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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气。
因为式月现在正在吃饭,看上去更像是人,虽然吃饭时他的恶毒神情并没有改变,形成诡异的画面。
我远远望过去,只见在式月膝前的位置,似乎还摆着另外一碟饭菜。
当望见那碟饭菜时,我不禁愣了一下,心下感觉怪怪的,看到式月居然吃饭,就已经感觉很怪异,再看到那碟饭菜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快步走过走去,在式月面前坐下来,我不由就用种奇怪的语调说:“难道你转性了,式月?”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不应该用嘲讽的语气对待别人的一番好意。
其实我也不是想刻意嘲笑他,但只要看见式月,我就会下意识地,联想起自己在过去四五个月中所过的那种艰苦日子,再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之后,我就忍不住口出恶言了。
接着,我又低头瞥了一眼面前地上,放在木托盘上的白饭和两碟小菜,又疑惑地问道:“式月,这些东西应该是人能吃的吧?真奇怪你居然也吃正常的饭。”式月恶毒的眼睛朝我瞥了一眼,边吃着饭,边说:“生物不是植物,可能不吃东西就活下去吗?”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真奇怪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些饭菜的。”似乎听到了我的说话声,式月抬起头,说:“五鬼搬运法。”努力克制着,我才没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奇怪,上下打量着式月。
我不禁嘴角抽筋的说:”式月……老兄?我们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何你会想把自己住的地方弄的这样不方便,到处都弥漫着让人分不清方向的黑雾,终日不见阳光的感觉很难受吧?“式月放下手里的碗,恶毒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说:”并不是我的缘故,在古代这里死过很多人,气场极阴,所以此地的怨气最适合我养鬼和式神。
“再加上被我的结界困住,鬼也没法出去,经年累月下来,这幢古宅的阴气越来越重,宅中就自然形成了终年弥漫不散的浓雾。”
“原来如此。”我拿起托盘上的白饭,边用筷子夹饭往嘴里送,边不经意地问着:“经常有人误闯进这里吗?”式月说:“结界会在每年深秋的凌晨四时打开一次,几百年来,进来的人中少数困死在里面的,大多被鬼袭击至死。”我又问:“哦?里面有很多像晓云一样的年轻少女吗?”式月长目中带着种恶毒又仿佛兴奋般的神情,却没再说话,又开始继续低头吃着他的饭。
我边吃着白饭,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式月。
那点温和却微弱的昏黄光晕下,式月身上随时都带着种妖刀般的感觉,即使是坐姿,仍然能看出他个子不低。细眉长目,眉梢眼角中更带着与生俱来的恶毒,看上去虽然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却仍是很不寻常。
而缠绕在他周身的气息,使他根本不像是活人,感觉却完全不同于沿途随便就能碰到的灵。
说实话,在这种鬼地方,没有任何消遣,思考成了唯一能做的事。
从最初见到式月时起,我就认为他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从开始我就认为,这家伙绝对是个前一刻还笑脸相对,下一刻就会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想了想,我开始觉得自己纯粹是在自寻烦恼,不管式月是什么样的人,等我出这幢阴宅之后也都与我无关,又何必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耗费脑力。
我吃着碗中的饭,一边吃,一边夹放在托盘上的配菜。
因为我们都专注于吃饭,所以一时间,整座偌大的祠堂中,静的只能听见筷子夹饭的声响。
有时候,油灯里的烛火会无风自动,不停摇曳的昏暗黄光使得附近一会亮一会暗,整个祠堂里都带着种只有灵堂中才会有的气氛。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出“嘎啦”一声门打开的声音,随着这声音,油灯里的火光也仿佛晃了一下。
回过头去,我顿时看到晓云正站在祠堂门口,远远地望过去,整个人都站在黑暗浓雾中的晓云脸色发青。
假如刚见时,她像现在这么憔悴,恐怕真会让人误会为女鬼。
这时候,晓云脸色铁青,朝我们这边快步走过来,往前走着,仿佛在责备谁一般,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已经顺着原路回去看了四次,为什么来时经过的那扇门还没有出现,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晓云的声音在偌大的祠堂中回荡,声调与表情里带着一种恐怖的色彩。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地觉得自己很冤枉,因为我从来都没说过进来后怎样做才能出去,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虽然也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但似乎自己从来没考虑过会出不去的问题。
正在此刻,身后传出式月带着恶意的声音:“谁也不知道门何时会出现,所以只能天天等,到进来的地方去看。”
“那么,要在这里住上几年才能等到出口出现?”式月抬头向晓云望了一眼,用种凉薄的声调说:“这就不知道了。”晓云的脸在瞬间充满戾气,像是错觉一样,那一瞬间仿佛连她脸上的青色也加深了,看起来更不像人。
隔着老远,我仔细地观察着晓云,有些怀疑她是否是在这地方待久了,以至于把她自己也弄的仿佛被鬼上身似的模样。
当晓云走过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式月刻意说:“来的刚好,我们正在说起鬼魂的事情,像附近这种乡下地方流传着很多闹鬼的传闻。”这时候,晓云似乎对这话题很有兴趣,快步走过来,坐到我旁边,重复了一遍式月刚才的话:“鬼魂?”式月放下手中的碗筷,恶毒的笑着说:“是啊。”正在我准备接着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的时候,式月又说了一句:“在这幢阴宅中,更可能出现鬼。”显然晓云对这个很关心,脸上露出询问的神情,却没有开口询问。
我有些疑惑地瞥了旁边的式月一眼,虽然大概知道式月为何会突然谈起这个,但是却搞不清他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用意,于是道:“式月,你是说这地方有鬼魂,老实说,我好像真的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好的东西。”接着,我迅速瞥了旁边的晓云一眼,说:“昨天晓云还问我是否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那时侯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就在半夜的时候,我是被一阵吵架声给吵醒的,但这地方应该只有我们三个人,那声音却像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式月嘴角微微上撇,仿佛回我话般说了几句:“只是听见而已。乡下有一种说法在流传,头七的厉鬼最强,正常人只要是被害死的,冤魂都会在那天出来向害死他们的人索命。
“人怕鬼哭,怕鬼叫。其实鬼死了也能发出声音,但有种办法却能让鬼也没办法害人。”我越来越相信式月肯定有什么诡计要使,但戏却不能不演下去,于是就问:“什么办法?”
“这法子必须有尸体才奏效,这幢宅中的气场特殊,尸体在这里,会一直保持刚死时的状态和模样,只要先找到冤魂的原身……”式月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神色,又说:“割开尸体的喉咙,把全身的血都放光,那么冤魂即使在你身边飘来飘去也不会有事。”几乎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晓云的双肩突然抖了一下。
盯着他们两个各自的神情,我大概已经猜出式月说这些话的意图,心里明白,估计式月已经知道晓云被两个冤魂纠缠的事,所以才借这些事来刺激她。至于式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想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能知道。
这时候,前方油灯中的烛火突然晃了一下,晓云猛地站了起来,说:“我先出去一下。”晓云转身朝祠堂的门口走去,打开祠堂的门之后,身影立刻就消失在外面飘荡的浓雾之中。
看到晓云走出门去,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来,侧着头,斜眼瞥了瞥坐在油灯后面不知想着什么的式月,说:“正事找机会再谈,我要出去看看。”此刻,式月眼中突然流露出异常恶毒的神色,看了我一眼,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觉得没有必要回答他这句话,我耸耸肩,快步朝祠堂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出式月的声音:“等等,我还有件事要说,再过七天是办那件事最合适的时候,千万记得到这里来找我。”我往外走着,随口回了一句:“七天后是吗,放心吧,我知道了,我会准时来找你的。”
第十一章放血
走出祠堂后,我朝前面荒芜诡异的院落里瞥了一眼,正好看见在飘荡的黑雾当中,晓云朝前方的院门走去。
只见她几步走过去,推开院门,闪身进去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于是我立刻跟了上去。
出这个院门之后,晓云急急往前走着,不时机警的朝前后左右打量。
仿佛很熟悉这座阴宅似的,她在众多院落里左绕右绕,一路上很清楚往哪里走是岔路,哪里走是通往院落群外面的路。
因为晓云穿的是件鲜艳的淡红色套头毛裙,所以在阴森诡谲的黑雾当中鲜艳异常,比较好跟踪,但那抹红色却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跟在她身后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当到达一个地处比较偏僻荒废的院落中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时候,突然猛地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在看到晓云转头的同时,我迅速藏到院门正后边,无意一瞥,突然发现在这扇院门上有道石头刻出来的新痕。
顿时之间,我想明白为何晓云对阴宅里的院落这么熟悉,多半是她在需要经过的门上都做了标记。
这时候,前方传来“噶啦”一声拉门声,我从门后走出来,正好看见晓云快步走进了前方院落的一间屋舍中。
地处虽然偏僻,但除去少许细微到可以忽略的地方,这座院落的格局也与之前所经过的几十座院落相同,四道回廊中间是片十几米宽的空地,上面长满荒芜的杂草,清冷凄凉的杂草丛中有座水井,而这座院落的四周也有四道通往其他院子的大门。
我靠在门上,凝视盯着前方十几米外那扇被拉开的门。
虽然这些事情实在和我没关系,但是人一生也难得遇到件这样怪异而荒诞的事,实在让人不想放弃这次看好戏的机会,何况这些事情还很明显,不管式月还是晓云全都不是好人,难得有这种机会,我自己还是置身事外看戏好了。
正想着,从前面的那间屋舍中突然传出“沙沙”的诡异声响。
侧耳倾听着这种声音,我顿时感觉很不舒服,因为这声音极像大群昆虫,在地上爬行时所发出的声音,但是还没乱猜多久,就看到晓云已经弯着腰,倒退着从那间屋舍的门栏间走出来,吃力的往外拖出什么东西。
当整个人都走出来之后,晓云站起身来擦了把头上的汗,这时能清楚地看到,她刚才拉出门栏的东西正是一双人脚。
再次走回屋中,晓云弯下腰****一推,只听“砰”的一声,竟然有具尸体从屋里滚出来,直接跌进外面的回廊中。
自屋里走出来之后,晓云把事先就挂在手臂上的一个背包背到自己背上,又吃力的拽住尸体的衣领,拖着这具尸体从回廊里绕出来,走到院落中间那片荒凉的空地上以后,才又停下来,同时,尸体擦地时那种诡异的“沙沙”声响也骤然而止。
走到尸体旁蹲下,她朝旁边那口废弃的水井看了一眼。
接着,晓云把背包从背上取下来,拉开拉链,取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餐刀,接着脱下套头毛衣,随手扔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