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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笑:“我把黑狼带来了,我师父怕我挨揍,先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冬晨倒:“你……”
帅望问:“看到黑狼了吗?师父安排他做什么了?”
冬晨道:“在冷幕那儿!好象冷慕也没安排他做什么。”
帅望点点头:“黑狼人不错,但是,他可能被他师父胁迫。”
冬晨问:“他不象是肯被人胁迫的那种人。”
帅望点点头:“是是,性子很强硬的人,不过不论多么强硬的性格,都会遇到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无法用个人意志克服掉的困难。”
冬晨沉默一会儿:“越是性格强硬的人,越难忍受吧。”
帅望看冷兰一眼,再看看冷冬晨,嗯,越刚硬的人,在遇到更强硬的障碍时,裂痕越明显。最暴烈的甚至选择鱼死网破,比如你们家母老虎,比如年幼时的我。
冬晨默然。
看看冷兰,冷兰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无知无觉的样子。
冬晨微微叹息,以前冷兰还只是沉默,现在干脆发呆,人明明还在,灵魂却好象越来越远了。
冬晨竭力停止这种悲哀的念头:“那你把他带来干什么?这个是非之地……”
帅望玩着筷子:“我去的时候,他的状况非常糟糕。来冷家也许不是好的选择,留他在他师父那儿,却是更糟糕的选择,至少,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冬晨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要帮他?”
帅望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笑:“不知道,我遇到了,总不能假装没看到吧,你说怎么办?”
冬晨无言地,拍拍韦帅望:“我仰慕你。”
帅望笑:“我接受你的崇拜,准许你继续崇拜。”
冬晨问:“如果他是个坏人呢?”
帅望笑道:“坏人就活该身受重伤疼痛饥渴到死?我不嫌麻烦,救人时不做审判,救完了再审,如果有罪且该死的话,我可以再杀了他。人生漫长,有事做应该庆幸,我一点也不介意,把人救活了再宰掉。”
冷兰困惑地看着韦帅望,为什么你这么有活力呢?你不嫌麻烦?你也不怕伤心吗?
冷兰缓缓道:“如果你救的这个黑狼,做了什么事,伤到你亲人,怎么办?”
韦帅望苦笑:“我不知道!我好象必须在愚蠢与冷漠间做选择,我已经选了。”
冷兰呆呆地看着韦帅望,必须在愚蠢与冷漠间做选择?
韦帅望捂着脸:“你又看我,占我便宜!”
冷兰哭笑不得地看着韦帅望:“你……”
冬晨忍笑,不敢笑。别把冷兰给刺激暴发了。
冷兰这次态度出奇的好,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不选冷漠呢?老子不是说过,无为而治,是最高境界。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式的人,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有人热情,有人冷漠,只是一个人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擅长的,附合自己性格能力的方式。”
冷兰看着韦帅望:“没有对错?”
帅望想了一会儿:“如果我们去郊游,你想往左,我想往右,有对错吗?方向没对错,但是,如果你往左走,遇到坑,你要迈过去。能迈过去的,你迈过去,你就对了,迈不过去的,你非要迈过去,不肯绕个道,你就错了。”
帅望笑:“别同自己较劲,放轻松点。”
冬晨笑道:“对我师姐来说,这句话是对的,对阿你来说,韦帅望,你别太放松了,你能不能紧张点?”
帅望眨着眼睛:“唔,我稍稍努力一下。”
冷兰困惑地,我们不是讨论热情与冷漠问题吗,怎么出来放松与紧张了呢?
遥远的京城,冷秋在韦府的小听风阁会见私服的皇帝陛下。
两人坐在上首,韦行在下首陪着。
冷秋笑道:“陛下给我这个贴子,是给错了。韦帅望的那个合同,我完全不知情,他只是韩青的小弟子,在冷家没有任何职务,我可以以长辈的身份,要求他同陛下友好合作。”
姜绎沉默良久:“咱们姜家,同冷家,世代友好,而且,一直有姻亲关系,姜家的事,就是国事,姜家的人,就是皇族。我竟不知道冷家公私如此分明。那么,这个韦小朋友,早晚有一日会是冷家的人吧?早晚有一天,会代表冷家吧?”
冷秋看看韦行,那小子不出声没表情地陪坐着,好象他们无论说什么都可以把他当背景,不须要考虑他的存在,可是,当姜绎说完这句话时,冷秋看到他的耳朵动了动。
冷秋苦笑,原来,人的耳朵真的会竖起来,还以为是形容词。
英明神武的冷大人,终于被人逼到尽头,不得不实话实说,他一字一句地:“韦帅望会不会成为冷家人,要看他自己的愿望,至于他会不会代表冷家,我现在就可以给陛下答复,不会!不会有那一天!”
姜绎目瞪口呆。
韦行依旧没表情,但是,从太阳穴到下颌绷起一根筋,眼睛也明显有增大趁势。冷秋苦笑,小子,你已经几次为了韦帅望给我诚实表情,你是不是有点欠揍了?
姜绎看看韦行,看看冷秋,怎么回事?韦帅望是这位韦太傅的儿子,是掌门长徒的儿子,是现任掌门的弟子,冷秋一共两个弟子,两个弟子一共三个弟子,长徒桑成据说十分厚道,次徒韦帅望大名鼎鼎,是个平地起浪惊天动地的人物,小弟子韩笑年纪尚小。既然桑成来到京城,姜绎当然认为桑成是未来的韦府接班人,而韦帅望……
那个大名鼎鼎的韦帅望,为什么是“不会,不会有那一天!”
韦帅望不会代表冷家出来说话,那即是说,他不但不可能成为冷家的掌门人,而且不会在冷家担任任何重要职务。
冷秋微笑:“陛下的子女中,芙瑶公主明慧果敢,是最得陛下倚重喜爱的吧?”
姜绎点点头:“过奖,那孩子确实明理懂事。”
冷秋道:“然则,我朝向无女子继位的先例,陛下想必不会把皇位交到她手里。”
姜绎道:“当然,别说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可能,也会导致朝局dong luan,父母再爱孩子,也不能拿国家大事来儿戏。”
冷秋道:“那就不必为她招忌了,多少受父母宠爱的幼子,因为宠爱超过储君,为储君所忌,最后丢了性命。如果陛下真的爱自己的孩子,为孩子考虑,也为国家考虑,疏远冷淡点的好。我不是不喜欢韦帅望,但是这个孩子,注定不能在冷家主事。陛下当他是普通商人吧,我会告诉韦帅望,冷家不会为他的安全提供保护。”
韦行终于抬起头,直视冷秋。
冷秋笑了:“不过,他的亲人可能有别的想法,虽然那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是不是,韦行?”
韦行咬牙低下头,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当众顶撞冷秋,他对他师父有根深蒂固的敬畏。
姜绎心想,你们韦府韦大人个人的想法,已经很可怕了,不过,如果我只是没收那臭小子的财产,姓韦就算不满,有他师父的话在前面,想必他也不敢做什么。可是,你为什么给我这种承诺呢?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是公私分明,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啊,怎么回事?你好象在暗示我,韦帅望的身份有问题,他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呢?他不是你长徒的儿子吗?他不是你们掌门人弟子吗?难道你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内心惊涛骇浪,表面平静无波,姜绎欠欠身:“如此,多谢。”
恭送皇帝陛下离开,冷秋回身,看着韦行:“你不满吗?”
韦行低头跪下,他无论如何不敢说是,可是也不肯否认。
冷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我是谁?韦帅望又是谁?养人家的儿子养成你这样,也真是奇迹了。”
韦行咬牙,疼痛难忍,一声不敢吭。
三十八,误会
黑狼站在瑟瑟秋风里,天高地远,白云苍狗。
他想念小白,担心黑英。
这个沉默地存在着的人。
他静静地站在那儿,体验活着的感觉。
风,轻轻地拂过他的面孔,空气,从他指尖流过。
右肩的伤口依然疼痛,不过,疼痛的感觉太过熟悉,他已经习惯疼痛的存在了。
此时此刻,至少现在,他可以放松身体,放松精神,静静地站在风中,看蓝天白云。这种平淡的感觉,竟然也能让他觉得生命美好。
冷良过来,打个招呼:“韦帅望让我来看看你。”
黑狼默默跟他进到屋里。
解开纱布,露出伤口,冷良给他清理伤口,换药时微微惊讶:“有烧伤?”
黑狼沉默。
冷良看看他:“你师父以前还正常点。”换了一种药膏:“烧伤最好不要包上。”
黑狼简单地:“包上。”
冷良道:“记着要活动手臂,一旦伤口粘连……”想了想,笑笑:“我可以替你再手术,韦帅望会付钱。”
黑狼问:“我欠他多少钱 ?”
冷良淡淡地:“看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
黑狼沉默一会儿:“我欠他一条命,我会还。”
冷良笑了:“你欠韦帅望一句实话,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你欠他一句实话。”
黑狼半晌:“实话。”沉默。
冷良点点头:“你可以实告诉他,你会做你师父吩咐你做的事,他能理解。”
黑狼沉默。
冷良沉默一会儿:“用火烧伤口,绝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的功夫会打折扣。如果你师父想用这样的伤势,来打动冷家两位掌门相信我,实话说,份量很不够。”
黑狼淡淡地:“不是他做的。”
冷良看着他:“哦?”他脸的“你以为我会信?”
黑狼道:“他说声打,就走了。”他就象把自己的狗扔给一群狼,因为他觉得一条狗没用了。
黑狼沉默一会儿:“想伤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冷良一愣,看着黑小子平静的面孔与毫无感情的眼睛,微微心惊,他慢慢点点头,微微收敛自己的态度。
冷良是条毒蛇,本能地嗅到危险信号,这个黑小子同第一个来的黑小子不一样,那个嚣张凶暴,这一个不是,这个黑小子内敛却毒辣。
那个是只好叫的狗,这只,是无声的一只狼。
毒打也好酷刑折磨也好,他没有出声,有人用烙铁烧他的伤口,他终于惨叫,然后,有人要把烧红的烙铁刺进他的伤口穿过他的肩膀,他终于哀求不要。
让一个强硬的人哀求,你要注意观察他是否已崩溃,如果没有,你在逼他走最后一步。
那人没有住手。
黑狼忽然甩开抓着他的人,扑到那人身上,惨叫声,他们拉开黑狼,黑狼手里两颗眼球。
黑狼说:“当我说不要时,你最好停手!”
所以,没有人敢再下重手。虽然冷玉听到禀报,吩咐:“打死,扔出去。”他皮开肉绽,力气与意志耗尽,却没断一根骨头。他的师兄弟们,没人敢再试探他的底线。当然,也绝不会有人向他伸出援手。
他活着,因为他坚韧、狠辣、强硬!
冷良微微带点敬意:“你试着活动手臂,如果觉得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点头告辞。
黑狼很沉默,但并不是对别人的话没反应,相反,他很敏感地觉察到冷良态度的变化。他很习惯别人同他对视后变得前倨后恭,那是一个不想拼命的人的正常反应。这些狗,只认识强权。
谁的拳头强,谁更狠,谁就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不但其他人如此,黑狼也是如此。他尊重更狠的人。
不过,在黑狼心里,更狠的人并不是他师父,他师父只是阴毒与无情,杀手有杀手的标准,他认为更狠的人是韦帅望。
韦帅望的杀气比他强大。
笑嘻嘻的一张脸,即使面对他的剑面对他的杀气,面对死亡的威胁,依旧没什么改变,所以,不管别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