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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说话你都不说,为什么偏偏指责我呢?”
“敢顶撞老师?!”老师怒不可遏的吼道,“站到墙边去!放学后写检查!”
他无奈的走向墙角。有人故意把腿伸出来,男孩一个没留神,被绊倒在地。鼻血流了出来,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血。班内的人却哈哈大笑。他求助的看着老师,老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从办公室经过的时候,两个女老师翘着二郎腿,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讨论着什么——
“三班那个小子你知道么,据说他爸妈都是白化病……哎,好恶心啊!”
“白化病?会不是连眉毛都是白的。”
“据说连鼻毛都是,三班的人都叫他小怪物!”
“嘭!”男孩重重的一拳打在墙上,房内的声音稍微低了些,不久就又肆无忌惮的响了起来。男孩咬着牙快步跑开。他不想听这些,真的不想。
家长会的时候,爸妈无法参加。别的孩子都可以由父母陪着去游乐场,他却不能。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还要买菜,买米。父母白天不能出门,他们经不起刺目的阳光。
卖菜的老板看他的眼神都是古怪的。
因为我是小怪物,所以大家都会这么看着我。男孩的脑子里又涌现出那些桌子上的涂鸦,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只好一路跑回家。几个小孩子在背后指着他喊道:“小怪物,小怪物……”
父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终日不曾出门。他们只知道用自己的方式去爱这个孩子。男孩懂得父母的爱,他们固然是人群中的异类,却是天下最善良的父母。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他发现书包里被人塞了一张纸条:
小怪物,明天不许你来上课,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悲惨。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好像是故意不让他认出来,其实大可不必,他从来没机会见到别的同学的字。从来没人肯把书或笔记借给他。
他还是去上课了,但他并不是想表现自己的勇敢。无故缺课会被老师劝退,想起父母的眼神,想起他们为自己的学费而辛勤劳作,男孩的心抽搐着。
他在想写纸条的人会用什么方法对他,冷不丁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早啊!”
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许静静。
“这么巧,一起走吧。”许静静笑着说。
男孩站住了:“最好不要。”
许静静好奇的问:“为什么?”
“我收到张纸条。”男孩把纸条的事告诉了许静静,许静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也收到了?我还以为只有我收到了!”她笑着说。
男孩问:“怎么回事?”
许静静拿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丑丫头,不许来学校,否则后果自负。”
“只是恶作剧。”她说,“每天都有人会收到类似的东西。但凡写这种东西的人,都是胆小鬼。因为他们不敢站出来。”
男孩忽然觉得自己胆子大了起来。
许静静拍拍他的肩头:“走吧,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一起面对好么?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嗯!”男孩用力点点头。
他们一起出现在学校里,看到这情景的人无不惊讶。竟然有人愿意和小怪物走在一起,还是个大眼睛的小美女!
男孩觉得似乎有千百道钢针射过来,每个人投来的目光都令他不安。
许静静泰然自若,就好像这只是一次很平常的散步。
这一天在学校里平安度过,没有人来找麻烦。
放学时两人依然走在一起,男孩心里已经没了顾忌,他和许静静谈笑风生,讲起母亲的钢琴技艺,讲起父亲做皮鞋的手艺,女孩微笑的倾听着。
初秋时节的风很暖很柔和,空气里带着庄家的清香,枫叶顺着秋风的轨迹划过,留下一片金红色的雨,男孩只觉时间过的真快。他只希望这条回家的路越长越好……
那一天,他终生难忘。
“唉呀,我把语文课本忘在学校了!”许静静忽然一拍头,“今晚的作业是抄课文,这可怎么办!”
男孩说:“那可糟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取?”
许静静想了想,说:“不用了。这个时间学校一定关门了。你有没有带语文书回来?”
男孩点点头,说:“带着呢,我们班也留了同样的作业。”
许静静用恳求的语气说:“拜托,我去你家抄好不好?抄完我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这个……”
男孩犹豫了,从来没有外人去过他们家,父母没有朋友,他也没有,凡是订鞋的人只在白天把订单塞进门缝,然后就匆匆离开,敬他们家如同敬鬼神一般。
现在这个可爱的女孩竟然要去他们家作客,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愿意?”许静静眨着大眼睛问他。
“不不不!”男孩慌忙摇手,“我只是怕你嫌我们家寒酸……”
许静静笑了:“怎么会呢!我听说你们家住楼房呢,你爸爸还一个人撑起了皮鞋作坊,我们家也只是平房罢了。我老爸也不过是个下岗工人。”
“好吧。”男孩心头的顾虑被打破了。
他们在男孩家里做作业,做完之后许静静还饶有兴致的看男孩的爸爸制作皮鞋,听男孩的妈妈弹钢琴。妈妈那天格外高兴,钢琴弹出的不再是沉抑的曲调而是欢快的节奏。
爸爸妈妈一起邀请许静静留下来吃饭,许静静说不必了,回去太晚了恐怕要被父母责备。
“对了,我带了相机,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合影啊?”许静静说。
“这没什么不好。”男孩的父母说,“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拍过照片。更没和别人合过影。”
许静静将焦距调好,把相机支在桌子上,男孩一家簇拥着她,四个人一起向镜头投以微笑。
那一瞬被永远留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男孩就早早起床,匆匆吃罢早饭,一口气跑到支农路,他想和许静静一起上学。
和她一起他觉得踏实、开心。妈妈告诉他,所有人都把咱们当怪物,只有这个许静静没有,她的内心一定很纯洁。你能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妈妈很高兴……
男孩在离老许家不远的地方焦急的等待。时间一分分过去,马上要到上课的时间了,许静静还没出来。
“是不是她比自己起的早?”男孩忽然想到了这点,他赶紧跑到学校。
学校里的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一个学生说:“听说没,那个许静静去了小怪物的家!”
另一个学生惊道:“她活着回来啦?”
第一个学生说:“当然,据说还拍了照片!”
“这丫头胆子真大。”
“唉,这回打赌又输给她了。”
打赌?男孩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想打听这是怎么回事,但大家一看是他来了,都噤了声。大家散了,各回自己的位置看书。
男孩来到隔壁班,只见许静静坐在桌子上,得意的向人们展示着什么。一大群学生正在围观。
其中一个说:“这就是他们家啊……好阴森……哟,怪不得他爸妈不敢出来,果然白的可怕!”
一个女孩尖声尖气的说:“我看看,连毛儿都是白的吧。”
“住口,太粗俗了,那是头发。”
那女孩嘟着嘴说:“怪物的头发就是毛吧。”
一个男孩问:“许静静你怎么进去的啊?”
许静静得意地说:“我先哄那小子,把他哄开心了自然就进去了。他家好阴森,进去的时候我真害怕。他爸爸妈妈的样子更是吓了我一跳,紧张的我差点儿哭出来,不过还好咱撑过去了。怎么样,有照片为证,你们该相信了吧。快点儿掏钱,老娘还要去买零食呢!”
打赌,这只是一场赌局而已。只要许静静敢到男孩家去一趟,其他学生就要给她钱。许静静对男孩并没有什么同情心,他们之间也并不存在什么友谊。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
男孩只觉得心慢慢的冷了,硬了,像铅块一样沉向无底深渊。
教室里忽然静了下来,人们停止了交谈。
男孩慢慢地走进教室,所有学生在他面前自动闪开,为他让出一条路。
私语声又在响起:
“这就是那个小怪物吧。”
“他不会是要来吃了许静静的吧。”
许静静坐在桌子上,两条腿在颤,额角也冒了冷汗。她告诉自己要快点儿跑,但不知为何双脚不听使唤。
男孩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让她觉得心都寒了。
许静静大着胆子说:“你别过来啊,我会叫老师的。”
男孩依然往前走,他忽然发现,别人不是讨厌他,而是害怕他,这让他许久以来的自卑感忽然消失,一股黑色的暗流悄然形成,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慢慢地走过去,瞪着许静静,许静静连动都不敢动,男孩从女孩手中拿过那张照片,然后转身离开教室。
身后有同学喊道:“唉呀许静静,你好像尿裤子了!”
男孩回到家,父母问他:“今天上学遇到那女孩没有?她不是在咱家拍了一张照片么,那上面有咱们全家人,咱们还没照过全家福,就用那张代替吧。你能不能找她要过来?”
男孩回答:“照片要不到了,她的相机坏了,没拍到。”
“唉。”父母叹着气离开了。
男孩回到自己房间,从口袋里掏出照片。照片上有四个人的笑脸。许静静笑得尤为开心。那时她大概想的是自己打赌赢了,第二天就能拿到大家的钱,所以才会开心吧。
男孩拿过桌上的笔,用笔尖在照片上划着。锋利的笔尖在照片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一下,又一下……许静静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扭曲,变形,最终在那张照片上成了一个黑洞。
男孩看着那黑洞,眼上流着泪,嘴角却咧成笑的模样。他无声的笑着。
3。尸体留言
早上我来到档案处,小胡不在,我想他或许到王队那儿央求去了。
我回到办公室,王队在整理信息,法医老穆和小潘在向他报告从尸体上检查的结果。
老穆说:“死者鲁阳,男,四十岁,头部受到重击,失血过多而死。死者鲁菲,男,十岁,是鲁阳和前妻所生的儿子。鲁菲腹部有穿刺伤,死因是被刺穿内脏,失血过多。从验尸结果来看,鲁菲的死亡时间比鲁阳要早一些。”
“不会搞错了吧?”老成问,“鲁菲是鲁阳的儿子,竟然比鲁阳早死,他的尸体就在离鲁阳尸体不远的地方,莫非鲁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
王队说:“接着说下去,老成,别打岔。”
老穆回答:“死者的内脏被刺穿,像这样的重伤,现场应该有很多血才对,但鲁菲身下的血只有很少的一摊,浴室不是第一现场,但屋子里其他地方又没有找到鲁菲的血,鲁菲应该是在别的地方被杀,之后尸体被转移到现场去的。现场发现了另外一人的足迹,从鞋底的款式来看应是中年男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
小潘说:“死者许静静,女,二十七岁,脖子上有淤伤,韧带处有水肿,怀疑是被凶手掐死的。死者尸体裸露,阴部有损伤,被怀疑死前受过性虐待。但没有发现精液,凶手有可能戴了避孕套。”
我记得许静静生前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人,相信大家有同样的看法,宣布她死因的时候,有人唏嘘了一声。办公室里静了下来。
小潘忽然虎着脸看着老穆:“你叹什么气?”
老穆嘟囔道:“我只是觉得红颜薄命。”
“哼,你不会对这女人有兴趣吧!”小潘白了他一眼。
老穆分辩道:“唉呀,她都死了我还能怎样。”
小潘嘟着嘴说:“如果她活着的话,你是不是要对她产生兴趣啊……”
队长拍了拍桌子:“二位,要打情骂俏请回鉴证科,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要开始分析案情了。”
那俩人知趣的离开,出门的时候还不断的拌嘴。
他们和我擦肩而过,互相打了个招呼,老穆问我:“小刘,小胡是不是还在办这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