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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衣也会去安排。
总而言之,宣华二十四年的二月初七,赵瑟和十一在短暂的相逢后再次分离。直到他们下一次见面。赵瑟一直都在为没能真正和十一说上一句话而遗憾。
那么,征人的步伐仿佛带走了冬日的严寒,春天在第二日开始勃发。赵瑟在一夜间摆脱了狗熊冬眠似的迟钝与慵懒,以无以伦比地热情投入到对河北的战局变化的时刻关注中。
对于这个不用别人催就自觉泡在自己府中等消息的未婚妻,傅铁衣偶尔也会这样取笑:“夫人仿佛比我更适合做这个范阳节度使啊!看来小夫很快就可以回家抱孩子了,只是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给生?”赵瑟便会非常生气地砸了茶杯,飞奔着跑开。然而第二天,她还是准时会到。
出兵不到十天的时候,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传回来——新任的河北道行军元帅刚刚到达河北,还没来得及召集诸将会议,便遭到刺杀。利剑穿胸而过,只差那么一丁点就命丧黄泉。刺客当场举剑自刎,死无对证。皇帝虽然生气,却毫无办法,只得下旨抚慰,令张氏派人接张襄回上都休养。皇帝当然没有就这样便宜傅铁衣,放他回河北,下诏以副帅卢文焕为主帅,接替张襄平寇。
傅铁衣特意吩咐在后花园摆了一桌酒。赵瑟鄙视道:“你现在就庆祝是不是太早了?”
“不是,”傅铁衣摇了摇头,倒了一杯酒于地上,沉声道:“我这是在拜祭卢将军。我和卢文瑶虽然是多年的对手,毕竟有同生共死之谊。现在,她的兄长即将赴死,我当敬他一杯,以壮行色……”
二月末,傅铁衣期盼已久的好消息终于通过紧急军报传过来:河北道行军元帅卢文焕误中流寇埋伏,为流寇生擒,凌迟而死,尸首做成肉羹为贼军分食。河北诸军群龙无首,不及旬日为贼寇连下十九处重镇,河北之势危矣。
事已至此,皇帝不得不承认,稳定河北局面非傅铁衣不可。她晋封傅铁衣为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令他回河北收复局面。
这一天是宣华二十四年的二月三十日,金吾卫刚刚在函谷关之外接到傅铁衣请来上都与他团聚的母亲和亲族。如无意外,车队会在三日后到达上都。军情紧急,傅铁衣并没有等到见自己母亲一面便动身了。赵瑟送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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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前,傅铁衣握住赵瑟的手说:“瑟儿,对不起,本来是打算在上都呆到国丧后和你成了婚再离去,没想到事情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也实在是不得已,会尽快回来的。嗯,等你科考之后,我挑些你喜爱的人先送回来服侍你。那位叶将军,好像也没受什么伤,你喜欢,我回去看看,能不能一起给你送回来做礼物。”
这样的话,听在赵瑟耳朵里,让她有一种勃然变色的冲动。她几乎忍不住把傅铁衣扑到在地上,坐在他的身上死命地捶打。然而,转念一想,她还是忍住了。“别人知道些什么呢?我和十一之间……”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傅铁衣的掌握中抽出来,淡淡地笑道:“你真的不等等你母亲再走吗?好像明天就会进城吧。不见说不定会留下遗憾。”
傅铁衣苦笑着摇头:‘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呢?瑟儿,我知道让你称呼我母亲那样身份的女人为母亲真的是委屈你了。可是,我还是要请求你,就算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不要过于轻慢她好吗?”
赵瑟笑了笑,大士族确实有那么一整套规则对待偶尔也会成为姻亲的庶族。对于这些,赵瑟很无所谓,在礼仪这种事情上找平衡也真是无聊,有本事你别取人家儿子啊?她点头道:“你放心,我少见你母亲就是了。”
傅铁衣在赵瑟的面颊上亲了亲,突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他策马驰出老远,大笑道:“说道遗憾,临走之前,有一个人不去见一下才是真正的遗憾……”
赵瑟追上去问:“是什么人……”
“便是你的无价之宝,陆子周。”傅铁衣远远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1'这个不是赵本山说的吧?
对首
赵瑟努力追赶傅铁衣,希望能阻止他。
一想到陆子周和傅铁衣那样的两个男人面对面的情景,赵瑟的心就连着肝一起颤。按照赵瑟最低限度的,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小小的奢望来说,她是多么希望这些男人们永远都不要有互相见面的时候才好。就算不可能,就算她那一点儿小小的奢望最终只能是奢望,她也希望这个令人头皮都要乍起来的时刻发生在她有充足心里准备的时候。
很明显,目前赵瑟并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傅铁衣这纯粹是在偷袭。赵瑟就像一个蹩脚的角斗士没有提前告知便被发了把生锈的长矛,之后扔进了虎圈一样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她本能地认为这次见面会造成辐射面极为广阔的破坏。在所有匪夷所思的设想纷至沓来之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傅铁衣。
傅铁衣显然了解赵瑟的想法。他没有等赵瑟,所以赵瑟也阻止不了他。在两个人的手下都以值得夸赞的智慧严守中立的时候,赵瑟怎么可能凭借她的骑术追上傅铁衣呢?
那么,当赵瑟策马直闯进自家的别院,满身汗水,像一只软脚蟹一样滚下马来时,傅铁衣和陆子周已经见上面了。
陆子周站在台阶右侧,一半的高度,背对着屋子。傅铁衣站台阶下面,正中主道的位置,面对房门。
陆子周问:“傅侯吗?”
傅铁衣答:“正是。”
陆子周点点头,肃客道:“请屋里坐。”
傅铁衣回礼道:“冒昧了。”于是便当真迈上台阶,向屋中行去。
气急败坏的赵瑟在后面跳着脚大叫道:“傅铁衣你这个家伙!你给我站住!你来找子周做什么?我答应了吗?你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我不取你了!”
傅铁衣冲陆子周笑了笑,挺无可奈何的那种,就像他和陆子周有多大默契似的。这个时候,他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另一只脚还留在地面。傅铁衣回头向赵瑟道:“此事确实是我不是。我只是怕问过了夫人,夫人说不准,我实在不好公然违背。万般无奈,只好如此。夫人便许我任性这一次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他不等赵瑟跑到跟前,向陆子周轻轻点头示意,便转身径自进了厅。
赵瑟这女人跑得也实在忒慢,堪堪没揪住傅铁衣的后摆。这也怨不得别人,不过,却正好能抓住陆子周的胳膊。她便索性挽上陆子周的胳膊死命往外面拖,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道:“子周咱们走,让那家伙自己在里面坐着吧!”陆子周并不怎么配合,于是赵瑟的姿势就相当“好看”了。客气一点说,像一头犁地的老牛。不客气地说——还是不说了。
陆子周大约也是忍无可忍,使劲将赵瑟拽了回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接着干脆反过来扯着她进厅。赵瑟慌乱之中踩了自己好几脚,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步伐,作出从容的姿态,挽着陆子周的手臂进了厅。
厅里还是上次赵瑟新年来布置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高贵而内敛,正适合赵瑟眼中的陆子周。看来赵瑟对于大管事剁手指头的残忍恐吓还算管用。不管怎么说,这对晦气了一天的赵瑟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赵瑟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女人在逼上梁山的时候总能有令人惊喜的表现。现在,她可以超常发挥了。赵瑟放开陆子周,自己随便找了个角落便坐了下去。这样,傅铁衣和陆子周谁都没法坐了。不可能坐她的上首,可是也不能坐地上吧?
傅铁衣冲赵瑟笑了笑,说道:“去子周的书房坐坐可好?方便说话。”接着便以询问似的眼光望向陆子周。
陆子周当然不能说不行,他也不至于蠢到把球推给赵瑟,于是便干脆忽略掉自己老婆,直接引傅铁衣去西厢自己的书房。
赵瑟暂时还没工夫为自己的现任侧夫和未来夫君合起伙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弥天大罪愤慨不已。她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这两个男人的相会过程死死地控制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绝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所以,尽管人家根本就没邀请她,她还是厚起脸皮,立即站起来跟着去了。
陆子周跪坐在棋盘一侧,收拾其上的残局。他将黑子和白子分开,一颗一颗地捡进棋盒。傅铁衣负手站在一副字画前仔细端详,仿佛能从上面看出千军万马来一样专注。这副字画是赵瑟和陆子周共住在这里时,某个晚上陆子周醉酒后写下的。字很草,内容也很凌乱,好像是随便写的一些不连贯的字句,赵瑟一直都读不通是什么意思。因为陆子周仿佛很满意,便郑重裱糊了挂在书房里。赵瑟倒是没有想到,一贯总有新作的的陆子周还没有把它扯下来换了更满意的上去。
书房微微有些凌乱,陆子周还保持以前的习惯,不怎么喜欢叫侍奴们收拾。桌子上是一摞宣纸和写废了的草稿。大的、小的湖笔就那么横七竖八地扔在桌面上,有一些还压在纸稿上,笔头的残墨污了几层纸,几个字眼。条几上是酒坛和酒杯,不知上次是什么时候喝的,并没有来得及收拾。镂空隔断前面是小小的红泥火炉,上面坐着水,已经汩汩地开始冒泡。
赵瑟虽然不希望陆子周和傅铁衣两个人打起来,毕竟也不希望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呆着。绝不是她唯恐天下不乱,这实在是比闹出点儿不愉快还让她觉得别扭。于是,赵瑟出声打破了这宁静,她唤人上茶。然而等了半天也没人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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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左右张望,终于确定这附近除了自己之外,只剩下陆子周和傅铁衣这一对儿男人。侍奴们趁她一眼没看到,抓住机会组团溜之大吉。连米饼这娃都不讲义气,在关键时刻弃她于不顾,不知道找哪个角落眯着去了。看来,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哪!
赵瑟有些慌张地道:“那我给你们倒杯茶……”她说着伸手去提炉子上的水壶。她哪干过这个呀!手还没碰到壶柄呢,就被热气吓得一缩手,叫唤起来。这下,傅铁衣和陆子周便只好都来照顾她。
赵瑟手上白白嫩嫩,连个红痕都没有,傅铁衣有些好笑地推她道:“夫人你先去沐浴,换件衣服吧!身上的汗现在还没落呢!让我和子周单独聊聊……”见赵瑟满脸的狐疑,像看大灰狼一样看着自己。他只好补充道:“放心,我们不会打起来的!”
赵瑟终于半信半疑地走了,不光傅铁衣,陆子周也跟着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清净了。
陆子周从棋盘前跪直身体,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傅侯请!”
傅铁衣摇摇头说:“下棋吗?这个我不会。”
陆子周微微有些错愕。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傅铁衣是科举出身的武将。和那些在军中混迹多年的粗鲁汉子不一样,举凡科举出身的武将大多是儒将。纵然不能全说是诗剑风流,下个把个棋断然没有不会的。
傅铁衣简单地解释道:“小的时候为了考上科举,只学那几门好学的作敲门砖。棋道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