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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忿忿地说道:“朕原想郁射设与颉利不同,对他不做防备。没想到突厥人皆有豺狼之心性,想是郁射设看到国内动乱,以为朕无暇顾及边境,就来凑热闹了。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谅他也难讨到半分好处。”
李建成奏道:“父皇,儿臣以为北境已有李靖、李世、李艺三员能将镇之,可令他们发兵,即可解乌城之围。不过他们分屯各处,朝中须派一人前往主持,以协调他们进兵。”
李渊点点头,说道:“不错,朕派李靖三人分镇北境,正为防突厥南侵,不料想这么快就用上了。太子,你以为派何人为主帅呢?”
李建成望了李世民一眼,奏道:“以往每临战事,多由秦王为主帅。不过秦王现在忙于主持中书省的事务,分身乏术,儿臣愿保齐王为此次主帅。”
李渊为防李世民再持兵权,特地将李靖和李世从江南调往北境。此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让李世民出征,李建成的奏语,正好说到自己心坎上,遂满面堆笑道:“好呀,四郎往日多随二郎出征,该是单独出外历练的时候了。四郎,你以为如何?”
李元吉出班朗声道:“儿臣愿领命出征,那边有李靖等人为得力臂助,儿臣定然不负了父皇的期望。”
看到李元吉现在也学会了谦逊,李渊心中更喜,不由得赞扬道:“你能不掩李靖等人的功劳,朕就更放心了。拟旨吧,授四郎为征北元帅,克日起程。太子、二郎,待四郎起程之日,你们二人代朕于昆明池设宴,为他饯行。”
李建成、李世民齐声答应。
这时李元吉又说道:“父皇,为保此仗大捷,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你但有所求,朕当照准。”
“儿臣以为,秦王这些年与突厥接仗最多,其帐下将领猛士能战又有经验。儿臣想请父皇恩准,拨秦王帐下以资北征之军,当能多几分取胜把握。”
“好哇,你既有此想法,朕就更放心了。二郎,你说呢?”
李世民跨前一步道:“对国家有益,儿臣定当全力照办。只不过如秦叔宝、程咬金、段志玄等人,现散归各地,若猝然召之,恐怕时间来不及。”
李渊道:“不妨,可让他们从任所直奔灵州,再与四郎会合。待此战结束后,他们依旧各复本职。可速速拟旨,快马送出。”
李元吉又道:“尉迟敬德现为戴罪之身闲在京师,然他为一猛将有可用之处。父皇,儿臣想将尉迟敬德带走,容他到战阵上戴罪立功。”
“这等小事,不用问朕,你看着办就行。”
李世民早已明白了李元吉的用意,现在见他连尉迟敬德也不放过,心中不免大震。他明白,是该断然采取措施的时候了。
李世民令长孙无忌召来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六人,待他们围成一圈坐定,李世民神色严峻,缓缓说道:“四郎要将兵去解乌城之围,想你们都知道了。”
众人点头。
“四郎此次既领敬德等人,又拨我帐下精锐之士以益其军,其理由看似冠冕堂皇,其实隐藏着一个好大的奸谋。王晊告诉我说,那日大郎和四郎散朝后回府,两人又叫来魏征在那里秘密商议了半天。据说四郎和魏征坚持要杀我,大郎一开始犹豫,最后也从了那两人之意。”
房玄龄道:“他们定要不利于敬德等人。”
李世民冷笑道:“哼,我实在想不通大郎也有此蛇蝎之心。他对四郎说道:‘现在你得了二郎的骁将精兵,拥数万之众。届时我与二郎到昆明池为你饯行,可使壮士将他杀于幕下。然后奏闻父皇,就说他暴死,父皇定然相信。尉迟敬德等人既入你手,要杀要剐不拘形式。’”
房玄龄道:“是了,然后他们带领大军返回城内,再逼皇上授予太子国事,则大事成矣。”
李世民道:“不错,大郎就是这样说的。”
杜如晦道:“如此说,我们须赶在他们前头动手。”李世民叹道:“骨肉相残,为古今大恶。他们既有此想,不如俟其先发,然后以义讨之。这样我就会出师有名,天下定说他们的不是。”
尉迟敬德一听此语,马上着急起来,说道:“如今祸机垂发,而殿下犹晏然不以为忧,殿下纵然自轻其身,然将社稷宗庙置于何处?殿下若不先动手,则为交手受戮,敬德将窜身草泽,不敢留居大王左右。”
长孙无忌也劝道:“不错,若不用敬德此语,事情必败无疑。”房玄龄和杜如晦今日被召,又听了刚才那番话,知道李世民要有动作。两人见李世民又在那里推托,心想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们又不敢说破,遂将目光视向高士廉,眼神中的意思是让他先说话。
高士廉动了一下身子,劝说道:“二郎,敬德和无忌的话不错,事情现在很紧急了,容不得一丝的犹豫。当然,若行事也不能操之过急,须谨慎为之。好在我们以前所议论之事已有眉目,今天只要将一些细节敲定,再选定日子,即可动手。”
李世民不再坚持,然还是留下一个尾巴,说道:“大家既然这样说,我们就将诸事再议一遍。不过希望你们理解我的难处,我刚才所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最好有一个万全之策。”李世民此时想的是长远之事,骨肉相残不为美事,若能形成被动为之的局面,则后世青史传之,自己不担待责任。可是,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鱼与熊掌兼得的美事呢?李世民心里明白得很,现在无非是做做样子。
这时,杜如晦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请殿下定下举事日子,即可速速办好。”
尉迟敬德道:“齐王已经选定了出征日子,要六月初六出发,若举事,须赶在此日之前。”
众人屈指一算日子,今天是五月三十日,离出征之日也没有几天了。
李世民凝神片刻,然后说道:“嗯,时间太早有些仓促,太迟又怕再生变故。六月初四不为上朝时辰,就初定此日吧。”他缓缓地看了众人一圈,接着道:“你们今天开始,按原定计策分头准备,晚上还来这里,届时再各自叙说一遍,不能有一点漏洞。如晦,想叔宝他们已经得了朝廷的敕命,正率领人马向灵州赶去,你可派出快马,通知他们改道,到潼关之前集结。四郎这样做也有好处,不用他们再分头募兵了,倒省了我们一番工夫。”
众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房玄龄道:“殿下,事发之前的那几件事儿,还要你谨慎操作。”
李世民点头道:“我知道。”
此后,众人分头散去。
第二日,李世民找到屈突通,邀他一同出城骑射。然屈突通作为兵部尚书,这些天为了压制各地的暴乱,加上郁射设兵围乌城需要增兵,正在那里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有时间陪同李世民出城。李世民见他那忙乱的劲儿,也不忍心再邀,就向他招招手,说道:“屈公,你找个僻静的房间,我与你说上几句话儿就走。”
屈突通现在虽为兵部尚书,不归李世民节制,然其毕竟曾经被授为秦王府长史,两人的感情就不同一般。他依言将李世民领到一间耳房内,吩咐手下不许来打扰。
李世民开门见山,说道:“屈公,你与那几名北军将领定是相熟。”
屈突通点点头。
“后天晚上,我想办些事儿,不喜欢看见他们在那里啰嗦。你既与他们相熟,就找个理由邀其聚在一起,最好到第二日午时,再放他们回归。”
屈突通不细问李世民到底要办什么事儿,爽快地答应道:“为防郁射设来攻,皇上让加强京城戒备。等到后日,我可召集这些禁卫将领出城巡视,这样大约需要两日时间,可使他们不在京城。”
李世民摇头道:“不好,他们若从容离去,则诸事皆有安顿,须另寻别的法儿。”
屈突通此时隐约猜到了李世民的意图,就在那里苦苦筹思良策。这时,李世民提醒他道:“听说那几人善饮,屈公何不从这方面打些主意?”
“若请他们饮酒,这事儿好办。只是朝中之人皆知我不善饮,突然间请了这几个低品官儿,未免惊世骇俗。对,有了,刘政会新近又筑了一处宅子,他好饮酒,我就拉着这几人前去祝贺,然后让他们陪政会饮酒,这样事儿就做得自然了。”刘政会即是李渊起兵时告王威、高君雅者,此时任刑部尚书,与屈突通也是多年老友。
李世民微笑上脸,说道:“这样最好,你再对刘公说,让他找几个善饮之人与这几人好好对饮一场,直饮个天昏地暗最好。他们若烂醉如泥,一觉定能睡到第二日午时。”屈突通连声答应,说定将此事办妥,然后恭恭敬敬将李世民送出门外。
天策府内上上下下开始忙乱起来,不觉就到了六月初三。这日傍晚,西面天上铺满红云,落日的余晖将长安城内的房舍罩成一片金黄。李世民单骑出了天策府门,很快就来到玄武门前,就见大门已经紧闭,仅留下一个角门供人出入。守门禁卫见秦王来到,神情顿时恭顺,一面让李世民少歇,一面去飞报常何。
常何很快来到,口称道:“皇上有旨,准秦王入宫。”原来宫城制度,入夜后即禁人入内,没有李渊口谕,禁卫不敢放任何人入城。此前,李世民让长孙无忌持自己亲笔书信传入宫中,言说自己有秘事相告请见李渊,已获准进宫。
常何陪同李世民走了一段,看到左右无人,常何悄悄说道:“奉殿下教令,小人已将诸事办妥,望秦王放心。”
李世民并不言语,仅拿眼睛定定注视常何,四目相对,两人都读懂了各人的意思。李世民伸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常何之臂膀,然后大步流星向宫内行去。
李渊刚刚用过晚膳,正独自坐在烛火之下默默沉思。李世民被准进入殿内,即伏地叩首道:“儿臣求见父皇,惊扰了父皇的安静,委实罪该万死。”
李渊说道:“罢了,起来吧,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李世民起身道:“儿臣紧急来见父皇,实在因事关重大,不得不来。”
李渊哼了一声,说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是不是又与四郎闹别扭了?”
“父皇圣明。儿臣今日来,正是想告大哥和四弟淫乱后宫、图谋害我的事儿。”
李渊大为震惊:“淫乱后宫?图谋害你?有这么严重吗?二郎,我知你一直对大郎和四郎耿耿于怀,你不可妄说啊!”
“儿臣现有真实凭据,不敢欺瞒父皇半分。”
“如此,你可慢慢讲来。”
“大哥和四弟淫乱后宫,已非复一日。这两名贱妇即是尹德妃和张婕妤,她们私下里抱怨父皇又有新宠,就与大哥和四弟做同了一路。尹、张两人每每出宫,即与大哥和四弟厮混在一起。他们买通了其身旁的宫女、太监,独独瞒了父皇一人。”
李渊勃然大怒:“该死!”
“儿臣现有人证物证。父皇给诸妃的月例,皆有定数,请父皇到尹、张两人房中搜上一搜,其中的金银器物,何止万金,这皆是大哥和四弟所奉。至于她们为家人广置田宅,儿臣这里有一份单子,请父皇核查。”李世民从身上掏出一张单子,起身递给李渊。
李渊不接单子,脸上颜色铁青,显然恼怒万分,沉声道:“人证呢?”
“万贵妃为后宫之主,多闻她们劣行,已训诫多次。为顾父皇脸面,万贵妃隐忍至今,父皇一问便知。”
李渊大声向殿外喊道:“召万贵妃。”
很快,万贵妃轻步疾来,她此时五十五岁,虽平时修身养性,举止优雅,毕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