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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这林家的人,怎么知道她们知不知道?”
“妈,你说我不如林大妹妹林妹妹,我信。可是这勋爵贵胄之家,也不用知道伺候这田里的事儿吧?至少我看宝玉就不会。”
“那你觉得宝玉那样不知道长进是对的了?”
薛宝钗摇摇头,道:“我,我有些看不上他。”
薛姨妈这才有些释然:“这不就是了?没错,就是因为宝玉是个不知道长进的,才使得别人看不上他,我们才会有机会。”
“妈,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他?”贾宝玉到底是薛宝钗的目标之一,他被人这样贬低,薛宝钗也非常没有面子的。
薛姨妈道:“好好好,我不说。不过,你也该准备起来了,尤其是宝玉的事儿。这种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就没得后悔了。”
攀高枝儿,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自古以来女人们通过自己的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代名词,就是后世那个开明的世界,还少不了想借着婚姻改变自己的生活的凤凰女凤凰男的。在这个并没有给女人多少机会的封建社会,薛宝钗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彻彻底底的古代少女,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低人一等、不再被人瞧不起,这样的心情也无可厚非。
只是薛宝钗每一次的选择都不那么靠谱。
同样,希望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未来的,还有眼下的探春。跟薛宝钗不同是,薛宝钗有母亲在,可以自己选择,可是探春就只能接受别人的安排。
探春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心情也非常地不好。在贾母跟邢夫人争论起有关迎春的安排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一片冰凉。
探春自认为自己不比家里的任何一个姐妹差。二姐姐懦弱,四妹妹尖酸,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精明厉害,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神采飞扬光彩照人。可是今天在贾母屋里的那一出,让探春的心也凉了。
迎春即便再懦弱,她还有个邢夫人为她争这个争那个,惜春就是再尖酸,她还有个父亲为她谋划。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
自己能有什么?
多年以来,探春对林家姐妹一直存在心结,尤其是林招娣,探春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表姐生来就是膈应她的。
探春在窗下默默出神,侍书小心翼翼地捧了一碗茶来,放在探春的面前,道:“姑娘,您可是有心事?”
探春抬眼看了侍书一眼,又低了头去。
侍书小心翼翼地道:“姑娘是为了这将来的事儿?”
探春的那双眼睛在夕阳之下闪闪发光,让侍书非常地不舒服:“怎么,你也觉得环儿的事儿,我不该告诉太太?”
侍书不敢回话。
探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就知道埋怨我,也不想想,那东府的大老爷刚刚收拾家学,这环儿就去了外头,那不是打东府大老爷的脸么?将来环儿要去考试,还不是要求着东府大老爷写荐书的?现在得罪了东府的敬大老爷有什么好处?既然犯了错儿,就该早点儿改过来。”
“姑娘,婢子等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们倒是说说看,是什么意思?”探春坐直了身子,盯着侍书,等着侍书的回话。窗外,传来了赵姨娘招呼小丫头的声音。
189大火
探春其实对林家也好,对大房那边也好,心里都是有心病的。 。
不说别的,林家虽然嘴上叫着老太太老太太的,其实姐弟几个一个都不来这荣国府里,就知道其实对方除了那点子香火情分,其实巴不得根本就不来这边,也巴不得根本就跟这边断了联系。
大房那边也是,虽然说这边才是敕造荣国府,可是这爵爷也不在这里住着了,大门上的那块匾,其实是说有多不名正言顺,就有多不名正言顺。探春甚至不止一次地想着,如今大老爷是能不过来就不过来,琏二哥哥琏二嫂子和侄儿侄女们更是连人影儿也不见,只有大太太这个尴尬人隔三岔五地冒个头,在老太太跟前应个卯,过了午就要回去的。
是不是她们已经不把这边当自己家了?
探春心里也着急。
她知道,贾母之所以能够安坐钓鱼台,那是因为贾母是老太太,而且这府里大房和二房势均力敌。可是如今大房似乎有些对这边府里不屑一顾的样子,是不是大房已经不在乎这祖宗家业了?如果大房决定舍了这里的一切,那么二房岂不是一家独大?老太太还能是舒舒服服大权在握的老太太了么?
以二太太的本事儿,没了大房制肘,明着将老太太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背地里憋屈着老太太的手段,不要太多。
担心过贾母,探春自然是担心自己的。其实她也是借着大房和二房明争暗斗的光,才享受到了千金小姐的待遇。只不过她做得比较高明,又奉承着王夫人,所以不大显眼而已。如今,大房不跟二房斗了,那位最是“慈悲”的二太太岂不是有这个时间、有这个空闲儿回头“照顾”自己了?
探春很清楚。王夫人不会让自己有超过贾元春的机会的,哪怕这个机会是万分之一都不可能。嫡母要整一个小小的庶女,自然是轻轻松松的。绝对是自己受了委屈,王夫人这个嫡母还得了好名声。
贾元春眼下只是宫里的一个宫女。什么品级都没有,那么她探春呢?是不是会被王夫人用来换银子,给贾元春和贾宝玉铺路?
探春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王夫人真的有了空闲可以折腾,那么她是不是还能够这么优哉游哉?会不会成为人家茶前饭后的谈资里面的又一个名声败坏、罪有应得的庶出小姐?
对于自己的前程、自己的将来。探春不担心那是假的。
林家也好,大房也好,都是老太太的后盾,也是老太太跟太太角逐这荣国府里的实际掌控力的筹码。如果林家和大房都远了老太太。那老太太的实力自然大减,也无法压制住太太了。
自打想明白了这个以后,探春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眼下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黑眼圈。如果不是贾宝玉正好不好,探春只怕会招来王夫人的忌讳,如果不是贾宝玉的缘故,探春只怕这会儿就要遭大难了。
虽然说贾宝玉的事儿给了探春最大的保护,可是探春还是不敢松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二太太肯定不会给环儿好看的,我跟环儿划清界限都来不及,又哪里有这么多的力气替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其实。探春的心里,还是对贾环有那么一丝羡慕的。虽然有贾母和王夫人压制着贾环,可是贾环还是得到了东府、大房和林家的照拂,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呢?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这后果却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探春冷冷地看着侍书,忍着不让眼睛里的眼泪滚下来:“那薛姨妈是个没多少主见的,在家里许多事儿都是听宝姐姐的,这逢年过节,即便是薛家的身份够不上林大姐姐林姐姐家里,可这节礼也一次都没有少地送过去了。我呢?我就是想给林大姐姐林姐姐送些东西,你们出得了二门么?”
侍书不敢回答。
探春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却没有想到,宁国府那边也得了贾母跟邢夫人的对话,正在讨论着他们荣国府呢。
惜春打林家回来,第一时间就把在林家听到的、看到的事情都一一跟自己的父亲哥哥嫂子说了。惜春一说完,尤氏就让人说了在贾母的正房探听到的事情。
贾敬摸了摸胡子道:“嗯,看来这老太太是知道将大房彻底挤走的坏处了,所以才会闹着说身边连个孙辈都没有,想要大房搬回去,好让她继续做渔翁呢。”
尤氏道:“老爷,那老太太不会闹别的幺蛾子吧?”
贾珍道:“你这个女人,没事儿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儿呢。老太太也不过是个老婆子而已,还能够闹出什么事儿来?最多也不过是想办法让大房再搬回来而已。”
“我就是担心,以那边那老太太的脾气和手段,如果那边的大老爷动作慢了那么一点,老太太也是不依的。只怕这事儿就多了。”
“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你怎么这样乌鸦嘴呀!”贾珍马上就不舒服了,对着自己的媳妇儿瞪眼。自己都说了一次了,她还是这样,真叫他想揍她。
见尤氏低了头,贾敬咳嗽了一声,道:“珍儿,你媳妇儿也没有说错,那位老太太的手段,的确不得不防。你年纪小,不曾领教过这位老太太的厉害。只是你要想想。比你多吃了这么多年的米的我尚且被那老太太算计得只能龟缩在道观里面。如果那位老太太真的折腾起来的,只怕真的不好。我记得那边的大太太不是经常会过来坐一坐么?你问问她,赦兄弟舍不舍得原来住的那个院子?如果他舍得,我们这里就帮他摆平了。”
尤氏正要应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大叫:“走水了走水了!”
贾敬一愣,赶紧带着儿媳媳妇儿一看,果然走水了。看方向,还是贾赦之前住的院子。
也不知道这火是怎么起来的。更不知道这好好的院子,怎么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居然让火烧到这么大。虽然一脸的担忧之色,实际上。贾敬却在心里连声叫好,嘴上还是叫了管家来,一面赶紧派人去打听消息,一面让贾珍领着下面的奴才们四处巡逻。免得那边的火星子蹦到他们宁国府里来,确保这宁国府里其余各处会不会遭了牵连,自己则亲自去了祠堂。
要知道,宁国府和荣国府紧挨着。这祠堂就在宁国府里,并且靠着荣国府这边。如今正好是秋季,天干物燥。一点子的火星子也能够惹出大祸。如果惊扰了祠堂里的祖宗。他就百死莫赎了。
古人都是注重祖宗的,贾敬贾珍父子带着刚刚从外面进来的贾蔷亲自去各自该去的地方照看,尤氏便去了惜春的屋子。惜春的年纪小,她的屋子又跟贾赦之前住的那个院子就隔着两溜儿仆役裙房和中间的私巷以及宁国府西侧的会芳溪,虽然说宁国府的会芳园不小,虽然说会芳溪的水不少,但是这小心提防还是要的。
谁知道这火星子会不会随风飘到惜春的院子这边?
吵吵嚷嚷大半夜。这火才下去。这次不但是京兆尹惊动了,就连御史台也惊动了。诸位不要忘记了,贾家的案卷已经转到御史台了。如果不是上面示意把这贾家的事情压一压,只怕这事儿就要闹翻天了。
忙活了一整夜,听到荣国府东北角那个大院儿就只剩下零零落落几间屋子,其余的都成了一片瓦砾,甚至连那梨香院都被波及,烧坏了一段院墙和门房的时候,就是贾敬也不得不佩服地说一声贾赦是个舍得的。
不要小看贾赦的那个院子,虽然说是后花园里隔断出来的,可是为了贾赦对贾政搬入荣禧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贾母也是花了大力气的,特别装饰了的。不要说院子里的那些奇花异草,就是那几块太湖石,也是专门从苏州运来,而且还是从几百块石头里面挑出来、最合意最衬那个院子的风景的。
光那个院子上花费的银子,就足够把整个荣国府再重新翻修一遍。
这个院子一旦被毁了,整个荣国府里就找不到适合贾赦住的院子,除非那荣禧堂空出来。可是这荣禧堂要是空出来了,那就意味着贾政就必须滚蛋了。
贾敬非常清楚,以贾母那偏心又执拗的性子,是绝对看不见自己的大儿子已经除了那个空头爵位,已经什么都没了;也绝对看不到,自己的次子除了一个名分,他那个老婆的私财已经足够把二房整个儿埋掉的事实。
站在台阶上,看着西北方那余烟袅袅的废墟,贾敬阴阴地、有些神经质地笑道:“好好好,不愧是赦兄弟,这下老太太终于不会再提让他们大房搬回去的事儿了。”
贾珍有些不明白,道:“老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