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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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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怕他没完没了,打断问:“现在,他们一定一口气跑到第一个,大弯子处截我们的路,对吗?”

路勃勃领悟不透,问:“会吗?”苗王大只是不放心,说:“有可能。他们人多。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能逃出去就逃出去,不能给他们硬碰。”

飞鸟哼了一声,权为不答,却又连恨带骂地说:“他们用两条腿跑了几百里,甚至更远,本来可以追上我们,靠着人数优势达成目的,肯定不轻易放我们离开。他娘的不缠人,还不叫死士了。老子就让他们缠。再让他们一口气跑几里地,不信再耗不完气力。咱们就等着做猫,玩死这些半死不活的老鼠。”

路勃勃恍然:“我明白了。我们根本不是逃走。”

大路弯曲,人走乱坟,想再次伏击非常容易。三人在马上走了半晌,飞鸟就发出了提醒。苗王大从马上下来,弓着腰上,就地找到一个,藏在坟后的敌人厮杀。他把腿软地敌人摁歪在坟面上,捅一刀就往黑黑的坟地里跑。改变策略的敌人被惊动,纷纷觉得靠悄无声音埋伏落空,一股脑地出来撵他们。

路勃勃兴奋不已,高声冲叫嚷:“这死士咋跟鸭子一样?”

飞鸟用脚提醒了他一下。他立刻跑却得意,含着指头吹几声响哨,舞动长鞭。几匹马嘶乱而走,变成一团团要区分的黑影,迎向敌人。他却一弯腰,从马上消失。敌人也喜欢马,也奈何不了这些烈马,能避则避,根本想不到路勃勃可以利用地理和走动的马匹。路勃勃自是不客气,贼手疾眼地在野地里乱闯,时而吊在马肚子上放冷箭,时而奔跑一阵换个马肚子,时而在黑洼里藏半晌。

恨红眼了的敌人只看到马而不见他的人,不大功夫就被暗算怕了。不知谁喊了句:“分不清人和马!”首领听到了,大声喊给他们知道:“先杀马!”

飞鸟正找首领,横里冒出来,模仿他的同伙说:“你们腿疼不?可以以马代步。”

首领一惊。回头,他已扑了上去。敌首上身微侧,左掌挽起一道圆弧,巧妙地闯过飞鸟的刀背,直奔胸口。飞鸟若反应过来,自然不怕一只肉手,非挺挺看不可,但骇然之下,一脚踩中敌首腰盘,退了几步。敌首也已歪歪斜斜退出去四五步。很快。两人又几乎同时往上抢攻。飞鸟依然以刚才的砍势砍,敌首长剑三尺。过长,也依然用刚才地掌法打。眼看这一掌要打在飞鸟地胸口,飞鸟用弯刀一拧,使刀背的勾刃别了手腕,剐得骨头直响。敌首闷哼一声,并不呼喊。只捧着喷血的手飞退。飞鸟追到。敌首的剑却在退却中刺到,章法半点不乱。

飞鸟佩服到了极点,却绝不让他说走就走,立刻偏了一步,朝那人身后看,一动不动地等着。敌首大惊,想也不想向背后回刃。这下,飞鸟不许他再跑,戳上一刀。

那墨首却依然没有丧失活动能力,连滚带爬地翻过几档坟。两敌来救敌首。拦在七八步外扎出合击姿态。见一人踩了对方地铜棍,似乎想从空中撞到,飞鸟猛吃了一惊。但他旋即抓住了时机,飞快地赶上,在羚羊甩头下击前的时机。砍中羚羊的脖子。手持铜棍的那个是要等同伴向前翻滚后,从下往上挑,随后直冲跟前,用铜棍点击,不料飞鸟杀他同伴时,也踩在他手掌下的铜棍。他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被铜棍抵实腰。气都喘不过来地蹲了下去。

大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惨叫和喝斗此起彼伏。

受了伤地墨首胆战心惊,捂着伤口换了几个坟头。不料刚一躺下,飞鸟就寻到了他,对背卧在坟上,问:“大哥。你是哪里人?”

墨首立刻爬起来,几滚不见人影。

飞鸟只好斜眼看看,冲一个突然扔照明弹地死士咧嘴一笑,问:“知道他跑哪了不?”

死士哪有这个心情,大喝一声,扑到跟前。飞鸟则领着他跑,找他首领。接连翻了十来个土堆,飞鸟把追兵地兵器别掉,摁他倒倒地,向一个不起眼地坟后问:“大哥。你在不?你就不替手下想想吗?”

坟后惊起一声。飞鸟身下的俘虏几乎忘了挣扎,问:“掌香大哥。你咋真躲在这呢?”墨首用剧烈的喘息声回答:“我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誓要你的狗命。博格,乃猪狗之流,禽兽之身,亡命寄身于我天国,受报而反噬,白眼狼贼。天下人皆知他残暴不仁,多行不义……”飞鸟身下地死士侧着耳朵,眼睛中酝酿出斗志,他激动、暴躁,突然像野兽一样声嘶力竭地嚎叫,满脸通红地挣扎,往下大声附和:“他夺人妻子,强奸无辜少女,和吕经这个败类连成一气,盗取民脂万千……”

飞鸟傻然,恼怒地问:“谁说的?”

两人又混成一气:“天下有此恶贼,不除不快。我等誓杀此贼……”

墨首反说他:“我们杀你不成,反被你所杀,怨不得谁。

可你以为,你这就躲过我们墨门死士的追杀吗?告诉你,若你在三天前被伏击,则必死无疑。”

飞鸟对这个不感兴趣,随手打昏那个墨士,咬牙切齿地吼:“我有那么恶吗,名誉全被你们毁了。你们再这样造谣,老子也派兵追杀你们这些王八羔子。”

墨首似曾听到万分好笑的事,猛喘了几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难道你没有从你干老子那儿知道‘罄竹难书,之术?”

飞鸟也大义凛然地说:“我是我,他是他。他和你们墨门之间的渊源关我什么事?你们的人劝我起兵造反,我不杀你们的人就清白不了。杀也杀了,仇也结了,报仇归报仇,哪有骂人的道理?今天,我放你们走,传个话,再对老子‘罄竹难书“老子就领兵追杀你们。”

墨首轻轻一哼,说:“你升官发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呢?”

飞鸟察觉到三、五敌人先后潜来,警惕地起身,退了十余步,冷冷地一叹,说:“升官发财有什么不对?难道像你们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墨首说:“我们墨士解救苍生痛苦,担负天下兴亡的责任。怎么叫唯恐天下不乱?有些人什么也不做,却高高在上;有些人什么好吃什么,养得肥头大耳;有些人收刮民脂民膏能挖地三尺,遇到敌国外患便远遁三千里外……你再看看天下地百姓呢,养活着他们,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不该过上好日子吗?倘若这个世界不再打仗,不再有啃噬百姓血肉的蛀虫,不再让那些战场上杀人万千的将军得意,人人的土地都一样大小,都简朴不求奢侈……”

他神采激昂地站起来。竟一步一步走向飞鸟。

飞鸟正想憧憬地问一问,突然醒悟到两人地立场。便淡淡地问他:“你信吗?”墨首愕然,旋即低下头。道义上站不住脚了,他也没有话再说,只轻轻把手竖了起来,在他身后,四个大汉齐齐站起。大叫:“大哥!”墨首剧烈地咳嗽,用恢复了低沉地声音告诉飞鸟:“他们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你若从他们手里逃生,再讲你的道理不迟。”

飞鸟见他们突然聚拢,扎了腾出手收拾自己一个的样子,深怕苗王大和路勃勃遇险,不禁张目四望。突然,他看到路勃勃从一匹马的肚子下钻出来,站在不远的坟丘上甩出绳套,不禁哈哈大笑。路勃勃套中一个大汉地脖子。使劲一刺马,让马拉着绳子地一头奔到黑暗地里。那大汉从被套中,到路勃勃人为地收紧只在一刹那,他没有及时回身,被拽倒在地。

同伴们纷纷抢解他。反倒忘了安危。飞鸟只好代为提醒说:“小心。”受伤的墨首急忙把视线从自己人身上移开,望到又持弓待发地路勃勃,不禁一阵摇晃,差点倒地。

路勃勃的弦响,一个一心抢同伴地墨士中箭倒地,另外两个悚然放手。任被套索扯去的同伴惨叫着跃过坟包消失不见。立刻。回过神的墨首也被两名手下一人架一条胳膊,慌不择路的挟带逃跑。

“咦。死士也逃跑么?”飞鸟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两步,发泄一样大吼:“你们得回去传到话,别再罄竹难书地诽谤我啦。要是再让我有老婆跑不见,老子一定血洗你们的老窝。”他蹦来跳去地大骂一阵,似乎那几个逃走地人都是李思晴的同伙。

敌人抛下十来具尸体,一阵风声鹤唳般地逃走,全不见了。苗王大找到飞鸟,飞鸟正抬头看月牙,呜呜吹着悲角和寂寞。苗王大用乌鸦一样的嗓门迎合低沉的角声,嘴巴里情不自禁地叫嚷:“死~!士——。死~!士——。一……死,死得地上都~是。”他踢了踢飞鸟打昏的那一个墨士,奇怪地冒叫一声,拔了刀就打算扎,被清醒了的飞鸟制止住了,又说:“死鸡巴士。好死不如赖活。世上哪有什么求死的兵?”

飞鸟只怀疑,不吭声。他上去在那昏死的人腰上拍,一连解下三双草鞋、两只竹筒、一个小口袋,一块竹牌,这就又转到那人脚下,猛地拽掉他的鞋子,搬上臭脚,凑得很近。路勃勃四处唤过马,一看飞鸟闻敌人脚底板,连忙也抱起来嗅。紧接着,他站起来往人家身上踢,大叫:“太臭了。”

他看看笑声响亮地苗王大,站到翻看小袋的飞鸟身边,一看,飞鸟又用食指和拇指在竹筒里面捻动,慢慢地抠出一粒纸包腊丸,把蜡纸放在舌头上舔舔。路勃勃立刻学样,一把拿了药来,仰头扔到嘴巴里磕了。

飞鸟一转头变了脸色,大叫:“谁让你吃地?给我吐出来。”

路勃勃笑得慌张,连忙说:“不吐了吧。吐饭怪难受的。”他正要跑,一扭头看到被他折腾得醒来的墨士,连忙黑着脸问:“我吃的是毒药吗?”说完,就掰别人的嘴要人说话,见人不吭声,作势要拔刀。

飞鸟急急跟上去,又给他一巴掌,要求说:“吐出来。”

路勃勃刚刚立功,在苗王大跟前说挨打就挨打,气急地吼:“他已经醒了。先问问是毒药不是?”

那墨士已清醒了,却一声不吭。路勃勃也啪地给他一巴掌,问:“毒药吗。”

墨士发抖地看上来,说:“反正你也吐不出来了。”

路勃勃紧张了,说:“谁说我吐不出来?”他转身急走两步。屈膝半跪,苗王大叫着上去,提醒说:“快用手指头抠。”飞鸟则要求说:“给他弄点清水。要他好好地吐,吐干净。“苗王大应了一声,便走了。

飞鸟逮了那墨士,说:“既然吐也吐不出来,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药了吧。”

墨士这就说:“掌香大哥叫它‘熊魄,。”飞鸟噢地点头,听他下文。他又说:“吃了之后,能让人力大无穷,感觉不到伤痛。”飞鸟不信。问:“怎么不见你们力大无穷?”墨士说:“俺们几天前吃过了,不能再吃。再吃就会死。”他用手指着路勃勃地背说:“他也得死。你们不知道用什么来解它的残毒。”

飞鸟冷呵呵地问:“那你告诉我怎么解吧?我给你娶老婆,让勃勃对你好,让他有什么给你什么。”

墨士盘腿坐住,看着飞鸟,幽幽地说:“俺娘生俺,俺就光着屁股爬出来的。俺要死了。还要什么?什么都不用要,就两腿一蹬,找片地倒地下。你不用收买俺,俺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誓要你的狗命来着。”他一抬头,大声吟哦:“博格,乃猪狗之流,禽兽之身,亡命寄身于我天国,受报而反噬。白眼狼贼。天下人皆知他残暴不仁,多行不义……”飞鸟拳头亮了几亮,却又忍住了,问:“你不说怎么解毒。我也不收买你了。那再问问你好吗,要是吐得出来呢?”

路勃勃正“哏哏”地叫。地上也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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