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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笑意未退,他像在等答案又像不屑——这是自信吗?因为没有人可以是莲九笙,他也不像任何人?
苏小昭自嘲的移开目光,“是啊……也没那么像。”
她为什么要那么想呢,得不到,就想找到些许补偿么?
他们怎么会像。
他们谁都没动,看来选择倒是一样。与其冒险越池,不如相信自己累积起来的功夫么。
“小心不要被□溅到。”莲九笙嘱咐一句,对她的短刃表示不怎么放心,苏小昭不想说……你那笛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她还忘了一件事,尸人方一从黑暗中现身出来,莲九笙突然近前推袖掌风如刀,最前的尸人顿时被推开远去,它们顿时如炸开的马蜂窝,纷纷攀上墙壁急蹿,仿佛意识到莲九笙不好应付,直向苏小昭扑来——
——尸人也有意识么?
苏小昭也许来不及去想,尸人的数量明明不多却给人蝗虫过境一般的感觉扑来,容不得顾虑便只能抽刀切去,刀影纷乱又怎么顾得到飞溅的□。黏液沾满了刀子又流到手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斑驳,可是一旦进入战斗她就只是暗夜之枭,其他一切恐惧恶心都抛之脑外。
莲九笙几次想要靠近然而从后面涌来的尸人却隔开他们,他只能看着苏小昭战斗的样子——他曾经很喜欢看这样的她,心无旁骛清冷肃杀,却也讨厌这种时候她连自己的安危也不放在心中。他情急之下也只能顾不得躲,尸人的□沾到皮肤上却顿时有刺痛的感觉,心知被他料中了最坏的结果。
他内力全出一震退开眼前尸人靠向苏小昭——莲九笙从不拿刀剑,剑法套路是最能暴露人身份的东西,然而他却拿过苏小昭手中的一对短刃,“别看。”
苏小昭顿了片刻,移开目光站在他背后。
作为一个花楼密探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容不得放过,可在他面前,她几时还是花楼密探了?
她站在他背后只是配合他防守,身后剑声破空她不看一眼,即使目光所及也垂下眼。
——因为,莲九笙……你还真是如此彻底的不愿让她知道身份?
即使在彼此如此了解之后,一句别看就知道她不会看,却难倒还会怕她透漏吗?除非,他要所要保守这个身份秘密的对象,本身也包括苏小昭。
苏小昭垂着视线一时走神,待回神蓦然一只钩爪正拍来,她一跃躲开蓦然腾空,脚下竟没有了落脚之处——
“小昭!!”
莲九笙飞身向池边一把拉住下坠的苏小昭,她悬在池中抬头看向莲九笙,一片清明的眼,却盯着他道:“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莲九笙银狐面具后的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苏小昭凉凉淡淡若有若无的一个笑容——你果然是认得我的。认得七秀坊的苏小昭,而不是只存在于黑夜里的花楼枭。
她抬手将最后一把暗器打向正扑向莲九笙的尸人,然而对不知痛的尸人那只是一个短暂的阻隔,她挣脱了莲九笙的手,让他为她而陷入险境是一个错误。
从一开始,这里就不该有莲九笙,作为花楼枭这是她自己要面对的结果。
所以,拜托你,活着回去。
莲九笙瞳孔里映着她下落的身影,一瞬间满眼惊惧——苏小昭!
你怎么敢一个人死!
从发现她身份的那天,他们就像一个命运共同体,以为找到了自己可以安心栖身的同类,惺惺相惜。
——死丫头,怎么敢丢下他一个人。
莲九笙不理会扑来的尸人白绫再出全力要捞回苏小昭,一道白光闪过刚一碰触到苏小昭的白绫却被斩断,她跌进池水中,屋顶机关却开射出数条锁链将她捞起便直拖向屋顶隐没不见。
莲九笙纵然想追,然而一声尖锐的哨声传来,尸人如同狂躁一般头颅一阵扭曲,眼球越发突出直直瞪向他突然纷纷扑来,排排利齿咬下,却只挣扎几下胸腔和头颅便爆裂开来,几乎将他埋没在尸人的残骸里。
“——我说过,还想要命,就快走。”
毒素从尸人的利齿渗入体内,只觉眼前渐渐模糊,只能面前看到大池中央宛若突然出现一条道路,一人黑衣长衫,眉目间低沉而阴郁。
“我们与前辈并无冤仇……只是来寻同伴……”
“对,所以我有心放你们一马,是你们自己要走进来——现在,你们的生死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把小昭带去了哪里……”那一口一口咬在身上的麻木似乎已经渐渐蔓延到头脑中,眼前慢慢黑下去,他只能撑着一丝清明,不让自己完全陷入混沌之中。
☆、第19章 桃源梦魇,风雨万花4
反反复复,是烙在眼中,银辉皓月一抹惊鸿。
从落入池水中,那混浊刺鼻的池水便如扎入每一个毛孔一瞬间足以夺去所有的意识。她如同在混沌中做着一个又一个怪诞的梦,在其中颠簸漂浮不由自主。一幕一幕生生死死如走马灯般飞快而混乱,最后留下的只有那一道银霜踏月的身影。
但那时,他喊的是“小昭”。
之前他从没有喊过她的名字,一次也没有。而莲九笙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阿枭,他喊的却是小昭。
他是谁,他为什么认识苏小昭……她情愿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对的,她什么也不该知道,不想知道。她情愿他只是江湖中一个高高在上只闻其名的人,相逢不识。
所以就这样让一切了结在这里,只愿他活着离开,让莲九笙从一开始就没有来过万花谷。这里只有她,无论生死……
——她活着。
意识到这个事实时被池水浸透的混沌恶寒都已经退散,她的视线聚焦在房屋的梁顶,自己躺在一张宽敞的木床榻上,衣衫都已换过身上也没有曾经落入池水的痕迹,只带着淡淡的药草香。连她的短刃佩剑和随身物品也整齐放在床头——
她的短刃!
那应该是在莲九笙手上的!
她正要起来却些微恶心,整个人的感觉都好似变得迟钝,有人走进了房间都没有发觉。
“——先别急着起来,池水里是沉积多年的毒,虽然解毒及时,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那声音,华贵悠扬,温和着,却透着妖异。
苏小昭惊讶抬头,见一袭紫衫流光,卓惊弦微笑走近,如他们任何一次的相见,好似她和他出现在这里都没有任何的不对——
“来,把药喝了,余毒未清对身体很不好。”
卓惊弦坐下来,温得刚好的汤药被递到面前,苏小昭正想伸手去接却发现碗已递到了嘴边,她微微一顿,去接碗的手还在碗边,卓惊弦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依然和蔼微笑,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慢慢爬上脊梁。
过去他对她也是这般和蔼,笑容可亲的模样,在不明真相前让她对那份亲切感到迷惑——但与现在是不同的。分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在他华美的容颜妖异的呼吸间她本能的感到了一丝危险。
但她的本能也让她镇定下来,虚捧着药碗就着他的手淡淡喝完。
“我不知道……原来九爷可以回万花的吗?那似乎倒是我多事了。”
卓惊弦笑笑放下碗,“你也知道万花弟子只怕不会待见我这种背弃了万花的人,不过这里只有我师兄独居,不会有其他万花弟子来。倒是你,怎么会误闯进来的?”
好像在他三言两语间一切的疑团也只是寻常误会,只是他们自己误闯了进来,可是——万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他又为什么会来?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摆在眼前,被看不见的线串起来——跟天一教有关的,不是万花,而是卓九爷?
只是还差了什么,似乎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关于叛离万花的卓惊弦,关于引浩气盟和恶人谷去黑龙沼的方瑾夜……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真相也许会与那个孩子有关联……
才想着,卓惊弦却正说到:“你是来打听那个孩子的下落?”
像被戳中了心思一般她的心脏一缩,才意识到他说的与她想的虽是同一桩却不是一回事。
“嗯……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其实连她自己都知道这个借口并不怎么样,找孩子,不去丢孩子的地方找线索,却来万花刨根问底么?但这既然是卓惊弦有意给她的借口,她便也只是顺着。一面乖驯着,一面估量卓惊弦看透了多少。
“就不必再找了。那孩子若活着,想必也活的好好的,没必要凭空多出个陌生的爹爹。若死了,只是早早脱离苦海,早入轮回托生个好人家罢了。何必还去追个究竟?”
苏小昭抬头瞧着他,没错她一直就不解,为什么他可以对她这个仅仅是让他想起女儿的人都这么温柔,对失踪的女儿却根本不关心?他不是找不到,是根本没有去找过——
“我找她不是为了她,而是为父母心。”
卓惊弦垂眸片刻,笑意淡而未褪,再抬眸时说得依然云淡风轻,“有你就够了。”
苏小昭心里莫名一跳,那种荒诞和不安越发扩散,一句“我不是你女儿”却生生压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和我一起来的人,莲九笙在哪里?”
“——你该休息了。那些蛊毒对身体伤害太大,不养好会留病根。”他淡然起身无视了她的问题,苏小昭追上两步,“九爷!他在哪里?”
卓惊弦在门外回头,脸上依然在笑,却分明拒人千里,不让她再问下去。
笑靥温凉,却如蛇缠脚。
她一步也迈不动,只能看着他离去,仿佛有什么预感中了,转身拿起榻上的短刃便要从窗户翻出去,然而才一探身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便在风中凌乱,左右腾空下有深渊,这栋房子竟倚峭壁而建,一番打量却无下落之处。
一些预感渐渐清晰起来,她似乎可以模糊的辨认出卓惊弦的笑容究竟有什么地方和过去不同。他过去的温和亲切恰如分寸的保持着距离,现在却仿佛没有任何顾忌,甚至有些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既是说,这里没有他需要顾忌的人和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莲九笙怎么样了?!
——※——※——※——
——倒是个能惹麻烦的姑娘。
卓惊弦走下长长的石梯,看来苏小昭已经开始调查他了。他算不得意外,毕竟她是花楼的人,若是怕,他也不会把玉匣子给她。
在这么多年之后,她会给他掀起什么改变吗,还是一切继续沉寂下去?
他现在,倒不是十分关心。
他华美的紫衫踏进毫不相称的牢房中,嘴角重牵起一道弧度,对锁链紧锁的人道:“幸会,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只是想不到银霜踏月的邪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算是,难得一见吧。”
莲九笙也只是冷冷勾了下唇角,重重锁链也锁不住他一身傲骨。
“莲某才是想不到卓九爷原来才是此间的主人,若早知也不会如此唐突。不过,九爷这似乎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呵呵呵……我们也不必客套了,邪侠应该知道我既然敢站在你面前,就没打算放你出去。倒是略可惜了,你这样一个奇人。”
“——苏小昭在哪里?”
“她就不用你关心了,就算她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你认为没有我的默许她能走到这一步么?无论作为苏小昭还是暗夜之枭她都无可挑剔,只除了你这个败笔。所以她会好好的,但你就不必在她面前出现了。”
“——她会好好的?只要不是——在你的照顾之下。”
卓惊弦依然静静笑着,华美妖异得如一片让人惊叹的紫,但他没有否认。
莲九笙眼底的黑微微沉了些许,“我听说九爷拿小昭当自己的女儿看待,那倒真是个□的长辈。可惜小昭不是你的女儿,也不需要你来负责。既然这么想负责,何不去把自己的女儿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