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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荆扬又是一怔,想了想,道:“这还是有的,呵呵,我们还有一个很大的酒窖呢!只是这些年粮食不够吃的,没有余粮再来酿酒,这个酒窖也空了很多年了!”
“哦?这个酒窖在哪里呢?”张贤又问道。
“就在这个柴房的下面!”荆扬告诉他。
一听到这个话,张贤马上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怎么下去?”
荆扬把手中的灯笼递给了熊三娃,来到了一处柜子前,使劲地挪了挪,敞出来一块空地,然后又让熊三娃打着灯笼往下面照了照,张贤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的一个铁提环,荆扬把手伸进提环里,使劲一拉,便打开了一个地洞,这个提环拉起来的原来是一块木质的盖板。
“就这里!”荆扬指着下面的地洞,熊三娃把灯笼凑过来看,有一个台阶通到下面,里面黑乎乎的,一股霉菌的味道扑鼻而来。
“下面看看去!”张贤果断地道。
不等荆扬反应过来,熊三娃已然当先地提着灯笼走下了台阶,荆扬跟在他的后面,张贤与谢三娘、彭青松鱼贯而入。
当灯笼的光在这个黑暗的酒窖里照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这是一个有一百多平方米左右的地方,此时却是满满当当地堆着大箱小箱,这些箱子都是张贤与熊三娃十分熟悉的装子弹与枪支的木箱,还有一些枪支散放在木箱之后,最能够抢眼的是两挺马克沁重型机关枪,就摆以下来的台阶口处。
“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枪呀!”连荆扬也不禁地吃了一惊,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枪支弹药是在什么时候进入这个酒窖的。
张贤随手打开了一个未钉死的木箱,里面是整整一箱子十挺春田式半自动步枪,这种枪能够在湘西这么偏僻的地面上发现,的确很不多见,这些都是美国大兵的武器,虽然属于几年前二战期间的东西,但是比国产的中正式却要好用了许多。
“我的天呀!”熊三娃也不禁张大了嘴巴:“这么多武器弹药,足够装备两个营的了!”
张贤点了点头,已然明白了过来,肯定地道:“这些一定就是向二麻子的宝藏!”
众人都不由得一楞。
※※※
在湘西这个地面上,土匪也并非与生具本的,实际上很多都是因为生活所迫,由于官府或者豪强的压迫,被迫走出深山打家劫舍的穷苦人,只是后来,一切心机不正的大佬们却从中发现了致富之道,向二麻子就属于这样的人。在湘西地面上,有一个不言而喻的规矩,山头还是要看人多人少的,而看人多人少,看得还是武器枪械的多少;实际上,在这里,历来是有了枪就会有人,枪械的多少,才是真正财富的象征。
从柴房里出来,张贤重新把这个门锁好,里面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却有些异样的紧张,身边除了熊三娃之外,谢三娘与彭青松也只是新认识不久,再加上对这个荆轲寨的荆扬也了解不多,便令他觉得现在面对的其实就是一个陷阱。曾独眼既然能够打听到这批枪藏进了荆轲寨里,就说明当初向二麻子逃走之前把枪弹藏入柴房里的时候,消息封锁得不严,还是走露了消息。如今,守着这些枪弹,实际上守着的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消息一旦走露,那么对于荆轲寨来说,将是灾难性的。
“你们几个人应该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说出去的!”当一行人回到张贤他们所居住祠堂边的客房里时,张贤十分郑重地告诫着每一个人。
荆扬、彭青松、谢三娘,也包括熊三娃,一起点着头,异口同声地道:“我们知道!”
“这件事如果透露了,那么只怕荆轲寨又会带来灭顶之灾!”张贤肯定地道。
几个人互相望着,也都明白其中的缘故,实际上走到哪里也是一样的,有一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讲得就是为个道理。
“荆轲寨附近,暗潮涌动,可能很多人都在觊觎这批枪械!赵秃子在这个附近,彭青云肯定也会有想法!”张贤说着说着,突然灵机一动,就有一了个十分大胆的主意。
“这批军火那怎么处理呀?”熊三娃也有些着急,经不住地问道。
“要等!”张贤道:“要等那些去聋子界剿匪的部队回来,一切就都好解决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彭青松追问着。
“我也不知道!”张贤十分得无奈。
“对了!”荆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对着张贤道:“于同志,你们陈连长过我们寨子的时候,把一个东西留在我们这里了,说那东西坏了,背着太重,让我帮他们看守一下,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取!”
“哦?是什么东西?”张贤连忙问道。
“你等一等,我去取来!”他说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个大家伙,却是肖剑背着的那个无线电报话机。
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张贤的眼睛又一次放起了光来。
第三六章 峰回(三)
雪下了半夜,在清晨时分逐渐小了许多。
南方的雪就是这样,虽然下来的也是雪花,而水份却要大了许多,整个原野里看着是一片的洁白,而实际上踩下去后,上面是一层冰凌,下面却是水汪汪的泥泞。雪后的气温异常得寒冷起来,虽然没有风,手却很难伸出来,偶尔一阵风吹来,便会有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
在这种天气之下,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就算是非要出门,道路也十分难行,看着面前一片得洁净,一脚踩下去后,才知道上面薄薄的一层雪花下,下面却是含着七分的水,再抬起脚来,马上两只鞋上便挂满了泥泞,走一步滑一步,一程路,一程泥和水。
彭青松还是被张贤派了出去,看着他戴着一顶竹斗笠,披着蓑衣,光着脚穿着一双草鞋消失在雪雾中,虽然张贤有些不忍,但毕竟这里的穷人还没有鞋穿,能有一双草鞋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时不我待,他已经在布置一个天罗地网,准备着把辰州东部山区的里的土匪们一网打尽。
虽然外面还在下着雪,但是荆若峰的灵堂外面还是呜哩哇啦地响着唢呐和锣鼓,村寨里的男女老少还在不断地冒着雪来到搭设在祠堂外面的灵堂里进行着吊唁。
在祠堂边的客房里,此时只剩下了张贤与熊三娃两个人,听着外面那一片的杂声,熊三娃不免又回过头来,看着坐在一张八仙桌前鼓捣着无线电报话机的张贤,忍不住地问着:“哥呀,这东西你又没有搞过,能修好吗?”
张贤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依然在忙着手里的活,此时,他把这个被他拆成七块部件的机器正重新地组装起来,手里的一套工具也是这部报话机自带的简易工具。过了一会儿,这部报话机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张贤接好了电线,并且装上了最长的天线,让熊三娃摇起手动发电机,戴上耳机和话筒,开始试着调试频率波段,机器的扩音器里传出嘶嘶啦啦地声音,异常刺耳,终于,张贤地手停了下来,扩音器里传来了异常清晰的声音:“东山、东山,辰州呼叫东山!……”
“呀!哥呀,你真把他搞好了!”熊三娃惊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贤再一次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惭愧。实际上,当初肖剑背着这部报话机的时候,是十分小心的,因为知道这部报话机的重要性,是不可能发生碰撞,把这部撞坏的。这部报话机不工作的原因是因为张贤搞了鬼,当初他并不希望徐海波被解放军剿灭掉,可是又实在想不到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帮助他,无奈之中只好出此下策,以为就算是发现了徐海波的踪迹,只要肖剑无法及时联络上辰州方面,也就无可奈何,到时他一定会有机会来劝动徐海波这些人离开的。他却没有想到,这部报话机虽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徐海波却也没有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还是被张义带来的解放军堵在了龙泉寺里。
“辰州,辰州,我是东山!我是东山!”张贤接通了辰州那里的话音,同时也开口应答着。
辰州那边的人却是一愣,然后传来了张贤与熊三娃两个人都熟悉的声音:“东山,东山,我是辰州宋明亮,你是哪个?”
张贤看了熊三娃一眼,接口道:“我是阿水,是宋科长吗?”
“是我!”那边答着,同时又十分诧异地问着:“阿水?你的伤好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的伤好了,我现在在荆轲寨,请求马上派兵过来,今天晚上会有很多土匪夜袭荆轲寨!”张贤恳求着道。
报话机的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续而又传来了宋明亮恍然大悟的声音:“难怪张义他们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土匪的踪迹,这些土匪太狡猾了,给我们来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他说着,又十分果断地道:“好,阿水,你放心,天黑以前,我会安排部队就位!”
关上了报话机,张贤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离荆轲寨最近的部队应该是位于竹溪桥,那里到荆轲寨如果天气不是这么糟糕,路也好走一点,只要半天就可以走到;但是此时天下着雪,要走过只怕到天黑了。而指望张义从聋子界那边带兵赶回来,可能要到黎明时分了。不过,从宋明德的话语声中,张贤也还是确定了一些消息,看来,辰州方面与张义他们的联络还算是通畅,张义那个营显然也是带着了一部无线电报话机,不然,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小分队也不会嫌这部报话机过于沉重,放在荆轲寨了。
谢三娘从外面跑了进来,却是一脸得紧张,一见到张贤,便气喘吁吁地道:“于同志,真得让你说中了,荆轲寨外面真得有土匪在活动!”(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张贤连忙问道。
谢三娘道:“我绕着荆轲寨四面转了一圈,看到雪地里留下了脚印,那些脚印不是一个人的,是一群人的。村子里不可能在这么早就有那么多人出去,所以我觉得是有土匪一直在偷看荆轲寨。后来我沿着这些脚印走了会儿子,这些脚印都进了村外的竹林子里,我知道那边有一个山洞,他们可能是进山洞里躲雪了,所以我就没有跟进去!”
张贤点了点头,与熊三娃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刚才我看到青松出去了,他去哪了?”谢三娘问着。
“我让他去了聋子界!”张贤如实地告诉着她。
“是不是让他把陈连长他们叫回来?”谢三娘问道。
张贤再一次点了点头。
谢三娘没有再问什么,可是,张贤可以看出,她神情的不安。正在这个时候,荆扬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时候,不等他开口,张贤当先地问着:“怎么样?荆扬?你们荆轲寨有多少能够战斗的人?”
荆扬道:“我们荆轲寨共五十户,三百多号人,能够拿起枪来的男女老幼有将近两百人,大家都会用枪,只是青壮年只有五十多个人。”
“这人已经不少了!”张贤肯定地道,同时命令着:“好,荆扬,你现在就把这些人集合起来,让大家都到祠堂里来,我们马上组织自卫的民兵,我只怕今天晚上就会有土匪夜袭,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
“哦?”一听到这个话,荆扬不由得就是一颤,没有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又走了出去。对于已经经历过曾独眼那帮土匪洗劫过的荆轲寨的人们来说,虽然在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但是当他们壮起胆来,靠自身的武力赶走那些土匪的时候,便对这些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