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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了一眼,目光冷淡,然而那一股无形却凶狠几如野兽般的气势,登时便将这几个少年震住,无人再敢乱动。
王宗景也不去理会他们,过去拉了小胖子,道:“走。”
南山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去,心中却是暗暗叫苦,然而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忽地身后传来一声爆裂之声,隐约一股热浪传来。
王宗景与南山同时转身看去,只见王宗德一脸恨意,像是恨不得吃了他们一样,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看着身子仍有些歪斜,显然那一脚威力仍在。不过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右手之上,只见他手中夹着一张黄色符纸,正催动咒力,一股火苗从那黄色符纸上猛地冒了出来,发出噼啪爆裂之声,形成了一个火球,并且越来越大。
南山的胖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失声道:“‘烈火符’……德少爷,你别乱来!”
王宗德此刻的脸色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地的野兽般凶狠,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两人,狞笑道:“你以为力气大就了不起吗?你也是王家的人,不会忘了咱们老祖宗传下的符箓术吧,今天就让你尝一下烈火烧身的味道。”
此刻不止是南山,连王宗德身边几个少年都是面露惊惧之色,向后退去,同时有人对王宗德大声叫道:“六哥,你快收起烈火符,会出人命的,到时候家主怪罪下来怎么办?”
“滚!”王宗德怒吼一声,对着王宗景狞笑道,“反正到时候有我小叔在,最多不过禁足一段日子罢了。臭小子,居然敢踢我,今天就让你活活烧死!”
南山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如今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恍惚中他似乎又记起了当年城墙上一众少年起哄的那一幕,只是三年过后,他似乎依然还是无能为力。
王宗景盯着在半空中渐渐变大熊熊燃烧的火球,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对王宗德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种家传的符箓奇术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是属于修行道法中的一种。与周围的少年不同,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真正厉害的道术是何等的可怕,拥有何等恐怖的逆天伟力,从他在森林遗迹中见过那两个人惊天动地的斗法之后,他心中对修行道法便充满了敬畏之意。
不过,他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轻轻推开了南山,然后一个人盯着王宗德和他手上越来越大的火球,身子慢慢往下低伏了一些,双脚也错落分开,南山怔怔地退到一旁看着他,忽然间心中一阵悸动,仿佛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只在荒野深山中饥饿掠食的凶狠野兽。
沉默而坚忍。
火苗从黄色的符纸上不断涌出,火焰越发猛烈,似乎随时都能将周围一切烧成灰烬,王宗德脸上骄狂之色更加浓烈,虽然都是王家子弟,但天赋有高有低,传授符箓术法的师承上也不尽相同,在这一圈少年里,他算是唯一一个能够勉强操持符箓术法的人了,同时他那位实力天赋都很强悍的小叔王瑞征也颇为疼惜这个侄子,这才将一般不给这些少年的烈火符都私下给了他几张。
“去死罢!”王宗德此刻更无他念,只想着将面前这个可恶之极的家伙用火狠狠烧灼一番,最好能让他全身着火痛苦地满地打滚,趴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的求饶,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右臂一挥,他的脸上满是兴奋之意,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眼看火球就要随着手臂舞动时,突然,就在他刚刚抬起右手,肩头微动的那一刻,王宗景的身子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快得让周围这些少年几乎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疾风忽起又落,王宗景已然冲到了王宗德的跟前。
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自然是让王宗德大吃一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宗景已经一手抓住了他的右臂,用力一扭。
瞬间,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从王宗德的口里迸发出来,他的手臂此刻就像是脆弱无比的软糖,直接被王宗景那如铁一般的手拧成了麻花状,非但如此,几乎是下意识一般,王宗景的身子自动做出了后续的攻击反应,就像是在那个危机四伏一旦冲突便生死相搏全力以赴的森林中,他欺身直进,右手握拳直接狠狠打在了王宗德的下颔上,顿时一阵爆裂骨碎声传了出来,在周围众少年毛骨悚然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视下,王宗德痛苦惨叫着再度飞了起来,同时那张黄色的烈火符脱手而出,空中火焰摇晃两下,尽数熄灭,重新变化成一张黄色符纸飘落下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忽地飞起,以更快的速度瞬间追了上去,将王宗德的身体扑在地上,犹如凶狠的妖兽桀骜无匹,一把将他扯住,狠狠掼在地上,然后返身骑上,挥起拳头,如疾风暴雨般,狠狠打了下去。
血花四溅,骨碎声声,所有的人都吓傻了,吓呆了,没有人能够动弹,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最后终于还是小胖子南山悚然惊醒,疯了一样冲了上去,拼命抓住王宗景的身子向后拉扯,同时回头对着站在一旁的那些少年大吼道:“你们傻啊,快过来拉他,这、这是真的要出人命啦!”
周围少年们这才惊醒,顿时一个个扑了过来劝架拉扯,同时有个机灵的用尽吃奶的劲冲上长廊,不要命似的狂奔而去,一路带着哭音大喊着:“救命,救命,救命啊……”
第九章 水底 (上)
王家堡大堂前,落在宽敞庭院里的阳光依旧明媚和煦,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然而在院子前头的大堂里,此刻的温度却好像低到了极处,纵然是有众多的人站在屋中,似乎也依然有让人冻僵般的沉默气氛飘荡着。
没有人说话,一大群人或远或近地站着,目光都停留在大堂中间的地面上,那个似乎已经不成人样的王宗德身上。此刻整座大堂上唯一的声音,便是他的呻吟声。
龙湖王家目前还在王家堡的重要人物,大部分都到这里了,看着地上那个王宗德的惨样,人人哑口无言。上半身血迹斑斑,左右臂都是诡异地歪折扭曲,显然是断了,身上还有多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伤口;不过这些还比不上他的脸上伤势,污血之下,王宗德的整张脸都已经浮肿起来,到处都是青紫颜色,看去几乎比原来的面孔大了一倍,下颔破裂,眼角流血,那些浮肿的肌肉几乎已经把他的眼睛都挤得看不见了,还有多处看来是被硬拳直接打破的伤势,伤口不规则的皮肉爆开,令人触目惊心。
王瑞武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的南石侯面带一缕忧色,不时看向堂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除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的王宗德,还有小胖子南山与那一众王家少年,此刻他们都是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只有王宗景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神情冷淡。他的目光缓缓在周围这群人脸上掠过,那里面有不少他还记得的面孔,三年前他还年少时候,也曾经管这些人叫过叔叔伯伯的,只是如今彼此之间,似乎都觉得很是陌生。
王瑞武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身子挺拔,细目薄唇,此刻看着场中王宗德那副惨状,眼角微微抽搐,面有怒色,但强行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王宗景目光扫过时,在这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此人便应该是王瑞征了,王宗德的嫡亲小叔,如果按王家族谱排辈的话,他应该还要叫这人一声十六叔才对。
只是此刻谁都是沉默着,众人的目光在地上跪着的少年和站着的王宗景身上来回移动,不时有人偷偷瞄上王瑞武一眼。
南山跪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心里很害怕,事实上今天这事虽是由他而起,但真要追究也怪不到他头上,尽管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就是害怕,害怕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一转眼,看到王宗景依然有些桀骜不驯地站在身后,他更是吓坏了。王家堡中,特别是年轻这一辈的少年小孩,谁不是最怕王瑞武,从来也无人胆敢忤逆于他,此刻连忙拉了拉王宗景的裤脚,待他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便示意他赶紧跪下。
王宗景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南山与周围那些跪着的小孩一眼,当他刚刚踏入这座大堂面对着如此众多的人时,儿时的某些记忆似乎在脑海中也飘起过,有那么一刻,他也想过与南山一起跪下。可是不知怎么,就像是一股异样的情绪回荡在胸口,在其他少年忙不迭纷纷跪下的时候,他的膝盖却不肯弯下。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周围那些开始慢慢变得惊讶诧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没有畏惧也没有害怕,就是那样沉默地站着,恍惚中,他仿佛觉得自己又重新站在了那座古老野性的森林里,孤独一人。
王瑞武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冷冷地看着堂下站着的王宗景,对其他跪着的少年根本都懒得看上一眼。多年以来,这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倨傲而不肯下跪的后辈,当目光掠过王宗景那双仍然带着血迹的手掌拳头时,王瑞武忽然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群有些骚动,王瑞武执掌王家多年,是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带着王家从昔年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小族,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在家族之中,从没有人胆敢挑战这个老人的权威,当他偶发雷霆之威时,也是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站在一旁的南石侯脸色微变,他跟随王瑞武多年,看得出此刻王瑞武心中已然大怒,只怕是王宗景已然触怒了他,只是这般场合,他也不太好开口说话,更何况还有许多人在一旁盯着,心念及此,他转头看了一眼,只见王瑞征面色阴沉,目光也落在王瑞武身上,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王瑞征也是转头看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了片刻,又同时沉默地转开了。
就在这气氛僵硬,王瑞武沉着脸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从大堂之外传来了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啼哭哀嚎,一个中年妇人冲了进来,手上抓着一块白色丝巾,泪流满面,口中叫道:“阿德,阿德,你怎样了?”
话音未落,这妇人便已看到被摆在大堂中间地上的王宗德,还有他从头到脚那一副惨状,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嚎叫,几乎不像人音,扑了过去,放声大哭,同时咬牙切齿道:“阿德,阿德,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了,是哪个狗才干的,娘要跟他拼了!”
大堂之上一片静默,没有人开口说话,王瑞武仍是一副铁青脸色,而站在他身后的王瑞征则是脸色微变,慢慢走了过来。
那妇人泪眼中转头一看,只见旁边跪着一排少年,另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站着,面色冷淡,她得到消息跑来此处时,下人已经大概说了一些情况,是以登时便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便向王宗景扑了过去,伸出手指如爪,就向他脸上挠去。
“啊……”一看这场中突然激化,周围人群登时发出一阵惊呼,毕竟大部分都是姓王的,平日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有人欲上前劝架,倒是另一头王瑞征看到这番样子,脚步一滞,却是停下了身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
王宗景站在那儿,自然也注意到这妇人的举动,也认出了这女人便是王宗德的娘亲孙玉凤,平日里最是宠爱这个儿子,特别是王宗德的爹过世后,更是拿王宗德当做了心肝宝贝般疼惜,此刻但见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他也没什么意思与这种基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争斗,便是退后了两步。
只是孙玉凤此刻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哪里还顾忌那么多,也根本不管王宗景是否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