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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期发作之前总算还记得要避忌一下儿子,打发走了满脸不符合其年龄的担心,一步三回头的陆凌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沉着声音责问道:“你如何能这么做?”
宋小花终于觉出了异样,转过身看着他:“我怎么做了?你什么意思?”
“这般挥霍不知节俭!”
“挥霍?!”宋小花很是迷茫地回头看了看摊满了一案桌的碟啊盘啊碗啊:“这些外卖……就是吃的,也不贵呀……”
“既然已经买了新鲜的菜,为何还要再买这些吃食?岂不是浪费?更何况,好好的衣服怎么能因为脏了就扔掉?如此持家,真是闻所未闻!”
他的声色俱厉让宋小花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那是因为……”
陆子期却是一肚子的邪火再也按捺不住:“你并非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应当从小就知道日子的艰难不易。我真是不明白,如何竟会养成了这般大手大脚好吃懒做的习性?!”
宋小花总算是把那一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搭住了的筋给转过了弯来:“我不过是买了一点吃的扔了两件破衣服而已,就惹得你这么多的废话这么大的火气!你这不是摆明了成心跟我找茬找麻烦吗?!我告诉你,在外面受了气不要回家来发,算什么男人?!”
“你……粗鄙!”
“居然还敢骂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拉倒!”
宋小花猛地回身一挥手,将装满了食物的器具哗啦啦扫了一半下去,幸亏是泥土的地面才没有摔得一地粉碎。可是却恰好碰到了之前被切掉了一块肉的伤处,疼得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我现在就去买衣服赔给你,行了吧?!”
说完,狠狠地撞开被她这种激烈举动给震得不知该当做何反应的陆子期,‘蹬蹬蹬’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自己的钱,又‘蹬蹬蹬’地冲出了院门。
行动飞快,同时,鲜血和泪水齐奔……
陆子期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忍着气蹲下身子,将那些摔得七零八落的东西给一样一样收起。有几样器具的边缘被磕掉了,绝大多数食物上都沾了土,即便费点功夫能弄干净,却也必然要浪费一些。
真是,过分……
从案桌上随便拿了两样完好无损的熟食,打算先和陆凌对付一顿,剩下的狼藉留待饭后再慢慢收拾。
至于负气而走的宋小花……让她冷静冷静反省一下也好。
走出厨房,便见陆凌抱着狗儿正可怜兮兮地靠着廊柱,想是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场争执,心中暗叹一声,放缓了语气:“凌儿,过来吃饭了。”
“哦……”陆瘪憋着小嘴颤着声音应了,小步小步地挪过来,仰头望着陆子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爹爹说?”陆子期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娘亲她……临时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我们先吃,好不好?”
不提‘娘亲’这两个字还好,一提竟立马像个催泪弹似的,弄得陆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娘亲的手破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凌儿害怕……娘亲跟凌儿说不疼……可是娘亲自己都哭……”
“手破了?怎么破的?”
“菜刀……”
陆凌虽然抽抽噎噎语焉不详,可陆子期却马上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她是因为切菜切到了手,不能继续做饭,所以才出去买现成的。
应该,伤得很严重吧?
直起了身子,看向那两扇没有关上的大门,眼睛却蓦地被地面上的几点殷红所灼痛。
这是,她的血吗?是不是在刚才发脾气的时候碰到了?怪不得,会突然哭起来。
她其实是很怕疼的吧?自己一边哭还一边安慰凌儿说不疼……
傻瓜,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一下子便能刺进人的心里。
他又何尝给过她解释的机会?
他又何尝注意过她可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如果是桐儿的话,他一定第一眼便能发现,他的桐儿,受了伤……
不过……如果是桐儿的话,也不会有这般火爆烈性的脾气……
唉,桐儿,我为什么要拿她跟你比较,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公平。我,不能这么做……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暗自苦笑。
见面一日,吵了两架,这频率,委实高了点儿。
第十三章 女扮男装
好言好语安顿着陆凌吃了饭,又哄了他午睡,宋小花还是没有回来。
原本饿火攻心的陆子期,这会儿反倒又不觉得饿了,在狗狗‘哀怨’的目光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锁上房门,出去寻妻。
而宋小花跑出了好一段,才渐渐止住了飙泪。看看自己几乎被染红的手掌,还有食指上那一圈早已与鲜血融为一色的红布,抽抽鼻子,恨恨骂了句:“真他娘的疼啊!”
使劲擦了一把脸,继续发足狂奔。
血是宝贵的,她才不要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而浪费自己个儿身上的东西。
混蛋男人臭男人!动不动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板起脸来教训人,想当年,就算是爸妈也没那么严厉地说过她……
爸爸,妈妈……
自己莫名其妙一觉睡到了一千多年前,是不是也应该同样有个人的魂魄穿越到了她的那具躯体上了呢?这样也好,至少,‘她’依然还活着,父母亲人就都不会伤心……
可是,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停下脚步,擦掉汹涌而出的泪水,宋小花深吸一口气,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一手叉腰一手指天,端的是豪情万分:“贼老天!老娘一定会在这见鬼的宋朝活得很爽的!才不会给你看笑话!”
话音未落,便听当头‘轰隆隆’一声巨响,立马把宋小花所有的豪气通通都给劈到了爪哇国誓死不回头,同时,也暂时劈没了她的伤感。
缩缩脖子,吐吐舌头:“好好好,你牛,你老大还不行么?”
顶着脑袋上不时响起的闷雷,宋小花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了城内的医馆,让坐堂大夫重新帮她包扎了伤口,又顺便抓了上午胡大夫给开的养身美容的药,接着马不停蹄冲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店老板见一直笑呵呵的知县夫人这会儿不知何故双眼若兔子,气势若老虎,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于是便不敢多言,只是陪着小心跟在一旁。
这铺子里各种档次的衣帽鞋袜一应俱全,宋小花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就要了一套标价最贵的。
“敢问陆夫人,这穿衣之人的身量如何?”
“废话,你没见过你们那个知县啊?!”
老板被宋小花一句话给噎得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知县夫人买男装自然是给知县大人的,自己这一句问得,实在是很多余,倒也怨不得人家会发怒了。
“哎对了,再给我也找一套。”宋小花心念一动,叫住了正要去挑选合适尺码衣服的老板:“男装!”
“啊?”
“啊什么啊?我心血来潮想试试女扮男装不行吗?”
“……行行行!”
老板一叠声地应了,钻进储货间几分钟后又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套面料款式均属上乘的衣物。
宋小花取了尺码小的那套,进了‘试衣间’,很快便从头到脚换好。
挑帘出来时,店老板看得不由一呆。
她的身量本就尚未长成,加之又生得极是瘦小,没有涂脂抹粉的面色稍显黑黄,眉宇间虽是甚为清秀,但隐隐透着股飞扬的英气。除了那非仔细凑近了瞧而瞧不出的小小耳孔,穿上男装倒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破绽来。
活脱脱一个翩翩少年郎。
宋小花站在铜镜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里面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儿,心里一乐一悲。
乐的是,以前天天看电视啊小说啊说什么古时候女扮男装闯江湖啥啥的,自己还对此极为不屑,认为一个女的扮成男人怎么可能不被看出来?别的不说,光那凹凸的小身段就很难遮掩得了,除非是在大冬天的大东北一个两个都穿的跟头熊瞎子似的……
现如今轮到自己的头上,这才发现,艺术果然是来源于生活的,女扮男装是绝对具有其真实性和可行性的。
悲的是,她这分不清前后太平公主洗衣板飞机场一样的身材,究竟何时才能从A—变成曾经那‘波涛汹涌’的C啊……
宋小花正悲喜交加地前照后照左照右照,另一边‘试衣间’的门帘一掀,一个人低头整理着衣襟走了出来。
一个男人,一个好看的男人,一个穿着崭新的水蓝长衫风神俊朗的好看男人。
宋小花看着镜子里同时出现的自己和这个男人,心中只余下了悲愤。
作为一个女人,她长得姿色平平很失败也就算了。没想到,就算做个男人,也还是其貌不扬失败透顶。
为毛,这究竟是为毛?为毛男人要长得这么好看,还让不让女人活了,啊?!!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宋小花从镜子里所反射出去的含悲带愤的目光,那男人抬眼看了过来,微微一笑,一点头。
宋小花立马被晃晕菜了。
那人像是觉得她晕得还不够彻底,索性举步走了过来,揖手道:“在下元昊,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声音亦甚是清朗好听,只是与陆子期相比多了一份低沉,少了些许的柔和。
“呃……我……”宋小花一阵慌乱后,有样学样还了个礼,粗着嗓子道:“在下宋遥。”
“遥远彼方的遥?”
“正是。白帝少昊的昊?”有道理,我可不就是从遥远的彼方来的吗……
“正是。”白帝少昊,西方天帝么?不错,甚合吾意……
两人相视一笑,宋小花也摆脱了一开始由于花痴之心泛滥而引起的心跳加剧手足无措,甩甩宽大的衣袖,玩起了潇洒。
好在,她早已看多了影视剧里古人的行为举止,虽有些差异不过总也还算是靠谱,模仿起来并不大困难。更好在,她本就大大咧咧风风火火毫无这个时代的女子所该有的扭捏矜持,所以,自认扮起男人来还是颇为神形兼备的。
偷偷又在镜中打量了一下此时的自己,嗯,果然……很有爷们气,很男人,纯爷们啊纯爷们。
泪奔……
宋小花正自悲催间,便听外面又是一阵滚雷过,紧接着,‘噼里啪啦’像是有万千钢豆从天而降似的,煞是热闹。
老天憋了半天的泪花花,这会儿可算是痛痛快快地落下来了。
此地位于北方,秋天多干燥,久违了雨水的地面很快便泛起一股混合着浓郁泥土气息的味道,钻进人的鼻子里,痒痒的。
宋小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
倒霉呀,没带伞。等这场瓢泼大雨停下来,回去的那段泥土小路早已不知道要泥泞成什么样子了。
摸摸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忍不住又把害自己落到这般境地的陆子期给骂了十七八遍狗血淋头。
元昊扭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像是能停下来的样子呢,不如……”冲着正忙着暗自腹诽的宋小花又是一揖手:“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同困此地,那么多少也算得上是有缘。不知在下可有此荣幸,能请兄台移步往旁边的茶楼一坐,观雨品茗呢?”
宋小花忙不迭地将礼还了回去:“可以可以,恭敬不如从命。只不过……”她直起身子‘嘿嘿’笑了两声:“咱俩能不能不要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还总是互相行礼,多累啊!”
元昊略一愣怔,旋即朗笑出声:“正和我意!老实说,我最怕这些繁文缛节咬文嚼字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就叫你元昊,你就叫我宋遥,不要再什么兄台什么在下的喽!”
“一言为定!”
宋小花看着他竖起的右掌,咧嘴一乐,跳起来‘啪’的一击:“一言为定!”
她的这番虽不算惊世骇俗却也足以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