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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夫人在心里冷笑,脸上却如沐春风,缓声道:“你说说看,是个什么道理?”
俞敬修笑道:“您想想,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大伯母和三婶婶这么一提,我们就立刻应了。在别人看来,只当是我们房里的事只要大伯母和三婶婶愿意,就可以插手。那两个准备送过来的女子本就是大伯母和三婶婶的娘家人,这要是进了门,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到时候她们若是不服范氏的管教,我们难道还能把她们送回去不成?到时候乱得还是我们家。”他说着,望着母亲的目光越发的真挚,“要我说,这次我们就委婉拒绝了算了。至于我屋里的人,我会跟范氏说的,她身边也有几个性情敦厚的陪嫁丫鬟,抬了就是。”
俞夫人听着笑了起来,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最好能生了儿子再抬。”
俞敬修闻言大喜,强忍着才没有喜形于色。
他重新给母亲捏着肩膀,继续给母亲出着主意:“娘,我看您不如就以这个理由回复大伯母和三婶婶——就说我屋里已经有人了,您早发下话去,谁生了儿子就抬谁做姨娘。若这个时候突然抬了两房妾室进来,怕会家宅不宁。若是不抬了姨娘,大伯母和三婶婶特意为我挑选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未免太过怠慢了……”
“你倒是什么都想好了。”俞夫人笑着,慢慢端起了炕桌上茶盅,“你可曾想过,若是明年你房里还没有动静,别人会怎么说?”
俞敬修表情一滞。
那就有可能是他的问题了……
他顿时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
※※※※※
傅庭筠不知道自己已经和俞夫人打过碰面了。一连三天她都早早地送了阿森去考场,阿森出来,她也不问他考得如何只说:“木已成舟的事了,就不要多要,只想着下一场怎么考就是了。”
阿森本性就有几分洒落,又有傅庭筠“今年考不好明年再考”的说法出了考场,精神反而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直问金元宝相亲的事:“有没有瞧中?”
傅庭筠觉得考试这种事功夫在平时,落得让他轻松,笑道:“石家那位小姐,据说会做四十几种不同的咸菜,你元宝哥一听立刻就答应了。”
阿森立刻道:“那石家小姐的相貌肯定很一般。”
“胡说八道。”傅庭筠笑着训斥他。
“我没有胡说八道好不好!”阿森不服气地道,“若是石家小姐漂亮,元宝哥也不会知道她有内秀就答应了。”
“你这个机灵鬼!”傅庭筠笑着摇头。
阿森扬着脸,得意洋洋地笑。
回去后问金元宝:“你到时候会不会纳个漂亮的小妾?”
金元宝拧了他的耳朵:“快关心关心你的童子试吧!”又小声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多的钱自然得花在孩子身上……你以为养个小妾不要钱的!”惹得阿森哈哈大笑,跑去告诉傅庭筠。
傅庭筠也笑不可支。
只有在旁边玩着玩偶的呦呦不明所以,站在炕上拉了阿森的衣角:“二叔叔二叔叔,你也讲给我听。
阿森一把抱了呦呦,把她顶在了肩膀上:“呦呦我们不理元宝叔,我们玩燕子飞。”说着,跑着呦呦跑了出去。
院子里洒落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傅庭筠摇头,支着腰身站了起来,亲自督促着珍珠、五月、蔻儿等清扫屋子——赵凌昨天来信,说他二月底就能回来。
雨微见了忙上前搀了她:“今天天气好,您还是倒院子里晒太阳去吧?您这样站在这里,我们怕碰着您了,反而惹手惹脚的。”
傅庭筠听了哈哈地笑,拉了雨微:“我们去成衣铺子做几件衣裳吧?”她说着低头看了自己,“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都小了。”
雨微捂了嘴笑:“要不,我现在就陪您去?早点去量了身高,也可以早点开始缝纫——如今离二月底不过十来天了,我瞧着您怎么也要做个四、五套衣裳吧?”
“也行。”傅庭筠叫了阿森看家和雨微去了西大街。
除了做衣裳,还要买些时令的花卉回去布置房子,屋里的熏香也要多备几种,还有赵凌的夏裳,虽然做了些,但今春又有时兴的花样子,怎么也要再添几件……
结果赵凌提前了五天回来了,傅庭筠的衣裳还在成衣铺子里没拿回来。
她“哎哟”一声,垂了手里帕子想挡住高高凸起的小腹。
赵凌却一个箭步就搂了她的腰,低头在她肚子上亲了一口:“我做梦都想着你和呦呦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
许多的担心都如晨露般消失在阳光下。
傅庭筠望着眼前风尘仆仆,胡子拉渣,像几天没有睡觉的丈夫丈夫,突然间眼眶一湿。
得了消息被童氏抱过来的呦呦已又惊又喜地大叫一声“爹爹”,扑到了赵凌的怀里。
赵凌哈哈大笑着把呦呦抛到了半空中:“闺女儿,你还认得爹爹?”
傅庭筠吓得尖叫。
呦呦也在尖叫,她的尖叫却是充满了喜悦。
等赵凌怀里的时候,呦呦连连地点头喊着“爹爹”,乌黑的双眸熠熠生辉:“爹爹,还要!”
傅庭筠一把抓住了赵凌的胳膊:“不许丢孩子,这太危险了。”
赵凌就朝着呦呦挤眼睛:“你娘不让。”又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等你娘不在的时候我们再玩。”
呦呦就学着父亲的声音悄悄地道:“好,等娘睡了,我们再玩
屋里的人哄堂大笑。
傅庭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里有欢乐,也有泪水,更有种叫做幸福的滋味萦绕在她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分歧
傅庭筠那边欢欢喜喜地迎了赵凌回来,俞敬修这边却沉着背着手在书房里转转打着围儿。
眼看着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俞敬修还没有半点出门的意思,墨篆几次在书房门口探望,又几次轻手轻脚地退回了内室。
范氏难掩担忧之色,绞着帕子喃喃地道:“到家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去了婆婆屋里一趟,怎么一回来就愁眉苦脸,婆婆到底跟相公说了些什么啊?”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了几分恼怒。
别人都盼着儿子媳妇好,她婆婆到好,天天盯着她,鸡毛蒜皮的一点点小事也能闹得翻天覆地,让人不得安心。
念头闪过,她不由眉头紧蹙,低声吩咐墨篆:“你去那边打听打听,我去劝大少爷出来吃饭——这眼看着就到了去给公公婆婆问安的时候,难道还能空着肚子去不成?”
墨篆自上次在束妈妈那里吃了瘪之后就有点怕见束妈妈,而俞夫人身边几个贴身的丫鬟也都是些玲珑心肠,见风使舵,没一个好相与的,她银子花了不少,笑脸陪了不少,这才结交了两、三个二等、三等的丫鬟。
她沉声应是退了下去。
范氏去了俞敬修那里。°
俞敬修心里正烦着,语气不免有些不好:“……爹还不知道在不在家,娘那里,不过是说两句话罢了,用不上两刻钟,你急什么急?”
这样的重话,范氏可没有听过,泪花儿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俞敬修心中一软,携了范氏在书房的矮榻坐下,柔声道:“我这不是心里不痛快吗?你不要放在心上。”
范氏掏出帕子擦着眼泪,哽咽道:“我还倒相公恼了我,心里害怕!”如弱柳佛风般露出几分怯意,让那俞敬修心中更是不安,忙道:“哪里的话,我就是恼了谁也不会恼了你。”将好话说了半晌,那范氏才破涕为笑,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摆饭的厅堂。
墨篆的身影在厅堂前晃了晃,范氏不动声色地起身,娇嗔着对俞敬修道:“妾身去给相公沏杯茶,算是给相公道歉,相公可不能不接着。”
俞敬修自然是连声称好。
范氏到了一旁的茶房。
墨篆心中焦急,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打听到的全告诉了范氏。
范氏的脸瞬间煞白,一把抓住了墨篆的手,急急地道:“相公真的这样答的婆婆?”
墨篆点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是真的。听说,少爷走后,婆婆把身边的一等的二等的丫鬟都叫了进去,一个个的相看,一个个的问话呢?我看那样子,倒像是要给少爷挑屋里的人!”
范氏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墨篆慌乱地道:“二小姐,这可怎么办?”把旧时的称呼也叫了出来。
范氏心里正五味俱全,哪里注意到这些。
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她一时间也没了主张,那俞敬修又在厅堂等着和她一起用膳,她只得先打发了墨篆:“这件事你先别声张,待晚上我套了相公的口气再说。”
墨篆连连点头,帮魂不守舍的范氏沏了杯茶,看着范氏端了茶盅去了厅堂,这才若有所思的坐在了茶房的小杌子上。
二小姐上面还有大小姐,老爷又秉着一事同仁的原则,虽然二小姐嫁得显示,可陪嫁却和大小姐一样,除了些良田、铺子、锡器瓷罐之外,还有四个丫鬟、两家陪房。
这样嫁妆在别人家自然是十分体面的,可进了俞家,却如泥沉大海,几个陪房根本不够用,更不要说帮着二小姐打探消息,巴结管事,打点上上下下服侍的人,后来俞夫人就赏了她们四个丫鬟,四个粗使的婆子。
总归不是自己人,用起来不顺手。但长辈赐,不好辞,只能放在了屋里。二小姐不仅言辞上客气,钱财上大方,而且还把这几个人的家人也照顾到了,花了年余的时候,好不容易把几个人给收服了,俞夫人微微笑,带着她们到了京都,却把他们屋里服侍的全留在了南京,只让二小姐带了她们四个陪房丫鬟。
但这也有好处。
至少京都的宅子少,二小姐身边不用再添人,二小姐和少爷说话也不用防着谁,更不用怕被人看见什么夫妻间私蜜的事被人传出流言蜚语或是告诉了俞夫人,惹得俞夫人不高兴。
若是少爷的通房是俞夫人身边的丫鬟……那就等于在他们屋里安了双眼睛,竖了对耳朵,二小姐的一言一行只怕都瞒不过俞夫人……偏偏二小姐对俞夫人越来越不满,……如果连个吐糟的地方都没有,二小姐这日子怎么过啊!
墨篆想想就觉得心急。
少爷屋里的人最好就是从二小姐的陪嫁丫鬟里找……但谁生下儿子,谁就会留子去母……
想到这里,她不由呆住。
※※※※
束妈妈服侍着俞夫人换了睡觉的中衣,笑着低声道:“您真准备在几个丫鬟里面给少爷挑一个贴身服侍的?”
“怎么可能?”俞夫人上了床,“我的孙子,长孙,怎么能是婢生子?怎么也得是身世清白,规矩人家的闺女吧?不过是做做样子,让德圃的媳妇急一急!”说着,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没脑子的,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了的”。
这句话束妈妈就不能接了,装做没听见,笑呵呵地帮俞夫人放了帐子……
※※※※※
史家胡同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半柱香的功夫还没有消停。
住在前面本司胡同的厉大人湖府任了三年的知府,在江浙布政司使了一年的左参议,升了布政使,刚刚回到京都,准备面圣谢恩,听到不绝于耳的炮竹声,问身边的随从:“这是谁家在做好事?”
立刻有小厮跑去打听,气喘吁吁地回来禀道:“是宣同副总兵赵虎臣大人的弟弟过了县试。”°
厉大人闻言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的随从更是笑道:“过了县试就这样的热闹,这要是过了院试,过了府试,中了举人、进士,岂不是要摆流水席任人去吃喝。”
那小厮有些尴尬地道:“我听赵家的那管事正是如此说的。”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