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呀!这是养胃的药茶,以后啊,每天都要喝一碗。”宋小花的表情里写满了幸灾乐祸,让陆子期不禁心生警觉。
“干嘛这副表情?我又不会害你的!”
宋小花见他满脸的戒备之色,顿时一本正经起来。可是,陆子期却越加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宋小花见状,索性一把扯了他的袖子拔腿就往外走:“乖啦乖啦要听话!先跟我过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呢!”
陆子期无可奈何地就被她这么一路拉进了前厅,然后无可奈何地在她狼外婆一般的注视下喝下了那碗药茶。
好……苦……
宋小花忍不住大笑一声,又连忙捂着嘴继续闷笑。凌儿才睡下,可别吵醒了。
“我刚刚喝了一小口试了试味道……嘿嘿嘿……”
“你……”陆子期顿时有种上了恶当的感觉,将桌上的一盏茶通通给喝了下去,这才稍稍缓解了嘴里的苦味。
“良药苦口嘛!这不是你们常说的话?”
“……这个还要喝几天?”
“既然是慢慢调理,那当然要常年饮用啦!”
陆子期的脸,黑了。
宋小花的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元昊一定不清楚自己和陆子期的关系,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这是故意借机想要整他的……
甩甩头,丢开这个荒谬的想法,打开桌上的两个包裹:“这个呢,是给你拿去还人家的,我挑的是最耐磨最结实的面料。这个呢,就你自己留着穿好了!”
月白镶边,做工精细,低调中透着华贵,价格不菲。
昨天买的时候,虽是气闷至极,但脑子里还是闪过了这件长衫若是穿在陆子期的身上会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即便很是心疼那一下子瘪了不少的荷包,今天还是直接另买了一套而没有拿去换。
陆子期只一眼便已明了,心中于是一暖。她倒事事都记着自己,便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虽然目前这样的衣服并不是太实用有点浪费,但左右将来总有穿得着的一天……
除下洗得发白的旧衣,换上新衫的陆子期,长身玉立修长挺拔,竟与这身衣服出奇地相衬。仿佛原本,他便该是华衫美服手执折扇,流连于最热闹繁华之地。
浊世翩翩佳公子……
宋小花的小心肝一抽,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这句酸味十足的话来。
一晃神间,陆子期已将衣服换下折好:“暂且收起来,等以后遇到什么重要的大日子时再穿。”
“哦……”宋小花乖乖地接了过来。
重要的大日子,这是不是代表,他很重视自己送的东西呢?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陆子期便继续去书房办公,宋小花也洗漱之后回了屋。
——————————————————————————
——————————————————————————
夜深月高,房门轻响。
陆子期迈步而出,伸展了一下筋骨,呼吸了一下寒洌的空气,疲倦之感稍减。
转头,却见宋小花的卧室居然还透着亮光。走至门前,轻叩数下,无人应答。手上微微使力,门应声开启,略一犹豫,终推门而入。
不大的房内,收拾得干净而整洁,一灯如豆,照着在自己的小窝里呼呼大睡的宋无缺,还有一个伏案而睡的身影。
想是这样睡得很不舒服,宋小花细细的眉紧紧地皱着,灯光下的侧脸罩了一层柔和的光,全无了白日里的飞扬跳脱。
秋天的夜凉意逼人,她却披了外衣光着脚,就这么沉沉睡去,身子本就没好彻底,若是再染风寒该当如何是好?这丫头,怎的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
摇摇头叹口气,陆子期俯身将她小心抱起,如意料之中的轻盈。
眉皱得更紧了些,无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在他温暖的胸膛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蹭了一蹭,喃喃说了句:“爸爸……妈妈……”眉头打开,复又拧紧,小嘴瘪了瘪竟带了一丝哭腔:“我好想你们……”
陆子期垂首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的柔软被轻轻一触。
她唤的是谁?这样深切的依赖感,定然是至亲之人吧?小小年纪独自背井离乡,他便成了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亲人……
为她脱下外衣,盖上被子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面。
冰块似的凉。
几乎全是下意识的,将这抹冰凉包入自己温暖的掌中。瘦瘦小小的,跟她的人一样。不过,脚指头倒是很饱满圆润,一颗一颗,像水晶葡萄。
唇角漾起几缕清浅的笑纹,想是手不小心微微抖了一下,触得她觉得痒了,原本紧皱的眉头忽地打开,竟咧咧嘴笑了起来。
缩了缩脚,扭动了一下身子,弄得陆子期的心中一阵紧张,万一要是醒了,面面相觑,该是如何的尴尬……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看着她只是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两句后便又安稳入睡,陆子期这才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将带了自己掌温的脚小心翼翼放入被中,直起身欲离去时,瞥到桌上适才被她压住的东西,原是一本书,旁边还放着一张折好的纸。
心念一动,探手取过,一本游记,一张药方。
其上的字迹,一个工整,一个随性,然细细看来,那运笔之势却极为相似,如无意外,当是一人所为。
回望酣梦中的宋小花,陆子期的眉梢微挑,略一沉吟,以极快的速度将书中的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旋即放回原位,却,折纸入怀。
吹熄油灯,掩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亲们小年快乐啊!
第二十章 □曝光
第二日,宋小花醒来后对于自己居然好端端躺在床上一事,小迷茫了一把,然后便迅速将此事归结为睡糊涂之时的下意识爬床行为,于是不再深究。
并且,也正如陆子期所料的那样,马虎成性的她,完全没有发现那张药方已经不翼而飞了……
因了前一宿几乎完全没睡,昨日又折腾了一整天,故而今儿个便起得迟了,且一直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索性窝在家中一口气囫囵吞枣地看完了元昊给她的那本书,没有去茶楼。
第三日,宋小花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买完早点又买菜,回来后将书中那些能用在本地菜市场里买到的食材制作的菜肴点心给一一找出,决定抄录下来,留待日后慢慢实践。
陆凌这个孩子有的时候真是乖巧得不可思议,本该是一刻也闲不住满地到处乱串的年纪,却几乎从来不出门玩,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若是见到宋小花在忙,便会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或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再不然,就是宋小花现在看到的这样,捡了石块瓦片什么的在地上写写画画。
有了前两次被摔的经验,这一次宋无缺一见宋小花过来,便立马很自觉地从陆凌的膝头上跳了下来,不过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还是摔了个名副其实的‘狗啃泥’……
“凌儿,你为什么不用纸笔来练字?”
“爹爹说,先要在地上练好了才行,不然会浪费纸墨。”
“切!这样能练得好才怪!”宋小花对这样的教育方式嗤之以鼻:“去你爹的书房拿纸笔过来,我们一起写字玩儿。”
陆凌很认真地问:“写字,怎么能玩呢?”
宋小花叹了口气:“凌儿呀,你再这样下去,就要跟你那老爹一样,成个一板一眼的老古董了!小孩子就是要有小孩子的样儿才行,不要总是老气横秋地学大人。听我的准没错,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陆凌对她前面的那一大段话听得似懂非懂,但最后一句却是非常明白的,当下不再犹豫。
宋小花候在书房外接过陆凌分拨抱出来的笔墨纸砚,并没有进去帮忙。
那里,有他的前妻。那里,是他们两人的世界……
于是陆子期今儿个回到家时所看到的情景是,一大一小两只花猫,还有一只黑得越加纯粹的狗。
对着前厅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呆愣了片刻,陆子期转身向身边之人揖手无奈苦笑道:“让元兄见笑了。”
“陆兄的家中乐意淘淘生机盎然,何来见笑一说呢?”
蓝色的长衫,俊逸的面容,清朗的声音。
宋小花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然后敲锣打鼓地列出四字横幅——
‘□曝光’。
陆子期拍了拍照旧迫不及待冲过来,却在到了跟前时又生生刹住脚,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爹爹’的儿子的小脑袋:“这是小儿,陆凌。凌儿,这是元叔叔。”
“凌儿见过元叔叔。”
“好个机灵的孩子,聪明沉稳,颇有乃父之风啊!”
“委实愧不敢当。”
“从不违心虚夸。”
相对‘哈哈’一笑,并肩入内。
“这是内人。遥遥,这是元兄,我新交的一位朋友。”
“拜见嫂夫人。”
“啊……”
宋小花张了嘴,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元昊是怎么会忽然跟陆子期‘勾搭’上的?!啊??!!
不过看样子,好像并没有认出她来。对对对,自己现在是女装打扮,而且,还满脸的墨汁,能认得出来就有鬼了!
“内人粗陋,没见过什么世面,若礼数有何不周全之处,还望元兄切莫见怪才好。”
“陆兄实在是太过自谦了,嫂夫人能泼墨挥毫,又岂是寻常的女子?”
陆子期看了看这位正嘴角直抽的能‘泼墨挥毫的大花猫’,眼帘一垂,偏首低咳一声,没有说话。
元昊则浑然未觉似的看向了依然在墨汁里打滚的狗狗:“陆兄家里竟然连一只小小的狗儿都满身墨香,真真儿可当得上‘’这四个字了。”
陆凌听了顿觉自豪,大声地向元昊介绍道:“元叔叔,它叫无缺!”
“无缺?好名字!”
宋小花的嘴角抽得越加厉害,形似痉挛。
陆子期终于再度开口:“元兄,请随在下来书房,将那本书拿给你。”
元昊又对宋小花行了个礼:“嫂夫人,失陪。”
“啊……”
宋小花依旧只发出了单音节。
不知道的定然会以为她是个哑巴,或者是个傻子,或者是个傻哑巴……
随着陆子期进了书房,元昊的目光自那块牌位上一掠而过,旋即赞道:“陆兄的藏书竟如此之多!”
“大多只是些闲散的无用书籍,必入不得元兄的眼。”陆子期走至书架前,抬手取下一卷书来。
元昊则负手信步来到书桌处,视线一转,被像是随手放于其上的一张纸所吸引,歪头看一眼,薄唇微微一抿:“陆兄,如果在下判断的不错,这好像是张养胃的方子吧?”
陆子期笑道:“正是,没想到元兄也通晓医理。”
“谈不上通晓,略知皮毛罢了。”元昊又仔细看了看:“不过,依在下的拙见,陆兄这方子里最好能再加上一味药,虽不至于影响药效,却会让药茶的口感好上一些。”
“哦?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元兄你是不知,这药茶的味道委实不怎么样,每当我喝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觉得,那开方子的大夫八成是因为对我有什么不满,却又不敢明言,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为此,我可是已经深刻自省了两天了。”
元昊放声一笑:“在下虽才到贵县短短几日,但所见所闻尽是百姓对知县陆大人的敬仰称赞,又怎么会有人对陆兄你心存不满呢?”
陆子期将书交给他,摇头道:“元兄此言差矣,为一方父母官便自当为一方百姓谋福祉,此乃份内事,岂当得什么敬仰称赞?何况,即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依然难免会有疏漏不到之处,又岂能保得人人尽皆如意?”
“陆兄所言甚是,受教了。”元昊肃容为礼,随即又轻声笑道:“不过,陆兄难道不认为,若果真有谁是以这少了一味药的药方来表达什么情绪的话,其实,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儿吗?”
陆子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