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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说:“一个人身材矮小,没怎么受过教育,暴躁,容易冲动,收入很低;另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有可能是知识分子,有头脑,做事冷静,有洁癖,收入水平较高。这两人可能对女人抱有仇视心理。”
我问:“为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
他答道:“先从犯人第一次作案说起。我支持你对他是矮个子的说法。不过我要补充几点:首先,我们要说说那串珍珠项链,如果说犯人原本是以抢劫为目的,那么珍珠项链可能就是引发他作案的重要因素。不过现场的珍珠项链已经断开,珠子散落,上面还有血,这说明什么?”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笨啊,这说明犯人有可能直接从受害人脖子上把项链拽了下来,结果弄破了受害人的脖子,使得项链上染了血。他完全可以耐心些把项链解下来而用不着使劲拽,使劲拽会让项链断开。但犯人还是用拽的,这证明他脾气暴躁,而且办事欠缺考虑。因此我又推断他没受过什么教育。在李晓萌失踪的现场,我在断掉的藤蔓附近发现了一些烟卷的残骸,老成和我都是老烟鬼,我们都对烟有一定的研究。这些烟卷的残骸是用土法炮制的烟叶,用报纸卷成的,因此我判断犯人收入很低。
“再来说说第二个犯人。还是要从烟说起,陵园街丁字路口附近发现的烟头,是国内知名厂商制造的,抽这种烟的人收入应该不错,而且多数为商人或高级知识分子。烟头都有弯曲的迹象,犯人很有可能是抽完之后就把它们小心的攥在手里——如果鉴定科从烟头上检验出汗液的成分,那就会证实我的推断。第二个犯人把烟头攥在手里,和第一个犯人随地扔烟头的做法截然不同,这证明他做事有头脑,而且冷静。至于他把烟头丢了一地的原因,则很有可能是由于受害人突然出现,并且企图逃跑,他只能丢下手里的烟头跑去追赶。再来看藏身的地点,最好的藏身地是陵园的草丛,而最近下过雨,草丛里阴湿无比,虫子很多,还容易弄脏鞋子,第二个犯人宁可选择隐蔽性较差的墙角而不愿意待在草丛里,说明他有洁癖。”
我问:“那么身高是怎么确定的呢?”
“两个犯人都在现场留下了脚印……”
我一拍巴掌:“嗯!根据步长可以判断他们的身高,警校里也教过这些。”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他们对女性的仇视心理。”老成皱皱眉,“王队,前面几条和我的推断差不多,最后这点我可看不出来。”
王队说:“抢劫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为什么还要把女人掳走呢?第一个失踪的女子董玉,长得并不好看,其后失踪的伍薛姣,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犯人应该不是出于性欲而掳走她们。我大胆地做了个猜测:他们要杀了那些女人,以宣泄心中的某种愤怒。这样也达到了灭口的目的。”
我问:“什么样的人才会仇视女性呢?失踪的四个女人除了年轻、身上携带钱物之外,几乎没有共同点。”
王队说:“很多种情况都可以造成对女性的仇视,诸如恋爱方面受挫;又或者父母很早离异,自己跟着父亲生活;甚至小时候被女老师的无端责骂,参加工作后女上司的威压,都可以成为导火索。你平时可以多看看局里的档案,对犯罪者的心理多做些研究。”
我问:“本案的两个疑犯属于哪种情况?”
“不晓得。”王队很老实地回答,“我也只能推断到这一层了,接下来我希望获得更多的线索,这就全靠鉴证科了。”
6。折磨
高个子男人忽然放开了李晓萌,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衬衣,洁白的衬衣上多了几个污点,那是溅上去的污水。女人挣扎时把地上的污水溅了起来。
“真脏,我早说过让哥哥搬离这个地方,可他就是不愿意。”高个子耸耸肩。
哥哥?!李晓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人的外表差太远了。
高个子笑道:“啊,你的眼睛瞪大了,你没看出来么,我们是兄弟呀。打你的那个是我老哥,我们虽然相貌相差很大,但我们的年龄差距只有一岁。
“你可知道这原因是怎么造成的?
“反正你快死了,多告诉你些也无所谓。我的父母是外地人,他们出生在西部某个荒僻的山村里,村里人结婚都比较早,我父母十八岁就成亲了。母亲在二十岁生下了哥哥,之后是我。原本我和哥哥可以一起健康快乐的长大,但此时发生了些意外。
“我们村附近发现了矿脉,这条矿脉很快被一个老板给包了下来,在中国这块地方,有矿就代表有暴利可图,那老板日进斗金,而我父亲,此时在他的手下打工,挣来的钱只够养家糊口。
“有一天,我母亲忽然丢下自己的家,去了遥远的地方,走之前留给父亲一封信。后来才知道,那个老板看上了母亲的姿色,而且和她通奸。一个二十多岁的乡下女人,忽然面对暴发户抛给她的无数金钱和许诺,她无法抵御那种诱惑,也不甘心早早的就成了黄脸婆,于是就跟了那老板。父亲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提着刀要去找那老板,但那老板早带着母亲跑了,没留下任何线索。
“从此,父亲带我们两个,他在附近的打石场干活,很累,挣钱也少,而且早早就开始白头了。在我们兄弟俩刚上小学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天我和哥哥去集市上,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阿姨过来,说可以带我们去找妈妈。哥哥说他先跟她去,如果找到了就也带我去。从此他也失踪了。我们报了警,但没找到哥哥,也没找到那阿姨。
“哥哥失踪以后,我非常恨我自己。父亲则更加郁郁寡欢,在把我送上大学之后,他就得了重病。但他一直瞒着我,直到他去世。别的同学都是欢天喜地带着毕业证和家长合影,而我是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回家办父亲的丧事。”
他的眼神竟然变得悲伤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从此我的心里装了两件事。第一,我的家是由于两个女人而被破坏的,一个是我那自私而又狠心的母亲,另一个是把哥哥拐走的阿姨。第二,我一定要找到哥哥。
“黄天不负有心人啊,直到两年前,警方终于查到当年有批人贩子把几个孩子带到了这个城市。我顺着这条线索,终于找到了我哥哥,他被卖给一个杀猪的屠夫,那个屠夫一直虐待哥哥,把他当成出气筒。后来屠夫死了,留给哥哥的遗产十分有限,哥哥竟然流落到街头乞讨……当我找到哥哥的那天,他竟然在……向人乞讨!
“那天我根据警方提供的地址来到哥哥所在的村子。我是从外地乘长途汽车赶来的,到那村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打算先找个旅馆,第二天再去和他见面。
“那村子很小,旅馆很难找,仅有的几间又不干净。一直到晚上十点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前面有吵闹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扯着一个女人的袖子,苦苦哀求着什么。女人破口大骂,男人忽然给女人跪了下来:‘我只要一块钱就行了,我很饿,求求你!’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后骂道:‘你下跪我也不会给你钱的,臭要饭的。’
“我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的,几种混乱的情绪一起涌了上来,欣喜、激动、愤怒,甚至夹杂着恐怖的杀戮欲。那男人是我的哥哥,我当时已经获得了他成年后的照片以便相认。他竟然跪在一个浓妆艳抹的俗气女人脚下乞怜。而那女人竟然一点儿都不可怜他。对,女人一般都是冷血的,她们的心肠比蛇蝎还毒。
“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和哥哥相认,这个时候出去会很尴尬,无论是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看到这副样子。
“在我犹豫的时候,哥哥忽然跳起身,一把揪住女人脖子上的项链,女人尖叫起来,和哥哥厮打,哥哥用力拽着,最终项链断了,项链上的挂钩划过女人的脖子,女人摸着自己的脖子,沿着小路跑了起来。
“哥哥看着断掉的项链,还在呆呆发傻,此前他都没见过珍珠项链。
“女人跑得越来越快,她的声音迟早会引来人,警察会把哥哥以抢劫罪带走,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哥哥被抓走,我已经找了他很多年,不能允许再次分离。
“那女人很倒霉,她逃跑的方向正是我藏身的地方。
“于是……后面的事情你就能猜到了吧。”
“你为什么把那些事讲给这女人听?”
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矮个子男人提着一些熟食进来。他把吃的朝桌上一摔,满脸的不高兴。
“无聊嘛,”高个子耸耸肩,“你这地方连电视机也没有。找个人说话总是好的,反正她快要死了。”
矮个子瞥了眼女人:“虽然我不如你聪明,但是我觉得这女人暂时死不了。”
高个子问:“何以见得?”
矮个子说:“她已经撑了这么久,表现出来的意志力异乎寻常。别看咱们已经折磨了她很久,但如果一解开她,我猜她会立刻活蹦乱跳的跑出去。”
高个子吹了声口哨:“少开玩笑。咱们打赌。”
这两人在桌子上摊开油纸包,油纸包里是两份食品,高个子的吃的要比矮个子的好一些,两个人虽然是兄弟,但吃的东西不掺在一起。两人一边吃一边故意大声吧唧嘴,其实那只是很寻常的熟食,但他们知道,这对很久没吃东西的人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那女人被掳来后一直绑着,没吃没喝,连上厕所都不自由。她的注意力转向了桌上的食物,它们离她并不远,但她根本得不到。她只能把饥饿感强压着。
“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高个子忽然问。
“接下来?”矮个子一呆,“我还没想过。”
高个子鄙夷地说:“你不会一直想着做这种不上档次的事吧?找个荒僻小路,劫个或有钱或没钱的村姑。运气好能捞个几百,运气不好可就栽进去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脑子比我好使。”
高个子说:“你挑选的目标有问题,一开始找穿着漂亮衣服,手里拎着包的女人,这种想法很片面,有些女人只是在炫耀,她们未必有钱。如果你真想捞钱,就要从带现金多的女人身上下手。抢个几把没准能换个好些的房子,说实话,每次都在这种地方对我来说可实在难受。”
“现在哪有这种女人?”矮个子放下了筷子。
高个子冷笑着说:“当然是那些晚上出去上班,挣钱又多的女人了。”
矮个子恍然大悟:“对对!而且,抢了之后玩玩就杀掉,一点也不心疼。”
高个子看着被绑的女人:“我们不如把杀的过程给她看,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好主意。”
7。无迹可寻
鉴定科的法医效率很高,他们也是警局里最忙碌的人,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听老成说,那帮人在血淋淋的断肢残骸旁吃饭睡觉是经常的事情,因此,说鉴定科的人是神经最粗的人,绝对是有科学依据的。
相对于尸体,王队送去的东西显得平常的多,土壤样本、烟灰、烟蒂、几片植物。如果能从这些东西上发现指纹之类的线索,会带来很大帮助。尤其是烟头之类和人体直接接触的东西,会吸入少量人体唾液,从而提供更多线索。
鉴定科的卓阳为王队带来了消息:“没发现指纹,那些东西都干净的出奇。”
老成惊道:“怎么可能!”
王队想了想,说:“不排除他们戴了手套的可能性。但烟头上连唾液都没有么?”
卓阳说:“没有。他很有可能用了烟嘴。”
洁癖,大家都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