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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终于出现在余国皇宫中,何承舜道:“南军退后五十里。”
帅望点点头,笑问:“你手下有没有闲着的人,我想找人帮我运东西。”
何承舜道:“当然没问题。”
然后笑问:“韦老弟,他们,还会再退吧?”
帅望道:“等你帮我搬完东西,他们就撤底回家了。”
何承舜看着他:“林世隆,快死了吧?”
帅望点头:“他快死了,死前一定会回去家排自己家人,他的手下一定不会喜欢他的安排,几年内他们都会致力于内斗,一时间不会来找你了。”
何承舜几乎要拜下去:“你不只救了我,你救了我余国,大恩大德,何以为报?”
帅望结结巴巴地:“咱不是说好了,十个城吗?”
何承舜抱拳:“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余国的救命恩人!”
帅望咳了几声:“别这么说,咱们生意做的挺好,大家都满意,大家都诚信。你这样说,我会脸红的。”
何承舜笑道:“韦兄弟要运什么东西回国,愚兄给你派人护送。”
帅望大乐:“真的?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何承舜当即就心里犯疑了,心说,你要运的是啥啊?为啥要套我话啊?可是话说到这儿了,还真不好不答应:“当然。”
帅望笑道:“我同南军做了点生意,买了他们一点粮草。”
何承舜脸色发青,嘎?你买了他们的粮草?靠,难怪你知道他们要撤了,可是他们丢下的粮草,应该是被我们缴获!
帅望笑道:“他们本来要烧的,所以……”
何承舜无奈地:“寡人言出必践,小韦兄弟不必担心。”
帅望微笑:“如果有兵器,咱们一人一半。”
何承舜笑道:“若是贵国发兵而来,也是要犒赏三军的。”肚子里换算,那也没有你来了费啊!
三天后,韦帅望带着三千人马,烟尘滚滚直奔津门粮草仓库。
津门粮草押运官,一听烧粮草,就知道是要退了,本就无心再战,打点好行装,一把火点上就要走路,忽然见远处烟尘滚,知道是敌军来袭,知道这时候大军是不会派人来支援自己的,当下无心恋战,被一冲而散,韦帅望即时接管了粮仓,连同车马一起缴获,马拉车运,就要退回中京。
帅望见粮草已得手,叫黑狼自己押运,他要去南军囚牢里救于飞。
黑狼道:“去吧,兼济天下,普渡众生。”讽刺,纯有病啊,人家自己人内斗,关你屁事啊?
韦帅望道:“你知道个屁啊,那丫头跟我可讲义气了,要不,我咋没看出她是女的呢,当然,也是她不够漂亮。”
肚子里说,当然要是她够漂亮,不讲义气我也一样救。
黑狼挥挥手,滚吧滚吧!
帅望照着地图,找到地方,只见牢里正乱着呢,把看押的士兵拎过来一问,原来里面的人跑了,帅望一问情形,跑的不是别人,正是于飞。大好一个人情没卖出去,不禁微微怅然。
帅望打马回城。
走到半路,只见路上车倒马伏,几十具尸体血染黄土。
帅望大惊扑上前,只见黑狼正同一个灰衣男子打在一起,韦帅望根据曾经的夹击协议,当即长剑出鞘,飞驰而过,伏身就照那灰衣人颈上一剑砍去。灰衣人回剑来挡,小面孔文文静静的,可不正是于飞于小帮主。
韦帅望吓得一头冷汗,我的娘啊,我差点一剑砍下她的人头,虽然不是美女,也是女的,把一女人的人头砍下来,我下半辈子可够受的了。
黑狼毫不迟疑,一剑刺向于飞胸膛,韦帅望不及细想,已经一剑挡住。
黑狼想不到韦帅望会挡他的剑,一愣之下,一抬头,于飞已经把韦帅望从马上拎下来,在韦帅望与黑狼的惨叫声中,那一剑停在韦帅望的脖子上,韦帅望结结巴巴地:“喂喂喂,自己人,误会误会啊!”
于飞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谁同你自己人!你敢偷袭我南军,抢我粮草!你还自己人!”
帅望哀叫:“啊,于妹妹啊,我可是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你的下落,刚才特意跑去救你!”夸张,夸张。
于飞微微一愣:“什么?”
帅望捂着肚子:“你踢得我想大便!”
于飞再一次呆住,呃?!那怎么办?她可想象不出有人在被人利剑指头时还能说这种恶心的玩笑。
帅望见于飞发呆,忍不住笑:“咱们到那边去大便好不?”
于飞顿时红了脸:“你!你!”
黑狼望天,天哪,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于飞红着脸,气得:“你你!你不用着急,我这就宰了你!”
帅望瞪着眼睛:“为啥?我真的跑去救你了,你看,这是赵家仁给我的地址!我花了二十万两银子,十万买你,十万买粮草!”
于飞瞪大眼睛:“什么?是你花钱让赵家仁放的我?”
帅望一愣,明白了,狗屎赵家仁见反正也要放了于飞,所以,干脆自己去送这个人情了。唔,他也是怕于飞出来后找他报仇,帅望笑:“是啊是啊。”
于飞忍泪道:“粮草也是他卖给你的?”
帅望道:“他不卖给我,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来抢。”
于飞咬牙:“窃国贼!蛇鼠一窝!”泪盈于睫。
韦帅望这才发现,原来于飞也有一双长睫毛,斜飞的凤眼虽然不太大,配上汗水下露出的雪白皮肤,倒也别有一股子温婉气质,好可爱的单眼皮美女。
韦帅望眼睛眨啊眨地欣赏异国美女,把黑狼气得,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兄弟!真是丢人啊!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于飞听到动静抬头,看到黑狼正招呼人马收拾粮草,韦帅望正呆呆看着她,于飞气得:“你们同他们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剑一挺,又顶到韦帅望脖子上:“叫他们住手!”
帅望急道:“喂,这是我花钱买的!”
于飞怒吼:“这是我们的粮食,宁可烧了,不与外鬼!”
帅望结结巴巴地:“我们又没同你们打仗,我们是友邦好不好?”
于飞怒道:“你暗算我国君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帅望呆呆地:“那家伙陷害你爹你师兄啊!”
于飞颤声道:“家仇是家仇,国仇是国仇!”
帅望道:“我们国家同你们国家没仇啊,那纯是我替你报仇啊!”
于飞怒吼:“胡说!你是为了救何承舜那个老贼,误了我们统一大业,你是,你是……”
帅望呆呆地:“你不是也要杀他吗?难道你的仇就不报了?”
于飞道:“不是这个时候!”
帅望道:“不管啥时候,你杀了他,不也同我一样是国家敌人吗?”
于飞道:“这不关你事!”
帅望想了想:“在你们国家,皇帝杀错人是白杀的,是不是?”
于飞道:“这个仇,我早晚会报,但是,不需要你插手!你害我主帅,杀我将士,我不会放过你!”
帅望道:“可是,你的脚站在余国的土地上啊,我不是跑到你的国家去刺杀你家皇帝啊!”
于飞道:“我们同余国本来就是一个国家的!”
帅望回头看看中京:“可是他们没出城迎接你们啊!”
于飞道:“那是因为何承舜挟持……”
帅望道:“津门守卫弃城时,城里居民四散而逃啊。”
于飞被韦帅望纠缠得头晕:“他们不知真相!”
帅望指着粮草:“这些粮食长得不像二季稻,是余国国民自愿提供的吗?”(唔,俺知道二季稻是宋太宗的儿子搞出来的,不过俺们这里讲的不是宋朝的事,所以,别类比。)
于飞沉默一会儿,发现黑狼已经带着押粮大军北去了,她大怒:“让他们停下!”手一用力,韦帅望皮破血出。
帅望看见血,吓得大叫:“喂喂,别杀我,粮给你,我的命比粮食值钱,喂,黑狼,滚回来!你他妈的想我死啊!”
黑狼回头:“你去死吧,刚才不是你挡我,我已经宰了她了,你愿意救她,你死了活该。”
帅望呆呆地,嘎?!
于飞怒喝:“我不是开玩笑的!马上回来,否则我杀了他!”手一动,韦帅望一声惨叫,胸前横过一道半尺长的伤口。
黑狼回头看一眼:“看在他救你的份上,给他个痛快的!”
于飞一脸黑线,呃,韦帅望,你交的这是啥朋友啊!
韦帅望痛得:“干你娘!我不要痛快的!哇哇,痛死我了,别砍别砍,好汉饶命!黑狼,黑狼,滚回来救我!”
黑狼理也不理,径自离开。
于飞的剑又抵在韦帅望胸前,作势要划下去。
帅望吓得快要流泪,惨叫:“别别别,我叫他回来,不是我的错,他不听我的,别杀我!”于飞气恨,你这种狗屎就不配交到讲义气的朋友!可是不管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假的,他是不是花了十万两银子买自己的命,刚才他挡了黑狼那一剑,都是救了自己的命,国仇私交,如何抉择!
韦帅望转头:“喂,黑弟弟,好弟弟,你快回来,救救我啊,喂,我救过你的命,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喂!求求你,你是大好人,你是大爷,喂……”
黑狼远远地:“你认错人了,我比你爹年轻多了。”
于飞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韦帅望!你!你!”无可奈何地手垂下,眼泪也落下来。
帅望按着伤口,叹气:“好人没好报,我现在可信了。”
于飞一把推开他:“你是什么好人!你太阴毒了!”
帅望道:“难道我们应该鼓励南北朝鲜开战吗?学人家东德西德不好吗?”
于飞半张嘴:“什么?”
帅望道:“唔,时空错乱。我是说,兄弟,那余国人是不是本来也是你国的人啊!这一开战,死的几十万可都是自己国人啊。一年也不过多收几十万两银子的税,一条人命就值一两银子吧?是泱泱大国,还是一方霸主,跟你屁关系也没啊,你还不是个要饭的头子吗?是为了到更大的地盘上去要饭吗?”
于飞愣了一会儿,帅望道:“再说,现在林世隆病重了,生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兄弟你杀了我也没用啊。我们国家去年大旱,今年还是大旱,你不看在我面上,看在几十万快饿死的人份上,没必要非把粮食烧了也不给我们吃啊!饿死我们于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啊。你也不是没去过我国,我们国里的人也都是人啊,不是臭虫,饿死了你不觉得罪过吗?”
于飞头晕,半晌,跺脚:“罢了,韦帅望,我不同你纠缠,历史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我们同文同种,早晚会重回到一起。”
帅望微笑,拍拍她:“保重,兄弟,天下争战不断,未来不可预料,但是,今天,我救了十到几十万人的命,我可真伟大啊。希望更多人爱好和平,少几个冲冠一怒,非要去人家国家替人家国民改善生活的伟人。”
于飞伸手扫扫自己的肩,不,不是这样的,这块土地是我们的,你永远无法说服我放弃。你,始终是我们的敌人。
帅望道:“我问过赵家仁,他说你父亲与欧阳一家的误会,是他们造成的,但是后来结果他们真的不知道,你师兄与这件事无干,你可以相信他。”
于飞看看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多谢。”仅以单个的人来看,韦帅望真是个热心的好人。
于飞目光迷茫,她与她的同伴,倒想精忠报国,可是国家不给她报效之门,如果于世隆代表国家的意志,她的国家是希望他们全体自杀或者滚得远远的,就是最大的报国了。
可是他们滚得远远的,真的于国家有利吗?
林世隆壮烈地被人灌了一肚子灰,就是最好的回答。
若说林世隆不代表国家,那么,于飞可以把窃国者赶下台去吗?不,不能,那就成了另一场战争。
换一个国君呢?也是一样,即使赵家仁放她,也不是念在旧交,而是迫于韦帅望这个国家敌人的压力。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你想救的人要你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