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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继承人。”
“只可惜啊,在很多年以前,他的大徒弟就迷上了法家的歪理邪说,认为剑者本身难以与千变万化的术法抗衡,应该掌握朝堂的力量将之剿灭,他与老头一顿大吵后,飘然离开师门不知所踪了。”
丹离隐在梅枝之间,不由的暗暗点头:传说中的大师兄她也没见过,不过本门或明或暗的种种传言,确实与熙王所说一致。她方才怀疑熙王是此人,但考虑年纪外貌各方面,还是并不相符。
熙王笑声中带着嘲讽,继续道:“他的第二、三个衣钵传人是后来才收的,据说是一对小情侣,老头子很是得意,对着其余徒弟夸赞他们资质绝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他又冷笑了两声,“可惜啊,一夜之间,那个男的居然转投了清韵斋,成为清韵斋圣女的贴身护卫了——真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
“当时的那位清韵圣女,现在已是堂堂斋主之尊了——不过她师尊长年闭关修行,当时她就已经是第一号的掌权者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天下间不知有多少男人愿意拜倒在她膝下,倒也难怪啊!”
熙王谈起清韵斋主这位传说中高不可攀的传奇女子,眼中露出兴奋垂涎之光,满面都是向往不已的色欲。
他浑然不觉,不远处的梅枝深处,花瓣一阵纷纷争落,嫣红得让人惊心!
丹离呆呆站着,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扭曲模糊了,只剩下不远处那个含笑轻亵的声音,宛如一根根尖利钢针,直刺入她的耳膜!
熙王清了清嗓子,谈兴仍是不减,“剩下的那个女徒弟,据说天姿更是吓人,才入门五年,就已学得最难的一式,以前还从没人有如此天赋——她家男人才跑了一天,她不知是疯魔了还是怎的,居然口口声声说,本门的剑法根本不能与术者抗衡,她很是失望,决定退出师门,另谋高就!”
熙王啧啧有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把老头气得快要昏厥,等他雷霆大怒发作后,这小姑娘早就逃之夭夭,包袱款款走人了。”
夜风吹得梅瓣如雨,暗香萦绕间,丹离闭上了眼,她的面容惨白,凛然毫无表情——惟有那紧握成拳的手掌,以及因木刺深入而丝缕蜿蜒的鲜血,才能看出她心头的惊涛骇浪。
熙王微微挑眉,嗤笑道:“意剑老头一向自诩爱才识才,却没想到三个衣钵弟子都是翻脸不认人,叛离了师门,他一气之下性情突变,变得暴躁易怒又疑神疑鬼,成天怀疑其他几个弟子也会叛卖师门,在不久后就将他们纷纷逐出师门,一个人将深山封闭,以剑阵自困于内,并发下毒誓,此生绝不再收任何一个徒弟,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他转过头来,轻藐的看了一眼颜梓,讽刺道:“你还算运气好,去拜师的时候老头还没遭遇这么多倒霉破事,一心好为人师,在山石上刻了很多剑招,凡是有所领悟的都可以做他的记名弟子——哼哼,后来之人可是连山都进不去,就被迷雾和桃林剑阵困住了,别说见人了,就是连个鬼影子也见不着!”
他说起后半句来,很是悻悻然,眼中也闪过一缕恶毒神采。
颜梓克制住听到这些秘辛的惊疑,竭力把思路转回原点,“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哈……”
熙王爆发出一阵冷然笑声,飞扬跋扈之外,更有一种隐隐的戾气,“前几年,本王就曾经上山欲拜师,谁知道这个死老头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桃林重重阻隔不说,连剑阵也很是凌厉,居然割伤了我的脸!”
说到这里,他好似怒意未消,伸手摸了摸自己白皙的俊颜,眉心更见扭曲怨毒,“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他就算剑法通神,也是个大活人,不会没有弱点,因此本王一怒之下,派了好几百人,把山脚统统围住,开始放火烧山!”
他眼中闪过疯狂快意的光芒,“那天风势特别大,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果然这个死老头憋不住了,仗剑飞身而出,一招之间就杀了我十个护卫!”
熙王似乎心有余悸,缩了缩脖子,随即却舔了舔唇角,更加兴奋的笑了,“哼,可惜啊,这不过是匹夫之勇——我放火烧山的烟里早就掺了剧毒,很快,这个老头就开始步履蹒跚,七窍流血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花城柳暗愁杀人
“什么?!你、你竟敢!”
颜梓低吼咆哮着,不顾一切要冲上前去,却被熙王手中长剑一紧,顿时又入肉三分,血流如注,“当心,当心啊,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的长剑就要刺个对穿了!”
熙王轻声笑着,以狡猫戏鼠的残谑眼神上下打量着颜梓,啧啧了一声,“你真是太冲动了,听到这里就受不了?!”
他轻晃手中长剑,陷入皮肉中的剑尖越发深入,顿时鲜血飞溅而出,引得其余几人怒吼一声,却摄于颜梓受制于他,自己也非是他的对手,都不敢上前来。
颜梓咬着牙,黑而略带胡茬的面容几近扭曲,耳边却传来熙王肆意的狂笑声,“那死老头中了我的剧毒,居然内功深厚,一时半会没死,就这么冲杀出来,硬是把我的手下杀了一大片——长剑就这么到了我的眼前,当时我还是真是害怕啊!”
他虽然口中笑着害怕,却仍是在张狂大笑着。
“哈哈哈哈……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害怕的时候,大批援兵到了——原来我母亲害怕我遭遇不测,又派了五百私兵家将来护卫我——她常跟我唠叨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没想到这次还真是被她说中了。”
说起爱子心切的太后,熙王眼中的狂意也略微收敛,变得柔和喜悦了许多,但随即,颜梓一声急喝,让他唇边的邪笑加深——
“你、你到底将我师父怎样了?!”
“不要叫得这么亲热啊,不过是个记名弟子,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蒜了——你那死鬼记名师父,虽然神勇无比,但中毒在先,也经不住人海战术的拖磨,一个多时辰后,他就一头栽倒在地,只剩下一口气了。”
熙王皱起眉头,白皙俊美的眉间凝成一个旋,“我的目的是学得绝世武功,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可是这老头真倔,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说一个字——就边我让人挑断他四肢筋脉,他都不肯教我哪怕一点武功。”
颜梓听到这里已是双眼怒红,他再也忍耐不住,无视胸前即将插入的长剑,一声怒吼就要伸出手去,掐死眼前这个带笑的罪魁祸首!
周围几人见情况紧急,纷纷发一声喝,七手八脚的抓住颜梓,防止他再朝前被一剑穿心。
这边乱成一团,不远处的梅枝丛间,花瓣落得更急,殷红似血好似飞卷而起——有细微而越来越清晰的沙沙声,但这时谁也没心思去分辨。
“小心……小心哦。”
熙王慢条斯理的将他的身躯摆正,无视他睚眦欲裂的表情,嬉笑着说道:“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哦,万一我手滑一下,皇兄可就要痛失爱将了。”
“颜将军千万要冷静啊——!”
身后也有人急喊。
熙王冷笑着,也懒得看一眼这些蝼蚁般的小人物,继续道:“好在还是母后有办法,增援的家将带来了她的秘药,据说能让最顽强的囚徒乖乖供出实情。我马上给老头灌了下去,没一会儿,他的眼神恍惚,好似看见了什么幻觉,居然拉着我的手喊什么‘小离’。”
这一瞬,梅林中的沙沙声顿时静止了。
丹离的一颗心,好似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天地间的万物声响此时都归为寂静,耳边只剩下这一声“小离”。
熙王讽笑着,刻意捏着嗓子,学着那苍老沙哑的声调,“小离,我这么多年来的功法心得,就埋在后院那个大水缸下面……你好好的——”
“啧啧,大概是把我当成叛逃的那孽徒了,没等说完这句话他就断了气——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灌药才肯说——不过这老头也真是蠢傻,叛出师门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回来,他居然还巴巴的把秘籍藏着掖着,就为了留给逃走的小白眼狼……”
熙王讥讽的谈笑声,逐渐在耳边模糊,这一瞬,丹离只觉得浑身冰冷僵硬,骨肉身躯一寸寸好似要剥离粉碎,只剩下胸腔那一口血,却是窒在咽喉,哽咽难吐!
师尊的最后遗言,是要自己好好的。
好好的……
怎样呢?
是好好的练剑,还是好好的活下去?
或者是,好好的去寻找自己的路?!
丹离摇了摇头,任由寂冷的夜风吹拂自己的长发。
她的眼中一片冰冷,无泪,亦无血。
惟有身前的花瓣,好似受到莫名力量的吸摄,不安的飞旋着,乱舞着,好似癫狂惊吓一般!
梅枝剧烈的颤动着,在夜风中拍打出突兀响亮的声音,黑影拖曳而长,宛如无数鬼魅在暗夜中上狞笑着伸出獠爪!
“是谁在那里,出来!”
熙王终于注意到不寻常的动静,他微微一惊,随即沉声喝道。
下一刻,一簇梅枝倒落地上,好似受了惊吓一般,花瓣乱舞飞扬间,一道纤细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你?!”
熙王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丽颜,顿时想起一个时辰前的剧痛,他心有余悸的跺了跺脚,一时不知该露出垂涎还是痛恨的表情。
月轮一时被霾云遮住,星光也有些黯淡,出现在他面前的清秀佳人,半闭着眼,面容出奇的惨白,整个人不知是惊是怕,乌亮发丝散落垂下,也在微微颤动着。
“昭仪娘娘!”
颜梓此时也是一惊,实在料想不到,关键时刻出现在眼前的,竟是皇帝的新宠。
他抽身一动,顿时又是一蓬鲜血飞溅而起,却是彻底脱离了长剑的范围。
“将军小心!”
又是一阵忙乱,鲜血染上了裙裾,眼前娇柔的宫装少女却仍是默然无语,整个人好似被吓呆了一般。
“小美人,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熙王回过神来,习惯性的上前一步,欲以食指挑高她雪白的下颌。
“你太放肆了!”
颜梓急怒交叫,沉声喝道——他怎么不曾想到,熙王居然色胆包天到如此地步,连皇帝的禁脔也敢调戏!
丹离仍是默然,身上轻颤却是更甚——月光在下一刻又跳出乌云,明亮的照射在她身上。
清亮冰冷的月色晕染下,她缓缓的,缓缓的,伸出一只白森森、软绵绵的手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堕红残萼暗参差
月华如水,清冷得让人心中生寒,丹离缓缓伸出手掌,白皙而细长的五指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竟是伸向身前的熙王!
众人皆以为她是害怕得有些失态了——眼前这鲜血淋漓的一幕,岂不是让深宫妃子心惊胆战?!
“美人吓着了吗,本王昂藏之躯,足可供你依靠。”
熙王越发得意,修长灵巧的右手就势一接,几乎就要握住那雪白柔腻的小手——下一瞬,他感觉一阵悚然凉意——柔若无骨的冰冷五指,竟恍如灵蛇一般的扼住了他的脖颈!
快得反应不及,谁也不曾料到会有这一出!
熙王自诩身法奇快,天下间少有人可及,却在瞬息之间,遭遇如此惊变!
冰冷的手掌软绵无力,好似只是搭在他脖子上,但不知怎的,竟是无法挣脱。
宛如鬼魅。
熙王心中一凛,升起荒谬而不祥的灵觉,全身真力暴起,就要将这只小手震开——
然而,下一瞬,他感觉到箍在颈间的轻微力道消失了。
华锦暗纹的霓彩长袖,因着主人的转身疾奔而高扬肆卷,拂过熙王的脸上,绵密得几乎让他胸口一窒,呼吸不能。
染着奇异熏香的罗袖,却隐约带出鲜血的气息,呛得人胸口发闷。
等熙王回过神来时,那锦绣霓彩的紫色身影,已在夜风中疾奔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景了。
“见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