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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定今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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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风摇了摇头问:“什么山啊?很有名吗?”
    温快笑着说:“那就是龟山了,它也是来武汉旅游的人必去的地方,倒不是风景有多秀美,而是位于龟山西麓的古琴台实在是太有名了。”
    琳风呀了一声道:“是不是就是伯牙遇子期的那个古琴台啊?”
    温快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个古琴台正是为了纪念伯牙弹琴遇知音钟子期而修建的,它又名伯牙台。
    刘长风在一旁说:“我从小到大只知道下棋,不过这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说还是听说过一二的。”
    温快微微的笑着说:“《列子。汤问》里有载,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
    温快顿了一顿,又说道:“这上面记载的就是伯牙与子期的故事,也就是大哥说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刘长风和琳风在一旁听温快娓娓道来,脸上俱都浮现出悠悠神往之色,琳风叹了口气说:“这伯牙到底还有子期这个知音,也不枉了他的绝妙琴音,只是现在的这个世界,想找到一个知音真的是太难了!”
    温快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打趣的说:“你有了我还想再找个知音吗?”
    琳风看着温快,眼中满是温柔与愉悦,脸微微的红了一红,却没有说话。
    刘长风在一旁说道:“琳风说的对啊,天下虽大,但说得上知音的人却没有几个,今天龟山是去不成了,但是这古琴台却是不可不看,咱们这就上楼吧,哪怕就是在这楼上觅得一丝古琴台的影子也好啊!我虽然听不懂高山流水之韵,但既来之,则安之,沾上一点先人的清雅之气,也就不枉此行了。”
    琳风在一旁却说道,:“大哥,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你明天就要比赛了,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休息,等比赛结束后,我和温快再陪你在武汉好好的玩一遍,这武汉风景好的地方还多着呢!”
    刘长风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担心,在床上呆了这么久,心情实在是郁闷的很,你再等我一下,我到楼上去四处看看,先熟悉熟悉环境,咱们再走,好吗?”
    琳风还想说什么,却见温快在一旁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便自住了口,只说:“好吧,大哥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不要误了吃药的时间就行了。”
    没想到刘长风又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两天药就不吃了,这药用了后,脑子不是太好使,我不能耽误了明天的比赛。”
    琳风闻言有些急了,说:“那怎么行,不吃药怎么可以?医生说了,药是一天都不可以少的,否则的话——否则的话——”琳风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刘长风已然是病入膏肓,这吃不吃药确实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而刘长风之所以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的,想到这里,琳风不由得悲从心起,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长风看到琳风的样子,心中也悲伤难抑,却兀自强忍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走吧,咱们这就回去吃药。我也有些累了,下午好好的睡上一觉,这黄鹤楼还是等明天比赛的时候再来看吧。”
    温快在一旁说道:“大哥,我瞧前面有给人照相的,咱们三个人就在这黄鹤楼下留个影吧,也算是照个全家福吧。”
    刘长风说:“这个主意好,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是小温你心思细一点啊!”
    琳风在一旁也是抹去了眼泪,强作笑脸道:“大哥你不知道,当初我看上他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的心思比我们女人还要来的细一些呢。”
    刘长风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那就好啊,看来你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啊,大哥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迷了心窍,差一点就硬生生的将你们俩拆开来了。”
    温快在一旁笑着说:“大哥,这些都过去,还提它干什么?咱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刘长风说:“好,不说了,咱们这就去照相。”
    第二天上午,黄鹤楼下已是黑压压的挤满了闻讯前来观战的棋迷。然而今天的天气却一扫昨天的万里晴空,灰蒙蒙的云气在整个天空缓缓的弥漫着,偶尔飘下几滴零星的雨点,仿佛在昭示着什么。有人抬起头,望着天空,问旁边的人:“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啊,也不知道今天的大盘讲解还会不会进行啊?”
    旁边的人回答着说:“我看悬啊,这雨要是下大了的话,就是我们愿意看,也没人愿意摆啊。”
    那人又说:“唉,这不急死人吗?听说今天担任讲解的除了温快之外还有职业的棋手呢!”
    旁边的人没再答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也是一脸焦急和忧虑的神色。
    此时的刘长风正一个人站在黄鹤楼上,凭窗远眺。极目望去,却是空蒙蒙的一片,从雾气中隐约闪现出的景色早已是模糊不堪,刘长风叹了口气,可惜着自己昨天没能上来一览这大好的河山,又念着伯牙子期知音一说,心中遗憾不已。
    现在离正式对局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刘长风身在的这层楼正是组委会安排的对局室。对局室的中央孤零零的放着一张木桌,两把木椅,在桌子上放置着一张古黄色的楸木棋枰,旁边放的是用细藤编就的棋钵,棋钵的盖子早已经打开,里面晶莹闪亮的正是刘长风做梦也不会忘记的黑白二色的棋子。
    刘长风看着这些,心里茫茫的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他又将头转了过去,默默的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依旧,只是风似乎大了一点,雨终究还是没有下下来。那一层漫漫的迷雾也随着风翻卷开来,幻化出无数灰色的图象,迷蒙中竟有一些云卷云舒的意气。
    刘长风深深的吸了口气,清凉而满含了水雾的空气顺着他的喉咙迅速沁入了他的肺腑,刘长风感到全身一振,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头脑也异常的清晰起来,他忽然贪恋起这初夏季节里难得的清凉,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场地里已经有人开始走动起来,几位担任记谱和读秒的小裁判已然是在那正襟危坐。有人走过来提醒刘长风已经快到对局的时间了,让他准备好。刘长风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了代表韩国出战的小棋手曹摒真正站在了棋桌的旁边。
    刘长风有些惊讶,他早已知道曹摒真只有十三岁,但是却没有想到曹摒真竟是如此的瘦弱,细细挑挑的身材,个子可能只有一米五左右,和同年龄的孩子相比,曹摒真似乎小了整整一号。曹摒真一脸的稚气,站在那里,不停的用嘴咬着指甲,嘴唇上也淡淡的起了一层茸毛。
    刘长风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的感叹着少年出英雄,恍惚间,不到四十的他竟然有一种苍老了的感觉。
    刘长风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今天的这盘棋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他决不能输在这个少年的手中,他不能将这千斤的重担让温快一个人独自承担,他更不能让几百个站在风雨里为自己加油的棋迷们失望!
    刘长风想到这里,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移步向棋桌走去。就在这时,刘长风的腹部忽然有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便是有了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的抓挠着。渐渐的,这阵疼痛弥漫到刘长风的全身。刘长风拿手用力的抵住胃部,他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贪恋那几口清凉的空气,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抵不住任何外来的侵袭了。刘长风这几天仍然是没有吃药,他总是在琳风回头的一瞬间将药悄悄的藏起来,他现在口袋里唯一可以抵抗疼痛的就是一瓶止痛药了,这也他早已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怕在对局的时候出现这样的问题。
    刘长风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药,背转身去,一气服下了四粒,这时,刘长风的额头上已经涌出大滴的汗珠。
    有人看出刘长风的异样,走过来问:“刘先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刘长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来人又说:“我看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头上又出了这么多的汗,真的是没什么问题吗?”
    刘长风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没关系,这都是闷的,今天看来真是要下大雨了。”
    来人闻言,心里也是舒了口气,说:“是啊,天公不作美啊,但愿这雨不要下的太大,不然的话,楼下的那些棋迷可真不知道怎么安排了,你的身体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吧?”那人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刘长风笑着说:“你放心吧,我没问题。”
    来人说:“那就好,那就好,没问题就好,否则的话今天可就热闹了。”
    刘长风问道:“时间到了吧?”
    来人看了看表,点点头说:“这就开始吧。”
   
第三十章 鏖战


    刘长风终于是坐在了曹摒真的对面,可以看的出来,曹摒真对面前的这个精神委顿,满脸病容的对手也有着不小的好奇。
    猜先的结果是刘长风执黑先行。
    刘长风轻轻吐了口气,用手拿起一颗黑子,沉稳而有力的拍在了星位上,拈子的那一刻,刘长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双眼睛炯炯的放出光来,脸上也起了一抹异样的艳红。
    曹摒真抬头看了一眼刘长风,眼中满是讶然,小小年纪的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刚才还委顿无力的刘长风,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仿佛便似换了一个人。然而少年老成的他并没有过多的关心这些,看着刘长风放置在星位上的那颗黑子,他并不着急,稳稳的坐在那里,眼睛默默的盯着棋盘,久久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着,从刘长风落下的第一颗子时,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曹摒真还是没有动,瘦弱的身形微微的弯曲着,眼睛盯着空荡的棋盘,仿佛那上面唯一的一颗黑子,已经成了他了他此时最大的敌人。
    在一旁围观的记者终于是忍耐不住,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眼看着允许记者拍照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可是曹摒真还是没有落子,这在他们的记忆里可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十分钟堪堪将尽,曹摒真终于是欠了欠身子,拿起一颗白子,重重的打在黑子对角的星位上。
    记者们也终于是舒了口气,刹那间,对局室的闪光灯亮成了一片,喀哒喀哒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不绝与耳。
    记者们拍完照,纷纷退了出去,对局室又安静了下来,棋盘边只剩下这一老一小默默的相对坐着,两人同样的瘦弱,又同样的安静沉稳,便仿佛是两座一大一小的塑像。
    刘长风选择了他执黑时惯用的中国流布局,曹摒真应了平实的二连星。
    接下来,刘长风按照自己行棋节奏不紧不慢的下着,曹摒真却一反刚才的态势,刘长风刚一落子,曹摒真便随即应着,仿佛是在开盘的那十分钟里,他已经想好了所有的招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长风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对手,对自己的棋必然是做了深刻的研究的。曹摒真此刻虽然是落子如飞,但每一着无不是应对自己着法的正手。
    刘长风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由于最近一段时间里,身体上的病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无暇也根本无力去好好的研究曹摒真的棋谱,只是在来武汉之前,和温快两人草草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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