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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鬼,不要来找我张子元啊。”
熊文灿听到他说什么“挂在这一役!”、“死后变了鬼!”,满嘴是大粪,没一句好听的话,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他先伸舌头接过糖块,然后一口就咬在了张子元的手上。
这一下含怒出嘴,咬得张子元一下子跳了起来。
“快放嘴!”张子元大怒,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熊文灿脸上。
熊文灿哪肯松嘴,他被人绑架,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就像一只乌龟咬住了东西一样,死也不肯松口。
张子元痛得又蹦又跳,熊文灿就是不肯松口。
张子元脑袋一堵,他听说乌龟咬着人,要打雷才肯松口,此时甲板上炮声轰轰,勉强可以算是打雷,于是他拖起熊文灿,向着甲板上就跑。
他拖着熊文灿跑到外舱,郑晓路、孙文宇、张秀成、李香君几人正坐在这里观战,见张子元狼狈地跑出来,郑晓路哈哈大笑道:“熊文灿反正没用了,张子元你随便处置吧。”
张子元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稳妥,继续拖着熊文灿向外跑,还好甲板上的跳帮作战金竹军已经大占优势,擎天柱号上已经没了敌人,只剩下空荡荡的甲板,上面有少量的金竹水兵在镇守。
张子元跑到甲板上,想叫水兵放炮来吓得熊文灿松嘴,但熊文灿咬得也累了,还没等放炮就松了嘴。
这一下张子元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老子好心喂你吃糖,你居然咬我。老子想打炮吓你松嘴,你自己就松了,太他妈的不给老子面子。
于是张子元拖着熊文灿就向船舷边走,熊文灿心里害怕,大骂道:“张子元,你这混球,你要怎样?老子咬了你又如何?你若敢害死老子,老子变了鬼也要缠着你一辈子。”
“切,你唬我?我告诉你,爷也不杀你,就把你扔江水里泡泡,让你清醒一下。”张子元拿了个绳子在熊文灿的腰上绑好,然后将熊文灿推到船舷边,骂了几句,然后一脚就把熊文灿踢了下去。
结果……正好赶上藤牌兵差一点点翻上擎天柱号的甲板……
张子元神奇的一脚,居然救了一船人的性命。藤牌兵不再爬船,纷纷跳入水中营救熊文灿,把船舷边站着的张子元吓得手软脚软,他手一松,绑着熊文灿的绳子也落入了水中。
藤牌兵在水里割断了熊文灿身上的绳子,然后划起藤牌舟,瞬间远去。
张子元傻楞楞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在眼前发生,吓得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半响之后他才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瞭望兵,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飞机,敌人都差点摸上我们的旗舰了!”
第32章 全舰出击
彭巴冲挥动管风琴炮,呼地一下砸向刑旭,逼得他青锋剑一转,闪开到一边,“蓬”地一声,沉重的管风琴炮又在甲板上砸出一个大坑。
刑旭轻笑道:“大个子,省点力气吧,再砸下去甲板上都要没地方站人了。”
彭巴冲抬眼一看,身边到处是他砸出来的窟窿,有一个窟窿里居然还卡着一个白莲教众,那人似乎是从旁边路过,结果脚一滑踩进了彭巴冲砸出来的洞里,卡在那儿半天动弹不得。
彭巴冲抠了抠头,大声道:“死道士,你怎么一直不还击?就任由我砸着玩儿。”
刑旭居然把手上的青锋剑都插回了背上,空着双手笑道:“我干嘛要还击,反正你也打不中我。”
彭巴冲将手上的管风琴炮扔到一边,大叫道:“我拿着这笨重玩意儿才打不中你,现在拿拳头揍你,看你还躲不躲得开。”他抡起钵盂大的拳头,呼地一下打了过去。
却见刑旭身子一转,轻飘飘地闪了开去,还是不和他硬拼,也不还击。
原来刑旭乃是无为教老祖宗罗梦鸿的嫡系弟子,一身武艺都来自“无为法”,以“无为”、“放弃欲望”为根基,强调防守。他的武艺中基本没有攻招,乃是一种渡化世人,传经布道时用的防身法门。
罗梦鸿原本是一个军人,14岁代叔父从军戌驻北直密云卫,退伍后开始参师访道。他最初的信徒,多为戌边、远粮军丁与漕运水手以及驻军下层军官乃至高级将领,后来扩展到太监、官员等范围。
与白莲教不同的是,无为教的教旨一向都很平和,并不怎么耸拥人造反翻天,也不在低层百姓中兴风作浪。可以说无为教原本是一个正经的教派,但罗梦鸿死后,无为教发生了分裂,(W//RS/HU)例如前几年在山东造反的闻香教,就是由无为教分裂出来的一只。
分裂后的无为教渐渐成为官府打击的对象,无奈之下无为教只好纳入白莲教的分教,接受白莲教的庇护。但从根本的教旨上来说,无为教与白莲教始终有点格格不入。
白莲教到处恶搞翻天,企图推翻朝廷建立自己的王国,无为教却讲究放弃欲望,默默无为于世,这种发自最内心深处的隔阂,不是一言一语说得清的。
刑旭围着彭巴冲转来转去,就是不出手,弄得彭巴冲心里火大,一拳又一拳地砸过去,偏偏刑旭的防守功夫做得极好,无论彭巴冲怎么打也打不中。
刑旭的防御这功夫出自罗梦鸿口述的《巍巍不懂泰山深根结果宝卷》,实在是天下一等一人的防御绝学。
他一边闪避彭巴冲的攻击,一边还有空闲对着李浮屠大叫道:“师兄,咱们还是撤了吧,打这种无谓的仗做什么?”
李浮屠架开张逸尘一刀,怒喝道:“哪里无谓了?阎王军对我们白莲教的危害更甚于官府,本教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把阎王军扑灭。”
这时船舱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马祥云一只手一个,抱着施琅和郑成功这两个孩子,从船舱里窜了出来,她大笑道:“哈哈,孩子们救出来了!”
马祥云抱着两个孩子出现在船上,顿时人人都是心中一惊,满船的水兵齐齐一楞,然后同时发出一声大喊,争先恐后地向着马祥云的位置冲来。
白莲教众士气大挫,金竹水军则是士气大涨。
施大瑄原本在楼船的顶上指挥,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抄起一把大刀冲了下来,大叫道:“截下两个孩子,若他们被救回,后果不堪设想。”
船帆上的李贞丽一低头,伸手牵着一根帆索,向着马祥云滑下来,后面正缠着她的皂莺大喝道:“哪里走!”
她知道此时必须保护好马祥云,绝不能让李贞丽走脱,剑器浑脱……飞剑离袖而出,与此同时,皂莺满身飞刀齐发,直奔李贞丽后背。
李贞丽哈哈一笑,转过身来,她用双脚夹住帆索,将软剑收在腰间,先一低头闪开飞剑,再伸出双手向空中一阵虚抓,只见皂莺放出的飞刀居然一把不落地全被她接到手中。一边接,居然她还一边将手中接到的飞刀回射过来。
然而皂莺也不是省油的灯,被回射过来的飞刀也被她接住,又再射回去。
两人有如配合多年的杂技表演员,正在表演接放飞刀的绝活儿,这一下李贞丽被皂莺拖在空中,动弹不得。
另外一边,李浮屠见孩子被救出来,也知道情势极为不妙,他一招“七十三化颁流霞”身子腾起,似彩虹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向着马祥云飘去。
张逸尘轻喝一声,双手如刀,追斩而去,空中使出绝世轻功梯云纵,居然比李浮屠后发而先至。李浮屠甩手一佛尘,一招三式,化三道流光,乃是一招“七十四化刻三泉”。
张逸尘见李浮屠来势凶猛,却不慌不忙,此妖道心中满是暴虐杀气,兴风作浪,怎么可能用得了“八十一化神通”这样的道家至典,如果他这样的人可以用得好道门绝学,自己又怎么可能参不悟武当绝技?
有破绽,他的武功里一定有破绽
七十四化刻三泉,乃是指天宝十三年甲午,帝幸蜀。老君现于汉中郡三泉黑水之侧。帝礼谒,遂命刻石像真容于所现之处,在秦州望驿南六里许。
此招乃为老子神迹显现,需仙风道骨,为民镇黑水之德,李浮屠哪有半分道德可言,张逸尘眼光一扫,已见到他的三泉中有一个极大的空门,于是右手运起掌刀,一刀切了过去。
李浮屠没想到张逸尘越打越厉害,一眼就能看破自己的破绽,他心中一慌,佛尘赶紧收回,连出“七十五化云龙岩、七十六化应帝梦、七十七化居玉堂”,全都被张逸尘轻松破解,一招也没有落到实处。
马祥云见一大堆人扑向她,微微一楞。然后又见各方面的人都在保护自己,她立即抱起两个孩子,向着擎天柱号猛奔过去。
李浮屠眼见马祥云要走脱,那两个孩子只要一丢,立即就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后果,他沉喝一声:“吃我绝招,七十八化履白莲!”
老君紫衣、金冠、金履,立于白莲之上,右手捧五明扇,左手垂悬空中,光明如金色。李浮屠宝相庄严,右手拂尘递出,其势出山,几乎无法可抗。
张逸尘眉头一皱,这招肯定是李浮屠压箱底的绝招之一了,连招式的名字里都含有“白莲”两个字,他也不敢再藏私,人刀合一,刷地一下挡在了马祥云的前面。
碰地一声闷响,张逸尘连退两步,他与李浮屠硬拼了一记,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十分难受,看来已经受了轻伤。
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马祥云得脱重围,碰地一声跳回了擎天柱号的甲板之上。
“哗!”金竹水军发出了巨大的欢呼之声。
远远的海面上,郑芝龙用千里望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儿终于得脱险境吹海螺,击鼓,传我将令,郑家舰队全舰出击目标——白莲教妖人!”
“呜呜呜!”
海面上响起一片震耳的海螺号声,轰天动地,经久不衰。
纵横东南海面数十年,威风赫赫的超级舰队,风云十八芝的领袖郑芝龙,终于出手
“扬帆!”
“击鼓!”
“全舰出击!”
哗啦啦一声响,海风中透一股激昂的杀气,郑芝龙这口气憋得久了,都快憋出了病来
巨大如城池一般的三桅大帆船威扬号张满了船帆,那巨大的船帆在几里之外的海面上就已经大得让人目瞪口呆。
“郑芝龙动了!”郑晓路大笑道:“哈哈哈,白莲教,这一下看你们死不死。”
“郑芝龙来了!”金竹水军全军气势高涨。
与之相反的是映在白莲教众脸上的一抹绝望与惶恐。
“师兄,撤了吧!”刑旭一边闪开彭巴冲的攻击,一边叫道:“再不撤信众们都要丧在这里了。”
李浮屠嘿嘿地狞笑道:“还没结束别以为只有郑芝龙一只舰队可以纵横海上。我早就准备好了另一只舰队,只是郑芝龙没动之前,我不想动用他们,既然郑芝龙要动,只好将他们叫出来了。”他甩了甩手,袖子里居然飞出一只旗花火箭,这火箭冲上半空,蓬地一声炸开,声震数里之外。
声音响起,四周并无多大变化,人人脸现不解之色。
然而过了一小会儿,郑芝龙旗舰威扬号的桅杆顶上,一名负责瞭望的水兵突然大吼了起来:“东南边,东南边出现舰队!”
此时郑芝龙的舰队刚刚开始向着战场驶过来,还距离战场起码有三四里的水面,却见东面的上海方向海岸山崖后面,转出来一只庞大的舰队。
这只舰队显然早已潜伏在上海湾的方向,只是一直悄悄地躲在海岸山壁之后。这一段海岸线地形复杂,多有凹凸的山壁遮挡视线,所以在海岸山后躲着一只舰队,居然谁也没有发现,接到李浮屠的旗花火箭召唤,这只舰队才急匆匆地自东向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