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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棋不能不说是强硬至极,但却又是无理之极,如果自己只是简单的逃出那块棋,虽然自己的角上必定会遭受对手的搜刮。但是按照当时的局面来看,自己只要安全运转,盘面十目的优势仍是不可动摇的。”房间里,木森点了根烟,然后又走过去将窗户打开,憋闷的空气让他的神经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如果是回到了几个月前,自己想必会捡最安全的下法来走,但是当自己看到有可能会将对手中腹的一块棋全歼的时候,竟然会那么的兴奋,以至于因为这种兴奋而全身微微的发颤,唉,如果那时候可以抽口烟该有多好啊!”木森如是的回想着,他到现在还不清楚正式的对局是否可以抽烟,至少在他看来,这是很不礼貌的,也是不尊重对手的一种表现,对于这个问题,他甚至不好意思去问一问李理。
第八十八章变化
木森夹住了王卫华靠在星位上的一子。
这一手棋也意味着木森放弃了在角部的实地,他的意图很明显,他将全力的攻击中腹的白棋,争取以最大的优势来获得最后的胜利,这一手棋比王卫华刚走出的强手更加的强硬,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走出这一手棋,确实要冒一定的风险——尤其是胜券在握的情况下。
这一子刚落,在研究室观看这盘棋的职业棋手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轻呼——因为媒体的渲染,这盘棋吸引了大多数在研究室观战的职业棋手,职业对业余,孰优孰劣,同样是他们关心的话题。
这一阵的轻呼里,有赞赏,有疑惑,也有郁闷。
发出赞赏的呼声的是那些酷爱战斗的棋手,对局中,只要有可能,他们总会用自己手中的棋子最大限度的将对手的阵势碾压成齑粉,或在战斗中欢呼,或是在战斗中挣扎,无论输赢,战斗都将是他们不二的选择,木森这一手强硬的反击和因此而产生的气势,令他们击节,令他们神往。
而发出疑惑的呼声的则是那些更讲求胜负本质的棋手,在他们看来,围棋的世界就是胜负的世界,胜利对他们来说永远大于一切,除了胜利,他们拒绝接受所有的一切。而千万条取胜的道路,他们也总是选最安全和最有可能的那条来走。此时,同样的一手棋,在这些讲求实际的棋手们的眼里,木森至少是不明智的,甚至——是疯狂的。
只有一个人是郁闷的,那就是一根接一根正猛抽香烟的李理,在木森的这一子未落之前,他甚至已经开始替木森计算如何来收官了。但是现在的局势显然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开始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加兄弟,木森与以前迥然不同的棋风,让李理在疑惑的同时,也开始在心里愤愤的咒骂起来,他不能容忍木森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去疯狂的战斗,虽然李理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业余棋手,但他也能看出这种战斗将要冒多大的风险。
而在李理苦着老脸狠狠抽烟的时候,同样喜爱力战的秦思思却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
木森的这一手夹却正是王卫华所希望看到的,他很清楚,通过正常的手法已经很难挽回败局了,他刚才的一手靠也正是希望引起木森的反击,唯其如此,方可乱中取胜。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木森退以求全,他将以更无理的着数来激怒对手,在此劣势下,他已无所谓输棋,他只怕对手不乱。
王卫华从上面扳住了木森的这一子,如果对手打吃的话,他的下一招将会反打,虽然对手在角部会长出十多目的空,但王卫华有七成的把握将木森长出的那块棋绞杀,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木森毫不犹豫的反扳,没有丝毫的妥协,中腹的那块白棋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已经没有办法按捺住自己战斗的**。
王卫华并非不知道木森的想法,但是在已无法两全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夺取原本属于黑棋的角空,在拉近双方实地上的差距之后,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中腹的孤棋上,活则胜,死则负。对王卫华来说,中盘投子和最后的半目之负没有根本的区别。
王卫华明白,木森也明白,双方都心照不宣的各自行棋,这一盘棋似乎更象是在斗气。
“从当时的局势来看,将长出的那块棋与角部连接起来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这样的话,黑棋的盘面至少在十目以上。选择当时的那种下法究竟是为了什么?可能是对手那种无理的手法和凶悍的气势激怒了我吧?又或许是自己在潜意识里根本就有这种好战的欲求呢?”窗外的风悠悠的吹来,冷静下来的木森对自己在棋局里的表现感到一些疑惑。
“其实在对手选择了实地的同时,就已经宣布了这盘对局的最终结果,接下来的战斗更象是一种表演,或者说是一种单方面的屠戮,只是对手的那种顽强倒是很让人吃惊,如果换了是自己,恐怕早就投子认负了吧?这样的顽强是因为对胜利的渴望?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业余的棋手呢?”木森轻轻的摇了摇头。
最终,这一盘棋一共是下了两百零八手,王卫华在确信自己整块棋只有一只眼的情况下,终于是中盘认负了。
赛后没有复盘,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木森,王卫华在收拾完棋子后就匆匆的离开了对局室,他到底还是输了,而且输的如此的难看。
“业余棋手完胜职业棋手,明天报纸的标题会是这样吗?”王卫华在离开对局室的时候,痛苦的想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木森又点了一只烟,当回忆完对局的全过程时,木森不禁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他看了看手中的表,现在的时间是十七点二十分。
“大理该过来了吧?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呢。”木森如是的想。
“后天自己的对手是谁呢?应该是那个圆脸的小伙子吧?离开对局室的时候,他的形式相当的不错,赢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对了,他好象姓费,和大理似乎很熟的样子。”
“按照自己现在的实力,赢下最后一盘棋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吧?今天的棋从内容上来看,确实存在着很多漏洞,但是这一种必胜的气势却是从未有过的,如果能在保持冷静的思维的同时,也能保持这股必胜的气势,那么后天的比赛将不会有太大的困难。但这必竟还只是新人王赛啊!如果换了张清弈是我的对手,我还会有这么大的自信吗?”
当木森沉浸在漫漫的思绪当中时候,他的房门被重重的敲响。
木森掐灭手中的烟蒂,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如他所想,门口站着的正是李理。
“问你一个问题。”木森没头没脑的说道。
“什么?问我问题?”李理楞了楞。
“是,大理你说说看,如果我现在和张清弈下一盘棋的话,我有几分赢的可能?”木森问道。
对木森的这个问题,李理显然是感到有些吃惊,沉吟了片刻之后,李理说道:“以我的水平,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我想你如果能发挥出今天的水平和对局时的那种气势的话,你至少有一半的机会。”
木森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认为今天的棋我下的很有气势?”
李理笑道:“何止是有气势,简直就是他妈的恐怖,你不知道研究室里的人是怎么评价你的,他们说你也许不是最有实力的棋手,但绝对是最有天分的棋手,黄会长还拿你做例子,教训了一顿那些小棋手,呵呵,那些职业棋手们算是恨上你了。”
木森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李理说道:“哎,你是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的?这好象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木森反问:“你很吃惊吗?”
李理笑道:“是,我是很吃惊,不过我很喜欢你提这样的问题,这说明你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在改变自己了,这样的你更真实,也更生动一点。”
木森苦笑道:“我真的是改变了吗?”
李理点头道:“三儿你还记得吗?自从你到了成都之后,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木森回答道:“应该是我来棋会参加名人赛八强战的时候吧?”
李理说道:“不错,就是那次,你和张清弈比赛后,我就发现你变了,但当时你改变的只是你对生活的认识和态度,但这次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对棋的认识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嗯,怎么说呢?具体是什么样改变,我也说不好,我只是发觉你更自信了,也更好战了,就拿你刚才问的问题来说吧,一年前的你是绝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木森仍是苦笑,说道:“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这种变化,只是我不清楚,我的这种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呢?我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来。”
李理不以为然的说道:“说不出来就不说,反正我觉得你的这种改变是好事情,好了,我们先去填肚子,思思还在楼下等着呢。”
木森返回房间穿上外套,然后和李理一同走出了宾馆。
“顺便问一句,今天还是我请客吗?”刚出了宾馆门,木森就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李理笑道:“要不然我大老远的跑来干吗?哎,你明天还是搬过去住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吃你这一餐饭,要整整走上十来分钟啊!”
木森笑道:“你这句话还真提醒了我,我今天晚上就换一家离这更远的宾馆,我让你看到吃不到。”
李理冷笑道:“这就能难倒我吗?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我要是盯上了一个人的口袋,他还能跑的了吗?”
木森笑道:“是吗?我还真没看出,你还是一个三只手啊?”
“三只手?”李理楞了一楞,随即想到了自己话里的毛病,“去,别乱说,我的意思是当我以一个商人的眼光盯上了某人的口袋时,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掏空自己的口袋。”
木森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苦笑着说道:“口袋早就空了,还掏什么掏?”
“你们俩说什么说的这么热闹呢?”秦思思从一旁迎了上来。
“禀告夫人,三儿正和我哭穷呢?”李理笑嘻嘻的说道。
秦思思白了李理一眼,对木森说道:“你今天的棋下的可真是带劲,看的出来,你前天怕真是让了我呢。”
木森连忙笑道否认:“没有没有。”
秦思思笑道:“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俩。”
李理笑道:“是什么?是不是我公司的股票长了?可我怎么不知道呢?”
秦思思又是一个白眼,对木森说道:“我刚接到琳风的电话,她说师兄办了一个道场,请你们俩有空去坐坐,她还特别嘱咐我,说你现在没事,如果愿意的话,想请你过去当教练呢!”
木森惊喜的问道:“真的吗?温哥办道场了?哎,真的是很想过去看看呢。”
李理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三儿,咱们和温哥也好久没见了,抽空一起过去看看吧,嘿,我还想起来了,琳风给温哥生了个大胖儿子,上次我和温哥在电话里就约好了,赶明儿我生个闺女,正好配成一对。”
秦思思笑道:“你生?你会生吗?你倒是生一个给我看看啊?”
李理笑嘻嘻的说道:“那还不得靠夫人你配合啊?”
秦思思闻言,满脸飞红,伸手便向李理的耳朵拧去。
木森在一旁轻轻的咳嗽一声,然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