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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柳飞云说,“将Johnson的尸体藏在通道里其实很不保险,随时会被发现。”
“那只是暂时存放地,”张警官说,“他会将尸体背到楼顶,以李晓峰的身体素质,我想不会太困难。”
“你不觉得他在十五分钟之内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些事吗?”柳飞云说。
“这个容易。”张警官拉着柳飞云走出了书房,说,“有没有充足的时间,我们实地试一试就知道了。”
两个人走到大厅的沙发旁,张警官看了一下表,说:“现在开始。”然后他不紧不慢地走上二楼,刚离开楼梯他就跑起来,对跟在后面的柳飞云说:“先去2号房间,香烟不能忘记拿。”
他在2号房间里转了一圈就跑出来,随后开始敲1号房间的门。
“时间差不多了,张助理说他离开时没有锁门,李晓峰可能是推门而入。”张警官立刻推门进屋,“如果发生搏斗,我想以Johnson的状态,不会坚持太久。”张警官坐在行李架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表。柳飞云靠在门框上思考着整个过程。
几分钟后,张警官说:“假设这时Johnson已经窒息而亡,李晓峰拖着他的尸体走到露台。”张警官边走边说。他慢腾腾地走进露台,打开那扇暗门,对柳飞云说:“整个过程已经完成,他现在要回房间洗头。”说完,他关上安门,朝走廊方向走去。
柳飞云一把拉住了张警官,说:“你看看表,现在用了多长时间了?”
张警官拿起表,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说:“已经用了十五分钟。”
张警官有些失望地回到书房,他回头对柳飞云说:“你能确定当时他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返回了大厅?”
柳飞云说:“相差不会超过一分钟,你可以询问林泉夫妇,当时他们在聊天,一定会有印象。”
张警官说:“看来这条线索中断了,李晓峰在十五分钟内不可能完成这些事情,凶手不是他。不过房顶上的‘骆驼’烟怎么解释呢?”
“唯一的解释是凶手嫁祸他人。”柳飞云说,“凶手很聪明,他利用各种办法将我们引向别的方向,从而逃脱法律的制裁。”
“如果没有其他的线索,我准备正式提审白秀清了。”张警官说。
柳飞云说:“除了白秀清之外,段新宇也有嫌疑,他当时也在二楼,同样存在作案时间。”
张警官摸着有些发青的下巴,翻开记事本,思索着新的线索。忽然,他猛然将记事本合上,说:“我想明白了。”
柳飞云问:“段新宇的作案时间?”
“不,还是李晓峰。”张警官回答。
这个回答令柳飞云十分意外,他问:“刚才我们已经模拟了凶杀现场,李晓峰并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张警官打断了他的话,说:“我们忽略了一些问题,香烟可能就在李晓峰的口袋里,他回房间拿烟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他并没有回到2号房间,这样可以节省些时间。”
“那只是杯水车薪。”柳飞云摇头说,“两个房间的距离本身就很近,往返一次根本费不了多长时间。”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张警官说,“可能我们把问题想复杂了,他只要打开窗户,将Johnson的尸体扔到窗外,然后再将窗户关好,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并且决不会超过十五分钟。根据你的记录,当晚没有人走出别墅,所以你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Johnson踪影。”
张警官接着说:“午夜两点后,就在你去书房的时候,他走出别墅将Johnson的尸体背出去,你看到的黑影就是他,而且你回到房间里时他还没有睡,这是因为他也是刚刚进入房间。”
“我必须承认,弃尸于窗这个推断很有想象力,而且完全可以实施。”柳飞云说,“不过,就这个案子而言,有许多细节无法说通。比如,有条件打开院门的人不是白秀清就是段新宇,李晓峰根本没有机会。外面的栅栏墙很高,一个人都很难爬过去,更何况还有一具尸体。还有一点,午夜两点我打通了Johnson的手机,这时候李晓峰和我在一起,这怎么解释?Johnson的手机到底在谁的手里?”
张警官同意:“看来弃尸于窗这个方法更适合于白秀清采用。”
柳飞云说:“为了证实这是否是一条线索,我建议去院子看看,如果Johnson的尸体确实是从窗户上扔下来的话,地面上一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张警官同意柳飞云的建议,两个人走出别墅。1号客房的下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墙根处有一米多宽的水泥台,上面摆着几盆鲜花。
张警官蹲在地上,用眼睛扫描着眼前的场景,然后他对柳飞云说:“草皮上和水泥地面上没有一点痕迹,如果尸体是从上面抛下来的话,这一块草皮会有明显的压痕。”
“凶手并没有想到Johnson的尸体今早会被发现,否则他这条嫁祸的策略还是很成功的,你们警方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柳飞云说。
张警官看着悬挂于天空的骄阳,意味深长地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我也该见见其他的客人了。”
柳飞云明白他的意思,说:“希望在午餐时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二十六章 午餐
张警官吩咐蒋师傅准备午饭,柳飞云问他:“手套一类的东西可能还在别墅里。我们试着找找吧。”
“很难说,凶手可能已经将其剪成碎片,然后扔进马桶里。”张警官回答,“我已经让李警官在所有的房间里寻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两个人刚把餐桌摆好,楼上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段新宇走在最前面,中间是手拉手的林泉夫妇,张助理低着头落在最后,李晓峰正和李警官说话。
张警官很客气的与众人打着招呼,让他们随便坐,低声对柳飞云说:“差点忘了白秀清,你去叫他吧。”
柳飞云打开那间卧室的房门,白秀清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双手紧紧地握住柳飞云,激动地说:“你终于来了,我老白可不是杀人犯啊。”
柳飞云抽出白秀清紧握的手,说:“我会帮你的,不过我们要尽快找到凶手,否则你的嫌疑依然最大。现在没有别人,你说句实话,昨晚你和段新宇在二楼客房时,他一直在睡觉吗?”
白秀清信誓旦旦地说:“他确实在睡觉。”
柳飞云接着问:“你也没有离开房间吗?”
“我可以对天发毒誓,”白秀清信誓旦旦地说,“我下楼前一直在房间里,一秒钟也没离开。”
“走吧,午饭的时间到了。”柳飞云没有继续问,他拍着白秀清的肩膀向外走。
“我哪有心情吃饭呀。”白秀清嘴上虽然这么说,腿可一点没犹豫,他紧跟着柳飞云走到大厅。
所有的客人都已经坐在长方行的餐桌前,张警官坐在中央,对面空着一个座位,显然是给柳飞云留的,张警官的左侧是林泉夫妇、段新宇,右侧是张助理、李晓峰、白秀清。大厅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
张警官首先打破沉默:“诸位,我了解大家的心情,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里百无聊赖地待上一天甚至更长时间,但是,在这栋别墅里发生了命案,所以,我很抱歉地通知大家,在没有找到嫌疑犯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里。”
张警官的话像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大厅里立刻响起一阵喧哗之声。
段新宇首先问道:“张警官,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时间才能破案,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别墅里吧。”
张警官回答:“我刚才说过,只有在真相大白后,你们才能离开,至于破案的时间,我会尽力的。”
张助理低声说:“Johnson有许多后续事情需要尽快办理,我能不能先会公司,处理完公务再回来行不行?”
“警方已经将Johnson的遇害的消息通告了你们公司,公司会委派其他的人来处理Johnson的遗留事务以及联系他的家属,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张警官用毫无商量的语句回应了张助理。
林泉说:“待在这里我们没意见,但能不能让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贵宾室只有一张大床,我们在里面坐上一天实在太累。”
张警官说:“下午会有两间客房供你们使用。”
蒋师傅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对客人们表示歉意地说:“这里的食品已经不多了,厨房里只有些速冻食品,可能不对你们的胃口。”
柳飞云帮他把食品放在桌上,问:“咖啡还有吗?”
蒋师傅连忙点头,他将餐盘放到每个人的身前,然后和张警官打了声招呼,转身回到了厨房里。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地吃起来,没有人说话,大厅中的气氛十分沉闷。
白秀清狼吞虎咽地将一盘饺子吃完,转头向厨房方向嚷嚷:“老蒋,再煮一锅吧,味道还不错。”
白秀清话音刚落,柳飞云发现大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段新宇首先发难道:“白秀清,你胃口还不错,我要是你的话就马上自首,争取个主动表现,我们也能尽早回家。”
“你说话要负责!”白秀清顿时火冒三丈,他也顾不上蒋师傅送来的饺子,毫不示弱地反击道:“谁是凶手还说不定呢,你少说着风凉话。”
“不是你是谁?”段新宇挺直了身体说,“Johnson出事的时候只有咱俩在二楼,我一直在睡觉,这你该承认吧,你老实说,这段时间你干吗去了?”
“我一直在房间里,听着你排山倒海的呼噜声。”白秀清虽然嘴硬,但给人感觉多少有些心虚。
“那是别墅里闹鬼了?”段新宇一句接一句,毫不留情面,“Johnson的死是一个非自然现象,张警官的结案报告能这么写吗?”
白秀清说:“我说不清,反正凶手不是我。”
胆小怕事的张助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白秀清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谁都走不了,所以你也别存在侥幸心理,我知道你恨Johnson,他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妥,不过你的报复手段也太过激了。”
白秀清恼羞成怒,说:“你少诬陷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最恨Johnson的人是你,说不定你就是凶手。”
“是我吗?”张助理不温不火地反问道,“你说我是在什么时间杀害Johnson的?我昨晚一直和柳飞云在一起,其他人也都看见了。”
白秀清一时语塞,张助理确实没有作案时间,不过他依然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反正不是我,你小子别冤枉好人。”
张助理看了看坐在一旁低头吃饭的张警官,然后鼓足勇气准备反击,这时林泉说话了:“各位都消消火,吵来吵去也没有结果,要我说,大家积极配合调查,张警官一定会找出凶手。”
张警官说:“大家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很快地给你们答案。现在,如果吃好了,可以回贵宾室暂时休息一下。”
一顿并不愉快的午餐就此结束,段新宇和张助理走在最前面,林泉拉着林梅的手跟在后面,李晓峰在大厅里磨磨蹭蹭地不愿意上去,在柳飞云的催促下,他从架子上拿了几本杂志,很不情愿地走上楼,白秀清很自觉地回到一楼的卧室,蒋师傅拿着抹布从厨房里走出来,开始打扫卫生,张警官与柳飞云回到书房,并紧紧地关上房门。
刚一进屋,张警官就问:“怎么样,这顿糟糕的午餐有收获吗?”
“有一些异常的反应,”柳飞云说,“当你说到凶手的时候,段新宇的手微微地抽动了两下,而林梅的脸有些变颜色,至少很不正常。”
“这两点我也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