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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对，在礼胜道馆，是徐经理推荐的，”姚特助的回话里信息量十足，几乎不用沈檀夕再多问几句，“而且也确实是家口碑不错的道馆，只不过没有私人定制业务。”
沈檀夕听完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的同时也迅速地穿好了由姚特助递过来的外套，然后一边吩咐一边向办公室外走去：“去联系下馆主，我请他吃顿饭。”
“是，沈总。”
沈檀夕快步进了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彼时司机早已接到了前往礼胜道馆的通知，待沈檀夕下来，就立马驱车前往。
而前后不足半小时的路程，萧夏也才刚开课十几分钟而已，但由于没有私人定制业务，小班教学也都是一个教练带五六名学生，可偏偏资料里显示的还是报了公共班。偌大的三层几乎盛纳五六十人，沈檀夕从休息室的隔间里向外看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穿着训练服正做着准备动作的萧夏，，
他骨架生来偏小，这两年有长个的趋势，但也只是略微有些变化，而来这里的虽然也有平时一坐就半天的上班族，但比起来也终归是要小上好几号，单要是从背影上看去，可能都要怀疑是哪个中学生走错了班。
接着准备活动过后，是一组拳肘的练习，要求两个人合作。
“教练！”但在四排队列之中，站在萧夏的那个那人却突然了开口，他一脸不爽地说道，“我不想和这个小男孩儿一组。”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顺着男生之间的方向看到了男生身后的萧夏：他瘦瘦小小的，就算穿着最小号的训练服都显得那么宽松，再加上一张尚显稚嫩的脸庞以及白皙细嫩的肌肤，分明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
但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教练还是以师长的身份呵斥了一句：“来着的每个学员都是平等的！你别以为自己长得壮就能看不起别人！”
“……”可是原本还算淡定的萧夏，听到这话就立马显得有些窘迫。
只见那男生瘪了瘪嘴，尴尬地说：“…我，我没看不起他！”
“那你为什么不想和他一组？”
“他……他大腿都还没我胳膊粗！我，我下，下不去手！”男生有些结巴，然后又似是难为情地继续说道，“再说了，哪有男生能打小孩儿的！？”萧夏的脸瞬间刷就红了，想开口却又明白此时辩驳就只能是更引人发笑而已。而此时隔岸观火的沈檀夕也终于站不住了，让姚特助临时去办了课程手续，他换上衣服就匆匆加入了训练。
起初的时候萧夏还没有察觉，这课程毕竟是公共教学，来的多数都不是专业人士，而且又是周三的下午，很多人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跟教练请示都不用，但也应此交钱不退、漏课不补，大家更不在意周围的‘同学’都到底是谁。
好不容易熬过了合作联系，萧夏心情有些低落，尤其是看到对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就更觉得心里堵的慌。
但或许是面向的缘故，萧夏皱眉却并不显得凌厉愠怒，反倒更显委屈和可怜。男生见状也不由地自我反省，然后低头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啊！其实我也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只不过我来着也并不是想消磨时间，如果只是跟你对练，，”
“其实应该我是说对不起才对，”萧夏轻轻打断了男生的话，低着头时，令他看起来比男生更矮了不少，“……等下了这节课，我会换班的。”本以为大班课可以让教练不会太过顾及他，结果反倒连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都会顾及了，真是一身软弱的皮囊。
男生见状便有些无措，一时沉默尴尬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学一组连贯动作，”或许是人多太过嘈杂，公共课程的班实在不好带，教练突然开始大声地讲话，“来！刚进来那位同学，你过来我演示一下！”
年过三十的沈檀夕被当众叫做同学，但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神情，只是下意识地先看了眼萧夏，却见他并没有随大众视线转过来，于是沈檀夕又在原地站了两秒，然后十分给教练面子地一步步向前方走去。
此时仿佛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沿途的其他人纷纷让道，就连那些看起来高大威猛的男生也不由地退开了一步。
这是一个人的威慑力，用不好就叫做盛气凌人，，讨打。
但如果用得好，这就是一种无声的命令，能瞬间塑造出一种令人颤微的形象。
“……！”然而此时萧夏也终于看到了沈檀夕，那略显惊讶的表情令沈檀夕微微一笑，然后回应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
男生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好奇地问道：“你朋友？”
“啊……”萧夏愣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嗯。”
“看起来像是练过的，”男生打趣道，“不会是来保护你的吧？”
“呃……”
“我凑！那他不会打我吧！？”
萧夏尴尬地仰头看了男生一眼，然后选择了沉默。但明明是如此正常的交谈，可看在沈檀夕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冲过去，，
忽然从正面飞过来的拳头，几乎是完全在可预判的范围之内，沈檀夕的思维当即一顿，多年来的身体本能令他差点儿下了狠手。
088 人生意义
在沈檀夕眼中，萧夏是一个温软的人，就算不笑的时候周身也仿佛带着一圈暖黄色的光，而且可能会恼、会怒，却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变得凌厉起来。但这一次，沈檀夕是真地看到了萧夏的另一面，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以及他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同时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场。
而这都是沈檀夕从前没在萧夏身上察觉到的，甚至他一直觉得他就是个金贵而又脆弱的生命体，只需在优越的封闭环境下锦衣玉食。
可是现在，萧夏却是真的撼动了那个他想要冲破的金丝笼。
“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只是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沈檀夕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萧夏来安慰他，而且还是那么准地踩在了点儿上。
他就是怕他太有能力、太有思想，也太有可能会离开他。这是独属于他的一个发光体，哪怕全世界都失去了光明，他也不会有半分怜悯地与他人分享。
“我始终都是你池塘里的鱼，但如果你相信我能找到回家的路，为什么不能试着帮我开辟一条通往江河湖海的渠道？”萧夏的眼中是一抹柔软的渴求，但如往常无二的音色里却少了一抹怯懦，天知道他也会害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沈檀夕看着萧夏，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在和萧夏说话的时候需要动用全部的脑细胞。
他想要拒绝，恨不得把那个池塘垒成一口井，可是又不忍拒绝，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适合在局促的池塘里生活了，错误的饲养模式，甚至可能会害死他……
“欸~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视，沈檀夕看去，竟是刚才那男生。
“啊，”男生被盯的有些发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来说声对不起……”
“没什么，本就是我耽误了你的训练，”萧夏赶在沈檀夕前面做出了回应，又解释道，“不过我们不是兄弟，他是我，，”心理年龄逼近四十岁，他现在唯一能与沈檀夕划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就是对这段感情的认知上，但没料到沈檀夕竟受宠若惊，当即就搂住了他的肩膀，这令萧夏想要开口给沈檀夕一个‘安心承诺’的念头，瞬间受阻……
毕竟认知是认知，腼腆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那男生见萧夏脸颊微红，竟立马明白了过来：“噢噢噢~原来是父子啊！”
萧夏：“……”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呢~高中生吧？”男生大大咧咧地笑了两声，然后还是难掩尴尬地看向了沈檀夕，叫了声，“呃，那……伯父好！”
沈檀夕的瞳孔猛然骤缩，差点儿就破口骂道‘谁他妈是你伯父！？’。
“呃，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
萧夏深知沈檀夕的尾巴是不能碰的，结果这男孩儿竟然搬起石头使劲儿砸，那可了不得！于是他匆匆拿上东西，拽着沈檀夕就离开了道馆。
但临走前，男生还是‘举起刀’照着沈檀夕的‘尾巴’砍了一刀：“那个……下次你爸不来的话，我陪你做合作练习！”这也就是萧夏在旁边，否则就算手边没有顺手的工具，沈檀夕也会撅下一块储物柜的门来拍扁那男孩儿的脑袋！
好不容易坐上了车，萧夏一静下来就想起刚才少年叫的那声‘伯父’。
，，看起来没这么大差别吧？
，，不过檀夕的表情好好笑啊……
“笑什么呢？”
“…没什么。”
沈檀夕凑身过去将萧夏压在副驾上，一只手假装要系安全带，但另一周却直接摸到了他的大腿上：“如果是在嘲笑我，那我就好好满足你想‘认爸爸’的念头！”
“说什么呢！”
因为涉及到伦理纲常问题，萧夏的语气里略带了些训斥的意味，而瞬间反应过来的沈檀夕也赶忙亲了他一口转移了下注意力。
“宝贝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下巴被轻轻啃着，萧夏刚想问为什么就在一声惊呼里被放平了！但沈檀夕个头比较高大，几乎是把座椅全都推到极限才挤了过去，因而此时躺在他身下的萧夏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小一只，所占面积几乎可以不记。
“你，你要干什么？”
其实萧夏眼中的慌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知道沈檀夕要干什么，所以这种明知故问的话就是在世显得太故意拖延时间了。
于是沈檀夕一边毫不费力地解着萧夏的衣服，一边淡定从容地问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萧夏一顿，心想这是沈檀夕又想告诉他‘别白费力气’了。
“……我不要在这里做！”
这一声喊得抗拒力十足，与从前似拒还迎的软弱方式完全不同，沈檀夕都不由地停下了手，挑眉问道：“不要？”
萧夏咬着下唇，死死盯了沈檀夕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那我就只能把你现在的行为这定义成为‘强奸’！”
“……”沈檀夕着实被萧夏严肃的眼神震到了，但好在表情上没什么异样，这多少挽回了一些他在萧夏面前长期维持的强悍形象，然后又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怪罪到了别人头上，“……ethen那混小子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什么混小子？说什么呢！”
但貌似这句话又踩到了萧夏的底线，他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所以一天内两次被训斥的沈檀夕感到相当郁闷，毕竟长久以来都是他管着萧夏，只要不涉及到纲常问题，萧夏每每都是一副温软愿意退步的模样，尤其是是只涉及到他自身利益的事情，那基本上就是沈檀夕说什么是什么了。
可一旦涉及到长幼尊卑、仁义礼信，萧夏那毛就炸得比猫还快！
“你这是加入他领导的神秘组织了，还是尊他为师了？”按理来说应该只有师长、领袖之类的不能冒犯，他徐风算哪个？沈檀夕好奇的很，“难不成现在我在你心里不仅排在大白和二虎后边，连徐风都要抢我一头了？”这他妈混小子不想活了吧！
“哪，哪有……”
说不出缘由的萧夏再次软了下来，而躲闪的眼神更令沈檀夕隐隐觉得冒火儿：“我看我今天非得跟你好好讲讲‘胳膊’与‘大腿’的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