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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森笑了笑,说:“依我看,有仁倒是比大理来的稳当一点,大理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最喜欢的便是无事生非了。”
竹田闻言,摇着头说:“非也,非也,我看大理这孩子虽然飞扬跋扈,桀骜不驯,但这只是天生的性情使然,真正做起事来的时候,我见他却是却是沉稳周密,滴水不漏。如果说这围棋是一门学问和艺术的话,这经商也是如此,它所需要的综合能力犹在围棋之上,大理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绩,可决不是胸无丘壑之辈啊!”
木森笑着说:“大理要是听到师兄在背后如此的称赞他,非乐晕了不可,少不得又要自吹自擂一番了。”
竹田闻言也乐了,说道:“这孩子的性格就是这一点我最欣赏,直白的可爱。”
木森见竹田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李理和秦思思的事情,便又将李理是如何涎着脸给秦思思送花,又是如何堵着人家的门做了朋友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好好,这年轻人的爱情原本就该如此,大理今天是没来,不然的话,老夫少不得要和他好好喝上一杯!”
木森见竹田高兴,便又将自己这段时间里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竹田听到温快和刘长风的那段时,不禁也是感慨连连,并对木森能以一对二,还能取得胜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竹田说:“三儿,你不妨把那两盘棋摆出来让我看看,这刘长风和温快虽然只是业余棋手,但比起一般的职业棋手,实力也不遑多让啊!”
木森点了点头,伸手拿过棋子,在桌上先将那天和温快的棋一一摆了出来。
竹田先看了布局,不禁对温快的棋力大加赞赏,说:“三儿啊,你这布局的功力可没见长啊,这温快的基本功确实要比你要深厚一点啊!”
木森叹了口气说:“是啊,师兄说的一点没错,前半盘里,我虽然是有先手之利,但却丝毫占不了上风,每个局部我都觉得自己的着法没有什么太出错的地方,即便是没有得利,也是两分的感觉。但是数十手下来,纵观全局,先手之行已然是不知不觉中送给了别人,自己却全然不知,这正是这段时间里让我苦恼的地方,百思而不得其解啊!还盼望着师兄能给我解惑。”
竹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不用太着急,你布局的功力确实是弱了一些,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你有几招倒是有点别出心裁,可见你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所谓的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下棋也是如此,倘若你布局时,全部是照般定式,没有一丝的变化,这棋大半是下不好的。又倘若是天马行空,肆意妄为,遇见低手那也没什么,若是遇上高手或者是平手,这样的棋不免就显得是无理了。而你这两样全不占,而又全都占上了。”
木森听到这里,对竹田的话有些疑惑,问道:“全不占而又全都占上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师兄?”
竹田呵呵一笑说道:“你棋的弱点有九分是在布局之上,上次你从我这走后,我对你和我下过的几盘棋又重新好好的研究了一下。我发现你布局的时候,对棋形的认知上还是有所欠缺的,就拿你和温快的这盘棋来说吧,左下角你们两人下成了这样的定式之后,你这手依照常规应该是跳起来的,但你却是强行的扳头,虽然对白棋有一定的压力,而且自己也没有死活之忧,但是自身的留下的薄味却太多。这样的棋虽然不能说一定不能下,但却总有点无理的嫌疑,这也是你这盘棋布局不利的败招之一。”
木森点了点头说:“师兄说的是,我当时考虑的是要保持自己的先手,一味的用强,没有想到这着看上去是先手的棋,却正是先中后的恶手啊!”
竹田说道:“不错,这手棋正是你肆意妄为的例子,虽然是稍感无理了点,但却不是你布局时最大的恶手。”
木森急急的问道:“还有比这更坏的一手吗?这手棋盘后我也曾想到过是我的恶手,其它的倒没怎么看出来有太坏的地方,师兄快说说,这一手是在哪里呢?”
竹田将手中的烟斗又装满了烟丝,点着后大大的吸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再布局时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木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棋子之间要左右呼应,以最少的手数获取最大的空间了,并且还要抑制对方的布局意图,以便让对手在进入到中盘的时候跟着自己的步调行棋了。”
竹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又认为前人所创造的千百种的定式在布局的时候又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木森沉吟了片刻,回答道:“所谓的定式是前人在千万次棋局里总结出来的,它是在序盘时和棋盘角部里所产生的各种变化的一定之规,掌握了这种规律,就可以在对局的时候节省大量的时间。”
竹田又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两点你说的都不错,现代围棋更讲究的是效率,这种效率里当然也包括时间上的效率,一个棋手不可能在初盘时就对一个普通的角部定式去苦思冥想,这样的话这个棋手至多只能算是一个业余的初级棋手。
竹田顿了一顿又说道:“我之所以问你这两个基本的常识问题,是因为我觉得你在布局的时候选择的定式有很大的问题,你说说看,星位上的一子在对手小飞挂角之后,你觉得是小飞守角好还是尖顶后守角好呢?又或者是夹攻,还是干脆就脱先呢?“
木森笑了笑说:“这恐怕还要根据当时棋盘上的局面来决定的吧?“
竹田呵呵笑道:“你别以为我这是拿一些入门的知识来考你,你是棋校的老师,这些东西向你的学生早已不知说过千百遍,但是我仍然觉得你正是在这些小的地方有所欠缺。”
竹田说完用手一指棋盘,又接着说道:“温快的这手挂角,你完全可以不理,或者是高夹一手,而你却选择了守角,被他跳出来之后,你中腹的几颗棋子不免就显得孤单了许多。”
木森说道:“我当时是想中间的地方还很大,这几颗子想要做活的话还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竹田说道:“这也只不过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倘若你遇见的是一个高手,他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只是温快的这手小飞进角也是大大的败着,他只要一连串的跳压,整个局势便会牢牢握在手中,你以后哪里还会有翻盘的机会呢?即便是如此,你的形式还是大大的落后与他啊!”
木森沉默了半晌,又问道:“师兄的意思是说我选择的定式不对,影响大局,是吗?”
竹田说:“不错,定式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有的时候又太拘泥了,与你前一个定式所下出来的扳头完全是天壤之别,全然不象是一个人下出来的棋,这也是我说你两样都占而又都不占的原因。你这两个局部的着法,单单的看来都还可行,但是综合全局来看,却又是矛盾之极,可以这么说吧,你这盘棋的布局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全无一丝可取之处。”
木森听了竹田的这番话,心头顿悟,喃喃的道:“师兄说的极是,您说的这些话,早先我也对自己的学生们说过,以为自己很明白,却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难怪我总是在布局的时候就落后与别人,而却找不出原因,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
竹田哈哈大笑,说道:“你明白了就好,只是这些道理原本就很通俗,天下知道明白的人真是不计其数,但是真正能融会贯通,将它运用到实战当中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啊!三儿,你也不用着急,这布局的功夫讲究的是水滴石穿,你今天只要真正明白了这些,就已经是大大的进了步啊!”
第二十八章 豪气冲天
光阴荏苒,转眼间已是数月过去。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只有在早晨或者是傍晚的时候才会有一丝让人凉爽的气息,在这样的时刻也总是让人依稀想起刚刚离去的春天给人的美好感觉。
日子仿佛就这样的平静了下来,木森似乎又回到从前的那段时光里,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着生活着,曾经犹豫烦杂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时常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那刚刚经历过的一切莫非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吗?”
国华公司的上市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李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木森联系了。在忙的焦头烂额的同时,他还不忘记抽空去秦思思那里转转,真正是做到了爱情工作两不误。有仁也如约来到了国华,他和歌磐两个人承担了整个公司全部的技术工作,李理一再告戒他们,在这冲刺的关口,技术和安全是整个工作的重中之重,决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木森对国华的事情也很关心,但他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偶尔的打个电话给李理,询问一下工作的进展,顺便也说上几句鼓励的话。只是这样的电话十有**是打不通的,李理的手机不是不在服务区内,就是正在通话。到最后,木森索性不再去打,他相信李理的能力,而且他也知道,只要国华能顺利的上市,李理会在第一时间里拎着酒来找他。这么多年的交往,让他们形成了这样的一种默契,无论是谁,也无论是有了高兴的或者是悲伤的事情,两人都要在木森的宿舍里喝上一个通宵的酒。他们哪里也不去,只是坐在这个静谧安宁的小屋里,用大量的酒精来飞扬自己的**,用最醇厚的友情来宣泄自己的愤懑。从轻狂少年到三十而立,这个小屋装满了两人太多的欢乐与泪水。然而这几年里,随着李理的发展,两人在小屋的聚会越来越少,但是这次木森却坚信,李理一定会来找他的。
木森在心里默默的为李理祝福着,也在默默的等待着分享李理的**与光荣。
木森每天晚上依然上网,而每次在他登陆的时候,他都能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林之鱼。这个自诩聪明的姑娘总是默默的跟着木森的后面,看着他的每一次对局,一盘都不肯少了。而她奇怪的战绩也总是让更多的人浮想翩翩,以至于她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群想要一探究竟的棋迷。最初的一段时间,木森在登陆的时候换了几次用户名,他想看看这个林之鱼究竟是不是象她说的那样神通,能毫不困难的认出自己。但他在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每次在他换了名字的时候,林之鱼都会及时的在他的密谈窗里送上一张好看的笑脸,并且会问:“你想逃跑吗?”又或者是说:“如果你认为逃跑是一种美德的话,那么我将鄙视你的美德。”
木森每次都是给弄的哭笑不得。渐渐的,每天晚上在下完棋后,他都会和林之鱼聊上一段时间。林之鱼是个极为健谈的人,两人之间的话题几乎都是她先提出来的,从生活工作到娱乐政治无所不包。尽管木森对围棋以外的事情都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仍然在和林之鱼的交谈当中获得了很多的收益和乐趣。他时常感佩着林之鱼的博学和睿智,也经常会将自己工作和生活当中遇见的一些无关与围棋的事情向林之鱼请教,而林之鱼每次都会详尽的帮他分析,以至于最后提出解决的方法。每每在这样的时候,木森都觉得自己是个超级的白痴加弱智。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消逝着,即将在武汉举行的中日韩三国业余棋围擂台赛的第二阶段的比赛也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