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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找您说几句体己的话都找不到你……”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几分不平。
俞敬修和范氏都愣住。
而墨篆在经历了费氏闯门的错愕之后,最初的惊讶已被无尽的愤怒所代替。
费氏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姨娘罢了。竟然敢一把将她推就这样闯进了大奶奶的内室。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人,大奶奶和大爷置气,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所以听到费氏吩咐她时,她眉角一挑,不禁出言讥刺道:“费姨娘,我是大奶奶贴身的丫鬟。好像还论不到你来吩咐吧?”只是她话音未落,就看见俞敬修一个冷冷的眼神瞥了过来,让她心头一凛,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俞敬修看她的眼神就更冷冽了。
刚才范氏闹腾的时候她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现在有人来劝架了,她倒抖起威风来了。不管怎么说,费氏也是他的妾室,哪里就论得到她一个做丫鬟的来教训。当着他的面她还敢这样,可见他不在的时候是多么的嚣张。
感觉到俞敬修的怒意,墨篆打了个寒颤,想到范氏对费氏的厌恶,她在心里冷冷一笑,决定以后再和费氏计较,曲膝行礼,退下去吩咐粗使的婆子打水去了。
而俞敬修在墨篆退下去之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范氏的身上。
范氏接过费氏的帕子,狠狠地揉成了一团,使劲地丢在了地上。
费氏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来。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把被范氏丢在地上的帕子捡了起来,沉默地转身,给俞敬修和范氏各倒了一杯茶。只是俞敬修的茶是态度恭敬却沉默地递到俞敬修手里,范氏的茶则是轻轻放在炕桌上的,还双手抱着红漆海棠花的茶盘低声劝着范氏:“大奶奶,您喝杯热茶,人会舒服一些。”
范氏和俞敬修哭闹了半天,眼睛发涩鼻子塞,人很不舒服。尽管她不喜欢费氏,却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没有拒绝,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
没有被喝斥……费氏心头一松,头微垂,低声劝着范氏:“大爷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只要是您的事,没有一件不放在心上的。就是有天大的事,您看在大爷这样尊重您的份上,您就别发脾气了。”
范氏脸色一沉。
这是劝架的话吗?
说得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知道什么?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念头一闪而过,心里隐隐涌起股不安来。
正欲仔细想想,墨篆打了水进来。
费氏忙过去帮忙拿耙镜、帕子之类的小东西,又帮范氏把帕子围在胸前,褪了手镯,服侍范氏洗脸。
范氏被这么一打扰,把心底的那一点点困惑暂时放到了旁边。
净完面,费氏又服侍范氏重新梳妆。
俞敬修看着,起身就要出门。
“啪”地一声,范氏族就将手中的耙镜拍在了紫檩木的梳妆台上:“你要去哪里?这么晚了,你难道还要去针匠胡同看那个闵小姐不成?你可别忘了,外面已经宵禁了,你要出去,就得拿了公公的名帖。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她说着,眼睛立刻泛起红来。
俞敬修又羞又恼。羞的地范氏竟然当着费氏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恼的是范氏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
他不由脸色一沉,抬脚就要走。
却听见那费氏柔声道:“大奶奶,您说这话,我可不爱听。”
这屋里的事什么时候论到你费氏喜欢不喜欢?
给她三分颜色,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俞敬修、范氏和墨篆都不由默然。
偏生那费氏却好像没有感觉到大家的异样似的,继续温声道:“我虽然不知道大爷是为什么要去针匠胡同看那位闵小姐,可大爷自幼学的是圣人文章。行事谦逊、磊落,纵然有小节上有失礼之处,却决不会做出有失君子之德的事来……”
俞敬修听着眼神一亮。
范氏却勃然大怒。
我和德圃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她张口就要喝斥费氏,谁知道费氏却蹲到了她的膝边,仰着头凝视着她。表情真诚地道:“我不知道您和大爷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可能说的话有些片面。您这个时候又在气头上,不免会有失偏颇。今天的事,您就不要再想了。我这就去给您做碗杏仁露。你喝了杏仁露,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明天早上起来,气消了,再和大爷好好说道说道也不迟。”然后问道,“您看这样可好?”
谁愿意和丈夫置气。
范氏不由心动。
却又担心俞敬修去针匠胡同那边,不禁露出些许的迟疑。飞快地睃了俞敬修一眼。
费氏会意,笑盈盈地站了起来,柔声喊着“大爷”,道:“您今天也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好好和大奶奶说会话。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俞敬修眉宇间却露出些许的踌躇。
范氏一看,心头的火苗腾地又烧了起来。
当着费氏和墨篆的面,她已经先低头了,他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让她以后在这些下人面前怎么做人啊!
心头又闪过墨篆的话:“……闵小姐身边只有一个乳娘。一个丫鬟,大爷每天下了衙都会去那个姓闵的小姐那里坐一会。有一次,还带了陈中铭陈大人过去……”
那醋意就像泉眼似的咕咚咕咚地往外直冒。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道:“我就知道,现在这屋里留不住你。你既然要去,我也不拦着你,留得住你的人,却是留不住你的心。”她说着,吩咐墨篆,“去,到马房说一声,大爷要出门,让他们备好车马……”
墨篆自然知道范氏这是说的气话,站在一旁不做声。
“胡说八道些什么!”反正费氏都已经知道了,俞敬修也不再掩饰,他眉头紧锁,眼角眉梢间透出几分恼意,“那闵小姐父亲受冤下狱,我好不容易帮她走通了刑部的路子,今天晚上要帮她润色一张状子,她明天好递去刑部……我要去书房写状子。”
官司竟然打动了刑陪,这位闵小姐恐怕出身不凡。
只是不知道为何身边只有一位乳娘一个丫鬟。
费氏在心底暗暗琢磨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劝着范氏:“大奶奶,大爷如今可是御史,代天巡视的御史!管的就是这冤假错案。若说大爷对那闵小姐有什么私心……”她笑道,“大爷哪里弄不到这两千两银子,何必要在大奶奶这里过明路。大爷这样,本就没准备瞒着大奶奶。”
范氏不由低头思索,想到俞敬修平日里拿在手里把玩的玉器,供在案头的前朝笔洗,还有大夫人和三夫人对俞敬修的溺爱,她不由咬了咬唇,道:“可两千两银子……”
“大奶奶恐怕在南京呆的时候不长吧?”费氏笑着,“大爷在南京的时候,曾有一次拿五千两银子买了鼎,把玩了几天之后,就一直放在了南京老家的库房。两千两银子,对大爷来说,不过是买个玩意儿的小钱而已。只怕大爷还没有放在心上。”她说着,笑吟吟地望着俞敬修,道:“是吧?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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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汗……急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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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走近
听了费氏的话,俞敬修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
那费氏都能想明白的事,妻子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
莫名的,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无心回答费氏的话,也无心再解释,他吩咐费氏:“你在这里陪陪大奶奶。”然后对范氏道,“我去书房了。有什么事,你差人给我带个话就是了。”说完,也不看屋里的众人一眼,转身就出了内室。
“你……”范氏望着俞敬修决然的背景心如刀绞,那样的冷淡漠然,是她从来不曾在俞敬修身上看到过的……何况还当着费氏的面。
她强忍着,眼泪才没有落下来,人却颓然地瘫坐在了炕上。
费氏就朝着墨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劝劝范氏,自己低声说一句:“大奶奶,我去给您做杏仁露去。”转身走了。
墨篆看着大怒,张嘴就想训斥她几句,转念想到大奶奶此时心里正不痛快,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上前低声劝着范氏:“大奶奶,大爷是有要紧的事……是公事。”心里却思忖着,这费氏惯会讨巧,哪天得找个机会在大奶奶面前告上她一状才好,也免得她在自己面前忘乎所以,自己没有点头就跑了……
范氏见屋里只有她和墨篆,心里一酸,这眼泪就忍不住簌簌落下。
墨篆忙拿了帕子给范氏擦眼泪。
范氏接过帕子却愣愣地问她:“你说,大爷真的只是想帮那个闵氏打官司?”
墨篆自然是不相信的。要不然,她早就劝解范氏了,范氏也不会和俞敬修争吵了,至少不会情绪这样激烈了。可望着范氏充满了期待的目光,她只能昧心道:“或许我们真的是错怪了大爷……那费氏不也说了吗,五千两银子的东西,大爷说不要就不要了……”
范氏默默地颔首。
想起费氏刚才那句“大奶奶恐怕在南京呆的时候不长”的话,心头顿时火冒三丈。问墨篆:“费姨娘呢?哪里去了?”
刚才她神情恍惚,并没有注意到费氏。
墨篆忙道:“她去给您做杏仁露去了。”
范氏“哦”了一声,想到刚才费氏在俞敬修面前说话时的那种镇定从容,想到自己的惊慌失措,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不想让费氏服侍她,想了想,道:“你去看看。要是她已经做过了。你就帮我端过来。要是还没有做好,你就吩咐灶上的婆子给我做好了。”
墨篆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静悄悄的。费氏站在灶边,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杏仁露,她的小丫鬟采蓉正在帮她烧火。
听到响动,费氏笑着望过来。看见是墨篆,她有些惊讶,笑容里多了些亲切。
“墨篆姑娘怎么来了?”她热情地和墨篆打着招呼,“杏仁露马上就好了。热热的,我还加了些桂花进去,喝了睡的香一些……”
说话间。墨篆已走到了灶边,见那杏仁露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也不去喊灶上的婆子了,道:“大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等会把这锅碗瓢盆收拾收拾,就回去歇了吧!”又见那费氏笑着点头,好像根本没有把刚才的那些风波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禁道:“今天的事。你不要到处乱嚷嚷……大爷拿了两千两银子出去乱花了,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墨篆姑娘放心,”费氏忙保证道,“这是我们屋里的事,外面的人知道大爷和大奶奶置气,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没脸。”
墨篆见她一脸的郑重,点了点头,端了杏仁露去了范氏的内室。
费氏不知从哪里翻了个霁红小碗。又盛了些杏仁露,然后用大红描金海棠花的托盘托了,吩咐采蓉:“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把这碗杏仁露给大爷送过去就回来。”
采蓉忙道:“我和您一起去吧!外面还下着雨呢!”
“不用了。”费氏笑道,“我去去就来,很快。你正好趁着这会儿帮着把厨房收拾干净。也免得灶上的婆子明天早上起来嘀嘀咕咕的。”
采蓉觉得有道理,连声应“是”。
费氏就一手打伞,一打端着着杏仁露去了俞敬修的书房。
俞敬修听说费氏来给他送杏仁露,犹豫了片刻,让小厮领了她进来。
费氏将杏仁露端放在了俞敬修的手边,笑道:“大奶奶的我已经送过去了,墨篆姑娘在那边服侍着。”说着,她打趣般的抿了嘴笑道,“您也别担心,大奶奶不过是一时心里发酸,这才脾气大了些。等明天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