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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琪琳体内的毒素果然发生了变化!
毒童谨慎的记录着:经脉混乱,真气逆行,七窍轻度出血。。。。。。
夏侯嘉眼眶红了,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他头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愤怒这两个字,他是一个清修之人,原本早就不易动怒,如今他心里,满满溢出的,全是愤怒!
他不是恨毒童,而是恨他自己!
琪琳只感觉到她的四肢发胀,头有些晕,真气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她越是想控制它,它越是往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去!眼里有些辣辣的,嘴里有些咸咸的,鼻里有些呛呛的,耳朵里有些湿湿的。。。。。。
“救她吧,你拿我试毒,我也是自愿的,什么毒都可以,你放过她吧。”夏侯嘉歇斯底里的喊着。
毒童摇头,“你受了伤,伤者都毒素的反应并不能代替毒素给正常人带来的影响,所以,你不是合适的人选,至少,比起她来你不是。放心,这毒性已经尽了,不会再继续发展下去了,我也有了治疗的方法,她这种疼痛不会持续多久的。”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这句话不知道在夏侯嘉脑海里重复了多少次,不管重复多少次,他脑海里依旧只有这句话,简单而又深刻的一句话。不知不觉中,一滴泪已从夏侯嘉脸上滑落,悄悄地,轻轻地,没人发现,没人察觉。
不知不觉,痛苦的神情也已渐渐从琪琳脸上褪去。
琪琳用颤抖的手将她自己支起,面对夏侯嘉,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苍白但是又勉强得极其自然的笑容。
夏侯嘉一见这个强撑着的笑容心里更是酸楚!像是喝了一车的醋,一种会割伤情绪的醋。
“我没事的,区区一滴毒药而已,一会我给你做些吃的。”琪琳说着,想夏侯嘉走来,她伸出手,想要解开夏侯嘉身上的穴道。
这时夏侯嘉才发现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也就是说,那种不能回避,不能减轻的痛苦,从早上一直缠着琪琳到傍晚。
夏侯嘉的心,就像是被利刃割过,然后再被无数匹奔驰的骏马用那坚硬的铁蹄从上面踩过!
“我帮你吧。”毒童说着,抢先一步替夏侯嘉解开穴道,他并不是真心要帮忙,而是害怕帮他试毒的工具有什么损伤,有什么万一。
穴道才一解开,夏侯嘉便狂奔出门,他早已盘算好了,只要穴道一解,他立刻逃离这个小岛,不让她在找到他,要是不成,他就一头撞死在海边的礁石上,这样,就算她再傻,也不会再去为一个已死的人去付出什么,去争取什么。
夏侯嘉没抛出茅屋多久,毒童与琪琳已经追出门外。
夏侯嘉的视线紧紧地钉在一块不远的礁石上!
他坚决地迈步,然后准备运功起跳!
夏侯嘉要争取在运功时那余劲发作之前跃到半空,那样,就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了,他亦再也不会连累任何一个人了。
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硬物,重重地丝毫无误的打在他身后的穴道上!
夏侯嘉甚至没有来得及运功,没有来得及起跳!
这时毒童与琪琳已经都站在他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在稍稍用劲,那余劲散射出的劲气,便会刺入你的心脏,到时候,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救不了你的。”毒童说道,但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这小子死了,我另外两种毒药也许要等个一年半载,等到那些稀有的小白鼠被寻回来才能试出毒性了。
琪琳没有说什么,只是粉拳轻轻地敲打在夏侯嘉的右臂上!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夏侯嘉。
夏侯嘉也没有说什么,他不知能说什么,他想不到要怎么样说点什么。
琪琳看着沉默不语的夏侯嘉,轻声说道:“纵然你离开了,我也会将那三种毒的毒性给试出来,因为我答应了别人,纵然你死了,我也会做到我答应别人的,就当我是为一个不懂珍惜生命的人而白白做了这些。”
以琪琳的性格,她是会做到的,这点夏侯嘉很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他已经不知道再如何拒绝这种好意,关于这种付出,他能做的,只是加倍努力的去感激,然后抓好时机地去回报,哪怕粉身碎骨。
然而有些人的付出,并不是都期待回报的,就好像阳光滋养万物,却并未索取什么。。。。。。
海边的夜空,很美,漫天的星星在她们自己的舞台上表演,争辉,不在乎有没有观众,不计较有没有收入。
安静地看完满天璀璨的美丽,夏侯嘉陪着琪琳回到小屋。
夏侯嘉为琪琳烧了一盆洗脚水,温度恰到好处的洗脚水。除了他的师父,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端洗脚水,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种微妙的关心逐渐蜕化为正常的情绪时,许多人往往都没能察觉。
琪琳的脚很白,很精致,很袖珍,夏侯嘉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脚,也从来没有见过美得那么自然的脚。夏侯嘉很温柔地将她的脚放入水中,然后轻轻按摩。他只是期望,这样做能让她舒服一些,毕竟她实在为他吃了太多的苦。
琪琳很害羞,她从没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脚,就连她自己也很惊讶,原来自己的脚也很美,美得很秀气。琪琳低着头红着脸偷偷瞄床前认真替她洗脚的夏侯嘉。夏侯嘉有一双手,有力而又平稳的手,能让人感觉到安心的手。。。。。。
在这种舒适的温度中,她像一只初入花丛的蜜蜂,初尝蜜的甜美。
短暂平静的夜很快便逝去,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
微凉的清晨,又是吃过毒童做的早餐,琪琳安静地坐在桌前,让毒童给她把脉。
确定毒素完全清除之后,毒童才从一个金黄色的药瓶中取出一粒红丸。
琪琳将它服下,然后扭头看着旁边的夏侯嘉,仿佛他就是一种解药,只要看着他,任何毒素都不会发作,不会侵扰她意识。。。。。。
这一天琪琳的确很轻松,她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不是毒童的毒药没有效,只是琪琳没有说出来,她除了视线渐渐模糊,模糊到眼前一片黑暗,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感觉。
她不说出,只是怕夏侯嘉会担心,她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并不是自己会不会失明的问题。
琪琳不时会和一旁的夏侯嘉说些什么,尽管眼睛看不见,但她依旧表现得很自然,吃饭,说话,甚至到拿起水杯的动作,都和常人无异。
这些虽是最简单不过的动作,但对琪琳来说,都是一个考验,她必须在努力回忆起之前水杯或者碗筷放着的位置,然后凭借着记忆,去完成于常人无异的动作。。。。。。
风有些凉了,是不是快到晚上了呢?琪琳想着,也不说破,只是认真地感觉着温度的变化。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来试最后一样毒药了。”琪琳认得出这是毒童的声音。
琪琳的心一紧,她不知道下一步能做什么,要做什么,只要稍稍有一丝差错,夏侯嘉就一定能看出她的问题。
她实在不想让他继续担心了。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在琪琳进退两难之际,只听毒童又说道:“小道士,你去帮我沏壶茶来,我替她将体内的余毒清去。”
琪琳总算松了一口气。
琪琳只听见一个脚步声离开桌旁,消失在门外。
“前辈,我。。。。。。”琪琳才开口。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你看不见,对吧。”毒童的声音又想起,但比刚才要小声,显然是不愿别人听到。
琪琳点头,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知道毒童一定是在她身边的。
“而且你也不想他知道,对么?”毒童又说道。
“你都知道?那你能帮我隐瞒吗?”琪琳终于说话了,说话的声音也是很小声。
“你就不关心你自己的眼睛,反倒关心起他了?”毒童的确很不解,他突然发现,男女之间的有些事情的确比毒药的毒性复杂得多。
“若是连这样的毒性毒童前辈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世上也就没有人能称之为毒童了,而且前辈还需要我试毒,试毒之前必须把余毒排清,那时我的眼睛不就好了吗?我有什么担心的?我在乎的只是怕他动怒,怕他担心,影响了自己的伤势。”琪琳说道,她虽在说话,但也集中精力,留意四周是否有脚步声。
“果然聪明,我会尽量让他不去太注意你的眼睛,但回到房间之后,你若不想让他知道,只怕很难。来先把这药喝了,若是没有意外,明早之前,你的眼睛便能恢复了。”说着毒童把一碗药水递给琪琳。
琪琳喝了药,才把碗放在桌上。
门前的脚步声响起,琪琳听到了夏侯嘉的声音:“前辈,茶好了,琪琳没事吧?”
“没事,这个只是慢性毒药,而且毒性我已经清楚了,我让她服了药,明早便无大碍了,你若没事,可以下去休息了。”毒童回。
琪琳心里的担子也放下去了:若是夏侯嘉先去休息,等夏侯嘉睡着在回到房间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那好,琪琳,我替你烧洗脚水去。”夏侯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琪琳点头,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那方向,努力的一笑。
脚步声远了,琪琳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既然帮了你,你为何不拒绝他这个要求?若是你自己进屋,他不就看出你的问题了?”毒童问道。
“我不忍心拒绝别人,尤其是他。”说起夏侯嘉时,琪琳脸上总是泛起笑意。
毒童叹气的摇头。
琪琳看不到毒童摇头,但也听到毒童叹气的声音,她自己心理也有了对策。。。。。。
柴房里。
跳动的炉火前,夏侯嘉仔细地烧火煮水。
“小道士,你不觉得那姑娘的眼睛有些奇怪?”一个声音从夏侯嘉颈上的念珠传来。
“是啊,空空的,黑黑的,不知道她看着哪里,也不知道她要看哪里。”声音虽不同,但也是从那念珠上传来的。
“我知道,从正午开始,她的眼睛就变成那样,而且刚刚我是边走边说话的,我觉得她笑的角度始终比我慢我半拍,也就是说,她靠的是听声辩位,所以,才会总是比我慢。”夏侯嘉说道。
“那你为什么装着不知道?”念珠里又有声音问道。
“她瞒着我,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又为何要说穿?”夏侯嘉说着,语气虽平静,可心里却如针扎一般。
跳动的炉火将夏侯嘉平静的脸映得通红。夏侯嘉望着炉火出神:她是不想让我替她担心吗?为什么她总是习惯替别人着想呢?
夜有些深了,但只要水温低于夏侯嘉的要求,他便会拿回柴房,替琪琳再热一边,然后在回到屋里静静地等着她。
冷风吹进窗户,将桌上的烛火吹灭。
不一会,琪琳也来了,脚步很慢,但却没有碰到原来摆着的椅子。
就连琪琳也觉得奇怪。
原来是夏侯嘉怕琪琳碰着,便把椅子挪到不易碰到的位置。
琪琳当然不知道,夏侯嘉也不想让琪琳知道。
这是怎样一种沉默,心知肚明却默默承担的沉默。
“怎么不点灯?”琪琳问道,在小屋中间停了下来。
“刚刚被海风吹灭了。来,我帮你准备了热水。”夏侯嘉回。其实刚刚那不是海风,夏侯嘉虽望着窗外走神,但他还是能分得清楚什么时掌风,什么时海风。
只是夏侯嘉没有说破。
听到这句话,屋外不远处的毒童才转身回房。刚刚这一掌,便是他的杰作。
只有在黑暗中,琪琳看不清东西的理由才算合理,这个道理,毒童不会不明白。
夏侯嘉站起,将琪琳扶到床边,然后替她脱去鞋袜,然后将那双脚放入温温的水中。
“为什么不再点灯?”琪琳好奇问道。
“快睡了,为何还要浪费这些灯芯呢?”夏侯嘉回,手中依旧慢慢地帮琪琳按着。
琪琳笑了,不管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