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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房门终于被打开,兰姨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快速地转动着。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顾之航,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兰姨的到来让我彻底从惊恐中逃了出来,浑身无力的我一屁gu便坐到了床边,我看着兰姨,有气无力的说兰姨我怕。兰姨雕塑一般的身体终于有了反映,慌忙的朝我走来,蹲在我身边看着我,眼里的惊慌被不解占据了,我要解释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有解释,没有扭头看,只是指着窗边的那血河给兰姨看,三秒之后,兰姨再次把不解的眼神投了过来,我惊讶极了,明明是一条血河,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呢?我摸着自己的双腿,哪里还有什么血渍,完全白皙滑嫩,我嗅了嗅房间,空气里哪还有什么血味,到处飘散着薰衣草的香气。
、第三章 040
“兰姨,怎么会这样?”
“小熙,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嗯。兰姨,是血,长长的血河。”
我的声音在颤抖,身体在颤抖,我想我的血管都在颤抖,我像个筛子一样在床边瑟瑟地发着抖。
兰姨语重心长的说:没事孩子,没事孩子。她能怎么说呢?除了这个。兰姨带着我往楼下走,我不敢回头看一眼那薰衣草的房间,因为脚踝处感觉被什么东西拉扯在,冰凉的。
我是怕极了才会在傍晚的时候打电话给顾之航,让他来接我回去。顾之航的言语中有点推辞之意,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扯着嘶哑的声音在电话这头和顾之航争吵。
“我不管,你必须来接我走。我不要在这里过夜。一秒都不要。”
“颜熙,你乖点,现在天都快黑了,就算接到你,今晚也不能回来啊!夜路不好走。”
“我不要,你快来接我,快来……”
我由怒吼转为哀求,顾之航在电话那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应了声便收了电话。我坐在院子中央,安静地等待着顾之航的到来,神圣的样子有点像是等待新郎一样。兰姨喊了我两声,让我进去吃晚饭,我没应,现在的我再也不想踏入那令我颤栗的古堡了。兰姨佝偻着背,眼里是失望是难过是心疼是叹息,可是那又如何,我再也不想让自己的神经和心脏处在紧绷的状态里了,那样的滋味让我生不如死。
七点的时候顾之航的车子终于到达了别墅的门外,我如离了弓的箭一样,飞向了顾之航的车厢。我看着四周,死死地抓着安全带,喊着顾之航让他快开车。是的。我要逃离这里,尽快的逃离这里,我怕在耽搁一秒,那些让我无法呼吸的血腥味就会再次莅临我的鼻腔。我深深地呼了一口粗气,如释重负般的看着车内那一尊佛像饰品。
“颜熙,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我们赶快走吧!”
“可是不应该和兰姨打个招呼吗?”
顾之航看着我,向车外努了努嘴,我顺着顾之航的方向看到了兰姨,昏暗的光线下,兰姨如个做错事的小妇人一样,绞着衣角,眼泪婆娑的看着我。我心一惊,后知后觉地发现兰姨已经被我刚才的举止伤害到了。我想解释些什么,想下车去搂一下兰姨,我想告诉她,不是因为她我才要离开的。可是双脚就是无法踏出车门一步,顾之航大概是看出了端倪,径直走了下去,宽大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铿锵厚实。不知顾之航和兰姨耳语了些什么,那老妪受伤的神情竟渐露灿烂,看向我的眼神也都全是疼爱和怜惜。我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朝着兰姨微笑,招手。
“兰姨,颜熙过些个日子在来看你哦。”
“颜熙啊!给你带点我的自己泡的咸菜可好?”
顾之航看着我,朝我摇了摇头,他是叫我别拒绝。天知道我刚才差点就脱口而出“不要”两个字了。
“好啊!兰姨给我多拿点儿哦!”
兰姨高兴的点着头,朝屋里走去,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光芒。有些时候,幸福这些东西离我们真的很近很近,只要我们愿意给予。
、第三章 041
我靠着椅背,虽不在害怕什么,但还是无法下车门一步,双脚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顾之航站在门口,等待着兰姨的咸菜。我朝顾之航打了个响指,此刻地我再也没有任何压力紧张之感。我感觉我是在向我的外婆道别。呵呵,我竟在靠背上笑了起来。
时间过去了三分钟之久,兰姨还没有出来,我想她肯定是要拿很多很多的咸菜给我。倦意顿时席卷了过来,我哈欠连天,这些日子确实没怎么睡好过。
就在我半醒半睡的状态下,突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可困意实在太浓,我竟无心理会这莫名的感觉。没一会儿,肩膀又传来一阵被拍的感觉。这下,我才惊跳起来,车窗外,顾之航依旧站在那里,等待着兰姨的咸菜,车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那么是谁在拍打我的肩膀?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开始猛烈的撞击我的胸膛,嗓子仿佛被人捏住一般,呼吸无法正常下去。额头上的细汗如遇到了四十度的高温一样,迅速增长。车内的气温也开始增长了起来,从车内空调出风口里面飘出来的风,夹杂着一丝薰衣草的味道,这不是我房间的味道吗?还没有弄明白,薰衣草的味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血腥味。肩膀又传来一阵被拍打感觉。
是谁在拍打我的肩膀?是谁在背后拍打我的肩膀?
我颤栗的身体在僵硬的大脑操控下开始慢慢地转动,我知道,我没有任何选择。这个就在我背后的“东西”,此刻想要吞噬我最后的灵魂。猛然我转过头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后排座位,心跳,心跳为何无法继续?而我却无法移开双眼。
“啊……啊……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昏暗的天空在我的叫声中划出一道无边黑暗的口子,像怪兽的嘴巴,在吞噬着那叫声。心脏,轻而易举的就被撕裂开,鲜红的血液正汩汩而流。顾之航在向我这边奔来。铁门里那黢黑的门洞看不到兰姨的身影,反而和那怪兽的嘴巴如出一辙。原来真正的危险就在身边。这是我昏倒之前所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明白的。
“颜熙…………”
这是顾之航的声音,我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哦不!我最后听到的声音应该是阴森的、诡异地冰冷地“嘿嘿”声。就在我的身后。那是顾鑫妍的脸。
三日后我在同心医院的病房里醒来,顾之航早已不见了踪影,陪在我病床边的是韩子轩,他正背对着我削苹果,我微微扯了扯床单,韩子轩便感觉到了动静,回过头来看着我,眉开眼笑。
“颜熙,你可醒了。真把我担心死了。现在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床头刚刚被韩子轩削好的苹果。我想吃,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一定是那最后撕心裂肺的嘶叫,让我的声带受了伤,现在嗓子还疼地厉害。
“想吃苹果是吗?等下,我给切小点,医生说你声带受了伤,尽量少吃东西。”
我安静地坐在病床中,吃着韩子轩用牙签递来的水果,可口甜心。韩子轩边喂我吃水果边和我唠叨这些日子的事情,我扯了扯嘴角,鼻腔中满是消毒水的气味,让我难受极了。
“查房了查房了。”
门外走廊上传来护士的叫声,我看了下手机,两点钟。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便签夹,上面是些查房单,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我微闭着双眼,手臂上的点滴还有半瓶,应该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莫颜熙。”
白大褂叫着我的 名字,我懒得理他,韩子轩站了起来,正想开口,那白大褂又叫了我一声。这个时候我才愕然,这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终于,我与白大褂四目相视了。我怎能忘了这双眼睛呢?还算平静的心此刻再次狂风巨浪了起来。我抓过床头的苹果便仍向白大褂,怎奈声带发不出声,只能乱砸着东西。韩子轩惊慌的想按住我。
“蒙俊,你这个败类医生,你给我滚。”
、第三章 042
我沙哑的嗓音硬是让我憋出了几个字。韩子轩抱着我,让蒙俊快快离开,岂知蒙俊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轻轻的回了我一个笑容,一个很绅士很风度很和蔼的笑容。若不是我见识过蒙俊的真面目,此刻我想我也会被这个笑容迷倒的,只可惜,他这只狐狸我早就看到了尾巴,我为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而感到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莫颜熙,你的嗓子不宜在多说话,多喝点盐水,辛辣也不能吃。近两天只能吃些稀饭之类的东西了。”
蒙俊说完还是对我笑了一笑,然后才离开我的视线。我忙抓过一个苹果朝他后背仍去,可惜偏了。
“颜熙,你认识蒙医生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便蒙头大睡。
这个世界如此丑陋,是谁把良知这个东西变成罪恶的源泉。有些事情 没看到ta真实的面目你会以为,那就和ta的外表一样美丽高贵,实则,往里一窥究竟,就会发现,肮脏的如一滩污秽之水,任谁看了都会恶心想吐。我一想到他那肮脏的手在我身体上游走,我便一阵胃痉挛,恶心从心底涌了上来。
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韩子轩陪了我三天便不能在请假了。每晚下课之后都会煲汤送来给我,有那么一刻,我想如果自己一辈子都住在医院里的话,那么这种幸福会不会就不会离我而去。呵呵,我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一个人怎么能忍受ta的另一半一辈子都是躺在医院里呢?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无法接受。就算接受,那么终有一样是存在背叛的,要么生理要么心理。这世上没有所谓的真爱,安徒生格林虽写出了那么多美好的童话故事,可是结局又如何呢?结局只是被轻描淡写了,有谁能保证这轻描淡写里就不存在背叛和争吵呢?我们人类宁愿幻想在童话故事里也不愿意相信社会的残忍,总是在心底的最深处等待着王子或公主来到,可是真的会有王子或公主吗?就算有,低头看下自身,我们自己是高贵到无与伦比还是优雅到无可复加,又或者是善良到没有一丝欲望的灰姑娘呢?幻想遇到公主王子的人一般都是普通的凡人而已,一个凡人,庸俗到极点的人,拿什么去配王子或公主的高贵?没有资格却还是无止尽的幻想,有多可笑?真是太可笑。
或许会有特例出现,这也说不定的。就好比世界末日的几率一样,是多少比多少呢?
“今晚喝的又是什么呢?”
“不关你事。”
“好些日子不见,没想到你是愈来愈憔悴。”
“这也不关你的事。”
“是不是妍妍还在纠缠你啊?”
王安鑫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这句,我没理她,心却咯噔了下。王安鑫在一个月前又重回同心医院工作了,只是职责由实习医生退到了小护士。护士袍下的王安鑫一副楚楚可怜之貌,可那幽深的眼睛里却透露出尖锐的眼神,能穿透我的身体。
、第三章 043
“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呢?”
王安鑫答非所问的看着我,笑意浓浓的双眼里充满了厉色之光,我撇过脸,一阵委屈。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却要受到这样的折磨。我本不愿滚进着人性谎言之中,却还是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我的人生因为一场车祸,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场车祸却不是自然形成的。我无法想象自己在病床上昏迷的三年里,我的身边发生过什么亦或改变过什么。醒来,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让我惧怕。我接受着别人对我灌输的所以记忆,不管真伪,只要不让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