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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帝也慢慢地开始畏惧伯颜了,决心铲除。伯颜的侄儿脱脱害怕遭到灭门之祸,于是劝说顺帝除掉伯颜。顺帝趁伯颜出城打猎之机,宣布其罪状,闭城不纳,将其流放岭南。在流放的路上伯颜病死。顺帝起用脱脱继任为右丞相。脱脱上任后实施了许多清明的措施,一改前代的弊政,被朝野上下称为“贤相”,这一段除弊革新的历史时期史称“更化”。
顺帝很信任脱脱,曾命皇子拜脱脱为师。侍御史哈麻凭借出色的口才,骗得脱脱信任被顺帝任命为中书右丞。哈麻见顺帝厌烦国事,便介绍了一个西天番僧入宫。这个喇嘛僧人教给顺帝房中术,称为“演揲儿法”和“双修法”。君臣宣淫,男女裸处,“丑声秽行著闻于外,虽市井之人亦恶闻之”。
顺帝还喜欢亲自做工匠、木匠之类的活,而且手很巧,京师里有“鲁班天子”之誉。他亲自设计制造的龙舟、宫漏等物件,雕金镂彩,精巧冠绝一时,这方面的才能只有后来也同样喜欢当木匠的明熹宗朱由校可堪一比。
至正十五年(1355年),年仅42岁的脱脱在贬所被哈麻遣人毒死。元朝的纲纪就又回到了一片混乱的境地,国运日衰,皇帝如此,红巾军的鼙鼓地动山摇,“黄花冷落不成艳,红叶飕竞鼓声”,大元王朝终于走向了它的末路。
太子逼宫
顺帝皇后答纳失里被赐死后,不久又册立了武宗之侄孙女伯颜忽都为后。伯颜忽都虽出生名门,却丝毫没有骄横之态,极守妇道。顺帝本想册立高利女子奇氏为后,但遭到权臣伯颜的极力反对,伯颜死后,奇氏很快被册封为第二皇后。奇氏体貌秀美,为人乖巧,本来刚送到宫里时仅是一般侍女,但渐渐的得到了曾经流放过高丽的顺帝的欢心,并为顺宗生得一子爱猷识里达腊。起先皇后伯颜忽都亦生一子名为真金,但真金两岁而夭。顺宗的三皇后木纳失里没生子,所以顺宗如若立皇子的话只有爱猷识里达腊一人。
顺宗请名儒李好文等出任太子谕德、太子赞善等职,命他学习畏兀儿文和汉文,同时为爱猷识里达腊建立詹事院,有八十余个职位,由其自己任免。1354年年底爱猷识里达腊被授权批阅所有上报他父皇的奏折。
一个新的、有影响的权力中心在皇宫内部建立起来,顺帝还能安稳吗?
皇太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权力的欲望也不断在增加,与母后积极寻找“内禅”的支持者,渐渐的朝臣也分化成两派,右臣相搠思监、宦官朴不花拥戴太子,御史大夫老的沙等人则拥护皇上。为了打击后党势力,老的沙命其手下也先帖木儿等人上章弹劾朴不花等人的“奸邪”之罪,并要求将其通通罢官免职。但由于皇后和太子的庇护,非但朴不花没事,也先帖木儿反被降职。老的沙不甘罢休,又命其手下治书御史陈祖人、李国凤等再次上书弹劾,御史台大小官员以集体辞职来相要挟,太子怕事情弄大,一面命朴不花暂时辞去官位,一面准备对付老的沙。
在太子等人的策划下,老的沙被封为雍王,令其离都赴职。老的沙转而依靠驻军大同的孛罗帖木儿,拒绝赴职。不久朴不花又官复原职。太子诬告老的沙图谋不轨,下令连同收留他的孛罗帖木儿一同削掉管职。但顺帝传密诏给孛罗帖木儿,令其保护老的沙,有顺帝的支持,孛罗帖木儿拒绝交出军权。
时又有蒙古宗王不颜帖木儿、秃坚帖木儿等出面为老的沙等鸣不平,顺帝趁势为老的沙等官复原职,同时将朴不花等人流放,但由于皇后和太子的支持,朴不花等人并未离开都城。后党联络驻军太原的扩廓帖木儿为外援,两党之间的武装夺权一触即发。
中国卷 第三编千年后的一声长叹(16)
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四月九日,孛罗帖木儿以“清君侧之恶”为名首先发难,皇太子命大将出迎,但因寡不敌众中途退了回来,皇太子不得不率众出逃,顺宗将搠思监和朴不花二人交出,孛罗帖木儿退兵,将二人斩于大同。皇太子回到京城,命令扩廓帖木儿兵分三路向孛罗帖木儿进攻,孛罗帖木儿见状,率领老的沙等倾巢而出,第二次杀向大都,皇太子不得不再一次出奔,躲到了扩廓帖木儿军中。
七月底,孛罗帖木儿等率军进入北京,顺宗设宴加以款待。不久,顺宗任命孛罗帖木儿为中书省左丞相,老的沙为中书平章政事,秃坚帖木儿为御史大夫。至此,帝党大获全胜。然而,好景不长,同年十月,扩廓帖木儿乘孛罗帖木儿等人进占大都,老巢空虚之机,一举占领了大同,随即向东围攻大都。而此时孛罗帖木儿正分遣秃坚帖木儿率军前往上都,消灭异己势力,只能派大将也速率军迎战。然而,也速一出京就背叛了孛罗帖木儿。孛罗帖木儿不得不派大将姚伯颜不花率军出击,姚伯颜不花遇袭兵败被杀。顺宗见孛罗帖木儿大势已去,只得将孛罗帖木儿斩杀。老的沙逃往上都,与秃坚帖木儿会合。
后党的势力再度恢复,不久,皇太子入大都,老的沙、秃坚帖木儿等亦被擒杀,帝党全军覆没,后党取得最终胜利。皇太子原想借助扩廓帖木儿的大军胁迫顺帝让位,但未得到扩廓帖木儿的赞同,却也重掌了军、政大权。然而,天下骚然,农民起义军风起云涌,遍及全国,过不了几年中原世界就要又有一个新的主子出来执掌鸿钧了。
沸反盈天
元朝的吏治一直没有很好地建立起来,后期加上朝政*,旱涝频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各地农民纷纷揭竿而起。至正十一年(1351年)四月,元顺帝命贾鲁征发民工15万、军队2万人开黄河故道,弄得怨声载道。元廷又滥发交钞,民不聊生。是年五月初,白莲教首领韩山童与刘福通聚众颍上准备起义,事泄,韩山童被官府捕杀。刘福通仓促起兵,攻克颍州。起义军头裹红巾,故称红巾军。其余地区纷纷响应,天下大乱。
麻城(今属湖北)人邹普胜、罗田人徐寿辉在蕲州(今蕲春西南)发动起义;邳州(今江苏邳州西南)人李二(芝麻李)聚众攻占徐州;定远(今属安徽)人郭子兴攻占濠州(今凤阳东北)。未几,钟离(今凤阳东北)人朱元璋投奔农民军郭子兴部。另外还有一些不属于白莲教系统的,如台州(今属浙江)方国珍和淮东张士诚等。元廷调集军队进行*,但滴水难灭燎原之火。
徐寿辉以蕲水(今湖北浠水)为都城,称帝,以邹普胜为太师,国号天完,年号治平。十二年春,徐寿辉遣将分路进攻湖广、江西、江浙诸省,起义队伍逐渐壮大,得到各地贫民的拥护。元廷急忙调集军队进行*。十二月,数省元军联合进攻蕲水,起义军奋勇抗击,但终因寡不敌众而失败,天完政权400多名官员被杀,徐寿辉突围至沔阳湖中。
元丞相脱脱在*了徐州李二起义后,于十四年九月,进围张士诚的统治中心高邮(今属江苏),围城三月,高邮危在旦夕,因皇后奇氏和太子爱猷识里达腊策动哈麻弹劾脱脱,致使元廷诏削脱脱官爵,临阵易帅,致使元军溃乱。张士诚乘机出战,大获全胜。红巾军战斗进入新的时期。
十五年二月,刘福通迎韩山童子韩林儿至亳州(今属安徽)立为帝,号小明王,国号宋,建元龙凤。十六年(龙凤二年)三月,刘福通大败答失八都鲁。为分散元军主力,刘福通于九月命部将李武、崔德经潼关入陕西,十一月分遣诸将入河南、山东、河北。十八年五月攻破汴梁(今河南开封),立为都城,宋政权一度出现盛势。其间,刘福通遣军三路北伐:毛贵率东路为主力,出山东进攻大都(今北京);关铎、潘诚率中路,绕道山西攻河北,形成对大都夹击之势;白不信、李喜喜率西路攻关中,协同先期入陕的李武、崔德牵制元军。由于兵力分散及内部纷争,这三支部队相继失败了,但他们给予元廷沉重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
中国卷 第三编千年后的一声长叹(17)
陈友谅、明玉珍各据一方,十九年底,陈友谅迫徐寿辉迁都江州(今江西九江),次年闰五月,陈友谅杀徐寿辉,自立为帝,建国号汉,改元大义,称雄一方。
时在重庆的天完陇蜀行省右丞明玉珍,得知陈友谅杀徐寿辉称帝,也宣布自立,称陇蜀王。二十三年,在重庆称帝,立国号夏,建元天统。
一时称王称帝,天下汹汹。朱元璋会采取一些什么样的策略保证其能夺取天下呢?
十五年三月,郭子兴病卒,朱元璋领其军,为扩展势力,奉宋龙凤正朔,被任命为左副元帅。十六年三月,率水陆军攻克集庆(今南京),改称应天,建立以此为中心的基地。二十一年,朱元璋被韩林儿封为吴国公,乘起义军内部分裂、元军战斗力削弱之机,开始兼并各方势力。他采纳刘基的意见:先攻陈友谅、后攻张士诚、统一东南、再北上灭元。二十三年,以火攻击杀陈友谅。次年正月,朱元璋在应天称吴王。旋率水陆军进攻武昌,迫陈友谅子陈理投降,灭汉政权。
二十六年年底,朱元璋部将廖永忠将韩林儿和刘福通溺死于瓜步(今江苏六合瓜埠)江中,宋政权亡。二十七年正月,朱元璋废宋龙凤年号,始称吴元年。九月,破平江(今苏州),灭张士诚周政权。接着,命徐达、常遇春率主力北上灭元;汤和率水陆军南攻,降台州方国珍,平定割据福建的陈友定。至此,除夏政权外,朱元璋控制了江南广大地区。二十八年正月,朱元璋称帝,国号大明,建元洪武。至此,元末农民起义战争结束。
大元王朝就在这样的隆隆战火中土崩瓦解了,元顺帝率众北逃,又重新回到了祖宗发祥的大漠,两年后病死。虽然元王朝在他手上覆灭了,但蒙古国还存在,他还是他们的大汗。元朝入主中原的这不到百年中,实际上始终是一种异族入侵政权,没有和汉文明融为一体,这一点和后来满人王朝一比较就可以知道,这虽然造成了它在中原的短命,但同时也长期保持了其自身的传统,为世界历史的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从元朝的覆亡我们又一次验证了当年陆贾对刘邦说的那句话:“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国家政治当中,一套合理健全的制度是国家稳定繁荣的根基,也是持续兴盛的保证,这一点,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元朝大事记
1206年铁木真即汗位,号成吉思汗,建大蒙古国。
1227年成吉思汗病逝。西夏亡。拖雷监国。
1234年蒙古攻破蔡州城,金哀宗自杀,金亡。
1258年旭烈兀破巴格达,*阿拔斯王朝灭亡。
1260年忽必烈称汗于开平。其弟阿里不哥称汗于哈剌和林,发生争汗位之战。
1271年忽必烈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改大蒙古国号为大元。
1274年忽必烈第一次东征日本。
1275年马可波罗抵达上都,得到忽必烈赏识。
1279年忽必烈灭南宋。
1280年由郭守敬主持的《授时历》修成,它测定一回归年平均长度为日,与地球绕太阳公转周期仅差26秒。
1281年第二次征日。
1313年元仁宗正式下诏开科取士,一时颇有儒治气象。
1323年亲军将领铁失等以阿速卫亲军为外应,在上都南坡截击皇帝行帐,杀害了元英宗和丞相拜住等人,史称“南坡之变”。
1328年泰定帝在上都去世,燕铁木儿在大都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