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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一眼就分辨出哪个是公主那舱,虽然侍女宫人感觉略少了些,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南下的缘故。而他身后的那些后生多是未见过世面的,自然只老实跟着,等师爷打点了内监后,朝师爷指去的地方进入。
舱里十分宽敞,并不点灯,只有月光从船窗里透进来,隐射在地,泊泊光华。
几个后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为首一个想起师爷许的好处,一咬牙就走上前那内室,红绡纱帐影影绰绰似是睡着人一般。
他们停住步子,相视一眼,想起师爷打发来那龟公教的事来,不约而同的,各自就轻手轻脚宽衣解带起来。只到除得剩下底裤,露出一身光洁的或麦色或白皙的肌肤,他们几个才跪下来,同声道:“公主万福金安。”
但等了半晌,几个后生还是得不到来自床上的回音。室内静悄悄的,只有月光恰似醉蒙的帘幕笼罩下来,投下精巧的湖上楼阁黄金样的倒影。这朦朦胧胧间,别样旖旎。
他们交换了个眼神,眼底有了调笑之意,忽然一同站起身,为首的人打着胆子打起帘子,甚者已经探手到了床上……
此时,却见三道寒光掠进,兀的是三支梅花镖飞向雕花拔步床,几个正忙的后生还来不及反应,其中两个的手正成了飞镖的靶心。
只是此三人痛得呲牙咧嘴,朝飞镖那方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立在窗前,身长玉立,皂衣飒飒,面容因昏暗而显得模糊,但透出的戾气却让人不敢忽视。
三人吃不定对方身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是公主的地头。
而男子也看着这三人,目光落到他们光、裸的身子只留着底裤时,露出一丝厌恶和愤怒。
正当三人不知是该打回去,还是伏地请罪时,男子已经飞掠上前,三人膛目的大眼眼睁睁的看着剑光封喉,瞬时,目中已只有鲜红。
男子看着拔步床前的红绡床帐,微微露出了笑容,仿佛嗅到熟悉的体香。他疾步走上去,一手利落的撩开床帐:“裹儿……”
床帐一开,迎面却刺来一柄弯刀,男子一惊,身法却不慌,从从容容的避过了刀锋,侧退了一步。她一向用匕首……男子皱起眉看了过去——床上的确是一个女子,凡凡容貌,一身简装,并不是公主。
男子刚开口问了一句“你是谁……”话音未落,女子就已经进攻过来。她虽然身材削瘦娇小,但舞起弯刀来却非常灵活毒辣,招招冲着男子的死穴而去。
男子交战起来虽然并不算吃力,但却没使出杀招,始终留有余地,一边出招还不忘询问对方身份。女子彷如哑子,一字不吐,只愈加下了狠手,男子没了耐心,长剑飞刺,终于落到了女子的脖颈之边。
“说,你到底是谁?公主呢?”男子面色阴沉。
女子已知了无转机,面容忽然转变成了惶恐,求饶道:“大侠饶命,奴婢只是公主的侍婢,因颇识得拳脚,便奉命躺在床上,招架刺客……”
男子微微沉吟:“刺客……”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男子出神之时,女子目中精光一闪,长袖一翻,男子已然反应过来,暗叫不好,急欲躲过暗器。金针密集,男子到底吃了一记暗亏,女子也因此脱了身,提着弯刀再度袭来,竟是不死不休的意味。
男子俊目一敛,手握长剑迎敌,正要下杀手,舱外却破入两个身着劲装的人,飞快的两刀砍下,先一步解决了女子。
“公子受惊了!”两人拜道。
男子轻轻“嗯”了一声,借着月色看了一眼那倒入血泊中的女子。鲜红的血液从她额头缓缓流下,衬红了她眼角的一颗泪痣。乍一眼看去很像是……男子不由缓缓抚上自己的眉角,仿佛是很久前有人抚摸过的那样。
次日里,师爷不见了那三个后生的消息,有心去打听消息,不想官船里严密守防,不比昨日宽松。牛嘉等臣子直到官船启程都没能见过公主的真容,很有几分遗憾。
而师爷更不是滋味,公主若是喜欢那几个,不说打赏,怎也舍不得赞赏一句?就这么拍屁股把人带走了,委实小气。
此时,临近淮安的夹道要穿过一片树林,风起时枝头被压得纷纷低垂。
夹道上行着几匹不起眼的栆色壮马,为首似乎是一对夫妇,身后是一个小厮和丫鬟。其中一匹马上的青衣少妇忽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仿佛是被人咒了几句。
另一匹马上穿着月白色袍子的男子勒住缰绳,一连帮少妇的马也拉住停下,语带关切的问道:“娘子,风寒了?”
“我无妨。”少妇摇摇头,不以为然的擦了擦鼻头。
她的相公却不甚放心,皱起眉冲后头的小厮吩咐道:“取件斗篷来。”
小厮在马上包袱里找出斗篷,男子直接取过来,手臂利落的将斗篷一扬起,恰到好处的披到了少妇的身上。他仍不满意,伸出手细细系好斗篷的结带,将少妇脖颈间露出的白皙一丝不露的遮好后,他才露出笑容。
“淮安就在前头不远了,林子里头风寒,再撑着点,到了码头就能转乘船了。”男子拉起少妇的玉手,垂下眼时,男子留意到她手腕上的同心结,系得那样盘节交错,不禁微笑。
少妇莫名,顺着他的目光才看到自己手上的同心结。那同心结不是普通的如意结,是新婚时夫妻的头发结成。她一向不爱身上带多余的东西,但男子坚持,她就没坚持拒绝。
“夫妻同心,这样真好看。”男子说完才转过头看向少妇,笑了一笑。阳光映着他俊朗的脸,纯然孩子气的笑容。
像小孩得到甜蜜的糖,连瞳孔都是闪亮的。
她看到男子故意扬起的左腕,露出的那一条参杂着黑色的发丝的红结,她忽然觉得红的也不是那么刺目。她忽然这林子似乎很特别,因为呼吸间隐隐的有股奇香,仿佛是樟树,但又并不像。
辨不清味道,丝丝缕缕的清凉甜蜜,直欲浸透人的五脏六腑。
作者有话要说:古时两江是指今江苏、安徽和江西三省。╮(╯▽╰)╭~不要霸王哦,要评哟(^o^)/~
☆、乘关驳
日前,众官在淮安码头亲迎公主一行,大行戒严的壮观景象已经过去,今日的淮安码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摸样,行人络绎不绝,挑夫们匆匆忙忙的装货卸货,一派熙熙攘攘。
岸边桃杏秾;五月里,杨柳垂丝般的灿烂洒开,清澄透明的天空,无所遮蔽地朝远方延伸而去。
张凤起穿着一身裁合得宜的绫罗衣裳,衣料富贵的寻常,梳着寻常妇人发髻,三两支金银珠钗。虽朱颜未改,但周身妆扮已然是寻常富家夫人的摸样。
这样的她,让文延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仿佛这个样子才真像是自己妻子一般。
张凤起自然感觉到侧前方的目光,低声简略的说了几句,打发走跟前身穿褐色短打的男子。然后,她才转身,走了几步,斜眉对文延乐道:“是时候上船了。”
张凤起和文延乐乘坐的只是一般的关驳货船,寻常半旧,搭载着几十吨货物,三个船夫。这支船恰巧是到下游处,顺着邗沟往扬州以南的长江支流。此次水患的重灾区便在那支流处。
渡口陆续又驶出几艘木蓬船,将邗沟划出几道散不去的涟漪,蒸出些许暑气。
五月初的晌午,越到南边,日头盛的几乎比得上三伏酷暑。渡口附近的一间茶寮里头,总算还有些穿堂风,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一边聊着昨日的盛况,不知是等船还是等车。
忽然几匹黑马停到茶寮跟前,下来几个皂衣男子,一瞧便是练家子。只是为首的青衣公子虽佩剑,但举止儒雅,面冠如玉,俊美得叫人不忍移目。
一行人形容利落的走进茶寮来,小伙计识货的很,瞧那马就知道非是凡品,何况那公子气质不凡,于是他飞快的跑上来,手脚麻利的擦干净桌椅,笑道:“几位贵客上坐着,马上给大家沏上热腾腾的新茶,保证茶香水暖,喝的通身舒畅。”
何昌平瞧他伶俐,便顺手打赏了块碎银。
小伙计喜孜孜的跑下去,旁边一名行商客也瞧见了青衣公子的姿容,忽而道:“咱们辛辛苦苦拼命赚钱,说到底也还是命苦,比不得人家生得俊儿郎,从此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哈哈,你嫉妒还是眼红?”同桌的另一人凑近取笑着,也看了青衣公子一眼,他使劲饮了口热茶,不以为然道:“你要是真的不平衡,自己也找个漂亮的娘子,生个俊俏公子送上公主的船如何?瞧你那满脸麻子的模样,怕是只有等下辈子才有指望。”
前面那人连连摆手,叹道:“比不得,比不得呀。”
几名行商客虽没有指明点姓,何昌平也知道说的是奉贤公主的船,不由想起昨夜几个内监在水边埋尸首的事来。他看不出那尸首是不是俊俏,但见那尸首赤身裸体,何昌平也能猜出几分由头来。荣华富贵?平步青云?都成了白骨。
男子以色事人,岂是轻易能善终的?在先帝和夏皇后身侧多年,白骨他见得多了。
思及此,何昌平微微冷笑。
同行的皂衣男子见何昌平脸色阴沉,还以为他仍为官船失手之事耿耿于怀,于是低声劝道:“公子,公主有备而来,金蝉脱壳,咱们虽然措手不及,损失些人手,但来日方长,公主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京,咱们总有法子拦截到的。”
“对方既然早作了准备,咱们已然错失了先机……”何昌平眉头深锁,又看向另一皂衣男子,道:“淮安城里毫无踪迹?”
皂衣男子面露为难之色,点了点头。
何昌平一脸阴沉,奉贤公主势力虽大,但麾下也只有刑部的人马可供驱使。左羽林军权从赵浪,只尽忠张沅,而右羽林军周茂一向和文家联系紧密。长安京卫更是掌命于京府尹夏正德,夏正德是夏皇后亲信,京卫自然纳入羽下。
至于拱卫司,虽然在芮王之乱之时听命于公主,但这三年明显和公主一系若即若离,而徐达也是只老狐狸,不可能随便冒险。
何昌平缓缓喝了口茶,饮不知味,扫了在座皂衣男子们一眼,这些人都是宫中亲卫里的好手,若连他们都寻不到……难道公主和文家已经达成一脉?
小伙计已经将马匹喂足粮草,皂衣男子见众人歇息的差不多,赶紧将黑头大马牵过来请示赶路,何昌平恢复了平淡无波的面色,起身将手中残茶泼地,领着众人上马,沉声吩咐道:“一行走陆路,一行走水路。”声音忽然一低,目露微光:“若寻到踪迹,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几个皂衣男子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他们原来得到的懿旨是生擒奉贤公主,密押监视……
“公子,公主乃娘娘的亲女,事关重大,属下们……”
何昌平听到质疑,却不以为杵,更不露怯。奉贤公主其人,威胁远出他的预料,夏皇后妇人之仁还有退路,他却没有。
思及此,何昌平只从袖口里掏出一枚玉牌来示人。
亲卫之任就是护卫皇宫乃至皇亲国戚的周全,多为士族名门之后,效命于皇室,岂会不知道这块玉牌所代表何人。何况何昌平在夏皇后跟前的宠幸,他们有目共睹,当即不敢再多言。
“还请诸位谨遵娘娘懿旨。”何昌平收起玉牌,淡淡补充道:“公主宽厚待人,不曾树敌,若遭不幸,定然是姚相党羽为排除异己而勾结暗杀。”
皂衣男子们早非第一次出任务,闻言虽然心惊,但应“是”声却不容置疑。
正值午后,骄阳如火,一群群驯鸽不知疲惫,在湛蓝的天空中肆意飞翔着,自万丈高空传来阵阵鸣声。有温热的风吹来,熏得空气又干又燥,四周愈显安静,整个相府都在炎热下昏然入睡。
姚元初抽出信鸽的信筒,缓缓展开来,脸色莫辩。
一侧的箫崇伯不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