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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温家主宅没有一个幸免于难,连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也没放过,包括下人在内,三百一十二口人全部处死在外街口刑场。
一时间,锦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外街口刑场连续不断的砍头,从正午进行到黄昏才算把温家主宅的人杀完,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最后连头颅和尸身都有些搞得混乱对不上号。反正也是在郊外挖个坑全都填进去烧掉,对不对得上号儿也无甚重要了。
火光闪耀,以往不可一世的昭翯贵族,现在全家人的尸体都被填进一个土坑里,想焚烧垃圾一样被焚烧掉。天空稀稀拉拉开始飘起雪花儿,锦都今年的初雪早了一个月,好像是老天的悲悯一样。而老百姓却因此欢欣雀跃,终于又倒下一个专门搜刮民脂民膏的祸害,就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温永良远远看着全家人就以这样几近耻辱的方式全部葬送,眼眶泛红,视线模糊起来。要不是他正巧出门办事不在京中,怕也免不了一死。温永良恨恨的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手心,血滴滴落在枯叶上,融化了刚刚降落的白雪。
“跟我走!”面具黑衣人拍了一下温永良肩膀,温永良回身看到面具上的图腾。
“海山阁?!”温永良又惊又喜!
开门老伯小心翼翼敞开一条门缝,看到黑衣男子面具上的图腾,一眼就认出是谁,请唤了一声轩阁主,便把两人让进院子。老伯探头出来左右瞄了一眼,便紧闭大门。
温永良被黑衣男子带进正堂,上书海山之盟,心下明了。
“你怎么知道海山阁的?”黑衣男子让了座位给温永良,自己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温永良对面的位置。
“实不相瞒,我父亲最近得知有海山阁的组织,派我详查。当然,也因为密查海山阁,才能幸免于难!”温永良百感交集,本是他们要誓死打击的神秘组织,竟然意外的在这样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希望。
黑衣男子淡笑,随手拿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是听闻了海山阁的行为,打算处之而后快吧?”男子的问话只能让温永良苦笑不语。
“愿意加入海山阁吗?”男子虔诚的语气问着温永良,面具的眼部很深邃,看不清眼神。
温永良思纣再三,他是秉着血海深仇之人,而海山阁的盟誓,是要为民主而奋斗。
“有时,民族大业和个人仇恨也是密不可分的。”黑衣男子看出温永良的踌躇原因,便淡然开口,又似自言自语。
“好!我加入!”温永良终于下定决心,这黑衣人说得对,大业与个人并不矛盾!
“欢迎你!宏雁!”黑衣人当即送给温永良属于他这个层级的称号,以后就没有温永良,有的,只是宏雁!
“轩阁主,我可否一窥您的真容?”宏雁思量再三,还是问出口。
正要离开的黑衣人头微偏,没有说话,转身飞上墙头,转瞬不见。
“连阁主都不曾见过轩阁主真容!”开门的老伯好心过来提醒,海山阁能得以见到轩阁主真容的,怕是只有陆仙翁了。
宏雁微微点头,不管见不见得到真容,这黑衣人给他莫名的安全感和无条件的信任感。
第二卷 第015章 王室内幕
童伯征认真的翻看一本书,头也没有抬的问道,“童远,温家那块东西拿到了吗?”
书桌前面站着的玄色外袍青年,正是赌场内追杀农岑惜之人。
“拿到了!”童远从怀里拿出一块绿幽石,放在童伯征书桌上。
“哈哈,童远,我没看错你啊!”童伯征站起身,赞赏的拍拍童远的肩膀。
童远是童伯征的亲侄子,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办事。因为童默坚决反对童伯征开设赌场、妓场,而这些生意也总要人来打理,索性就叫童远来全权打理了。
“谢伯父!”童远是童家血脉,也是棕色眼瞳,白皙的皮肤,年轻帅气,年纪只比童默小了几个月,地位却比童默低下很多。童默是童家长子长孙,是童家世袭爵位的顺位继承人,而他,却只能在童家占据小小的地位。
“温家倒了,这工建司总还是得有个司长,在没有合适人选之前,我会让你父亲暂代一段时间,你呢,也不要管那些杂务了吧,去工建司帮帮你父亲。”童伯征从来对自己的亲属不吝升官进爵和分赃的,所以在童家这个大家族里,作为大家长的童伯征地位尊崇无比,得到全部人的崇敬,却惟独得不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的认可。
“可虽然温家主宅的人倒了,还有些远亲在呢,我们就这样顶上去,不好吧?”童远说出自己的担忧,童伯征也微微点头,现在株连九族怕是来不及了。
“也只是暂代的,等找到温家听话的当家家长再说吧!”童伯征还是需要时间来彻底占领工建司这块肥肉,先不急,慢慢来!
风成暋淡然的等在风致尧闭关的石室门外,看了看太阳,已经是中午了,也该是出关的时间了。还在这么想着,门便缓缓打开。国师穆合隆搀着风致尧走出石室。
风成暋上前一步走上去扶住风致尧“父王!您终于出关了!”。
风致尧刚从密室里出来,有些觉得阳光刺眼,便眯起双眼来适应,看到风成暋居然在迎接自己,喜不自胜。
“暋儿,哈哈,有你来接父王,父王真是开心啊!”风致尧拍拍风成暋扶着自己的手。
“父王!”风成焱也走上来一步,打算在另一边扶住风致尧,却被风致尧借故绕开,没有理会他。风成焱愣在当场,后面的风芊芊和风笑笑走上来一阵安慰,却丝毫不能打消他心里越来越明晰的疑问。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跟暋儿单独聊聊。”风致尧回首看着跟在后面的几个儿女,便打发他们走。
几个人已经习惯了风致尧和风成暋之间排他的亲近,所以也都没说什么,叮嘱他好好休息之类的,就全都散去。
他们并非是寻常人家的父子,不会绕开所有人只为了话家常的,而是句句围绕着风致尧闭关这段时间的朝堂之事,而提起童家,风成暋则是愤恨不已,“童家父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嗯,哼哼,让他们折腾去吧!”风致尧反而云淡风轻,不甚在意。
“父王,虽然您的规划很完美,可也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肆意鱼肉你的臣民吧!”风成暋还是有些担忧。
“暋儿,成大事,要耐得住,也一定会有牺牲。温家已经察觉到海山阁的存在,不日查清之后,将会展开全面的围剿清除,这个时候除掉他们,必为之!”风致尧慵懒的眯着狐狸眼,所幸风成暋长得更多像母亲……
风成暋没有说话。
“暋儿,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和辰西走的很近?”风致尧忽然想起荆总管的报告里面,好多都是关于成暋和辰西之间的事。
风成暋也不知道要如何说起农岑惜的真实身份,倒也没有和她商量过是不是能告诉别人呢。因为没有想好理由,所以也就没有答话。
“哈哈,你也着急自己的身子了吧?”风致尧还以为风成暋接近农岑惜是为了找穆合族续命呢,风成暋没有说话,风致尧认为这算是默认,所以也懒得多管了。
“嗯,既然这样,那你也该议一门好的亲事……”风致尧并不是很认真的说,却让风成暋引起高度重视。
“别,这种事,儿臣还是喜欢两情相悦。”
“感情可以培养啊!”
“儿臣要等培养好了再娶回来!”
“好,全听你自己的吧!”
夕阳的余晖照着一对父子,悠然在御花园漫步。风成焱远远看着,心里落寞无比。
风成焱跪在童芷岚面前,苦苦哀求她告诉他,传闻说他不是风致尧的亲生儿子,所以,他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童芷岚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面色已是左右为难。
“母后,如果不是,难道您想亲眼看着他把我杀了才去后悔吗!”风成焱一语震惊了童芷岚,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悠悠聊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风致尧有个同胞的兄长,叫风致远,他们相差两岁。而童芷岚比他们都小了好几岁,从小就时常跟在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追着他们玩儿。慢慢的几个人都长大了,也面临了兄弟和女人的选择。而最后的抉择权,在于童芷岚。
童芷岚的父亲答应她无论选谁,她都会是王后!反复思量之后,她还是觉得自己更喜欢风致远,便嫁给了他。
没多久,风致远便登上王位,而风致尧却被远远支到东北边疆戍边,当然,也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当地族长的女儿韩冰儿,两人很快坠入爱河。风致尧感觉韩冰儿才是自己最割舍不下的唯一的爱人,便也很愉快的留在东北边陲。
童芷岚听说了风致尧没有了她反而过得更幸福,心里无限失落。她可是这昭翯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望族之后,怎么会输给一个边陲少数民族的女子,心里怎么想都不是味道,所以蛊惑风致远把风致尧调回京中。那时的童芷岚已经身怀龙种,说什么都是金口玉牙,风致远都得乖乖听着。没多久,韩冰儿也身怀有孕,虽然不便于颠簸,可童芷岚非要他们即刻日启程回京,为此,还差一点儿小产。
风致尧回京之后仍是每天围着韩冰儿前后,丝毫没有对童芷岚的一点以前的心思。渐渐两边都添了几个儿女,童芷岚还是不死心,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把风致远毒死,还让她父亲和哥哥力保风致尧上位,但是条件是,必须让韩冰儿和她的儿子死,而她,就依旧是这昭翯的王后。
风致远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死,虽然确保了风致尧的那些孩子会死,但是难保他和童芷岚不会再生,索性找了可靠的人找到穆合族的帮忙,给风致尧下了猛药,导致他终身不育,这才放心的咽了最后一口气。
风致远死了,风致尧登上王位,却终生不育。童芷岚没有在意,因为她的两儿一女还活着。却必须让韩冰儿和她唯一的儿子风成暋死!风致尧当然不能同意,但童芷岚联合童伯征等几个兄弟姐妹,偷偷给两母子下了毒药。韩冰儿喝了风成暋的半杯毒药,风成暋只喝了半杯,保住了一条命,却多年羸弱。风致尧为了报复,也弄死了童芷岚的大儿子风成祥。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意识到这样互斗怕有螳螂在后,所以两边就从明争变为暗斗。童芷岚最终把风成焱送到童家抚养长大,直到成年才敢在王宫中走动。而风致尧多年来致力于给风成暋续命,却表现成偏信国师黄老之说,为自己的身体寻找医治之法。当然,风致尧的心思童芷岚也不知道,所以童家对风致尧越来越不放在眼里,只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把这两父子弄死,让风成焱上位。
当然了,童芷岚不会说自己的任何不当之处,只说风致尧父子觊觎王位才害死了风致远,不断迫害童家、排挤童家,多年来还霸占着她。虽然是多年来她勾引未遂,却说得好像两王相争为红颜似的。
风成焱听完这番话,顿悟这些年风致尧对他和二哥的差异,原来症结在这。风成焱好像瞬间长大许多,不再是调皮的样子,而是正色严肃的下定决心,“母后,放心吧,儿子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起身铿锵而远去。
童芷岚停止假的啜泣,嘴角牵起微微阴险的笑意,风致尧,我早晚让你拜倒在我脚下!
第二卷 第016章 议亲
自打那日童伯征说起对容海棠的称赞,容清就着人开始拟定议亲书,他这把所有东西都给准备好,还怕得不到大公爵的赞赏吗。准备好议亲书的第二天一早,容清便到童府上去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