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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自己也有些后悔,连忙说:“除非,你嫁给我,让我放“心。”
樊英花稍微释怀,顺便谈些大事,说:“你得有准备,英雄大会名义上是中正府召开,实际上却是朝廷统筹国势,稳定大局,向拓跋巍巍全线开战。朝廷缺乏骑兵,要是步兵作战,想灭亡拓跋氏,起码也要动用四十万步兵,显然无力承受,朝廷的第一步,是要引诱拓跋巍巍来滋扰,第二步,是要扶持你这个傀儡,以东夏来平衡高显的雇佣兵,第三步,则是马,朝廷以锐兵挟持着你,每年要大量的马匹。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狄阿鸟躺下喝茶,疑惑说:“朝廷没有一丝用我的意思 ”
樊英花笑道:“你是当局者迷。朝廷在刻意地打压你,就是要把你造得毫无出头之日,使得亲信,党羽,纷纷离你而去,到时,你就是一个人,他要扶持傀儡,作为朝廷进军东夏的旗帜,所以,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别想着敛财,也别想交好运。朝廷只有把你的部下都抬得比你高,他才放心。”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14)
狄阿鸣觉得樊英花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但问题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国王就觉得自己“老实巴脚”了?!
怕只会觉得自己做贼心虚,自危心切。
自己上下活动,求点地位,为点浮财奔波,养养家糊糊口,甚至拿来抬高自己,交接一、二官员,难道就是心存不轨?
钱挣到手里,朝廷也不好来直接抢走夺尽吧?!朝廷要是真的拟定好腹稿,难道因为自己想有一点钱,四处活动、活动,就随意改变大政方针?!
当然不会,而自己也一定要活动。
朝廷能用一支兵马挟持自己回去,可以接收东夏,却也把拓跋巍巍的注意力拉过去了。拓跋巍巍现在不动东夏,是顾忌金留真,顾忌高显方面,怕一旦陷进去,几线开战,拖住大量的兵力。
但如果朝廷以这种方式,大张旗鼓地进军,他也一定插足。
按这种争夺法,朝廷有优势有劣势,只能是中策,是在求稳,拼力量,到头来成则不能出岢制胜,败则三面受敌,远不如自己拟出来的方案,放自己回去,达成一个协议,承认自己,扶持自己。当然,这个方案还没有能提交给国王,而要提交给国王,就要靠近那些高官,想靠近高官,只能用钱润滑……所以,狄阿鸟白等不下去。
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地交代,只是有种一下儿透亮的感觉,觉得樊英花逃往草原的风声无独有偶,她把眼睛瞄到东夏,目前虽然交出了辖区和军权,却心有所待,要等着借自己的东风来东山再起……他警惕。小心,密切注视着樊英花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由暗笑:“想用美人计来控制我?!”
樊英花半点不知道狄阿鸟已经洞悉她的内心,还迫切地劝告:“你现在,没在底下干些什么吧?!嗯?记住,千万别招人眼热,啊?!”
狄阿鸟双眼恹恹,漫不经心地说:“陛下待我还是不错的,我也就想挣一点钱,使大伙儿都过些好日子。朝廷让我去东夏?!不可能。再说我也真不想去。草原那风大太阳辣。土地贫瘠,有什么好?!马上要为我父亲昭雪啦。我袭了爵,那荣华富贵也是享之不尽,何必跑那鸟不拉屎地地方受苦?!”
樊英花激动地敲一了下桌木,怒声说:“你。你就不能有一点出息?!”
狄阿鸟悉心玩味:“出息。什么叫出息?!别人平白无故要你出息点,就是怂恿你,我现在就不要出息。要出息,看到那午门了吗?出息了,人头就在那儿挂着。”
樊英花怒道:“我好心好意给你说,你说我怂恿你?!”
她冷静片刻,耐心地说:“我告诉你,朝廷给你点甜头,也可以给你苦头,想杀你,拎了你那几斤几两,剁成了肉泥。后悔也来不及。”
狄阿鸟觉得樊英花怂恿不了自己,开始危言耸听,转着两只眼睛,不以为意地说:“我不犯法,朝廷也要以法治国吧?他说胡来就胡来。那天下还不大乱?!”他一晃脑袋,煞有介事:“再说了,你不是要嫁给我吗?!我有妻有妾,有家有业的,能再胡为下去吗?!”
樊英花气得反而笑了,手一指。说:“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我看见你是伤好得太快,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别让我看到。”
狄阿鸟赖笑道:“不欢迎不早说?!我今儿还就不走了。”
樊英花再也忍不住了,“噌”地站到他跟前儿,顺手将轮椅推了一个转。
她停上片刻的功夫,冷冷道:“这是你娘打探来的消息,让我告诉你……”狄阿鸟吃了一惊,反问道:“我阿妈?!”樊英花说:“你阿妈。”狄阿鸟心中震惊,连忙问:“她现在在哪儿,你找到她的?!”
樊英花说:“东夏一趟浑水,你也下落不明,她认为你在河东,也率部众去了河东,我放出送你给朝廷的风声,很容易把她引出来。我们准备了一些力量,应该可以一点、一点对付巴伊乌孙,福禄他们。朝廷接连对纳兰部用兵,纳兰山雄和猛人也速禄结为兄弟,猛人的爪子已伸到东夏,在潢水东面和高显方面接了几仗,目前是个好时候,错过去,以后再也说不准。”她返身回来,找到一副羊皮地图,双手展开让狄阿鸟仔细看。
然而,羊皮卷却耷拉着,狄阿鸟什么都看不见。
狄阿鸟对这种策略不感兴趣,只是问:“你见着我阿妈了?!她现在还好吗?为什么你上一次见我,却没有提。”
樊英花笑道:“你当时那个样子,我怎么告诉你?!”
她脸上滚过一道红晕,说:“我见了你阿妈,她很好,对我也很好,我来京城,就是代她来的。”
狄阿鸟不自觉舔一舔嘴唇,心说:“坏了。她代我阿妈来?!岂不是要我凡事听她的?!”他闻到一丝香,感到晚饭就要好了,连忙转借说:“吃饭吧。我饿了。”
樊英花无奈,怒声低喝说:“你别光顾着吃。好好给我听着。”
她慢慢地说:“国王除了剪除党羽,还一定在你身边安插奸细,我怀疑张奋青,就是被他收买地奸细。”
狄阿鸟对她的怒火刚刚熄灭,再一次腾了上来,笑着说:“是吗?!吃饭吧。吃完饭,我回去治治这个奸细。”
樊英花没好气地说:“你先饿着,我这儿,没有什么事儿,你就不要来,也不要与姬垩致气,他对我们还有用。他想利用我成气候,我也准备利用他吸引朝廷地注意力,我在投诚之前,特意为唐柔举办了一场婚礼,现在,很多人都怀疑唐柔是我。唐柔也来京了吧,若是我没有猜错,朝廷也要请她,看一个究竟。”
狄阿鸟连连敷衍。樊英花觉得他听进去了。说:“有空了,你替我去看一看李玉,他也在京城,被我叔摁了一下,不是姓苏的士绅,差点没命。而放他出来,也是朝廷柔化我的策略。他毕竟是我哥哥。朝廷搞统战嘛。”她慢慢地说:“这么一来,投降朝廷最得利益的是我叔叔,据说当初杀我父亲也是他的主张,你接触过李玉。好好看一看,我们一家子。我们兄妹反目,是不是都在他手里操纵?他为的是什么?!如果真是他,这个仇一定要报。”
外面呼了一声:“吃饭啦。”
樊英花就不在说,推着狄阿鸟往外走,半路上碰到十九妹,赵过他们。
十九妹扬着一片白布巾攒汗水。头发散了下来,全打在饱满地胸膛上,走过时自顾说:“他地武艺真好。”
狄阿鸟转半片脑袋,回头看一看,就见她像一阵风,飘走了。
面前再一次出现的是唐凯,现在看起来很生疏,来到跟前,猛地一弯腰,叫道:“小姐。姑爷。”
狄阿鸟责怪说:“我受伤。都要死了,你也不进去看一看我,就走了?!”
唐凯没有吭声,退后一步,站到一侧。
樊英花笑了笑。说:“他现在跑前跑后,抛头露面,若是见你,会被人留意的,现在京城流行大斗笠女人,两个女人带着斗笠进去。依着你好色的性子。惹不来什么注意。”
狄阿鸟诧异,说:“京城流行大斗笠女人?!”樊英花道:“一点也没有错。你妹妹狄阿田设计了一种少女驾的吊盖牛车,一个多月前找了歌姬到京城转悠一圈。满京城的女人对扬鞭驾牛车没一点儿兴趣,倒喜欢上带大斗笠,覆面纱,染金发,抹胭脂油,穿牛筋底高木屐的模样。据说,荆人奴隶有一些长金发的,一涨再涨。”
狄阿鸟想不到他们短短时日就熟和了,说:“她哪来的钱?!我母亲也不管她?!”
樊英花笑了笑,说:“她就是一个小奸商,借来京城看一看地幌子,就是想卖牛车地式样,我带着她来,她卖一点儿麝香,一些假琥珀,得了点儿钱,给我借了好多,一下儿折腾光。后来人家把她的斗笠,衣裳、鞋子样式买去,她不还我钱,缠着要一起合伙,最后兴冲冲地采购一大堆东西,出了长月城就沿途兜卖……”
狄阿田竟然在中原女人面前卖牛车,狄阿鸟确信也只有她想得出来,一阵嘿然。樊英花让人都坐下,这又说:“可惜,她那些东西没能卖掉几样,是哭着到家地,把你母亲心疼得不得了。”
赵过、唐凯、十九妹他们坐对面。
狄阿鸟瞄着,老觉得十九妹对阿过有意思,正两头看着,身边的樊英花怕他吃起来不方便,找一个小铜盆放他腿上,怕他烫着,还在下面垫几叠厚布,一个木板,不停地夹菜过来。
饭是一个黑头黜脸地妇女做的,炒,煎,烹,煮,就是没有肉,吃起来也可口。狄阿鸟走时都要靠在轮椅背上,挺了肚子。
他半路一个劲儿说十九妹,想知道赵过的印象,赵过却抓了几抓脑袋,回应说:“也不笑。古怪得很。”一路唱着歌儿的路勃勃却突然拿出一只手帕,说:“她让我擦汗地,送给我了,定情物,你闻一闻,香喷喷的。”
狄阿鸟没想到见她第一面,她就抛绣帕,抛给地还是路勃勃,问:“是你故意不还人家地吧?!”路勃勃笑道:“她给的。我故意拧一把鼻涕,她就送我了,改天我买一个新手帕送给她,要是她不要,我就硬往她怀里塞,偷着摸一摸。阿过哥,你别给我抢。”
狄阿鸟本来要给赵过认识地,两厢情愿,立刻提亲,以冲淡他心目中的唐柔,没想赵过见面像根木头,路勃勃却色迷迷地盯上了,不由怒道:“阿过褪他裤子,看一看他蛋籽有没有胡椒大?!”
路勃勃说:“我正好想撒尿。”
他回头往路边一站,解着裤子准备尿墙根。
前面就是一片夜市,狄阿鸟一看街上行人很多,连忙把他喊回来,说:“你这家伙,脸皮没得治了,再不改,我把你的鸡鸡割了。”
路勃勃只好忍住,跟着往前走。过不一会儿,行馆就要到了,他们从另外一道门进去,做出转悠的模样。
这是行馆的后门,修了一所园子,有一个荷花池,荷叶虽未全枯,却露出大片地水面,白天能透过水表,看到里面的鲤鱼。
几人走在弯曲的回廊,耳边有女“啊、啊”地哼。
刚刚走过水池,路勃勃到暗处撒尿,撒了一会儿回来,兴奋地给说:“那边两个人淫乱。”两人好奇地看过去,透过一片水域,看到对面,只见对着的台榭上隐有人影,一人推着另一人,靠着台榭边,被推起来的衣裳下,两弹白丸上下跳动。
动作越来越激烈,男地也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