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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赌坊。
小人得志的阿昌自称沈贵才,在金红赌坊里豪赌,而开始的这几天,尝到了一些甜头后,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是好运不是永远眷顾的,渐渐的,阿昌的手气变得越来越差,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终日无所事事的他,把非法所得的财产输光了之后,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为此叫苦不迭。
阿昌这才知道季悠悠早已经把自己全身上下摸清了个底儿,这才“扑通”一声,猛地跪了下来:“夫人……夫人,阿昌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的……”
他的声音便的哀哀戚戚起来,不同于方才的傲气,就像是泄了气的脾气。
见季悠悠眼神冷冷盯着自己,并不说话,阿昌才开始解释,他想了想,只道:“阿昌什么都招了,什么都照实了说,还请夫人万万开恩,给阿昌一个机会。”
而季悠悠,由始至终只是冷冷相对。
阿昌收起了悲戚,继而道:“夫人,你救了我,你帮助我,但是我恨你,你因为铺子的事情找到了夫子,好好的就打破了阿昌所有的计划,阿昌和夫子之间的隔阂都是因为你的染指,你为什么还要假惺惺装做好人!”
季悠悠处变不惊的眼神中,也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泛起波澜。自己从没有想过要让孙夫子的书店就此结业,虽然此事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
阿昌说了这样的话,继而又拍了自己的嘴巴子:“是我不好,是我利益熏心,那朱小姐来找我的时候,多番挑唆,说是夫人毁了阿昌的生活……阿昌稀里糊涂的,竟然就信了……”
“夫人,阿昌错了,真的错了,夫人,求您了,阿昌不敢了……”
他如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磕头,只是这番话,这番表演的姿态,却让季悠悠深深作呕。
此刻,她终于明白孙夫子为何对待阿昌如此坚决,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对有些人来说,你的原谅只是一种纵然。
若没有之前的事情,也许季悠悠会被阿昌的言行打动,但是现在,太晚了。
她盯着他,冷冷开口:“从此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你绝没有一天的好日子!”
阿昌心里一凉,闻言也是脚底一软,忙挣扎道:“夫人再给阿昌一次机会,阿昌再也不敢了,阿昌无父无母,如今流落街头被金红赌坊的人瞧去了,更要打死了我,夫人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呀……”
他的碎语闲言,季悠悠终究是没有管,只转过头去吩咐:“他自己不出去,就给我扔出去!”
见季悠悠决议已下,阿昌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只是还是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
涟漪见他走了,这才咬牙切齿道:“夫人怎么这样心软,对付这样的人,只让他滚出去便是了,实在是不甘心!”
季悠悠见涟漪气呼呼的,言语中却是淡然的神色:“这样糟心的东西,没必要因为他给自己找了晦气,生意是做不完的,但是咱们铺子里不能因为这样的人给坏了风气,况且他这样的,连生气也不值得。”
涟漪无奈,这才咬牙道:“算了,贱人自有天收!”
正文 175 动心
季悠悠不欲再去计较阿昌这事儿,只是让人头疼的是,自己的铺子,如今被这嫣然暗中这样搅和了,平时的生意也就只能这样浑浑噩噩,被她平白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说,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但是能出这样的卑劣手段的,她还真不稀罕!况且自己失去的,还得夺回来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张继见阿昌突然灰溜溜就走了,也是纳闷,上前去追问无果,也只得是退了回来。只在门外轻轻扣了扣,只轻声问道:“夫人,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季悠悠听是张继的声音,应了一声。
里面是一片安静。
张继闻言后,这才入内,眉心微微一锁,只道:“夫人,阿昌好好的怎么走了?是发生了何事?”
张继是秀丽成衣铺的掌柜的,季悠悠也把他当成自己人,她这样问了,她也不想隐瞒什么,于是道:“张掌柜的,你坐吧,我仔细和你说此事。”
张继一顿,这才敛衽落了座,待到两人坐定之后,季悠悠这才一五一十把阿昌的事儿和张继说了。
张继听后也是哗然,只道:“虽然事儿出了之后,大家私心都觉得肯定是咱们铺子的人自己联合了外人,才闹出这样的,只是富人交代,不可以讹传讹,这才压了下去。竟然是阿昌在背后搞鬼,本以为他是最老实的,也是受了夫人的恩惠,故而最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谁知……人心隔肚皮啊……”
张继说着,微微摇头,不免是唏嘘感慨,几人一时间竟也是无语凝噎。
人心,当真是最可怕的东西。
季悠悠收敛了神色,只道:“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一茬也总算是过去了。咱们别的也不需要计较,算了。张掌柜的,今儿个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这两间成衣铺就此肯定是开不下去了,只能一间作为绸缎庄来维持,既然朱家决心和我们抢生意了,我们也应该坚持到底。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张继听了点头。再是道:“夫人有什么安排,咱们都全力支持,若是这一次不是出了内鬼,夫人上回的对策实在是绝佳的。”
季悠悠咬唇,吩咐道:“绸缎庄的生意我不懂,你以前也是做这个的,所以我想请你多多帮忙,铺子的事情,有劳你费心了。”
张继道:“这个夫人大可放心,夫人信得过。我一定尽力而为。。”
季悠悠再是与张继交代了许多事情,这才出了铺子。
外头阳光依旧很好,只是季悠悠的心情有些黯然,无论多明媚的天气,她也是浑不在意了。只觉得莫名感慨。
阿昌,终于和这个人彻底了结了,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这一次,她明白得透彻。
只是季悠悠身边的涟漪,才没走了几步,目光就已经全然移走了。季悠悠也是疑惑,忙是顺着涟漪的目光看去,只见涟漪狠狠瞪着街边的一个茶水铺子,定睛一看,上头写着“胡阿水茶水摊”。
季悠悠不觉疑惑,一个普普通通的茶水摊,怎么涟漪见了,就跟看到杀父仇人似的……
这小小的举动季悠悠记在心里,然而就在下一秒,涟漪便是转身对季悠悠道:“小姐,我口有点渴,我们去喝口水吧。”
“恩,去哪家茶楼吃茶?”季悠悠漫不经心问了一句。这涟漪跟着自己出来,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到处蹭吃蹭喝。
涟漪却是道:“就去那个茶水摊。”
一声令下,便是气势汹汹往那里过去了。
涟漪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季悠悠表示也很迷惘,遂也未曾多问, 便是跟着了。
只见涟漪气冲冲地到了那里,睥睨了茶摊上的小二,吆喝了一句:“上茶!”
这才回过神来,对季悠悠一笑:“夫人坐吧。”
那小二听了,忙是吆喝了一句:“好嘞!”转身时候目光落在涟漪身上,却是神情一滞。
季悠悠讪讪地看着涟漪,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人和你有过节?”
涟漪咬咬牙:“过节大了去了,这人就是有眼不识泰山!上一回还故意用茶水泼我,夫人,就让涟漪今儿个出一口怨气吧。”
涟漪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和绝不容忍的的架势,季悠悠知道就算字阻止了,也是无用的。
季悠悠听了,微微一笑,只得是随了。
而那胡阿水突然放慢了脚步走近,瞪了涟漪一眼后,只问季悠悠:“夫人喝什么?”
“随便吧!”季悠悠也没想这样的茶摊能喝什么好茶,只要润润喉就是了。
而涟漪却不肯,忙道:“上好的雨前龙井沏上一壶来,我们家夫人喝不惯那些乱七八糟的茶。”
季悠悠抿唇,涟漪这样,是要为难了人家了。
果然,胡阿水一听,便是不愿意了,只放下手中的茶壶,道:“高级的茶楼,安乐镇多得是,何必要在我这小茶摊子上显威风呢,姑娘您还是回吧!”
原来这个茶摊子的主人也是个有气性的。
只是……这样的火花,实在是太暧昧了。这涟漪实打实来找茬,两个人明明就是活脱脱的小冤家啊。
季悠悠无奈笑了笑,先是道:“我去买胭脂,涟漪,你在这里喝茶便是。”
她得找个借口留了,不然总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儿。
涟漪此刻的重心都在胡阿水身上,随便应了一句:“恩恩,好的。”
胡阿水见季悠悠走了,而那厚脸皮的小丫鬟就是要在自己这儿杠上了,这才咬牙问道:“你到底要干嘛?说了我这儿不欢迎你,姑娘自便!”
“你打开门做生意,我为什么不能来喝茶,又不是不给你钱,你不想做生意你可以收摊走人啊!占着茅坑不拉屎,哼!”涟漪叉腰,不甘示弱。
姑奶奶,这是个霉神!
胡阿水顿了顿,想着好男不和女斗,这才冷冰冰道:“你到底要喝什么,有钱我没道理不赚的,不过我这儿不可能有雨前龙井,普通的绿茶喝不喝。”
“倒上吧!”涟漪微微扬声,说着又是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反正我又不喝!”
“喂,你别糟蹋东西!”胡阿水又是忍不住恶言相向了。
涟漪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又想泼我水吧?”
胡阿水一愣,上一次的事情,的确是自己不对,事后想想,也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想起那日和自己抬杠的女子,便是牙痒痒的,如今她突然这样说一句,他倒是有些无言以对了。
他顿了顿,才道:“上次的事情,我的错,和你赔礼道歉,姑娘,别再我这小小的茶水铺子折腾了成不?”
涟漪听了心里有些不悦,不由泛起了一阵失落,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他这样说了,她也讪讪的。
好在这个时候,季悠悠回来了。
“小姐?”
“怎么还没倒杯茶来?”季悠悠一笑,先是疑惑,而后笑了笑对胡阿水道:“我渴了,麻烦你。”
胡阿水微微一愣,这才应下。
而涟漪,则是一脸茫然看着坏坏笑着的季悠悠。
两人稍微坐了一会,因为季悠悠在,涟漪便也没有继续找了胡阿水的麻烦,只是她一直恹恹的,刚才那个讨厌的人说让自己不要再折腾这个小小的茶水铺了,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感觉有些酸涩……
真是个混蛋!
过了一会,季悠悠和涟漪这才付了茶钱离开。
刚走开去没多久,季悠悠便是抿唇一笑:“其实这茶水铺子虽然简陋,这茶叶也都是此等货色,但是他烹制得用心,倒是生津止喝,尽量发挥了茶叶最大的效用,这样粗制的茶叶,竟然也是芳香四溢的。”
“夫人?您不会真品茶去了吧?”涟漪不解。
季悠悠望了涟漪一眼,继而道:“我若不是品茶去的,应该是干嘛去的?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看到那铺子就气势汹汹一副要去砸场子的样子?”
涟漪听季悠悠忽而这样说,这才道:“那胡阿水得罪过我,那胡阿水就是个混蛋!”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微微咬住了牙。
只是季悠悠不觉笑了笑:“不是,我看你说起他的时候,虽然生气,眼神中却是柔情蜜意,涟漪,这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
季悠悠这话刚说完,涟漪就忍不住道了句:“呸,还冤家,冤魂还差不多!”
季悠悠见涟漪反驳自己,这才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最近看你常常魂不舍守的,只怕是都在想这个让你恨得牙痒痒的人呢。”
季悠悠这样一说,涟漪这才心头一紧……不会吧……
不会不会,自己只是讨厌那个人。
她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