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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的莫晓晴。小婢女吓得跪地，还没等发出声音就被莫晓晴点了哑穴，两个侍女一路拖着她扔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直到看着尸体浮上水面，那两个侍女才走开。
莫晓晴缓步绕到大殿的后侧门走进去，站在王位背面的巨大屏风后，丝毫没有偷听者的担忧和鬼祟，反而悠哉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轻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笑容挥之不去。
大殿里有片刻的安静，随即传来哈日查盖强忍着气闷的声音，然后是“噗”的一声。
庆格尔泰疾步窜到哈日查盖身侧，扶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焦急担忧的喊到，“王！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哈日查盖鹰戾般的眼神渐渐被哀伤全部覆盖。那种丧子之痛和在失去其他几个儿子的时候都不曾有的绝望，竟都因失去博赤剌而让他丝毫掩盖不住，继而老泪纵横。
当庆格尔泰看到那两行温热的液体时，就全然明了，哈日查盖绝不是他伪装的那般坚不可摧。
“王！莫要哀伤，多年前四王子不是也有如此遭遇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吗！您先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属下一定能寻回四王子的！”
听到庆格尔泰的话，哈日查盖好似沉寂低下多年的孤灵，一下得到上苍眷顾可以沐浴阳光，哪怕自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要换博赤剌的再一次生机！
“庆格尔泰，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哈日查盖定了定心神，用袖管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喷薄而出的残血，继而紧握住庆格尔泰的双手，深渊期待的眼神坚毅的看着庆格尔泰。
庆格尔泰更紧的回握住哈日查盖的手，郑重的不住点头，眼中的期待，并不比哈日查盖少。
屏风后面的莫晓晴不免暗暗嘲笑大殿上自欺欺人的君臣。未出嫁时在琴雅，以及出嫁后在大漠羌族，她从未见过真正遇上沙漠风暴的人能活着回来。大漠里不比雪山，崩塌之后或许能形成一个保住性命的雪窝，大漠里一旦被黄沙覆盖，必死无疑。何况是大漠风暴？好笑、实在好笑！
莫晓晴缓缓起身，轻拂了一下腰下的裙褶，嘴角的笑意更浓。她要等的，就是那句“博赤剌已死，农岑惜亦亡”，虽然那两人死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可是，被大漠吞噬这样的结果，在谁看来，就等同于她苦等的那句话。
这就是她苦心孤诣帮顾念辰，也就是风成焱策划的必杀计！虽然比风成焱计划中多死了一个，而那人恰是她计划中不死不休之人！若不是还有后续的计划，她真想现在就大笑出声！
好吧，为了焱承诺的永远在一起，她只好再伪装忍耐一段时间，只等机会来了，一举灭了哈日查盖，也便是她功成身退，退到他的后宫中做个贤内助……那该是怎样一番明媚的光景嗯？
莫晓晴不免憧憬期待，而脸上那阴诈的笑意，此刻正慢慢转为温柔的幸福。
“参见贵妃娘娘！红鸟传回信了。”
来传话的是莫晓晴贴身的宫女呼兰。这宫女虽是她来辽国之后，哈日查盖才给配的宫女，却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成了她的心腹。
倒不是呼兰有多无能胆小，只是莫晓晴的手腕，从琴雅到大漠羌族，再到阿齐辽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连风成焱落魄的时候，还不一样着了她的道儿吗！而且，哈日查盖对莫晓晴的疼爱和宠溺，足以让她成为哈日查盖后宫中人避之不及的女阎罗。这么说来，他们夫妻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若是一般的事情，呼兰定不敢随意来打扰莫晓晴此刻的雅兴。一般她坐在高亭上闭目弹琴的时候，都是她享受思念某人的时光。虽然别人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什么那么惬意，却深知这个时候，是不能轻易打扰她的。否则，她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哦？快拿来！”莫晓晴兴奋期待的张开眼睛，迫不及待的起身把手摊在呼兰眼前。
呼兰片刻不敢怠慢，立马把卷起的纸条放在莫晓晴手中。
莫晓晴打开纸条，一行锋挺有力的小子跃然目前，“初九晌午，临南客栈”。眼底掩不住的雀跃，让跪在她身前的呼兰不免多看了两眼。不寻常的是，尽管莫晓晴发现她正在偷偷盯着她好奇的看，却没有惩罚，甚至都没有呵斥她。
“起来吧。”莫晓晴兴奋的声音中还是不免夹杂了一丝警告。见呼兰起身，莫晓晴摘下手上的一个玉镯，“赏你了。”
呼兰不敢去接玉镯。平时不被她威吓就算是万幸了，虽然莫晓晴不是个小气的主子，可她的东西，还是没人敢随便要。当然，她要是硬给，谁也不敢拒不收受就是了。
“我让你拿着。”莫晓晴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是。”呼兰赶快上前一步，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玉镯。仍能感觉到莫晓晴阴戾的眼神盯着她看，内心也不断祈祷。
莫晓晴终于收回了眼神，把手轻轻一抬，呼兰立马弯腰伸出手去，搪在莫晓晴的手底下。莫晓晴知道，她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威吓的话让呼兰来保密，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他们主仆当然练就了许多的默契。否则，呼兰不会是她身边存活的最久、最好的侍婢。
呼兰也深知莫晓晴的脾性。虽然平时很严厉，手段也极其狠辣，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很讲义气的，只要真心为她办事没有外心，即便是有时惹她生些小气，打打骂骂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要是背叛她，那果子着实不是好吃的。
莫晓晴瞥了一眼呼兰，这个看起来总是胆小却心细、恭敬并不卑微的婢女，确实深得她心，却不防不行，往往就是这样善于隐忍的人，一旦爆发起来，便是不动声色的狠辣角色。正犹如，那个不着痕迹抓住了她心的男人—顾念辰。
哼，想到这个名字，她就为杀了那个女人感觉一阵欢欣鼓舞。虽然没能正眼看到莫晓晴的笑容，呼兰却能想象得到那笑容的阴森可怕，这样的日子，她哪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第二卷 第057章秘密幽会
第057章秘密幽会
莫晓晴收到信后，一整个晚上没有睡好，一直规划着和风成焱见面的种种。例如，穿什么衣服，画什么妆容，见面要以什么姿态说什么开篇语？对了，要称呼他为什么呢……这诸多的问题，她还都没有想好。
上次见面，还是她刚到阿齐族不久的时候，那时候哈日查盖正忙着初建辽国的事务，忙着修建王宫、建立首府等事。那时的她，犹如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仍活着，却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直到那个心念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他告诉她，她可以为什么而活。
她终是好好的活了下来，并且在别人看来无比尊贵，成为辽国君主最宠爱的女人，也是这辽国后宫中，执掌大权的女人。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为那个人而活，在为那个人承诺的永远而活，在为那个人的建功立业而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又像是清醒着一直没睡，那种飘渺中，能看到他在笑，也能看到他坚毅炯然的目光。
刚刚天明时分，莫晓晴就耐不住起身了，召了伺候的一众婢女，从沐浴开始，就精挑细选花瓣浴的用料。沐浴完毕，开始挑选衣服，几大箱的衣服几乎倾巢而出，最后在呼兰的建议下，选了一件素色温婉的裙装，穿起来，好似邻家女孩般楚楚待怜的模样。
莫晓晴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感觉和自己的气质很不符合，跟农岑惜的感觉更是背道而驰，毅然决然把这套全都说好的裙子褪去，换上了一套纯白里、暗红色坎肩外套的骑马装，头发弄干之后，简单的编了几个辫子然后扎成高高的马尾，配上琴雅的一些色彩明丽的丝带彩铃点缀在马尾中。
又再看向镜中人，莫晓晴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么一忙活，早就过了早饭的时间，匆忙喝了些莲子粥，便只带着呼兰和两个暗卫出了王宫。
莫晓晴的暗卫，都是她从琴雅带来的死士，致死都会忠心于一主，这样她才能放心带在身边。
只是她不知道，哈日查盖对她确实宠溺的尺度宽泛到可以颠覆他的警醒戒备之心，但凡是她的要求，他都不会有任何质疑，全都尽量的满足。这中间包含的事，怕是连她自己都遥遥不知。
莫晓晴到客栈的时候，距离晌午，还且有一段时间，而纸条上并没有说具体是在哪个房间见面。这让早到的莫晓晴有那么一丝慌乱，生怕因为一丝的偏差，让他们失之交臂。
正当莫晓晴不知所措时，小二却主动上来说话，“这位可是二小姐？”
莫晓晴刚想对小二发飙怒喝，却忽然反应过来，这算是一种接头暗号，便收回戾气，点点头。这才仔细看着小二非是一般的伙计那样，此人眼中透出与身份不符的气质，好像训练有素的杀手。
“您楼上请，天字一号来客！”
小二吆喝一声，旋即恭敬的摆出请的姿势。此音但毕，听得楼上应了一声，“好嘞，您楼上请！”
因为想到即将就要见到朝思暮念的人，莫晓晴努力平复了一下慌乱跳动的心，深吸一口气，飒爽的疾步往楼上走去。
楼上接应的伙计见莫晓晴上楼来，便指引着往一处很肃静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伙计点头示意之后，转身离去。看样子，这个客栈的人，都是他的人了。或者，他是把这里作为传递消息的通路吧。
莫晓晴的手掌触碰到门板，本想敲敲门再进的，可是换乱中，竟然直直把门推开。
里面，空无一人。
莫晓晴长出一口气，失落肯定是有的，还有些情绪是庆幸，因为她还没想到要如何说开场白。
“你在外面候着吧，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的。”言罢，莫晓晴便把呼兰关在了门外。呼兰施礼立于一旁，面无表情。
门才刚刚关紧，一个敏捷的身影便从莫晓晴身后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莫晓晴的喉咙，将她死死按扣在墙上，却并没有发力，只是禁锢住她。这种压迫感让莫晓晴几乎不敢直视对方，而对方却用另一只手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你……”莫晓晴声音颤抖，话在喉间，却哽住在那，怎么也说不出下个字来。她不断憧憬着他们的相遇，有无数种，却独独没有一种如现在这般，死敌似的。
风成焱眼中尽是杀气，看到她的一瞬，那杀气敛去了半分，换做一种复杂的，好似哀伤也好似思念。
“谁让你对辰西下手的！”风成焱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哈！”莫晓晴的笑，带着自嘲的凄婉，“原来，还是为了她……”
这一笑，竟然让风成焱差点手腕失力放开了莫晓晴，他也未曾想过见到她会是怎么样，没想到，他想好的一切都执行不下去了。原本他是想一见到她就毫不留情的杀了她，为那个他痴迷的人报仇雪恨。可是，他始终没下得去手。
“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莫晓晴的执拗在她带领羌族抵抗阿齐族的时候，就彰显无遗了，而那种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洒然超脱，有时甚至超过了农岑惜。像是此刻的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恨着，甚至感觉是光芒万丈，光辉逼人，隐隐能抓住他心底潜藏的某种情绪。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异常，风成焱更是恼羞成怒，愤然收紧手指上的力度。莫晓晴安然的闭上眼睛，虽然窒息的感觉很痛苦，她却始终努力保持嘴角的弧度，能死在最爱的人手上，与她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风成焱终是败给了莫晓晴，他的恨就这样败给了她的笑。
“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