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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挥手打发杨小玲:“你跟嗒嗒儿虎他阿妈出去,我好好给他说一说,回头咱们娘俩再亲热。”
杨小玲站起来往外走,把狄阿鸟的眼神都拉弯了。
狄阿鸟一回头,连忙给花流霜解释:“阿妈,你别听她瞎说,我哪不管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调集粮草的,那张铁头,我也已经安排了,我觉着他那儿粮食不宽裕了,这才……”花流霜嗔了一声,带着责怪说:“谁要给你说这个呀?啊?你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你不知道,一说你受了伤,你那些个女人,都跟猴子一样在我这儿蹦,该让郎中看看,就让郎中给你看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狄阿鸟连连点头,说:“我是没有大碍,李芷给你说了吧,我这病,就是心病,内外交困,不病也病。”
花流霜点了点头,轻声说:“是呀,听小玲说,她那北平原去了大片的饥民,你准备要怎么办?”
狄阿鸟说:“现在朝廷上无力安置,人都蜂拥来了,我能怎么办,只能尽我所能,唉,等朝廷那边儿缓过气,我再把人赶回去,给他们要赈出去的粮食。”
花流霜突然呵斥:“胡闹。”
她把狄阿鸟招到脚边,轻声问:“要是那边永远都缓不会这口气怎么办?你以为过后,他们给你粮食?”
狄阿鸟愣了一愣。
花流霜说:“杨小玲没来,就有人给我透信了,说你,还想发行自己的钱,是不是?”
狄阿鸟大吃一惊,扭头往外看去。
他在当时的几个人身上一盘桓,反问:“谁说的?这在中原,叫泄露禁中语,可不是件小罪。”
花流霜生气地说:“给我说还泄你的密?”她说:“中原朝廷是我们的仇敌,你走到现在,我也不能说,非要你报仇,可你对待他们得多长一个心眼,他们也许就想着怎么耗你一个山穷水尽。”说到这儿,她笑了笑,说:“依我看,我们就不要在过后找他们要粮食,把能留的人都给留下来,往北打发,南人北迁,让他们走个几百里,看着粮食多少决定谁活谁死,最后,活着的就是你的人,死了的,让他们在沙漠上烂掉。”
狄阿鸟打了个冷战,再一次回忆自己身边的人,看是谁给自己母亲出这么毒的主意,想了半天,觉得夜间说话的几个人,没谁该跑到这儿学话,也就微微笑笑,说:“好了,阿妈,我心里有分寸。”
花流霜笑着说:“我知道,知道。你又不傻?!”
她说:“发新钱是大事,你谨慎着应该,应该,我听说你有点心怯,前怕狼后怕虎,尤其无人可用,我就借给你几个人。”
她面带神秘地说:“你见了,一定会喜出望外。”
“哦。”狄阿鸟转过来脸来,心里有了个谱,连忙笑着说,“也是,我在到处愁人,寻人,却忘了给自己阿妈要人。”
花流霜拍了两下手掌,唤了个人来,让她出去不大工夫,一群人鱼贯而入。狄阿鸟正在吃惊,看到了司马唯,一下转吃惊为兴奋,说:“司马叔叔,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花流霜摆了摆手,说:“别先忙着给你司马叔叔说话,这边这位,就是帮你二叔陷朝廷于困窘的盛世才先生,不要以为他是中原人,他是我们高显人,地道的高显人,对你二叔再忠心不过。”
狄阿鸟朝盛世才看看,两别大胡子,人脸很黄,微微虚胖,捧着袖子站着,跟个虎哈哈似的,连忙招呼一声。不过他却奇怪了,说:“我二叔不在了,你怎么不为高显出力呢?”
盛世才捧捧袖子,有力地说:“主公对我恩重如山,岂敢叛之,何况高显国主已非其人矣,哪还有锐意进取之心?我盛世才平生所学,能强国,能乱国,所立之地,所谋之主,当是进取之国,当时豪杰。”
狄阿鸟心里不以为然,漂亮话谁不会说?
表面上,有才的人常说,良禽择木,良臣择主,但实际上往往不是这样,像谢先令,如果他们家不是得罪过皇帝,与天子有仇,他会混迹于草野?像史文清,不是因为他的性格,不是因为他有过做土匪师爷的过去,难爬官场,他会果断地跟自己来,他口中也是说:“以前我娘在,让我入朝,现在我娘不在了,我就来跟你了。”所以,这个事实往往是良禽择木,其它的木头站不上,或者一木比另一木更高,更大。田文骏就不说了,这家伙现在就在备州,这吴隆起,他不是和田文骏一样,先在长月发展,无人赏识,这才往北跑。
这次想到田文骏,再一次想起田文骏,狄阿鸟浑身一震。他若有所觉,暗说:“这个田文骏,其实是个恩仇必报的人,当年他在长月到处受人侮辱,而今又投靠朝廷,依着他的性格,有点不合情理,再说,我龙青云阿舅根本就没遭难,那他可能从未真正出卖过我阿舅。”想到这里,他微微笑笑,心里暗暗留心,觉得这个人,自己还是得查一下为妙,不是因为对他不放心,而是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投奔自己,自己可以信任到哪一种程度,也只有这样,才能永远抓住这个人的心。
心里虽然这么想,他人却抱了过去,亲热得没边,一个劲儿在对方背上拍打。这时,花流霜微笑着,提高声音,铿声说:“有他二人和诸位旧人,天下钱粮事,还有什么发愁的吗?”狄阿鸟点了点头,却想着还是先脱身出来为好,也好弄清各个人的底细和主张,再谈钱粮大事儿,干脆站那儿晕了一晕。
他这一晕果然把花流霜吓坏了,花流霜这就喊人送他休息,顺便去请郎中。人出来了,狄阿鸟立刻就问扶自己去静室休息的卫士:“今天上午,都是谁给过来了?”卫士摇了摇头,说:“无人来过。”
狄阿鸟念叨一句“怪了”,正说着,狄阿雪跑来看他,她一跑来。狄阿鸟立刻知道谁是最犀利的哨兵,另外两件事是朝会议论的,花流霜当然可以知道,唯独这个钱粮,则是,自己早先找狄阿雪商量过。
狄阿鸟一阵释怀,把自己害怕部下到处乱说的心收回来。
他回到静室,由狄阿雪陪着,很快看到了别乞,就说:“别乞呀,你给我看病,期望多少报酬呀?”
狄阿雪大吃一惊,投眼朝别乞看两眼,不敢相信地说:“你让他给你看病?”别乞连忙回话说:“小公主,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大王的意思。”接着一回过,慌里慌张给狄阿鸟说:“大王,我这做奴才的,哪敢要报酬?”
狄阿鸟笑着说:“上次你立了功,我还没赏你吧?!放心吧,我没忘,这一次全当酬谢给你,好不好?”说到这儿,他宣布说:“一百头牛,一百匹马,一百匹绢帛,五百头羊,你说好不好?”
别乞不过自己却把两朵微笑挂上了,忸怩着说:“大王,这,一点功劳,不算什么……”
狄阿鸟反倒隐隐生了气,说:“我的身体不值这个钱吗?”
他扭过头,给狄阿雪说:“我还嫌少了呢,要是我现在更有钱,我会给你更多,不过说了好,给不给你还不一定,得?先把我的病给治好吧,啊?!东夏虽然小,它总是一个国家吧,我是东夏国的国主,不找东夏人治,还要去让他国的郎中在身上摸过来抹过去的么?让他们摸,我们心里舒服么?”
别乞情知他的话是说给狄阿雪的,但还是晕头转向,连忙说:“我们萨满全是凭借长生天的天意,不摸人,不摸人,这一点利好,再说了,大王受天地佑助,福泽无边,我请示一下长生天他老人家,什么问题都没有。”
狄阿鸟点了点头,端正、端正身躯。
狄阿雪实在气不过,只好用自己透明娇嫩的手指点了他好一会儿,评价说:“他不治坏你才怪了,给你试试,让你后悔。”
狄阿鸟立刻扯了嗓子,望空气喊:“死也是我们东夏人自己的事儿,和别人无关。”
别乞连连点头,他们的仪式刚刚做了准备,说开始就能开始,到了外头就换上法衣,发号起施令。
屋子里,狄阿鸟趁机问狄阿雪谈到了另外一件事:“发行货币的事儿,一定是你告诉母亲的吧?”
狄阿雪没否认,轻声说:“是呀。阿妈说你的想法好,只有我们有了自己的钱,才能脱离朝廷的控制。”
在水磨山时,不曾考虑,也不用考虑商业贸易,只求怎么调动百姓种地,修山寨,怎么集中货币,采购粮食,而现在呢,完成支付百姓的同时,还要发展商业,筹片需要时刻兑换成货币流通。
所以,这个事情仍不算旧有成例,风险很大,什么比打仗还凶险。打仗的时候,你有三五分胜算,甚至没有胜算,必不得已,你都得下决定,而有了五分以上的胜算,你就可以下手,胜负就在瞬息之间,就是有了错,对手也来不及反应,可经营一个国家不同,有一个漏洞在,它就有可能一直存在,有足够的时间让别人从这里下手掏你,只要那些商人一下手,那是又狠又可怕。
本来前几天他准备去克罗子部一趟,设法孤立纳兰部的,可有着这几件事,他就没去,时而跟自己的新谋士狄阿雪商量一些自己不敢轻易向外人吐口的事情,当时看着狄阿雪呼呼喝了一半儿专门补脑的人参炖肥肉,等着对方说话。狄阿雪也就把自己的成果说了出来:“要不,我们发行与朝廷一模一样的钱,这样一来……”狄阿鸟眼睛差点掉下来,他也就苦笑着问:“你觉得可以吗?!”
狄阿雪倒很有自信,就地献策说:“暗中发行。”
这个问题,狄阿鸟根本没有去考虑过,朝廷有三羊,铜和钱的比价最为恰当,铸朝廷的钱,冒那么大的风险,却等于拿钱买钱,自然大不划算。
狄阿鸟也就一直想着,是不是要试着发行筹片,除了能到官府这儿购买东西才可以使用,平时只用来储存财富,暂时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日后再转化为货币。
这想法,他没给狄阿雪说,狄阿雪就找阿妈去想办法。
狄阿雪笑眯眯地凑狄阿鸟耳朵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自一侧小声说:“是不是生气呀?怪我给阿妈说了?”
狄阿鸟否认了,有司马唯和盛世才的出现,他高兴还来不及。
狄阿雪又说:“要不,你让百姓自生自灭,像高显,像游牧部落那样儿,无为而治,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狄阿鸟嘿嘿笑笑,说:“这倒是,最好逐水草放牧,走一个不见。”
他又说:“高显?你提到了高显,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高显没有自己通行的货币,只有朝廷的钱,朝廷的钱一贬值,他们就损失惊人,现在,他们还没有人重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你!知道咱二叔怎么胁迫舅舅打仗吗?”
狄阿雪凝思片刻,说:“我觉得舅舅有点怕二叔,是不是?你可不要说因为钱?”
狄阿鸟笑着说:“阿舅怕二叔?他这样的英雄怕过谁?!我还真想明白了,就是因为钱。舅舅家比咱们家实力雄厚,跟着二叔走,最根本的原因恐怕还真的是因为钱。当年,二叔捣腾中原的货币,中原货币一崩溃,二叔手里攥的都是真金白银,而高显立刻深受其害,国库都形同虚设,舅舅只好跟着二叔一起开战。”
狄阿雪说:“这是你想当然了,不可能。”
狄阿鸟反问:“想当然?!”他笑了笑,说:“现在朝廷还说二叔留了一笔宝藏,就连母亲,司马叔叔都这么认为,你来能告诉我,这笔真金白银,据说还有粮食,都藏到哪去了吗?!”
狄阿雪腻糊糊地贴着狄阿鸟,想了一会儿,说:“武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