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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格外头形安装人工脑髓说明书』,就是这个吧。只要按照这个做就可以了吧。好,那就在隔壁的处理室做吧。」男人抱起纸箱,走向隔壁房间。
少年慌张地追在后面。
那是个比资料室稍微明亮一点的房间,市内正中央放着附有拘束器的椅子。椅子和地板上有着大片的褐色污渍。
「你不用担心。我想这应该是很久以前安装时的出血,当时一定是伤到了很大的血管吧。万一发生那种事情的话,救护车大概二、三十分钟就到了,所以不用担心。」
「那些拘束器是做什么用的?」
男人快速地翻到说明书最前面,「这里写『首先将被安装者固定在座位上』。因为规格外的被安装者安装时,会给运动皮质区意外的刺激,导致手脚剧烈抖动,很难压着,所以才会将被安装者绑起来。喂,你就坐那边吧。」
少年虽然不太相信对方,但还是照着坐了下来。
男人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用皮带将少年固定在座位上。接着从墙边的架子上拿出量尺,开始测量他的头,按照说明书附上的计算图表和数字表算出了一些数字。然后再次拿出量尺,在少年头部的几个地方做记号。再用特制的三角板、圆规、量角器开始在少年的头皮上画图。
说明书的内容似乎相当困难,男人「嗯嗯嗯」地持续画图。
「如果中间没画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男人在少年头顶右边斜下来五公分的地方打了个×。「啊,不对。」男人以指腹擦掉了那个×,在隔了数公厘的地方重新再打×。「说明书印得不好,三跟八看起来好像,不过应该是八没错。」
男人这次从架上取出「脑髓」。尖端非常肮脏,所以他从口袋拿出手帕,将「脑髓」擦干净。
「再来是补正环。」男人说着,翻找着架上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拿出两个上了油的环状物。「这个嘛,『将A环装在内侧,B环视必要装上……』吗?真难懂。」男人继续手忙脚乱地进行作业,「应该这样就可以了吧。」他这样说给自己听之后,站在少年背后,将「脑髓」尖端对准×印。
「脑髓」尖端的冰冷触感刺激着头皮。
「好,我要开始了。」男人举起「脑髓」。
少年感到一股剧烈的恐惧,他扭动身体,想要逃走;但是身体被皮带绑住了……
噗。
随着一个愚蠢的声音响起,少年从椅子上摔下来,倒在地板上。皮带因为太老旧,碎掉了。
「脑髓」发出噗的一声,男人挥空了。他太过用力,顺势倒在椅子上,整个人头上脚下,接着又往前翻倒,倒在少年身上。
少年大费手脚地一爬出来,「脑髓」的尖端刺进了男人腹部。虽然不是大出血,但是男人因为休克而全身颤抖。
「哇!!」少年陷入惊慌,像是踹破房门似地冲了出去。
「等一下!帮我打电话……」男人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向少年求助,但是早就传不到少年耳里。
少年焦急地想要离开这里,狼狈地在蜿蜒的走廊上跑来跑去,早就失去了方向感。途小他会经上上下下好几次楼梯,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几楼。
他渐渐地冷静下来,开始尝试分析自己现在的状况。
到底脑髓工厂是在做什么的?我一直以为是连续自动生产「脑髓」的地方,但是这里除了刚刚那位大叔之外,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生产机械在工作的样子。
走廊显得很昏暗,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开灯。虽然不能说是废墟,但看起来也不像有人频繁往来。
他试着打开几道门,但是几乎所有门都上了锁。就算有没上锁的门,里面也只有装着一大堆文件的纸箱而已。
少年注意到某种低沉的噪音。他想或许有什么机器在工作吧,所以朝声音来源前进。
声音是从更深的地下发出来的,他下了好几层楼梯后,总算走到了发出声音的房间。
那个房间并未上锁。
里面宽广到不可思议,许多柜子紧密地并排在一起,上头各自放着映像管。不论哪一个映像管的画质都很糟糕,有一半左右都像是缺乏调整似地画面不停跳动着。
少年靠近其中一个画面。
那看起来像是连续剧的一个场景,从某人的视角看出去的家庭餐桌的模样。少年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有仪表板,他试着转大音量。
就算有声音,也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发展,只有餐具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看向另外一个映像管,那也是从某人视角看出去的日常生活。似乎是某间公司的办公室,某人正在仔细指示另外一个人撰写文件。
看来应该是和方才的餐桌状况完全不同人物的视角。
其他的映像管也是如此,不停地播放着从某人视角看见的生活记录。简直就像那人的耳目装上了隐藏式摄影机和麦克风似的。
此时,少年突然察觉一件事。
这不是用摄影机或麦克风收集到的画面或声音,是从真正的耳目收集到的,恐怕是透过「脑髓」办到的。
因为某些理由,脑髓工厂记录着人们的生活。一这么想,就可以说明为什么要频繁地升级了。升级时会取出蓄积在「脑髓」中的情报,透过网路,送到这里来。
但是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操作着仪表板。
看起来是可以自由地前进或后退。
最新的情报是什么时候取出的?
他试着输入一个月前的日期。
画面乱了一下,接着开始播出那个人一个月前的生活。
一周前,也是相同的画面。一天前,也是。今天……
少年大感吃惊,就算输入今天的日期和现在的时间,还是会出现画面。也就是说,迸是即时地收集资料。是使用无线网路吗?可是从来没听说「脑髓」会连接无线网路。
不确认一下不行……
少年以父母的名字进行检索。
从同名同姓的人之中,选出了两人。
他输入了他能想起来的最早的记忆——误触父亲「脑髓」那一天的时间日期。
父亲的纪录里出现了小时候的少年伸手摸向父亲头部的画面,母亲的纪录里则出现她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两人的样子。
两个记录完全同步,没有误差。
不久是年幼的少年触碰父亲「脑髓」的瞬间,画面大乱,声音也变成噪音。画面断断续续地出现,最后终于完全变黑了。
母亲的纪录则出现了伴随着她的尖叫,将年幼的少年从父亲身上用力拉下来的模样。
他再将日期设定成今天早上,出现了母亲早上送少年出门的情景。
少年烦恼了一会儿后,检索了少女的名字。虽然有些心虚,但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调查这个系统的目的才这么做的。
他先输入了现在的时间,为了确定是否这个系统是否真的是即时收集情报。
画面大大地映出了好友的脸孔。
少年的胸口像是被挖了个洞似地非常疼痛。
不,这样正好。把他的画面也叫出来,两相对照吧。
少年叫出好友的资料跟他现在的状况。
咦?
少年楞住了。和他所猜想的完全相反,画面里并没有少女的模样。好友看起来正在家里吃饭,可以看见他的妈妈和妹妹。
这是怎么回事?少女这时候虽然和好友见面,但是后者却和家人一起。
少年再次确认了资料,这才发现他弄错少女资料的日期了。
原来是我弄错月份了。这是三个月后的日期……三个月后!
少年重看了几次都是如此,映出好友满头大汗的画面是三个月后的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系统可以预见未来吗?
少年开始逐一调查认识的人的资料夹,不论哪个资料夹都记录着过去和未来。
能够记录未来的技术已经开发出来了吗?不,不可能的。
少年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结论。
完全相反,这不是从「脑髓」来的记录,而是之后会透过「脑髓」下载的程式。人们通通按照这个程式行动,这个安定的社会靠着完全夺走人们的自由意志才得以成立!
所有人的人生都是在这里制造,透过「脑髓」送给所有人。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沿着那些制作好的人生活着。
父亲说的话、好友与少女说的话,通通都是这间工厂制造出来的。一想到自己的人生被那种东西玩弄,少年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我不能任凭这种恐怖的阴谋横行于世,但是我该怎么做?
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情吗?没有证据的话,不会有人相信我。可是要从这里带出证据实在太困难了。而且人们全都被这间工厂控制,无论我说什么可能都是白费工夫。
既然这样,那我就破坏这里吧。虽然我不知道只有一人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精密机械的话,应该稍微破坏一下就能造成很大的损害。这间工厂当然会立刻重建,其他地方也还有很多工厂吧,但我还是要不断地破坏每一间工厂。若是慢慢地向创造出这个系统的那群家伙报仇的话,或许就能够达成很大的改革。
对了,我要成立组织。将这个事实告诉同样是「天然脑髓」的伙伴。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天然脑髓」存在于社会的各个角落。大家团结一致,进行破坏行动的话,应该会是很大的威胁。
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么我就成为恐怖分子了,这样真的好吗?
不,打算操纵人们思想的那群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我只是要将社会导正回本来的样子,我才是正义的一方。
总之先消除这里的资料夹,停止系统的活动。这样一来,就没有被下载的程式,人们也能取回他们的自由意志。
少年输入消除资料夹的指令。
没有任何反应。
冷静一下,这些资料夹当然会有安全防护。那就不用电子式的破坏,从物理层面加以破坏吧。
少年环顾四周,立刻发现了一束电源线。
他试着切断电源线,但是毫无办法。
他举起椅子,砸向最靠近电源部分的装置。
啪喳的声音响起,所有荧幕一起黑掉。
太棒了!
但是,下个瞬间,荧幕再度亮起。
看来是有备用系统,那就再一次。
正当少年打算用椅子砸别的装置之际,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他尖叫出声,将椅子丢了出去。
「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老太婆开口,「你再怎么做都是一样的。我开发的系统可是无与伦比地坚固。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才会开心,那你就继续吧。嘿嘿嘿。」
老太婆的手指像是树枝一样又冷又硬都是茧,指甲就像小刀似地锐利。
少年一屁股摔在地上,往后退的同时问道,「你是谁?」
「我是程式设计师。」
「我是程式除错师。」老太婆身后,又出现另一名老太婆。
「这个系统是你们做的吗?」
「是啊,我们一起做的。」除错师回答。
「不,我一个人做的。」设计师回答。
两名老太婆互相瞪着对方。
「也就是说,这位负责程式,另一位负责除错吗?」
「没错。」设计师说,「说穿了,除错根本不会实际制作,只是确认动作是否正确而已。」
「没有除错的话,设计师根本连屁都不是。我告诉你,有除错才有程式。」
两名老太婆互相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