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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二夫人却浑身一软,瘫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泪顺着面颊滑下,“我不过就是说说心里话,你凭什么休我?”杜怀珪的声音透着几分阴冷,“你胆敢对娘大呼小叫,这样的恶妇,我留着作甚?”
福王妃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然而手指却紧紧攥住了桌子一角,泄露了情绪的波动。而杜怀瑾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没有劝解,也没有火上浇油。好像,只是个局外人,在看戏一般。
杜怀瑜就站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现在都在气头上,有什么事情,先冷静下来再说。”
稍后还有一更。
第二百三十章 石出(二)
******,杜怀瑜既然发话了,杜怀珪作为弟弟自然不能不从,咬着牙,不再做声。
沈紫言却觉察到,握在一起的杜怀瑾的手,紧了又紧,隐隐令她有些吃痛,忍不住轻轻挣了挣。杜怀瑾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异常,松了松手,然而还是用手心包裹着她细滑的小手,突然淡淡说道:“既然二嫂不喜欢旁人的眼光,那就依照娘所说,开春以后,就搬出去好了。再这样吵嚷下去,二哥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看不如就休了吧。”他说的倒是轻飘飘的,沈紫言哪里感受不到他话里的威胁之意。
之前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杜怀瑾从来不是喜欢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可是这次却站出来,以杜怀珪三弟的身份,威胁二夫人。劝杜怀挂和二夫人和离,这于情于理都不和。
休妻一事,唯有福王和福王妃这样的长辈,和杜怀珪本人,才能提起。
“三弟!”杜怀瑜眸子里燃起一团怒火,“这是二弟和二弟媳的私事,你不要掺和。”杜怀瑾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现在已近年关了,我可不想家里闹成一团,让人白白看了笑话。”杜怀瑜在口头之争上,从来就没有争赢过这个弟弟,沉下脸,“你不宽解宽解就算了,怎么还能火上浇油?”
杜怀瑾冷冷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寒意,“大哥既然想耍一团和气,那之前的几个月,去哪里了?”也不待杜怀瑜说话,就冷声说道:“大嫂有孕在身大哥却不知去了何处,我
带人在金陵城四处寻觅,杳无音讯,大哥好歹也将这事说个分明。知道的,只说大哥有事,不知道的,还只当是我们福王府薄待了大嫂。”
杜怀瑜顿时语凝,垂下头,露出了心虚之色。
杜怀瑾一双凤眼里满是失望和伤心,坚定的望着福王妃,“娘,就照您所说,二哥和二嫂搬出去,我和紫言,也搬出去。既然说好了分府,那就一起分出去。”话已至此,福王妃纵然是满心不悦,可也无可奈何,“就这么办。”
杜怀瑾深深望了杜怀瑜一眼 道:“我们先回去了。”福王妃疲惫的点头,自然提不起一点兴致,本来说好的芝麻糊糊,也没有机会端上来。杜怀瑾头也不回的拉着沈紫言的小手,出了正房。迎面就遇上守在门外的林妈妈,见了他们二人出来,忙迎了上来。
杜怀瑾冲着她微微颔首,说道:“娘那里还劳妈妈排解排解。”林妈妈自谦道:“三少爷说的哪里话,这本是我的本分。”沈紫言立在屋檐下,看着纷纷扬扬的雪,一阵寒意铺面而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很冷?”杜怀瑾细细的凝视她,“我们回去。”说着,将自己的白狐袍子解开,披在沈紫言身上,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仔细受冷。”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拉。林妈妈见着,目光微闪,沈紫言心里一团心事,然而杜怀瑾的体贴还是让她心生暖意,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厢里杜怀珪眼见着杜怀瑾离开,也对福王妃说道:“娘,我们也回去了。”说着,冷冷看了瘫软在地上的二夫人一眼,“娘,请您不要将她的忤逆之言放在心上。”福王妃到底比不得年轻人,火气一上头,就觉得一阵眩晕,疲惫的支着额头,挥挥手,算是知道了。
屋子里就到下杜怀瑜和福王妃二人。
杜怀瑜想到方才杜怀瑾的质问,浑身不自在,有如芒刺在背,也不敢去看福王妃的脸色,低低说道:“娘,我也……”“你等等。”福王妃出声制止,“你今日也不用含含糊糊的糊弄我了,更不要扯谎,你老实告诉我,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杜怀瑜停下了脚步,身子一僵,“娘,就是去四处游历了一番。”生怕福王妃不信似的,解释道:“爹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眼界和心胸也都开阔些。”福王妃哪里肯信,半信半疑的望着他,“你媳妇有孕,你就这么出去几个月?”
杜怀瑜露出了几分羞惭之色,“娘,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福王妃目光渐冷,无力的挥手,“你出去吧。”杜怀瑜如蒙了大赦令一般,疾步走出了正房。林妈妈见量立刻走了进来,见着福王妃脸色不好看,忙扶住了她,“要不我扶着您去歇息歇息?”
福王妃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可理喻的人。”这话自然是指二夫人,林妈妈心知肚明,忙说道:“您何必和她一般见识……”福王妃已长长的叹息:“若是我年轻的时候,有谁这么蹬鼻子上脸的,我定然驳得她灰头土脸的,以后再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林妈妈也想到福王妃年轻时候的爽利,笑道:“您这性子,就和安王妃一样,到底是出身武将世家,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多了几分飒爽英气。”
福王妃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好歹是将方才的不快揭过了。
正说话间,就听见樱珞在外间问道:“王妃,芝麻糊糊做好子,不知什么时候端上来?”福王妃就和林妈妈对视了一眼,“可把这一桩事忘记了。”因说起芝麻糊糊,自然就想起挑起这话头的沈紫言,忙吩咐璎珞,“将芝麻糊糊用食盒装了,给三夫人送过去。”璎珞忙应了。
林妈妈有意逗福王妃开心,就打趣道:“你没有见到,方才三夫人不过打了个冷战,三少爷不知道多紧张,立刻就解开自己的袍子给三夫人被上了。”果然,提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福王妃脸色微霁,“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宁肯委屈了自己,也不叫别人吃一点苦头。”说着,露出了笑意,“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库里还有几件上好的皮毛,你改天拿去让人照着时兴的样子做了,给大夫人和三夫人那里,各送两件。”
“您好歹给自己留几件。”林妈妈笑着逗趣,“都给了小辈,您可就没有了。”“这玩意每年宫里赏赐的不知有多少,我嫌弃出毛不好,都送了人,今年进宫朝贺,这玩意也少不了,也不值当什么。”福王妃不以为意,“那两个,一个是有孕,一个是大病初愈,都是受不得冷的人。”
林妈妈就笑道:“您想得真周全。”福王妃微微一笑,想到方才的事情,脸色又冷了下去,“竟然拉扯上瑾儿,我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林妈妈正欲为了此事和福王妃说说,见她主动提起,就劝道:“您也不能就让二少爷一人搬出去,虽然心疼三少爷,可也不好做得太过。大面上还是要一碗水端平……您要是真舍不得三少爷,就替三少爷在王府旁边置办府邸好了。”
福王妃眉头蹙了蹙,“瑾儿从小在我膝下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林妈妈又继续说道:“若是在王府旁边置办了府邸,三少爷还是和在您身边一样,您要是想和三少爷说说话,也不过是派人去寻一趟的事,来来去去,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还打算将听雨园给他们的。”福王妃叹息:“倒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松动。林妈妈趁热打铁:“听雨园离您的院子也远着,您就只当三少爷搬去了我们府上偏远的院子,来来去去花费的功夫,也是一样的。”
福王妃无奈叹息,“那就替他在旁边置办一所宅子好了。”说着,又问道:“我们王府周围,有什么好地方吗?”“您忘了?”林妈妈笑道:“就在我们王府西面,有一座大宅子,还是昔日陈阁老的府邸,后来陈阁老致仕,陈家就举家归乡,这宅子就空着了,也不过只有几个下人在那里看着,您若是想买,只消说一说,只怕陈阁老就答应了。”
“陈家的宅子?”福互妃有些蜘蹰,“那只怕有些年头了吧?”“好生修缮一番,自然也就差不离了。”林妈妈笑语盈盈,“三少爷喜欢僻静的地方,那宅子里面花木繁盛,自有一番幽静之意,三少爷见了,指不定多喜欢。”
“改日我亲自去看看。”福王妃在这事上格外慎重,“再请几个术士,看看风水。”林妈妈也知道杜怀瑾搬迁一事,可大可小,也就连声应了心福王妃说了一阵,也觉有些疲倦,由林妈妈扶着去了内室。
沈紫言进了内室,立刻就有白蕊捧着手炉送了上来,杜怀瑾也不松开她,抱着她坐在了炕上,靠着窗子,久久没有说话。沈紫言触模着光滑的白狐皮,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涌入心间,浑身暖洋洋的,“你说,大哥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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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石出(三)
沈紫言明显感觉到杜怀瑾的身子僵住了,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额前碎发的手也停下了。北风呼呼声声入耳,内室温暖如春。沈紫言却分明感到了杜怀瑾周身散发而出的寒意。
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自己是做弟妹的,就这样议论大伯子的事情,有些不妥当。可心里实在是好奇,按捺不住那股疑问。她本来不是多事的人,这次却一厢情愿的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所想好那样。
只是因为,见着大夫人,实在觉得可怜。
一个有孕的女人,先前流产,现在好不容易怀上第二胎,其中的患得患失可想而知。沈紫言自己因为怀孕艰难,心里不知道多伤心,将心比心,想来大夫人身上的负担更重,这一胎得来不易,稍有风吹草动就担心不已。这时候更需要一个主心骨在她身边,不时安慰几句,哪怕就是不能安慰,只要站在她旁边,让她心里有个依托也好。可是,杜怀瑜却偏偏失踪了这几个月。
这也就罢了,若是有一天,自己心中的那个不祥的预感,变成事实,事情又会如何呢?
沈紫言自己的父亲沈二老爷在沈夫人有孕期间,甚少过问,最后酿制悲剧,虽说一方面是沈夫人疏忽,可难道沈二老爷就没有一点错误?
沈紫言不愿再想下去,见着大夫人的境况,她的确是动了侧隐之心。
杜怀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紫言,你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如何不明白。有时候迷迷糊糊,有时候却又目光如炬。听见她如此问,已经知道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杜怀瑾如此说,分明就是有什么,可还是难以置信:“难道大哥去了山西书院?”身后久久的沉默。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杜怀瑾抱得更紧了些,而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只怕就是了。”
杜怀瑾向来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这一刻,沈紫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心间,叫她浑身如坠冰窖,声音有些颤抖,“大哥去山西做什么?”杜怀瑾慢慢闭上了双眼,“紫言,你心里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沈紫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杜怀佳读书的地方,杜怀瑜抛下有孕在身的大夫人,去了那里,其含义,已经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