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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扇是什么东西?皂莺本想问一句,但听到他后面的淫言淫语,啥也不想问了,手一抬,飞剑就要出来了,却见郑晓路身子一矮,从车厢的角落里抓起一把大蒲扇,对着皂莺扇了起来,边扇边笑道:“女人就是可怜,热了也不能脱衣服,这年头又不流行短袖T恤和超短裙,真是难为你了,大热天还要穿一身劲装,算了,爷好心,给你扇两下吧……”
清凉的风吹了过来,皂莺感觉到脸上凉丝丝的,怒火顿时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她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飞剑滑回袖子里,心里忍不住想,要说他是个好人吧,满嘴的胡说八道,淫言秽语,没一个正经样子。要说他是坏人吧,这明朝到哪里还能找到一个男人肯给女人打扇的?
皂莺一伸手抢过蒲扇,自己给自己扇了起来,嘴里冷冰冰地道:“我自己来,我的身份是你的丫鬟,哪敢让你给我打扇!”
“切,穷讲究!”郑晓路嬉皮笑脸地道:“别说打扇我愿意做,如果你要人伺候宽衣解带,我也是很乐意的……就是我这人宽衣的动作比较粗暴,怕你接受不了……”
“铮”飞剑最终还是飞了出来,擦着郑晓路的耳朵刺在了车壁上,不料郑晓路连眉毛都没动一根,还是嬉皮笑脸地道:“这飞剑我挨多了就不怕了,反正你也舍不得真的刺中我。”
“你!”皂莺大怒:“你这无赖!”
“唉,天生缺钙的孩子,骂人的花样都少,翻来覆去不是说我流氓,就是说我无赖,拜托你换点新鲜花样吧。”郑晓路突然对着马车夫大叫道:“停车!停车!路边有块西瓜地,咱们去讨两个西瓜来吃。”
天气炎热,无风无雨,但道路边的一片西瓜地,却显得绿油油的份外可爱,郑晓路见那些西瓜长得滚圆滚圆的,忍不住流了满嘴的口水,这大热天的吃两个瓜,那有多爽。他跑到瓜田边,扯开嗓子喊道:“喂,有人在吗?谁家的瓜田?我要买瓜!”
皂莺满脸怒容地跟了过来,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流氓无赖吗?摘了瓜就跑不就行了?偏偏装什么好人要买瓜。”
“我晕,皂莺,你居然是这么坏一个人。”郑晓路正色教育道:“你知道农民伯伯种出一个瓜来有多么辛苦吗?偷人家的瓜,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树荫里钻出一个小老头儿来,老头儿笑道:“官人说得好,你比那女娃子懂事多了,若是那女娃子要来偷我的瓜,我拿扁担打她!”
“听见没?不懂事的女娃子,快回车上去,少来掺和大爷的事。”郑晓路对着皂莺挤眉弄眼地道。
皂莺大怒,她可没想过要偷瓜,只是找点话来骂骂郑晓路罢了,结果被人家瓜农听到,这张脸往哪里搁。但自己说错了话终究是事实,皂莺赶紧把嘴巴一闭,在旁边生起闷气来。
郑晓路向那老汉笑道:“老人家,你这瓜卖我几个吧,大热天的,嘴馋得慌,我还顺便带几个回去给老婆吃。”
那老头儿倒是挺乐意,有人直接来田里买瓜,省了他挑到城里去,他在田里选了半天,选出来了十来个熟透了的西瓜,一古脑儿搬到郑晓路的马车里,然后对郑晓路笑道:“官人,这些瓜省了我运送,我就便宜些算给你,给个五钱银子吧。”
“才五钱,真便宜啊。”郑晓路伸手入怀,想摸块碎银子出来给老头儿,结果这一摸,居然摸了个空,惨了,这一路打仗打来打去,身上什么时候带过银子?回到红崖子山寨之后转了一圈,也没休息,就立即又匆匆上路,也忘了抓点银子在身上,这下好玩了。
那老头儿见他脸色,就知道他身上没钱,但看这马车、车夫、丫鬟,就知道他不是没有钱,只是忘了带钱,老头儿笑呵呵地道:“官人别急,若是有郑氏的肥料票,也可以来的抵这西瓜钱!”
“虾米?郑氏肥料票?”郑晓路大奇,这啥东西?
老头儿见他不知道,摇了摇头道:“官人莫不是外地人吧?怎么连郑氏肥料票都不知道,那票是今年春天,一些没钱买肥料的人从郑氏信贷所里贷出来的,用那票可以在郑氏的农业加工厂里提取肥料。因为郑氏信用好啊,这票绝对能兑换成肥料,不用担心作废,所以大家伙儿又用这票来当钱使,反正肥料也要钱买,拿着票子和拿着钱是一样的用处……”
老头子还在唠叨,郑晓路已经听明白了,这玩意儿就是自己叫郝孟旋去鼓捣的嘛,想不到去了盐井卫半年,打了打仗,回来的时候郝孟旋已经搞出来了,并且还在农民的心里地位极高,等同于钱,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郑晓路转过头去,对着皂莺伸手道:“拿点钱来,我买西瓜!”
“不给,我是个偷西瓜的坏女娃子!”皂莺的气还没消,开始犯倔。
“别扯了,老人家在等着呢,快拿钱来。”郑晓路不爽道。
“不给,我和你非亲非故,我的钱干嘛要给你?”皂莺不为所动。
“哼哼,再不给,我把你人拿去给了他,抵西瓜钱。”郑晓路恶狠狠地道。
“那样也好,给这位老人家当丫鬟,也强过跟着你这流氓。”皂莺继续犯倔。
“奶奶的,瞪鼻子上脸了。”郑晓路嘿嘿一笑,耍流氓道:“别忘了你发过誓要听我话,怎么了?说话不算数了?快把钱拿来!”
这话一出口,皂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她啥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说话不算话,她是一诺千金的皂莺,信义对她来说重过生命。
皂莺从怀摸出了一个小荷包,拼命地摔在郑晓路的胸前。这荷包也是紫色的,郑晓路将荷包打开,里面只有四五块小小的碎银,估摸了一下,连二两银子都不到。
吓,我以为什么宝贝,死也不肯给我,结果就二两银子不到,郑晓路小小地郁闷了一把,他把银子全给了老头子,然后拖起厥着嘴的皂莺,返回了车厢里,马车起行,继续向着成都府前进。
“怎么就这点钱?”郑晓路一回到车里,就忙不叠地问道:“我们阎王军的军饷不带这样的发的吧,你可是头领级的,少说一个月也有好几十两可以挥霍,你都拿去干嘛了?养小白脸?”
“呸呸呸!”皂莺怒道:“你才喜欢小白脸,我把钱都给了我手下的兄弟们。”
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皂莺真够义气的啊。郑晓路心里小小地汗了一把,忍不住埋汰道:“你这家伙到底是男是女,奶奶的,这些举动,哪有半点女人味。”
皂莺冷笑看着郑晓路,突然伸出一只手,在脸上一抹,顿时变成一张男人脸。她开口道:“我其实是男人,以前一直扮女装骗你玩儿!”这一开口,吓了郑晓路一跳,她连声音都变成男音了。
“我晕!”郑晓路大汗道:“把这些江湖上卖艺骗人的玩意儿赶紧收起来,吓死我也!”
看着郑晓路大汗淋漓的样子,皂莺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和郑晓路斗嘴,输多赢少,每次都被郑晓路耍流氓,但这一招变身为男,想不到效果奇佳,弄得郑晓路全身恶寒,她伸手一抹,又变回原本的样子,笑道:“别来惹我,当心我一直以男人样子出现在你面前。”
“得,你是大爷,算我这次怕了你!”郑晓路心里老大不爽,天仙般一个人儿,干嘛喜欢来这一套,奶奶的,还要人活不。
“把我的荷包还来!”皂莺伸手道。
“不还!”郑晓路又开始耍流氓了,他把那个荷包捏在手心里,笑道:“这玩意儿归我了。”
“随你吧,反正我花不了几下功夫,又能再缝一个。”皂莺缩到一边,拿起蒲扇,哗啦啦地又给自己扇了起来。
“扇子拿来,我给你扇吧!”郑晓路心里又柔软了一下,伸手拖过了蒲扇,给皂莺打起扇来。微风在车厢里流动,皂莺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在柔和的风中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了一路,终于回到了成都郑府。
郑晓路与家人简单地聚了一聚,抱了抱郑佳怡、郑佳忻、向兰索,然后又向杨帆问了一下这半年来家里的生意情况。这半年来生意倒没什么变化,钱还是那样赚法,日子还是那样过法。
但是今年新开张了信贷所,所以有大量的肥料是贷出去的,并没有收回资金,得等到秋收之后,等农民们用等价的粮食来归还。江百涛那里用了二十万两银子发展水军,又有七万两落进了肖青的腰包,郑氏今年的流水银子消耗很大。
幸运的是郑氏今年与郑芝龙的合作新增了商品销售渠道,尤其是牵涉到向外国出口,所以丝绸、织锦、少数民族工艺品的销量大增,大量的银子从欧洲人的手里流转了回来。朝廷虽然限定欧洲人只能在澳门交易,但郑芝龙可不管这些,他想和什么洋人交易就可以和什么洋人交易,想在哪里的海边交易就在哪里的海边交易,朝廷哪有能力管得了他。
这一来连带着郑氏的少数民族工艺品也非常自由,想卖给哪个国家就卖给哪个国家,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从这一块儿上赚了不少钱,勉强也足以抵消今年巨大的开支。
比较好的消息是,若尔盖黑河牧场的第一批战马,终于养出来了,几年前就开始养的一大堆子小马驹已经成熟,一匹战马的服役年限,往往是两岁到八岁之间,这批战马可以让郑晓路使用六年之久,
以前郑晓路只能从别人手上买马,马匹数量实在有限,现在牧场的第一批战马一出来就是四百匹,加上以前的三百多匹战马,已经可以组成一只七百人的骑马火铳部队,由不得郑晓路兴奋了一下。他赶紧叫杨帆再加大银两投入,一定要把若尔盖黑河牧场的战马再多弄些出来。
江百涛那边也发了个消息过来,说自从打趴了另外的八大水寨,长江上游的水面已被金竹帮,哦,不对,是金竹船运有限公司控制了,无主的小水匪纷纷加入了金竹帮,另外八大水寨的游散逃兵,最终也只能投降加入金竹帮。
江百涛用投降的赵水鬼为副手,花了大笔银子开始建造各种战船,当然,这些船都是以货船的名义来建造的,给重庆知府王行俭使了巨额的贿赂银子,王行俭也就对这些战船睁只眼闭只眼了。
因为在王行俭心里,江百涛本来就是水匪,建些战船来打别的水匪是很正常的事,完全没有想过江百涛已经有了反意。这大明朝的官员们,腐败得真是可怕,连这种东西都可以贿赂得过去。
第74章 马祥云归来
郑晓路派人送信给江百涛,找几个得力的制船匠,赶往盐井卫,建造运煤的大货船,老是用木排运煤也不是个办法,浪费太大。接着又去了封信,让杨帆亲自去送给锦都镖局的肖青,让他派出镖队,去盐井卫将自己的镔铁锭送回到红崖子山来。
自己那点实力,瞄着肖青也没啥意义了,肖青这老狐狸,只怕早就通过一些江湖门道摸了个一清二楚。但这家伙真沉得住气,他只管埋头赚银子,发扬光大他的镖局,别的事一概假装不知道。
打点完这一切,费了不少功夫,还没消停下来,郝孟旋又赶了过来,原来他也在成都府,目前四川的八府一州,都已经建立了郑氏信贷所,农民们可以从郑氏信贷所里贷出肥料票,再拿着肥料票去自己家最近的农业加工厂提取肥料。
这种肥料票是郑氏自己收购的造纸厂制作的纸张,非常厚,也特别白,普通的纸坊短时间内无法仿制,纸张上的印花极其复杂,不用半个时辰休想完全看得清楚,纸中间还有苗族特有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