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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腰的江狼正等着朱虞琪的回话,却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没有反应,便微微抬头,却看见一脸羞涩的朱虞琪正呆呆的看向一边,顿时江狼的心中不由的有了一个感觉,眼前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明的郡主,不过是一个脸带羞涩的小姑娘。
朱虞琪的长相也算国色天香,颇有姿色,现在身子不适,脸上有些苍白,但带着丝丝红晕,让江狼不由想起了红楼梦中的病美人林黛玉,顿时也痴了。
房间顿时静得可以听到针掉下的声音。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朱虞琪,等心稍微平静之后,她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回答江狼的话,连忙朝江狼看去,却见江狼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柔声道:“王……王侍卫!”
江狼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看见朱虞琪面如红霞,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愣愣的看着别人姑娘,不由心中暗骂自己丢脸,嘴上连忙转移话题,用自己一贯的语调,道:“不知郡主深夜招属下来有何要事。”
朱虞琪心中顿时有了种失望的感觉,也道:“我只想问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心中微微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这朱虞琪得到自己要离开的消失,江狼还是道:“对,下午我得到消息,其余的锦衣卫兄弟已经抵达了泉州,命我火速赶往泉州汇合,然后准备围剿侵犯沿海的倭寇。”
说道这里,江狼顿了顿,接着道:“但请郡主放心,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其余的三十人锦衣卫依旧会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全,直到这倭寇被全部剿灭。”
“原来,你以为我在担心我自己的安全啊?”
朱虞琪心中感到了一丝酸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才柔声问道:“你还回来吗?”
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希望,这让已经平静下来的江狼心中顿时涌起了丝丝涟漪,但是……
“我能回来吗?”
江狼的心中也在问自己,然而,自己都不能给自己的一个满意,或者说是肯定的回答。
这次的任务是打探倭寇的兵力布置等情况,按照江成志说的,除了和自己联系带回情报的人外,为了不让王忠书察觉自己等人的动作,锦衣卫一千多人,就连一百人也不能派出,而且这一百人相对接近两千人的倭寇而言,无非是用鸡蛋撞石头,不但救不出自己,而且一个不好,还会把这一百多人的命全部搭进去。也就使说,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回来,根本没有人知道。
想到这些,江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然后低声道:“战场的情况复杂多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原先见到江狼的表情,朱虞琪心不由的一沉,现在听江狼如此说,朱虞琪的身子不由的一晃,连忙扶住了桌子,这才稳住身子。
这段时间,她面临太多的生死别离,现在在听江狼如此一说,她感觉自己再也承受不了如此的打击了。
江狼见状连忙道:“郡主……!”
朱虞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微微举起自己的手,摇摇道;“不用担心,没有事的。”
但话刚落,泪珠子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颤声道:“能不能给江叔叔说一声,就说你保护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离开?”
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眼角的泪珠在桌前的红烛下的光芒下,晶莹剔透。
江狼摇摇头,道:“我是一个兵,哪怕战死沙场,那也是我宿命!”
“我不要!”
朱虞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站了起来,几跑几步一下扑向了江狼,紧紧的把他搂住,俏脸紧紧的贴在江狼的脸上,泪水像决堤的江河一般,留了出来,同时也打湿了江狼的脸,接着带着哭腔,喃喃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呜呜……!”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两个月江狼对她的细心照顾,早在朱虞琪的心里播下了种子,现在知道江狼可能一去不回,还可能战死沙场,悲伤之下立即抛开了心中的那丝矜持,完全的展露了自己的感情。
猛被抱住的江狼身子不由的一僵,双手也无力的垂落在两边,耳边听着朱虞琪肝肠寸断的哭声,脸上感受着朱虞琪泪水的冰凉,没有接触过爱情的江狼顿时知道什么叫爱情。
不过这爱情,是如此让人忧伤。
他想安慰一下,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江狼的手终于搂上了朱虞琪腰肢。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高高在上,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屋里的两人沉浸在别离的痛苦中,而门外戈青正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上,屋里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现听着里面传来朱虞琪的哭声,戈青抬头了头,看着天空,喃喃道:“王爷,难道,这就是你的意思?”
在脑海中,不由的浮起了另外一段与之相似的回忆,戈青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低声道;“小碟,现在,你还好吗?”
第六十六章途中
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江狼正在半蹲着地上,轻轻擦拭着手中匕首上的血迹,在他的身边,正扑倒着一个汉子,在地上有很大的一片血迹。
“第五个了!”
江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东厂的鼻子还很灵,竟然跟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
那天晚上,朱虞琪好不容易止住哭声之后,见江狼如此坚决,也无可奈何,于是把自己的玉佩送给了江狼,同时要江狼也送她一件东西,江狼左思右想,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拿的出手,最后只有把自己用的那把长枪送了朱虞琪,毕竟去打探消息的话,这长枪背着有些碍事。为了安朱虞琪的心,同时承诺一定会活着回来取。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江狼就出发离开了福州城,但是还是被东厂的探子给盯上了,因为这次是事关重大,关系到上千人的生死,江狼也没有客气,用了几个小计策,便把这些探子一个个全部干掉,而今天这个已经是第五个。
清理完匕首上的血迹之后,江狼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然后迅速的离开,至于尸体,他想都没有想过要掩埋,最主要的就是没有那个时间,路上要想办法干掉这些跟着的探子,已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而离江成志说的锦衣卫开拔的时间,已经不多。
在江狼离开了一个多时辰,一帮人才急匆匆赶到了出事地点,看着躺在地上,尸体逐渐僵硬的探子,几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其中一个蹲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尸体的伤口,才冷冷道:“和前面四个一样,全都是一刀致命,身体上除了脖子上的伤口之外,在没有其他的伤口,而且,看样子我们的人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杀的。”
“混账!”
另外一个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震得树干不由的一震摇晃,然后狠狠道:“要是我抓到他,一定把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而他旁边的像是领头的人这时则冷冷道:“住口,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跟踪他,弄清他的动向!要杀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查看尸体的人这时站了起来,有些无奈道:“我现在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人,不但能甩掉我们的跟踪,而且还能干掉我们的五个人,现在前面全是树林,要想找到他,那可不容易。而且看尸体的样子,他离开这里至少有一个时辰了,这更加是难上加难!”
领头的不由的摇摇头,道:“找不到也要找,我就不信他能飞上天去不成?我们还有没有人在跟踪他!”
“没有了!”
查看尸体那人道:“这是最后一个。”
话中透着无奈。
领头的不由一愣,严重闪出一丝利芒,狠狠道:“让所有人给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
江狼并不知道有人正为了找不到他而烦恼,在离开那里之后,凭借这江成志给的简易地图和匕首上的指南针,他迅速的朝预定的方向赶去,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条浅浅的河流。
河流不是很宽,大概就五六米的样子,河水清澈透明,水深大概就齐膝盖深,不少小鱼正在里面游来游去。
江狼一喜,立即脱掉了自己的鞋袜,绑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挽起了自己裤子,一直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也被他握在了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江狼才下了河,沿着河水朝下游走去。
在河中行进虽然说速度大大的减慢,但是河水却能带走自己气味,掩盖走过的痕迹,对于摆脱跟踪,这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现在正值夏天,起初踏进河水的时候,江狼还感到一丝凉爽,但是泡久了也感到双腿发凉,毕竟这林中的河水可比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水凉多了。
走了大概一公里之后,江狼才离开了河水,穿好了鞋袜之后,又朝预定的地点奔去,一公里的范围,对于人手非常有限的跟踪者而言,要迅速的准确找出自己的位置,那可不容易。
锦衣卫现在驻扎的地方是泉州,然而江狼的目的地并不是泉州,而是海边。要打听到可靠的情报,最好的办法就是混到倭寇里面去,当初江成志的办法也是如此,让江狼假扮倭寇,然后装成哑巴,混在倭寇中。不过江成志不知道,江狼也会日语,所以根本不用扮成什么哑巴。
不过江成志给的情报也不怎么好使,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没有倭寇上岸的时间,要扮成倭寇,最好办法就是趁倭寇上岸的时候混进去,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怀疑,但是就江成志掌握的情况中却没有任何倭寇的活动规律。
对此江狼十分的无奈,没有办法之下,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运气上,希望等遇上倭寇上岸。
一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特种兵,竟然混到了要靠运气的份上,这让江狼多少有些无奈。
无奈归无奈,江狼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好的问题,毕竟那关系到一千多名锦衣卫的生死,这锦衣卫虽然横行霸道,完全可以媲美伪军,但是比起东厂和那些在沿海地区烧杀抢掠的倭寇而言,则可爱了很多。
最主要的,这已经不是什么朝廷的内斗了,而是对外,所以江狼也发了狠,一定要把这倭寇的小命也留在大明,所谓血债血偿!
为了让自己的行踪保密,江狼沿途尽量的避过了小镇和城市,甚至村庄,基本上把路选在了偏僻地方或者树林,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昼夜兼程,一天紧紧休息两三个小时,而在休息的时候还得保持高度的警惕。带的干粮并不是很多,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不过对于已经非常适应野外这种生存方式的江狼而言,找到食物并不是一间很难的事情,对此江狼不但没有感觉辛苦,反而心中有了一丝的兴奋,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岁月,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是行动要么是个小队,要么就使两人一组。
也因为江狼的这种前进的方式选择,让东厂的部署完全失效,他们也估计到了江狼可能沿路补充食物,所以在沿路的一些城市,小镇都布置了人手,只要江狼一出现,他们就能得知他的行踪。但是江狼做法却出乎他们的意料,让他们的布置基本上没有了任何的作用,而江狼也彻底就如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踪迹。
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王忠书颇然大怒,这个叫王大财的小小的锦衣卫,可能入不了王振的法眼,但是其在护送朱虞琪路上的的出色表现,已经让王忠书明白此人定是个大患,本来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呆着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