的绵布,韩青手里还拿着刀子,在那儿刮骨疗毒呢,韦帅望小朋友握着他师爷的手也不是把手言欢,是接骨呢;冷秋披的衣服里面,隐隐露一点白色纱布,隐隐地有血渗出,韦行惊骇:“怎么回事?”
冷秋微微一笑:“同冷恶打了一仗,你们怎么样?”
韦行皱着眉:“没事。”看着冷秋:“伤重吗?“
冷秋道:“还好。“
韦帅望回答:“身上一刀,背后一箭,大腿被贯穿,小腿被兽夹差点夹断,还中了毒。嗯,师爷,你的手指是怎么断的?”
冷秋斜他一眼:“你有点吵。”
韦行怒问:“冷恶呢?他在哪儿?”
冷秋道:“逃走了。”
韦行道:“我带人追杀他。”
冷秋看着他,沉默一会儿,问韩青:“你看呢?”
韩青道:“着人在附近搜查吧,他受了重伤,想必不会走太远。”
冷秋点点头:“韦行去安排吧。韩青,你去招呼公主,替我陪个罪,有伤在身,失礼了。”
韦帅望一听公主二字,不由自主就站了起来,冷秋笑了:“猴子,你给我坐这儿。”
帅望左右看看,笑:“爹,师爷叫你呢。”
韦行回头,怒目,你小子找抽吧!
冷秋挥挥手,让两弟子出去:“这没他坐的份,师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过不过得了今夜,你师父是没办法,不能不出去,你居然也要走?干什么去?有人勾着你啊?”
帅望坐下,讪讪地:“我没想去哪儿,我是,我是要去看看平儿姐姐,不是去看公主。”
冷秋顿时笑了:“原来你是要去看公主,啊哈。”还以为,你牵挂逸儿与冷恶的安危,原来是美色当前,摇摇头:“你小子,唉,你小子可真不是东西。”
韦帅望呆呆地:“我咋了?我,我我,我说了我不是去看公主……”脸红:“就算要去看,有啥不对,君子好逑嘛,我去看一眼就回来,又没说把你扔这儿不管的。”
冷秋叹息:“我要是你亲爹,这会儿就哭死了。”
韦帅望瞪了他一会儿,大怒:“干嘛哭死啊,这狗娘养的为我做过什么?让他觉得他有理由哭死?这样就哭死,他十几年不管不问,我不早哭死了!”恨恨地看着冷秋:“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欠他这次!我一点也不介意让他吐血吐到死。你这个人心地阴暗,有被害妄想,任何理由都能成为你算计他人的借口。”
冷秋看着韦帅望,笑了:“唔,原来,你犹犹豫豫只是考虑我配不配得救?”
帅望呆呆地张张嘴,又闭上,半晌:“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出现,就是不想看到你们。”
冷秋黯然,沉默一会儿:“我明白,那个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即使让你痛恨,一旦死了,也会让你觉得很痛。”摸摸帅望的头:“我不怕你去救他,我是怕你为难,留在这儿,就不用胡思乱想了。”
韦帅望瞪他一会儿,喃喃:“鬼才信你有那么好心。”
冷秋道:“去吧,把冷兰叫进来,你去看看平儿。”
帅望一愣:“怎么?”过去看看冷秋的脸色,把脉,冷秋气得:“我不是要留遗言!”
帅望指尖的脉搏平稳正常,他一笑:“还以为你要托孤了。”大乐。
冷秋问:“婉儿是怎么死的?”
帅望一愣,刚要说自杀,看到冷秋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那种预期到痛苦来临的表情,帅望微一迟疑,嘴巴里已经说出他没想说的话:“是心脏骤停,她去的很快,没什么痛苦。”
冷秋垂下眼睛,很久才缓缓问:“是病死的?”
帅望点点头。
冷秋点头,过了一会儿:“当是解脱吧。”
帅望出去片刻,冷兰进来,冷秋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这些年被孔孟之道灌糊涂了,真以为孝道是天生的,是他应该享有的,是儿女活该的义务,什么都不必说明。
刚刚终于被韦帅望给一棒子打醒,韦帅望这个某方面很凉薄很刻毒的家伙,他可真是很彻底地,从思想到感情上,都把他生父当个屁了。
冷秋看看冷兰,第一次觉得,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女儿这话,好象不那么理直气壮。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在冷兰眼里,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吧?
冷兰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师伯有什么事?”
冷秋半晌道:“你母亲的事,我很遗憾。”
冷兰木着脸,半晌:“我母亲同你有关系吗?”
冷秋沉默了,片刻:“你记着,凡事听韩青的,好好跟他学,他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没让你做的,不要争。他不会错待你的。”
冷兰微微诧异,怎么话题拐了?
她抬起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终于给冷秋个正脸,上下打量一下,瞪大眼睛,这个人受伤了?想起韦行匆匆而去,想起秋园拖出去的尸体,冷兰瞪了冷秋一会儿,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出来,你受伤了吗?
冷秋淡淡地:“记着我的话。你出去吧。”
冷兰说声是,退到门口,又回头看看,这人这话说得,怎么……让人觉得不吉利呢?不过,就象韦帅望说的一样,冷秋没做过啥让冷兰觉得应该关心他的事,冷兰疑惑了一会儿,推门而去。
107,伤
帅望推开门,平儿已从床上起来,穿戴整齐。
见到帅望,脸上表情微微一僵,然后侧过脸去,不愿与帅望目光接触。
帅望愕然:“你,你不休息一下吗?”
平儿的后背微微颤抖,半晌,轻声:“秋园的下人都死了……”慢慢转过身:“颜二爷找新人过来,”平儿咬住嘴唇,轻声:“没人知道那件事,帅望,别让人知道。”
帅望点头。
平儿问:“秋爷还好吗?”
帅望道:“现在情况还稳定。”
平儿微微垂下眼睛:“他本不该受伤,我带累他了。”
帅望微微扬眉:“他的手指……”奇怪的伤,居然有人能折断他的手指?“他自己……”
平儿轻轻点点头。
帅望望天,这个王八蛋,让冷秋自断手指,然后,还是……咬牙,你不能坏得不这么可耻吗?
平儿深吸一口气:“我要去安置下新来的人手。帅望,”平儿苍白的嘴唇在颤抖,半晌:“没人知道这件事。”
帅望点头。
平儿沉默一会儿:“帅望,给我开副药,我害怕,我不想……”不想怀孕,不想要孩子,要抹去一切痕迹,当生命中没有过这件事。
帅望点头:“我给你煮好送来。”
平儿垂下眼睛:“帅望,谢谢你了。”她的声音,一直低弱,微点颤抖,象是一场大病初愈的样子。
帅望微微悲哀地,摇摇头,你不恨我就行了。
帅望自己开个方子,想了想,转身出了秋园,来到冷良的院子里。
推开门,冷良在呆坐在那儿,盯着面前一杯酒。
帅望过去看看,酒色艳红:“为什么?”
冷良看看那杯酒,苦笑:“冷恶让我告诉他秋园里的装备,我告诉他了。冷秋问我冷恶是不是到过他的园子,我坦白了。”
帅望苦笑,点头,你这个双料叛徒。
冷良看着那杯酒,良久:“冷秋向我要一颗炸弹,我猜他要安在园子里,我给了他一颗——威力特别大的,我预计……”叹气。
韦帅望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预计他们都会死,结果一个都没死。”韦帅望笑,站起来:“你活该,这回我不管你了。”
冷良唔一声,拿起那杯酒。
韦帅望本来是打算大笑之后,一走了之。
他高估了他自己。
冷良举杯,韦帅望站在那儿,轻声:“操!”
甩甩衣袖,打翻酒杯。
良久,长叹:“冷恶一年半载没力气来找你。我本来以为师爷会追究你动了他园子里的机关,现在看来,他是想诱杀冷恶,想必不会因为这件事杀你,至于,那颗炸弹,他一时还没醒过神来,等他想起来再说吧。”
冷良沉默。
帅望道:“师爷这边,如果有机会,……”叹气,叹气,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王八蛋,韦帅望沉默地看着冷良,问:“做坏事是什么感觉?”
冷良呆了一会儿:“我就是不想死,我不想当坏人,我只是不想死。”
韦帅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叹口气:“替我弄份事后避孕药,别让人知道,不然,我会搞到你很想死的。”
冷良点点头,事到如今,肯救他的,只有韦帅望了。冷良叹息,只不过是因为这小子从小喜欢玩虫子,四五岁的小屁孩儿,蹲在边上,一动不动个把时辰,看他配制各种毒汁,这么一点机缘,让他一次次得救,谁知道自己命里会碰到什么呢。
韩青安抚了受惊的众人,亲自安排公主的起坐衣食,对公主表达歉意,挽着纳兰轻声:“抱歉,我没在你身边。”纳兰拍拍他,我习惯了,反正你有安排我们,心里有我们,人不在,就不在吧。
韩青不放心冷秋的伤势,回来看看,正遇到冷兰走出来,虽然知道人家父女说些私房话,可是看到冷兰一脸困惑,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了?”
冷兰指指里面:“他受伤了?”
韩青点点头。
冷兰迟疑一会儿:“伤重吗?不会死吧?”
韩青被这样坦白直接的话给打败了,无语,责备地:“冷兰!”
冷兰皱着眉:“让我以后听你的,我没不听啊,怎么跟遗言似的……”一脸不快,不安,不耐烦与困扰。
韩青一惊,冷兰这孩子是直了点,可是一点不傻,她要说象遗言,那就是……难道师父觉得伤势不好吗?
这,他怎么不说!
冷兰看着韩青,一脸,喂,怎么回事啊?你给个主意啊。
韩青道:“他伤的很重,但是,目前还没什么问题,如果有事,我会马上叫你。”
冷兰沉默一会儿,点点头,她那张直接坦白的面孔上,是掩不住的黯然,今年真是不一好的年份,所有亲人要赶在一年里死干净吗?
韩青想了想:“我一会儿,要去陪公主,你或者愿意在这儿……”
冷兰一声没吭,转身离开。
韩青摇摇头,这个丫头。
推门进去,冷秋侧躺着,看到韩青,示意他坐下,韩青过去,把脉,冷秋叹口气:“帅望那小子把过了。”
韩青静静地:“师父,觉得哪里不好?”有点不对,跳得太快。
冷秋沉默一会儿:“别管它了。”
韩青起身:“韦帅望呢?”
冷秋道:“我让他出去一会儿。”
韩青开门叫人:“来人!”
平儿过来:“掌门,有什么事?”
韩青道:“派人去找韦帅望和冷良。”
平儿答应一声,回头:“秋爷……”
韩青道:“现在还不妨。”
平儿点头。
韩青回过身来时,冷秋已经闭上眼睛。
韩青过去:“师父!”
冷秋轻声:“只是有点累了。”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
韩青愤怒地:“你怎么样?!快说?”
冷秋静静地:“箭伤,伤到内脏,没救了,别管它了。韩青,答应我,让冷兰一生平安。”
韩青紧紧握住他手,开始运功为他疗伤:“不,你不会死!坚持一下!该死,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经脉阻滞,韩青头上冒出冷汗来。
韩青大叫:“来人!韦帅望呢?冷良呢?!”
冷秋笑笑:“放手,不许把我当小白鼠。”声音低弱,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韩青再叫:“冷兰!”
冷秋的手微微一动,他摇头,但是说不出话来,不,别叫她了,不要救我。
韩青颤声:“不,师父!师父!你不能放弃!我不怪你,不全是你的责任,是我太固执,是我坚持的那些原则,伤到你,伤到我的亲人,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师父,再坚持一下!”
冷秋缓缓握紧韩青的手,闭嘴,韩青。
韦帅望先来的。
听到韩青的话,他呆住了。
韩青一直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