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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天,这几个大臣酗酒嫖娼的银子……是、是老奴付的。”崇祯大惊:“什么?!”“他们的酗酒嫖娼,可以算是老奴请的客……”崇祯大为惊怒,咬牙切齿:“你这狗奴才,真是胆大包天哪!朕、朕要……剑呢?!”崇祯说着又在满地找剑,却见那剑只有半截,而且压在王承恩腿底下。崇祯根本没去拿。王承恩乞求地:“皇上听老奴说完。就在那百花楼里,老奴利用了他们的罪过,对他们恩威并用,激励他们忠君报国。所以,第二天洪承畴才会冒死拿出了剿贼方略……”
第二十二章 义军大败,高迎祥被俘(一)
王小巧与两个锦衣卫押送一样,将洪承畴领到王承恩府大门前,王小巧恭敬地说:“洪大人请。”洪承畴看了看大门,叹道:“王承恩还请了谁来吃粽子?”王小巧道:“据小的所知,就请了洪大人一位。”洪承畴道:“这可真是看得起我!……请问,皇上知道吗?”王小巧略含挖苦地说:“谁都知道今天是端午节,皇上能不知道吗?”洪承畴怒道:“我是问,是皇上下旨杀我的吗?”王小巧道:“小的只知道王公公请您吃粽子,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洪大人,请吧。”
洪承畴哼了一声……两个锦衣卫上前做威逼状。洪承畴一摆袖,昂首进入王府大门。
洪承畴步入大厅,厅内空无一人。他左右看了看,只见当中只有一桌,桌上摆着一盘粽子。那粽子有大有小,花式也是各色各样,十分精美。传来笃笃的柱杖声,接着是一声咳嗽。洪承畴根本不回头看王承恩,仍然欣赏着那盘粽子。王承恩亲切地问:“好看吗洪大人?”洪承畴盯着粽子道:“好看。”王承恩道:“那就多看几眼吧!……啊?都是各地送来贡品,美不胜收,是不是啊洪大人?”
洪承畴这时才转身,朝王承恩一揖,冷冷道:“是虽然是,但在下也看够了!”王承恩微笑道:“猜一猜,它们都是什么馅的?”“总不会是人肉馅吧!”王承恩说:“哎……干嘛就不能有人肉馅的呢?”洪承畴道:“因为,皇上还在布衣素食,您王承恩,暂时还不敢吃肉!”王承恩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洪大人口舌厉害。”洪承畴微微一笑:“过奖。在下口舌一般,连这些粽子都比不了。”王承恩哈哈大笑,笑得喘不上气来。接着,他又咳嗽,咳得喘不上气来……洪承畴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王承恩表演完。
王承恩终于换过气来,说:“洪大人哪,老奴一直以为自个聪明绝顶,无人可比。可今天,才知道洪大人是高人,老奴只能甘拜下风……”王承恩朝洪承畴一揖。洪承畴惊问:“王公公……您这话里头,包着什么馅啊?”“百花楼的事,叫小人上了密奏,害得大家差点掉脑袋!这事,您是知道的。”王承恩说盯着洪承畴眼睛说,“老奴想,那个上密奏的小人,那天肯定也在百花楼,而且肯定是你们当中的一个。”洪承畴问:“为什么?”王承恩道:“因为这样,他才能密报的那么详细。”
洪承畴寻思着说:“那天,在场的共有八个大臣,密奏点了七个人名,独独漏了陕西刘巡抚。”王承恩道:“是啊。也许就是刘巡抚写的密奏。”洪承畴无言,不置可否。王承恩又道:“但也许不是……漏掉刘巡抚,正是密奏者的高明之处。他以为这一来,就可以嫁祸于刘。”见洪承畴神情突然变得忧郁起来,王承恩竟坐下,慢慢道来:“老奴思来想去,恍然大悟。密奏的矛头首先指向扬嗣昌,因为是他的东道,你们几个只是客,是从犯!请问洪大人,皇上如果废了扬嗣昌,对谁最有利呐?”
洪承畴不安地问:“谁?”王承恩怒声道:“正是你洪大人!因为,只有扬嗣昌倒了,你才最有希望升任五省总督。”洪承畴涨红了脸,愤怒地大叫:“冤枉!……你血口喷人!密奏者连我也一块告进去了,名列第二,差点掉头!”
“所以,老奴才佩服你嘛。皇上如果降罪,你最多罚掉些俸禄,而首犯扬嗣昌则非罢免不可。完事后,‘四正六隅十面网’的剿贼方略,仍然需要大臣去做。皇上用谁呐?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边关大吏,你恐怕都是首选。结果,五省总督最终还是落到了你头上。皇上让你戴罪立功!”洪承畴哼了一声,道:“王公公,您最擅长的,就是妄加猜测。请问您有证据吗?”
王承恩叹息了:“洪大人哪,您这么聪明的人,做事怎么会留下把柄呢。”洪承畴这时已经有点得意了,道:“既然没有证据,您还是带我进见皇上吧,甭在这费事了。”王承恩不悦,道:“洪大人,老奴不想再让皇上伤心了。只想在这儿了结。”洪承畴怒道:“连证据都还没有,你就敢杀了我?!”
王承恩沉下脸道:“老奴就不瞒您了。八间内阁签押房,我都搜了个底朝天,连个针眼也没放过。”洪承畴惊恐地:“你、你竟然私搜内阁?”王承恩冷冷地道:“侍候内阁大臣,也是东厂职责,不得不为!在您的废纸篓里,下人们搜出了烧毁的纸屑。我想,这可完了,您都烧干净了,让我们白忙一场……”洪承畴恢复了镇定:“哼,抱歉!”
王承恩忽然笑起来,道:“该抱歉的是我!因为您没烧透,还是让我们找着了半页底稿……”王承恩伸手推开那盘粽子,现出桌面上,桌面上有的小半页烧剩的纸稿。王承恩手指敲击它:“您自个看看吧!”洪承畴探头一看,眼睛发直,浑身巨抖,汗水下来了……
王府大堂内,洪承畴已经完全崩溃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地:“王公公……我……我……”王承恩咬牙切齿道:“真是狠毒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洪承畴发疯般地叫道:“五省总督,舍我其谁?……扬嗣昌?他、他根本不配!”
王承恩恨恨地说:“你为了功名,差点气疯了皇上!差点害死扬嗣昌!差点毁了你自个的剿贼方略!”洪承畴叹道:“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要杀要砍,都由您。只求您不要告诉扬嗣昌……”
“老奴当然不会告诉他。但,如果他自己知道了,那我也没办法。”就在这时,扬嗣昌满面春风地走出屏风:“洪大人。”洪承畴一振,惊惧跪地:“扬大人……”扬嗣昌道:“还好搜出了那半页纸片!要不,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洪承畴不由得不满脸愧色:“在下错了,任凭扬大人处置。”
第二十二章 义军大败,高迎祥被俘(二)
扬嗣昌笑道:“佩服,佩服!洪大人呀,您的雄才大略,天下一品!您的阴险毒辣,更是超一品的!”见洪承畴垂首,一言不发。扬嗣昌又道:“来这之前,我已入宫见驾了……”话到此处,扬嗣昌故意停顿,盯着洪承畴。洪承畴顿时绝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他却没料到,扬嗣昌后面的话竟然是:“在下向皇上苦苦进言,如论辅助皇驾处理内政,洪承畴不如我。要论统兵打仗剿杀顽贼。我不如洪承畴……洪大人哪,皇上真是圣君!他思虑再三,竟然改下了旨意,命你为五省总督,命我为监察,与你联手,共同剿灭中原流寇。”
洪承畴大惊,颤声:“什么?”王承恩沙哑地道:“扬嗣昌保奏你为五省总督,皇上准了!”洪承畴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扬嗣昌叹道:“洪老弟,我已命内阁拟旨。皇上御批之后,今日就发下去。”洪承畴颤声道:“您……这、这究竟为什么?”扬嗣昌愤怒地大吼:“因为,你比贼更狠。因为,你比贼更毒。因为,只有你是中原流贼的天生克星!剿贼非你不可!”
洪承畴看扬嗣昌,再看看王承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东倒西歪,不成体统,如一滩烂泥……
王承恩与扬嗣昌上前,一左一右扶起洪承畴,将他扶出大堂。
王府内摆出一席盛宴,山珍海味,美不胜收。仍在抽泣的洪承畴抬眼一看,呆了:“这……这……”王承恩道:“这是老夫专为你们二人设得家宴,葡萄美酒夜光杯!”扬嗣昌也指点着胸口,道:“洪大人,咱们都明白。忠不忠,是心里的事,不在于吃不吃肉、喝不喝酒。”
王承恩笑眯眯地:“二位大人,请入席。”扬嗣昌洪承畴相互一揖:“请!”三人入席。
王承恩举盅示意,三人俱一饮而尽。你看我,我看你,万语千言,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起。终于,三人都哈哈哈齐声大笑……
笑够了。王承恩道:“洪总督就要走马上任了,老奴想听听您的剿贼妙计。”
洪承畴沉呤片刻,脸色变得狠毒起来:“要剿贼啊,我就得比贼更‘贼’!在下打算。先用五省官军联剿,水银泄地一般,不分日夜地穷追,将贼逼得吃不上,睡不好,人疲马乏。这时候哇,官军和贼都累了,谁也跑不动了。接着,再连失三城,东湖、南关、吕镇,都让贼去攻陷,把贼养肥些。”
说到失城,还得失三城,扬嗣昌有点不安地问:“然后呢?”
“然后嘛,贼已经到了滁洲一带了,那可是兵家要地,又是粮仓……”扬嗣昌抢着说:“在那儿一鼓作气,剿灭顽贼!”洪承畴摇摇头:“不,连滁洲也让贼攻陷!”扬嗣昌与王承恩大惊,都不敢说话了。洪承畴仍然平静地说:“这时候,贼撑得要死,肥得流油!这时候,贼首高迎祥他们会想什么呢?”扬嗣昌王承恩互视,不约而同地重复:“想什么呢?”洪承畴厉声道:“想改朝换代,想龙袍加身当皇帝!这时的贼,三分天下有其一了,南京就在他们嘴边上了,那可是个定都的好地方啊!”
扬嗣昌颤声道:“南京万万丢不得!大明旧都,龙兴之地……”洪承畴咬牙切齿地说:“当然。三十万朝廷精锐,将在滁洲之东,南京之西,在贼首做梦都想当皇帝的时候,把他们全部消灭!”
这下子,连王承恩也有些害怕了,道:“洪大人,这……太险了!”洪承畴道:“险算,往往就是胜算!”
扬嗣昌颤声道:“洪大人,您先失三城,又丢重镇滁洲,皇上会怎么想啊……”洪承畴道:“皇上会惊痛万分,皇上会下旨杀我!”扬嗣昌道:“既然您都知道,为何要……”洪承畴慨然道:“因为,过去督抚们,是为了皇上剿贼,他们既贪功,更害怕失败。而我,不是为皇上剿贼,我为剿贼而剿贼!”
这最后一句话,洪承畴他是怒吼出来的!王承恩感动地下泪,沙哑地道:“洪大人,老奴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你!”洪承畴道:“只要帮我做好一件事就行了。”王承恩眼睛盯着他:“您说!”洪承畴道:“把皇上蒙在鼓里,别让他知道我真正的方略。否则,皇上会三天两头地下旨,让我……(洪承畴呻吟着)让我难受!”
王承恩道:“明白了。在剿贼这件事上,您自个要当皇上!”洪承畴沉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谁也不说话,各自举起酒盅,含泪互相望了望,双手颤颤地,都一饮而尽!酒浆从他们口角淌下来,宛如一缕缕鲜血!……
义军营地。义军兵勇们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荒野、路旁、草地上。伤兵不时发出轻轻的呻吟。野地安着几口锅灶,几个兵勇围在炉火旁,盯着一只锅。那锅里正冒出水气。一兵勇揭开盖,便长刀搅着锅里面淡可见人的稀汤。饥饿的兵勇们过来,排队领饭,每人舀上了一碗稀汤。
张献忠沉着脸儿,从义军兄弟们当中走过。他一边走一边怒声:“还有多少粮食?”随从道:“只够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