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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隆起倒没听说这样的兵家至理,实在应付不了她的热诚,只好说:“这件事我会留心的,小公主还是多多监视王本,如果你觉得合适,明天就把他们赶走。”
他一心想走,说完就走,一直跑到正殿,从偏下的道路上走过,到龙清潭主的地方。到了,龙清潭正在会见几个将领,为首的是个中年人,吴隆起只一看,就确信这是他拟定的出兵人选,且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旁听。
龙青潭倒也没有授什么玄机,只是说:“狄阿鸟的父亲在国内瓜藤枝蔓,至今影响未消,这次我思前想后,还是让你们叶赫家族领兵。”
中年将领身后立刻跃上一名年轻将领,大声说:“王爷放心,只要我叶赫完虎臣一息尚存,我都要报当年之仇。”
其余几人也纷纷跪地宣誓。
龙青潭见吴隆起来了,自己要说的话即将说完,也就长话短说,很快让他们回去,自己则让吴隆起到跟前,问:“我已经派人去告诉龙摆尾了?这一次领兵的是叶赫家族。叶赫家族当年受过东夏王他们家族的欺压,嫡子叶赫完虎臣胸肋被箭穿透,几乎丧命,会悉心迎战的。”
吴隆起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轻声问:“狄阿鸟当年要买人子孙根的那家人?”
龙青潭点了点头,说:“龙摆尾提到金努术,就让金努术做副吧,他毕竟是后辈,还需要历练。”
吴隆起脑海中想到龙沙獾,也得替小公主提到,便说:“我听说青年将领中还有一个龙沙獾,王爷怎么安排?”龙青潭略一寻思,说:“再说吧。自从开办学堂,人才辈出,年轻才俊多了呢。”他又说:“不能再光打雷不下雨了,趁着东夏使臣还在,赶快出兵抢占湟西,今天夜里,南方募集的五千先头部队就可以过河,明后天,中军就可以从高显出发,你觉得呢?”
吴隆起笑着说:“这个事还是应该问龙摆尾。”
龙青潭点了点头,说:“这是我们说好了的,龙摆尾把什么都拟定好了,说是从南方集结一万兵力,高显周围出兵三万,加上后勤补给,超过五万人,就算他东夏兵马齐出,也不过才这个数。”他让人打开一张地图,让吴隆起看,轻声说:“龙摆尾准备分三路渡河,一路抢占险要,一路前往喜峰口,一路,则屯兵到雁山山麓要道,提防东夏从渔阳出兵,转攻我后。龙摆尾的办事就是快,关键就是喜峰口上的大将人选没定,你知道,国内将领与东夏王瓜葛深的有很多,关键就在领兵人选上,既然定了下来,那就赶快实施。记住,这期间,一定不要让东夏使臣察觉,离开。”
吴隆起连忙说:“王爷,可是他们满城的哭呀。”
龙青潭幽幽地说:“让他们哭的还在后头,这个不管他,这个王本,就这么点本事。”
吴隆起说:“这可是在攻心。”
龙青潭冷笑说:“攻心,攻心好,丞相就给他来个诛心。我想了,如果我们占领湟西,他只要一向我们开战,我们立刻宣布取消婚约,宣布为叛逆,同时锁拿王本,牛六斤这些人等的亲属。”
吴隆起大吃一惊,小声说:“王爷,前面的我赞成,可是锁拿家眷,这是要作何呀?”
龙青潭说:“宣布为叛逆,那就得按叛逆办,否则的话,那不是承认他们身不由己,被迫与我们开战?给我们安一个什么让兄弟厮杀,让父子相殴,这样的话,那就把瓜葛给铲清了。”
吴隆起说:“王爷慎重,可以拿,但是不可以杀,一旦真的杀了,双方就是血海深仇……”
龙青潭说:“血海深仇,咱们怕吗?”他放缓了一下语气,说:“按说几个巴娃子在外瞎胡闹,不该牵连,可必须得牵连,不然的话,盘根错节,那不是成里应外合了。”
吴隆起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攻心,杀,这牛六斤母亲改嫁,杀不到,其余人,像王本,父兄手里都有武装,这是要酿成激变的,这个时候,下头本来就对他们心怀同情,一旦战争惨烈,将士罢战,两下酝酿,那将是一场很大的灾难。以我看,王爷不妨召集这些亲属、长辈,让他们劝自己的孩子回来,别跟那个狄阿鸟在一起胡闹了。”
龙青潭略一寻思,说:“还是丞相说的有道理,几个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轻重,仗一打,他们准傻眼,这时父母这边一劝,也就知道往家奔了。”
吴隆起一阵苦笑,心说:“王爷怎么还当他们是过家家。这牛六斤出去好些年了,家里母亲改嫁,那是铁了心跟着狄阿鸟,这边儿王本在城里玩攻心,那也没留后路,他们能由父母劝两句就回心转意的吗?让父母劝他们,仅仅只是一种心理攻势,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战事,战事往自己这边倾斜,这心里攻势才有用,要是这群孩子打赢了,他们底气会很硬,知道你们不敢杀他们的家眷。”
他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劝龙青潭,因为龙青潭没有犯实际上的错,低估这群孩子而已。
第三部 第二卷 三十八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显当局并没有轻视对手。他们对最坏的可能作出估计,采取相应的攻心手段,针对东夏国力和敌我双方的优劣,做出了常规战争上的最佳安排,安排了足够的兵力,挑选出能与敌人鏖战的统帅,并立足于全局的统筹,并没有掺杂因敌人无知和幼稚而产生的情绪和鲁莽。
所有一切都建立最谨慎的行为之上。韦陀叶赫部的叶赫棱泰首领当年以十三骑从龙,从十夫长累计升迁至今,功勋卓越,三十一年之后的这一天,已经没人能力数他的战绩,而就在这一次出征前,高显拿出对他战功的统计,翻遍军册,足足装订出整整一本子,而且这不包括那些没有文字记载的。龙摆尾很佩服龙青潭的眼光,总结下三句话:“叶赫棱泰确实身经百战,天白山山麓是他一人开辟出来的”,“他不识字,然而平生鲜有败绩”,“我什么也不担心,只怕他战胜之后太不留情”。尽管如此,叶赫棱泰却没有一丝的松懈,当年他从龙作战时,以十三骑渡水,取得胜利,而后作战,士兵大多千百计,而这一次,麾下人马却过了万,好几万。
如此庞大的数量对他来说是空前的,能指挥这么多将士作战,除了前面的功勋,还意味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他放弃仅有的一丝余暇,第一时间带儿子和部曲赶到南部渡河之地——盘山老营。盘山老营地处湟水冲击而成的湟河三角平原正中,乃固土要冲,甚早的时候就开始屯兵,结成了几大牢固的城疙瘩子。
此时,他面对着的盘山植正郁郁葱葱,太阳一烈,翠绿转浓,当中飘着白雾,犹如苍鹤挂面,周遭大小河沟,水泡子纵横交错,宽的摆舟,窄的架桥,到处都是背着行装,挂着头盔瓢囊,扯拉战马的将士在前进,他们拉开几十条纵队,茫茫看不到便即,一遍一遍地过着,让人分不清满山遍野之间哪里是兵,哪里是树。
赶到湟水渡头,湟水岸边芦苇正深,当中被人割开大片,大片,透过了望,湟水中大舟成排,走于汤汤水上,往岸边看,到处是运送粮草的牛马丁壮,他们带着所在土图的旗帜,声嘶绕河,已到军资沿河阵列,均已高过头顶。
如果当年试图丈量藩国的人这会儿在。
他们一定拿出本薄,着急地告诉说:“当年计口,从高显往南,到大海,确实共有十三万丁口呀。”
这就是朝廷式的计口方式。他们拿出先代的图谱,按照人口增长或者锐减的公式代入,然后再按照所记录的地点,沿着主要道路去看,哦,没错,这一路上,这个是某某土图,恩,对,地图上标了,这个没标?重新标一下,走,问问他们村正,住了多少人,到了一看,土寨子看个门,里头跑的都是面目凶恶的男人和牛犊般的恶狗,不进去了,那个某某土图都是老土图了才那么多人,这个土图按它的三分之一算吧。
算到最后,高显人口比往代增加四成,丁口十几万,问问姓氏,最后一统计,这咋都是某某家族的?
他们家族与族不分,怎么办?
算了,算了,抽几家问问,他们一家几口人,到时一平均,就是多少家。
家数最后统计出来,只有五千多。
如果不是当今皇帝对高显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不是杨雪笙在这里打打猎,喝喝酒,他们就知道这些,哦,那个高显,藩国,地盘挺大,就是没人,湟东一直到黑水下游,也就十几万男丁,这湟东人口相对稠密点儿,那黑水下游,根本就没人,光是沼泽和荒地,你看看,这地图上都没标。
而这地图,几百年前沿袭下来的老地图,还是某个杰出人物画的,之后除了几个特殊的地点,基本上没变动过。
这就是中原式的丁口计算。
乱世之后,人一下全没有了,乱世过后几十年,人口可以增加几十倍,不少人流泪涕零,大叫:“盛世呀,盛世呀。”
如果有个人提出疑问,并找出疑点,一定会有一个人说:“没办法,天朝人多。”
中原人画了一头牛的牛角走了,现在到了这头牛要拱出地表的时候,忽然就创造了这么雄浑开阔的景象。
这,也就是国力。
叶赫棱泰过河时只有一句话:“东夏国有这么多的粮草,这么多的兵马吗?”龙青潭不让使者走,就是给他们这边过河创造条件,就算对方知道他们过河了,又怎么样?未绝使者,你就开战?你敢吗?
张铁头这会儿确实没有,但不是不敢。
他还没在北平原正式动员,因为表面上大王还在生病,大王生病呀,使者又没回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杨雪笙却知道。
他一巴掌拍在案子上,气急败坏跟人说:“高显的龙四疯了,他到底要干什么?东夏王不管真病假病,门前没有一丝风催草动,说要封他的门户,谁信?谁信,他这不是纯粹诬赖人家吗?”
找来朝廷大小军事将领,召开紧急会议,他就说:“东夏王一病不起,就算不病,他现在欠饷,拿什么给人家打仗,还主动打他高显?以我看,这是高显要并吞东夏,高显并吞东夏,湟西就是他的跳板。”
陶坎不敢主动出击,因为备州虚弱,高显又是头猛虎,就说:“交涉,立刻交涉,我们一边备战,一边交涉。”
杨雪笙也心知肚明,这一仗朝廷打不起。
说句实话,湟西就是他们家的,还就是他们家家门。
朝廷当年要地,那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当时没有中原大战,朝廷给出的口号是,你们做朝廷的臣子,朝廷给你们藩国,保证不动你们的藩国,至于藩国以外的,那就是我们的,后来呢,夏侯武律最先袭击驻兵,随后兵马淹没上来,备州前前后后移过去的十数万人,备州北部的人,像北平原,魏博,不是被掳掠了,就是跑南方散匿做雇农,这湟西,还和以前一样吗?以前是朝廷要出来的,填了百姓,现在还要填民吗?填不起了,人家不拿回去,那是人家出于对朝廷的忌惮,未把经营的重点放过去。
就是人家不要,稀疏的湟西扎的还是一些小部落,一些跨河过来的大家族开辟做草场,他们交税也是交给河对岸。
没错,现在人家要拿走,朝廷当然得说,那是我们的。
可实际上,像杨雪笙这样的人心底能不明白,那就是人家的,备州没有实力反倒硬要去夺人家的地盘,傻么?
怎么办?
杨雪笙很快做出第一个安排:“派出一支人马,将衙门、办事处的人接回来,不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