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就走,我可说明白了,真要动手,你不能把我往后头推!”
“好勒……”千军万马面前面不改色的魏大将军,终于也是摊手认输,无可奈何。
……
朱慈烺到达冯府外的巷子时,冯府上下已经知道消息,悬灯杆上的大灯笼全部点燃,门前冯元彪和冯元飏兄弟站排头,子侄和家下人站后头,远远看到皇太子骑马过来,两个老头子领头,当下便是呼拉拉的跪了一地。
“臣等叩见皇太子殿下!”
“免礼,起来!”
朱慈烺神色十分轻松,跳下马来,亲手将冯元彪兄弟二人扶起,笑道:“跪接也是没办法,等下进去就不要再跪了,你们都是须发如银的老臣了,瞧你们跪着,我心中不安。”
“是,既然殿下恕臣兄弟无礼,就依殿下的话便是。”
两个老兄弟相视一笑,都能看到对方是满脸的欣慰!
太子现在是春风得意,眼看要大拜领军,不过瞧样子,却是更加稳重和谦和了些。身为老臣,就怕太子恃功恃才,惹出事非,现在看来,是不相干的了。
当下自是延请入府,冯府正堂上是灯火通明,等朱慈烺坐定之后,左右看看,方笑道:“仓促南下,还怕你们住不惯,现在看来,南京住的还算舒服?”
这就算是君上问起居了,冯元彪笑道:“臣和兄弟当官不贪不拿,原本是摆不了这么大的排场。还好,是殿下赏赐,臣兄弟二人老来又能居于一处,十分开心,这才略作装饰,住的倒是比在京师还舒服的多了。”
“原就该如此!”
朱慈烺神色舒展,十分开心的样子。顿了一顿之后,才又笑道:“先说正事,怎么样,消息都回来没有?”
“是,容臣慢禀。”
根据朱慈烺的安排,派了几路人出去。其中最要紧最看重的一路,不是刘良佐也不是高杰或是左良玉,反而是实力并不是特别出挑的黄得功。
叫黄得功开到扬州,以为太子直属的后劲,将来接受改变,粮饷接济什么的源源不断,这自然都是打了包票的。
出头去谈的,便是冯家的千里驹冯恺章。
朱慈烺手头现在人不少,信的过的,也就寥寥几个,这种机密差事,当然只能委了这个六率的总兵官去。
“刘良佐这人,答应的很爽快。殿下叫他到泗州一带屯兵,他答应了。不过,言下很困难,什么粮饷俱缺,兵无饷不能动弹,反正事还没怎么着,话就一大堆。”
派到刘良佐那里的,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使者,持的是冯元彪的大帽子信,不过朱慈烺也特别赐了银牌、铁鞭、表里等赏赐。
冯元彪毕竟当过几年的兵部尚书,建树虽不多,不过在任内对刘良佐这种实力派军阀还算敷衍,所以由他出头露面,十分相宜。
“唔。”朱慈烺点了点头,笑道:“他能答应动弹就行,别的事,不要他做什么。”
“臣要请殿下当心,他的兄弟,现在已经投在建奴那边。”
“我知道,所以说,才不打算叫他做什么。不要捣乱就行!”
刘良佐是诸镇中的倾轧阴谋小人,比起刘泽清来也是十分不堪。而且兄弟早就投降,可想而知,建奴大军压境时,这人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不过,朱慈烺也不大把此人放在心上,刘良佐是四镇最无能的一个,麾下兵马也无甚用处,现阶段,只要不捣乱就行。
“黄得功么……”冯元彪看向冯元飏,顿了一下,才又道:“黄得功是个粗人,只说听朝廷之令,余者不必多谈。”
“这也是个妙人。”
朱慈烺呵呵一笑,步下座椅,踱了几步,才笑道:“他是念马士英的知遇之恩,不忍背离故主。那么多的好处也不要,既然这样,也不勉强他不过,他不能驻在庐州了,我要调他到太平府去。”
“太平府?”
“是的。”朱慈烺不愿多说,因为太平府就是要防备左良玉当下又问道:“左良玉怎么说?”
他拜元帅统制全国兵马,原本不需要私下和这些将帅说什么,但明末早就封建私兵化,朱慈烺现在的动作,也是无奈之举。
“左镇么……”冯元彪脸色也是变的十分难看,他从袖中抽了一张纸出来,苦笑道:“左良玉本人当然不会见殿下派的使者,见面的是湖广巡按黄澍,条件就是纸上写的这些!”
“封侯?他怎么不要封公?”朱慈烺接过来一看,便是一笑:“野心还不算大。”
接下来,脸色就是变的阴沉下来。
“封侯,赐武昌给他家世镇,额兵二十万,年饷本色百万,折色一百二十万……军械被服什么的还不在内……”
朱慈烺怒极而笑,手中纸往桌上一按,手一抬,便要重重拍上去。
不过,自己想了一想,也是觉得好笑。左良玉是何等人,自己事先还有不知道的?此次分派使者,星夜就道,其实也就是给诸镇一个安心。
其实各镇的那些兵力,他倒未必瞧的上!
当下只恶狠狠的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南京我也呆的差不离了,政府也是重建,父皇已经恢复精神办事,现在下去,要的不过就是我练一支强兵出来用五千淮兵充实大元帅府,我倒不信,半年练不出三万强兵出来!”
冯元彪欲言又止,将言未言之时,外头却有人来报:“殿下,有个武官,说是大元帅府下内务局的,有要事求见。”
“喔,传进来!”
朱慈烺心知是高升,没有要紧大事,绝不会在此时追到这里来。大元帅府现在草创,特别是陈名夏和冯恺章不在的话,就没有日常主事的人。
身边的刘兆辉管理直卫还很不错,直接处分大事,就嫌稚嫩了一些。巩效祖,暂且也使唤不上。
凡事只有自己多辛苦一些。
当下不动声色,等高升上来。
待高升说完之后,朱慈烺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太轻松,也太天真!
练京营之后,他也是自信膨胀了一些!
京营内操,毕竟也是多半是武官,而且沙汰了不少不合格的出来,几百年的余烬只剩下这么一点,凑巧被他配成了一个可为倚重的班底。
有这样的经验,他以为,临之以威,再加上严明的军纪,充实的饷银,以后还有荣誉和地位,收服一支军队,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不过,他没有想到,军人一旦曾经为恶,又仍为一个整体的话,痼疾是有多么难改!
刘泽清的淮军,就是已经很难从根子上扭过来了!
只能打散使用,不能复为整体。
而淮上练兵,也只有赤手空拳,自己练出一支强兵出来。
想一想,还是太急了。
练一支有机动性,空南明国力,在铠甲兵器骡马上都优先装备的强军,在清军与顺军争战之时,出兵抢一个大便宜回来。
现在看看,南明的问题是病入膏肓,这样的政体之下,一时半会的就想振作起来,是自己把古人看的太轻,把事情看的太容易了!
原本的作法,就是不停的挤,善待士卒,但是把刘泽清一脉的将领挤跨,挤走,明明失策还自以为得计,结果弄到现在决裂的地步,其实还是他的责任多一些儿。
一时之间,他只觉悔恨难当,又颇有些惭愧。
只是放眼四看,冯氏兄弟也好,王源等大将也罢,看向他的眼神,也唯有关切和掩饰不住的愤怒罢了!
这对朱慈烺而言,也是十分的欣慰!
“殿下,让臣带兵去剿了他们也罢!”
王源怒道:“给脸不要脸,饷是和六率一样,寸功未立,现在居然敢闹出这等事来?臣只要带三百骑兵,立时就荡平了他们。”
“不成。”李恭在一边摇头道:“这样伤损的就是殿下的脸面。”
“那不剿就不伤了?”
“等会儿。”朱慈烺止住他们的话头,脸上也是若有所悟,问道:“怎么他们是出来闹饷的?”
“是。”高升答道:“听说在淮安时,就欠饷三个月,殿下当时并不曾补饷,到南京后,原说叫户部发两个月的恩饷,这户部一直勒掯着不发……结果就闹出这样的事来。”
“原来如此。”
到南京后,朱慈烺的精力就用在大政改革之上,对手头这一支武力反而关切的少了。
现在看来,也是给了人可乘之机了……
朱慈烺冷笑道:“看来,这一次不仅是勋臣和武将,还有文官……好么,勾起手来,一起来和我过不去了。”
“殿下……”冯元彪心中不安,上前劝道:“此时一定要心气平和,不能给人机会。”
“我知道。”朱慈烺微笑道:“乱局之下,反而能看出人心。借由此事,也是看一看,四面八方,风云际会,想来也是十分热闹。今天这一场局面,不知道会惹动多少人出头露面,勾心斗角……这样,倒是能看一个清楚明白。”
在场众人,也就是以他为主心骨,此时见朱慈烺镇定下来,众人也是略觉心安。
“魏岳一定不会叫我失望,大功坊一带,其实无需担心。”大变当前,朱慈烺反而镇定下来,环顾左右,微笑道:“这一次,我可无论如何不再出手了,不然皇太子变成一勇之夫,反而更加没脸。倒是禁军勋臣那里,我要布置一下,到底看看,他们都有多大的胆子!”
第149章 南京(37)
“你们好大的胆子。”
看到乱兵掀开董小宛的轿帘,并且饿狼般的盯着董小宛看时,冒襄也是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贵公子哥儿,冒家发家已经几代,祖父那辈就是官绅,在如皋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敢欺负他的,从小到大,不管是地方官还是学官房师,对他都照顾有加,行走天下,哪一个不敬他几分?
现在更是首辅大学士的亲信幕僚,岂料就被一群乱兵困在当中,束手无策,全无办法!
“郎君,不要管妾身了,你快点脱身,去求见史公。”
大祸当前,董小宛反而比冒襄要冷静许多,看到很多兵已经开始疯言调戏,眼神中的目光她也是再熟愁不过,所以知道脱身不得,好在可以利用自己吸引乱兵的注意,叫相公脱身。
“我不走!”
冒襄背心和额头全是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身上也是微微颤抖,他张开双臂,拼了命似的护住董小宛的轿子,虽然他只是个瘦弱书生,在张臂这功夫,脸上却只有倔强和不屈,而在他身后,董小宛红了眼眶,低声道:“既然如此,妾绝不受辱,相公,借你的小刀一用吧。”
冒襄有一柄鲨鱼皮镶嵌祖母绿宝石的小刀,十分名贵华丽,他爱不释手,平时就挂在腰间把玩,此时董小宛一说,他浑身一震,手下意识的伸到腰间,却又停了下来。
“给大爷让开吧!”
两人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冒襄身份带来的一点缓冲时间也是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个黑铁塔般的长大军汉右手一伸,已经抓在冒襄领口,用力一提,就是拎小鸡一般的把冒襄举在半空,然后用力一扔。
砰然一声,冒襄眼前发黑,眼前小星星直冒,差点儿就晕过去。
“狗日的小白脸书生,还倔的很?”黑大汉一边揉着手,手腕骨节喀嚓直响,一边一脸淫笑的看向董小宛:“小娘皮生的这么俏,跟这病鸡似的小白脸太屈了,不如今晚跟我走,管饱伺候的你舒服!”
“跟你走,成。”董小宛微抬俏脸,声音冷的象冰一样:“不过,把我家相公放走。”
“王大柱子,和这小婊子说什么,赶紧搬弄走,弟兄们还有正事要紧!”
乱兵已经如潮过来,在这墙角有几十人,大队的人还是继续向前,不知道是不是有个什么小军官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