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十……二十……”
“三十六!”只听他一声大嗬,银枪刺下,敌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骑下。他抢头一晃,忽然自怀中掏出匕首俯身一划,竟生生从那人脸上割下鼻子来。
“战利品!第三十六个!”他迎着辛衣的方向笑着一挥,竟宛如儿童嬉戏。
那一边,高子岑高大的身驱在战马上格外醒目,只见他手举大锤,锤起人亡,毫无落空,只一瞬间,便见他身上粘满了敌人的鲜血,发出阵阵腥气。
“着!”他发出一声巨喝,一锤生生将面前冲来的敌人的身躯砸入了泥土中,脑骨碎开,顿时毙命。旁边的士兵见状,无不心惊胆寒。
他调转马头,却发现前后两处皆围上了敌人,他举锤料理了前方那人,正转身,却听后方那士兵扑地一声倒在地上,他愕然抬头,却见辛衣收起战刀,抹了抹溅到脸上的鲜血。
高子岑冷冷道:“我不用你帮!”
“我偏要帮!你奈我何?”辛衣抿唇一笑,腿一夹,纵马走开。
隋军的圆弧越扩越大,外围的战线逐渐扩散开来。
辛衣退入圈中,收起战刀,取下身后的弓箭。
她在寻找。
寻找那敌军的领头之人。
“就是你了!”一抹笑容浮现于她的脸上。
搭弓上箭,锁定目标,眼神一敛,右手猛然一放。
只听破空“嗖”的一声长响。
远远的,那个红袍的将军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长箭。箭尾白色的羽毛象雪一样刺眼,黑色的箭杆还在胸口震颤,剧烈的疼痛已象潮水一般侵袭了他整个大脑。
尔后,他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乙支文德,高句丽响当当的大将,便这样失去了生命。
“高句丽主帅死了!”
周围的士兵惊呆了,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隋军中间有人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随即那欢呼声传遍了整个战场,盘旋不止,动彻霄汉。
将死兵散。转瞬间高句丽的几万士兵人心涣散,人人自危,各自为阵,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攻,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只见那漫山遍野,具是四处逃窜的战士。隋军趁胜追击,如狼似虎,手起刀落,砍杀逃亡的敌人。
夕阳西下,血红的光芒灼烧着茫茫大地。
血流如河的战场,欢呼的隋军,哀号的高丽人。
这样的胜利,惊心动魄。
“谁说一千不能敌三万?”
少年将军收起弯弓,一揽马身,冲着那万丈光芒,傲然一笑。
杀气三时作阵云
浑河之战,荡气回肠,宇文辛衣,一战成名。
杨广闻讯大喜,急忙命人传旨,犒赏参战的众将士,并为辛衣记下头功一件。
那一战,干脆利落,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第一个亮相,便震惊了所有人。谁能料到,大隋二征高句丽竟是以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胜利揭开了序幕。
五月初三,芒种。
辛衣率领的隋军经浑水抵达新城,高句丽军队退回城内,闭城固守,再不肯轻易出兵。
这新城乃高句丽的重镇,城高池深,城外有“品”字形坑,内插尖桩,上覆私眨酝列檠凇D诓嗷褂幸坏勒胶荆耪つ尽=腔褂姓胶玖降溃砦逭伞⑸疃桑杂屑庾谥孤砬揭坏溃瞥遣渴穑挥斜浮�
辛衣下令大军驻扎在城东七里的地方,用板栅为营,即不围城,也不攻城,每日里只带领几队骑兵绕城而巡,将领们纷纷主动请缨,要求攻城,却都被辛衣不动声色地压了回去,|Qī|shu|ωang|众人都看得好生纳闷,却无一人猜得透她心中所思。
这日,辛衣正在牙帐中与钱士豪等偏将议事,忽然听得帐外脚步声急匆匆,门幕忽地被人从外面掀起,一阵寒风和着几片枯叶径直卷扑了进来,辛衣抬头一看,却见两员小将立在门前,一个脸上隐隐有不平之气,一个则神色冷俊桀骜,却是罗士信与高子岑。
“你们有事吗?”辛衣象是早料到他们会闯进来一般,不惊不慌,悠悠问道。
罗士信性子急,心里那里憋得住话,见了辛衣便劈口问道:“将军,我们还在等什么,都到了城下,为何还不出兵?”
钱士豪闻言喝道:“军营之中,那容得你等如此放肆,还不退下!”他嘴里虽这样说,实则心里也对辛衣用兵之法颇有微词,眼见有人提出异议,却是正中下怀。
辛衣望着这个莽撞的少年,却是一笑:“你这就忍耐不住了么?”
罗士信脸上一红,大声道:“这样待着,气闷的慌,那里及得上上阵杀敌,淋漓痛快。”
“我明白,但是眼下还不是时机。”辛衣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道:“待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让你战个痛快!”
罗士信一楞,还没答话,却听得那首的高子岑冷笑道:“咱们大军十万有余,个个神勇无比,以一敌十,若一涌而上,还怕踏不破那小小的新城?”
辛衣迎着他挑衅的目光,昂然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逞强出头,匹夫之勇,于战事有何益处?”
高子岑身体一僵,避开她的灼人视线,冷声道:“围城攻城虽为下策,但却最为实用。如今两军对峙,宇文将军既然推崇以谋取胜,不知又有何良策?”
“我问你,这新城之内共有多少高句丽士兵?”
高子岑没料到她突然如此发问,迟疑了片刻,却没有回答出来。
辛衣笑笑,道:“经过这几日的巡查得知,城内至少有七万余人,而我方有大军十万,说起来,双方实力也大体相当。但是,如今形势却是于他们有利,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牙帐之内,鸦雀无声。众人齐齐望着这神采飞扬的少年将军,听她侃侃而谈:
“第一,他有城,凭城坚守。第二,他可以以逸待劳,第三。他可以以静制动。第四,他准备充分。这城,若以硬打硬攻之法夺取,短期内是拿不下来的,而且,人员损失将会相当惨重。”一语罢,辛衣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她耳边似又响起洛阳城百姓哀伤凄凉的哭声。
“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河山……”
如果胜利需要付出如此的代价,那又用什么意义?
“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吗?”罗士信有些急了。
辛衣一击案,抬起头来高声道:“当然不是,这城,我要定了!”
少年的眼中,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话音未落,只见她伸手取下一支令箭,叫道:
“高子岑听令!”
高子岑闻言,愕然上前。
“我命你带领五百兵马,前往新城下,以侦察为名,诱兵出城。”
高子岑接过令箭,正要出营,忽又听辛衣说了一句:“记住!只许战败,不许打胜。”
“什么?”高子岑脸色顿然一变,猛地抬起头来,却看见辛衣脸上自信而张扬的笑容,宛如朝霞般明艳,心里顿然收紧。
“得令!”他从舌齿间狠狠说出这句话,大步朝外走去。
暮春时分,空气中仿佛弥漫有层层润湿的水气,春花将谢,青草正盛,满天的云彩,映着新城的孤壁高墙,隐隐透出几分苍凉之气来。
新城上的高句丽士兵,刚刚自晨暮中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地平线上由远而近的一片黑云。
那黑云越来越近,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压过草地上未干的露水,碾过清晨初开的野花,越来越近。
“隋军来了!隋军来了!”高句丽士兵高声呼叫起来。
那支骑兵队伍就象平地上刮起的一股飓风,呼啸着摧枯拉朽一般杀了过来。
城墙上顿时鼓声大作,号角齐鸣,军旗挥动,士兵们都严阵以待,做好迎战的准备,却惊讶地发现,城下的隋军居然只有几百人马,且身后并无大军压阵。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隋军不是要攻城吗?”
众人正在愕然间,忽听城下有人高呼:
“准备!”
只见那五百骑兵蓦地变阵,一字型的队伍仿佛被人用刀从中间整齐地剖开,马队成两排而行,行伍间参错错开,前排骑兵高举手中的长弓,箭瞄准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
“放箭!”
随着中间一位手持大锤的小将一声大吼,只见满天的长箭同时冲上天空,发出了巨大的啸叫声。一队射毕,另一队马上补上空隙,连续发出羽箭,密集的攻击如急促的雨点劈面而下,高句丽士兵虽已有准备,竖起了盾牌防御,但无奈城下的箭雨竟没有一刻停息,连绵不断的攻势形成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压得城墙边缘的守军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时机,不时有受伤中箭的士兵惨叫着掉下城去,新城城墙上顿时一片混乱。
“弓箭手,准备!”
“盾牌手!掩护!”
片刻之后,骑兵箭雨慢了下来,高句历士兵终于得到了缓吸的机会,守城的将领当即稳住阵营,大声指挥调度起来。
城墙上的弓箭手借着女墙的掩护,拉弓挽箭,几千支黑压压的箭头齐齐对准城下,蓄势待发。可还没等他们的箭放出,隋军的轻骑队却迅速调头,飞驰而去,只一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奔出射程之外。
城墙下射出的羽箭,白白插在了泥土中间,连隋军的影子都没挨上。
远远的只听见有大笑声传来:
“胆小鬼!”
“怕死的孬种!”
“原来你们高句丽人都是缩头乌龟!
“哈哈哈哈——”
高句丽人中也有不少听得懂汉语的,见隋军如此漫骂,大怒,不甘示弱,当即骂了回去。
一时间,城上城下,汉语、高句丽语交杂在一起,回荡四野,嗡嗡做响,谁都听不清对方在骂些什么,好不热闹。
终于,隋军的傲慢惹恼了高句丽人。
新城的大门迅速开合,一支骑兵队杀将出来。
高子岑望见那汹汹而来的高句丽军队,握住锤的手收紧了,耳边却响起了辛衣的话。
“记住!只许战败,不许打胜。”
他颓然放下刚想挥起的锤,怒骂一句:“可恶!”
他不喜欢看见她骄傲而自信的表情,不喜欢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喜欢她总是笑着的眼睛……
可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听她的号令?
两队人马,迅速战在了一起。隋军只做势抵挡了一阵,便迅速后退,详做败走。高句丽士兵见隋军惶惶逃跑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也并不追赶。
清亮的号角声传遍隋军大营。
高子岑臭着一张脸,领着轻骑队回营了。
辛衣与众偏将立在小山头上观看,见他过来,当即抚掌笑道:“好啊!高子岑,这一战打得漂亮,当与你记上一功!”
高子岑见她笑得欢畅,脸色更加难看,一个翻身,跳下战马,话也不说,大步往营后走去。
“将军!”一旁的罗士信看得一头雾水,道:“这……这打得是什么战啊?”
辛衣重重一拍他的肩,望着他仍显孩子气的脸,扬眉一笑:“明天,换你去。”
“什么?”罗士信浑身一颤,眼睛睁大了。
“记住!许败不许胜!”
那一刻,辛衣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清晨时分,军营寂静而肃然。
东方的太阳慢慢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雄伟巍峨的关隘上,照在萧瑟荒凉的草原和绵延千里的群山之间,给寒气逼人的北方清晨驱走了雾霭,带来了丝丝温暖。辛衣独自登上山坡,望着远处那层层叠叠的山峦,心胸顿时开阔起来,不由轻舒手臂,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她无意回头,却正好看见一人走上山来。
视线接触时,两人都是一楞。
“高子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