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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莫离殇突然话峰一转,让莫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过什么?”他脸沉了沉。
“不过,为何二姨娘却坐在了母亲的位置之上,这知道的人会说父亲您胸怀天下不拘小节,不知道的却要认为二姨娘恃宠而骄,这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传了出去,到时街头巷尾的市井小民妄加猜测,倒会以为父亲您是沽名钓誉,这不是给父亲您一生的清誉上抹上了一笔不光彩的墨迹么?”
莫离殇声音清越,不徐不慢,却字字如锋,一下说得莫问脸色沉重起来。
他扭头见杜诗诗端端正正的坐在主母的位置上,平时倒并未觉得,可是今天却被莫离殇这么一说,他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遂脸色一沉道:“二姨娘你逾矩了。”
“老爷…。”杜诗诗听到莫离殇这么说时就恨不得把莫离殇刺个千疮百孔,可是她仗着莫问对她的爱,依然一动不动,没想到莫问竟然没有帮她,这让她一下受不了,立刻眼圈一红,梨花带雨般哀怨地看向了莫问。
“诗儿…。”莫问神色微动,这个女人可是他爱怜万分的,为了他情愿屈曲为妾,而且还担了个未婚先孕的名声,入门后更是在仕途上帮助甚大。
“诗儿你坐自己的位置上去吧。”他虽然下着命令,声音却柔软不已
“老爷,今天正好姐姐不在,诗儿想老爷日日为朝廷之事呕心沥血,心疼老爷,才想着近照顾老爷,没想到…。没想到…。”杜诗诗见莫问如此,亦只能配合的地站了起来,一面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抹起了眼睛。
“如此倒是你有心了,不过礼不可费,下次切勿再犯了。”莫问本不忍心为了这种小事责罚她,刚才也是为了做给莫离殇看了,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已,如今见杜诗诗如此一说,立刻就将此事三言两语错了开去
冷冷地看着两个做戏的人,莫离殇并不坚持,因为真正的杀手锏在后面呢!
看到杜诗诗坐到了小妾的位置上后,才又淡淡开口道。:“二姨娘对父亲有这份心,我母亲亦是十分感激,可是二姨娘,你可知道妾就是妾,说到哪里都是妾的身份。这正妻的衣服却不是妾能穿得上的,也不是说妾穿了就是正妻的。这本来一件衣服要是在府里穿倒也不是什么大错,可是你穿了出去,见世人,却是大错特错了,这天下皆知父亲正妻是我母亲,你穿着正妻的衣服招摇于市,不是狠狠地打了父亲的脸面么?怪不得我一路走来,竟然听说父亲宠妾灭妻,是个十足十的伪君子,我心中差点对父亲产生误解,直到府却发现父亲对母亲情深意重,正自不解中,看到了二姨娘才明白,原来是祸起萧墙中。”
莫离殇这番言语可谓重拳出击,一下击痛了莫问的心,他大惊失色道:“离儿你在路上竟然听到这番言语么?”
“正是,爹爹,本来女儿不愿将此事告于父亲,免得给父亲添堵,可是二姨娘如此不顾身份,到处招摇,却是对您十十分不利,而且如今三皇夺嫡,正是敏感时期,如果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怕是皇上会借机削了您的兵力,到时对父亲却是万分不利的。”
“你简直胡说八道,分明是借机发挥,我只不过穿错了件衣服,怎么会影响老爷的前途?”杜诗诗听了立刻脸上现出狰狞之色,这正妻的位置她没坐上,可是这衣服她是一定不会不穿的,只有穿上了这衣服她才感觉到她是将军府里真正的主母。
第二十七章 被禁足
“呵呵,二姨娘,这是不是借题发挥父亲自会定夺。”莫离殇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她心机再深,手段再毒却不懂朝廷之事,更不懂男人的野心,所以这就注定了她将来悲惨的下场,在莫问这种男人的眼中只有权势才是他海枯石烂矢志不移的爱人,女人只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如果喜欢了就多玩一会,就是这么简单。
可笑是杜诗诗自以为嫁了良人,还在那里做着春秋大梦。
“离儿,你是说会有有心人利用此事参爹爹表里不一?”
“父亲,您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皇上也一直是深信于您,可是有道是众口铄金,三人市虎,自古帝王性多疑,又是在这敏感时期,皇上会因此削减您手中的权力也未尝是不可能的事。”
“没想到离儿身在闺阁却有如此见识,真是让爹爹刮目相看。”莫问听了动容地看向了这个长相一般的女儿,没想到这个女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针对时弊分析的头头是道,却也让他生出了一身冷汗来,幸亏这是女人发现的早,要是被别人真的参了上去,他到时真是措手不及。
不过转念一想却是欣喜莫名,这真是天降福音,有了如此聪慧敏锐,眼光犀利的女儿,他还怕在三皇夺嫡之中失了权势么?
想到此处,他又对莫言殇起了一番试探之心和颜悦色道:“依离儿后,爹爹该如何应对此事?”
“朝廷之事女儿不懂,但父亲这么多年来在暴风骤雨中依然位极人臣,相信爹爹心中自有定夺。”莫离殇摇了摇头,不再露出一点的口风,却暗中将莫问捧得高高的。
这无疑让莫问对她更加赞赏,这个女儿果然继承了他的风格,连说话亦是滴水不漏,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他开心地笑了起来,真是老天有眼,送了个这么可心的女儿,这个女儿定将让他从此仕途通达,一路攀上权力的顶峰!
莫离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残忍深藏,她是有意展露才华的,就是为了引起莫问的注意,因为她知道莫问的野心是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心中更是孤冷,没想到父女之间的相处却是以这种尔虞我诈地方式存在着。
唇慢慢的勾起,清冷孤绝!
这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只要莫问信任了她,她就要布下天罗地网,让莫问心甘情愿地扑了进来,到那时她倒要看看这个骗了她娘亲一辈子的伪君子又该如何表现!
她的冷静,她的淡然却又让莫问看得点头不已,这才是母仪天下的风范。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下了决定,他知道该是把这个女人嫁出去的时候了。
转过头,他对着杜诗诗厉声道:“诗诗,从今天起,你不许再穿愈矩的衣服,”
“老爷,这些衣服都要好多钱的…。”杜诗诗听了一下脸垮了下来,恨恨的看向了莫离殇,都是这个小贱人,危言耸听地蛊惑了老爷,否则她都穿了这么些年了,老爷也没有说什么,什么外面会传闻,她怎么没有听到?那些官太太都羡慕她的好命,而且老爷身居高位,哪个人敢嚼这个舌头?
这都是莫离殇的诡计,用来打击她的诡计,所以她不甘心,绝以不妥协!
“混帐,将军府会没有钱给你做衣服么?”莫问猛得一拍桌子,把在动着小脑筋的杜诗诗吓得一下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从嫁给他到现在,他还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呢?
想到这里看向莫离殇的眼光愈加的狠毒了。
都是莫离殇这个小贱人!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小时候就把她弄死了。
“看来在二姨娘的眼中,衣服可比爹爹的仕途重要多了。”莫离殇凉凉的说了句,眼中带着看穿人心的戏谑。
“你这是挑拔!老爷啊,这么多年,诗儿对您的心是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大小姐这么说诗儿,诗儿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哭哭啼啼起来。
“二姨娘,父亲让你换了就换了,不过就是衣服而已,”这时莫言儿见莫问脸色不对,连忙拉了拉杜诗诗的衣袖劝道。
“我这也是为了给府里节约开支嘛,哪是为了衣服嘛。”看到莫言儿的眼色,杜诗诗也是一个能上能下的人,当下也不再坚持,却作出委屈的样子。
“哼,二姨娘现在想到为府里节约了,当初干嘛去了?父亲心里没有你,当然注意不到你的穿着,可是下人们却是看着的,这让我母亲在府里如何做人,又让父亲的脸面放到哪里?”
莫离殇可不会让她这么好过,言语里不仅刺激了杜诗诗,将杜诗诗贬得一钱不值,又挤兑着莫问不得不罚杜诗诗。“二姨娘,你竟然这般目无主母,罚你禁足半月。”
第二十八章 二姨娘跪祠堂
“老爷…。”杜诗诗听了面色惨白恩爱了十多年的良人竟然说出这等让她伤心欲绝的话。这是十几年中他第一次罚她,而罚她的原因只是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衣服!
这虽然是件衣服,却是她的脸面,难道他不知道这等于当着众人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么?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承受?
她哀怨万分的看着莫问,眼中带着企求与希望,希望莫问能改变主意。
可是莫问的眼却在她看向他时,转了方向,刻意地忽视了她,这一刻她咬紧了牙,心中有些凄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小心肝,却让她的心受到了伤害?
莫问的表情,杜诗诗的眼光一一落入了莫离殇的眼里,她冷冷的笑:莫问,你以为这不痛不痒罚了禁足就可以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么?那你就太小看我莫离殇了,如果只是为了让杜诗诗禁足,我何置于动这番脑筋?杜诗诗,你以为这就是很委曲了么?如果这算是委曲,那我娘受的又算是什么?
“二姨娘这恋恋不舍是为了哪般?禁足半月已然是父亲格外开恩了,要知道目无主母,就算是一般人家也要跪祖先祠堂三天三夜的,何况了将军府这般高门大宅之中?我本还以为以二姨娘当年对父亲的爱恋之心,一定会自愿请命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以全父亲的美名呢!”
莫问听了莫离殇的话,猛得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她,眼中充满的探究,疑惑与不定。
看到了莫问有些犀利的目光,莫离殇如恍然大恍般诚惶诚恐道:“对不起,父亲,女儿言语竟然犯了闺训,女儿这就回去将女戒抄上百遍。”
莫离殇知道她逼迫杜诗诗的话引起了莫问的不快,却又无形中给了他压力,让他知道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人会引起她这颗棋子的不满,可是她却又不能太过锋芒毕露,如果棋子脱离的下棋人的掌握这又是十分不妙的,于是她立刻作出恭顺之状。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莫问消除对她的疑虑又会权衡之间的行失,不过她十分的确定,这权衡的结果,必然是莫问小惩杜诗诗以换得她内心的感激。
这边杜诗诗看到莫问射向莫离殇的眼光中带着极度的冷意,心中又泛开了莫名的希翼,原来老爷终究是舍不得她…。
她一下跪在了地上,以退为进道:“诗诗自知作事欠妥给老爷添了麻烦,心中十分地难过,如此就按大小姐说的,情愿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以全老爷的声名。”
“嗯,难得你如此懂事,就依了你。”莫问上下打量了莫离殇半天后,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遂把莫离殇的行为归于内宅争斗的小事,心中放下了戒备,听到杜诗诗这么说,倒是十分满意她的乖巧,于是点了点头。
杜诗诗听了却一下瘫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应该是莫问对她心生怜惜,对着莫离殇心生厌恶,然后大怒斥责莫离殇后,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么?可是为什么一切都不是按她想象的去进行,反正把她自己逼进了绝境?
她不明白,她不甘啊,眼狠毒地射向了莫离殇。
“怎么?二姨娘可是反悔了?”莫离殇眼中带着嘲弄:真是自作聪明的人,她以为她是谁,能将莫问玩于掌股之间么?莫问要是能被她掌握住,就不是莫问了。
“为了老爷诗诗肝脑涂地都在所不惜,怎会反悔?”杜诗诗终是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