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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娜默然了,她何尝不知道张贤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只是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着实让她难熬!
第四五章 转变(一)
田壮壮最终还是接受了王金娜的建意,抛弃了他原本拥有的一切,决定听从张义的招安,带着他这支也算是湘西比较有名的队伍,加入刘兴华的七十四军。这让还以为不能够说服田壮壮的张义喜出望外了,立即亲自安排着这支队伍加入解放军的相关事宜。他首先与辰州取得了联系,却意外地听到辰州城被土匪敌顽攻占,虽然那股敌人已经被赶出了城去,但是辰州的破坏严重,这令军长刘兴华十分震怒,严令宋明亮在三天之内,将这股到达辰州的最后一支土匪武装剿灭。宋明亮自知身上的任务艰巨,同时也因为自己没有能够很好的顾全大局,从而倒至辰州的失陷而感到愧疚,亲自带着解放军部队进山追剿那股顽匪。
一听说那股顽匪就是杨永清,田壮壮却来了兴趣,他告诉张义,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在杨永清任这边行政督察专员的时候,被其利诱而杀的头,所以他跟杨永清是杀父之仇,既然解放军在围剿杨永清,那么他就想出一份力,到底他对这边的风土人情以及哪里有山,哪里有洞,哪里有水,哪里有林都一清二楚,如果抓到了杨永清,也算是他们加入解放军以后送上的一份大礼。
对于田壮壮的这个自靠奋勇的要求,张义真得是求之不得,马上知会宋明亮与刘兴华,很快便得到了他们的首肯,于是作为特派到田家寨里来的张义,倒是成了田壮壮这股新近加入到解放军里来的武装部队的总指挥官,带着田壮壮的人马,从田家寨出发,兜头往辰州方南面的山区前进。
田壮壮的这支队伍原本有上千之众,只是加入解放军后,因为考虑到要随军转战,许多当地的人还是不原因离开故土,而田壮壮与张义也商量了一下,把愿意加入解放军里来的人留下,不愿意的人解散留在田家寨,成为田家寨里的主要劳动力。如此一来,这上千人的队伍已然是去了一大半,真正愿意跟着田壮壮与张义的人不过四五百人而已。
为了确保王金娜与小虎的安全,张义本来准备留下张贤与熊三娃,护送她们回转辰州,但是张贤却坚决要求跟着部队行动,张义权衡之后,最终同意了张贤的要求,让陈大兴带着人护送王金娜与小虎去了。
实际上,张贤愿意跟着张义他们行动的主要目的,还是不放心韩奇,他知道韩奇此时就在杨永清的那支土匪队伍里,杨永清一旦被剿灭,只怕韩奇也会跟吕奎安同样的下场。
※※※
田壮壮的队伍出发了,却没有往辰州那个方向而去,而是奔向方子山的方向,方子山位于辰州与怀化之间,在辰州之南三十公里的地方,那里群山连绵,只有一道要冲沟通南北,称之为小龙门,其实就是一个山口。
因为对于这片地区太熟悉了,所以田壮壮带着队伍走在最前面,而张义与张贤、熊三娃三个人尾随其后,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熊三娃却有些不解,问着张义:“营长,人家是在辰州那边打得热闹,我们不去增援辰州,往北面去,反而是往南来,这当真得是那个什么南什么辙的了!”他想用一个成语来说,却说不出来。
“南辕北辙!”张贤在旁边替他说道。
熊三娃的脸一红,连连点着头:“对!对!就是南辕北辙!”
张义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张贤,却告诉着熊三娃:“三娃哥,你这么冷不丁地叫我营长,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熊三娃却把脸一正,认真地道:“你本来就是营长嘛,人家都这么叫你,我要是还叫你作张老三,倒显得我这个人有多狂妄了呢!想想算了,我还是跟着大伙儿这么叫你吧,省得以后被别人说闲话!”
张义笑着看了看张贤,张贤也点了下头,道:“是呀!张营长!”
听着张贤也这么叫自己,张义不由得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当下道:“你们两个还是算了吧,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哥,私下里就不必要这么客套了!”
张贤却一本正经地道:“你说得哪里的话,我们这是在部队里,军队里就要讲上级对下级的权威,如果下级跟上级没大没小,那么号令也就没有人听了!”
听着张贤如此认真的话,张义却不以为然,毕竟解放军与国民党的部队有些不同,等级制度没有那么严格,讲究的是官兵平等。不过,从这一次张贤的话语里,张义明显得感到了与以往的不同;以往的时候,张贤与他讲话时,一直十分冷淡,这一次虽然说也并不热情,可是他却能够听出来,那种冷漠正在悄然逝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熊三娃还在边上追问着。
张义这才告诉着他:“我们这些人就算是不过去辰州,杨永清那些土匪也支撑不了多久,他们如今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被击溃那只是迟早的事。呵呵,不过有一点,他们对这边的情况比我们解放军清楚得多,这里的山又这么多,要想一举把他们全歼掉只怕有些困难!”
听着张义的分析,熊三娃有些明白了,还是问着:“你该不是想让我们在半路上打个埋伏吧?”
“呵呵,你猜得真对!”张义十分清晰地告诉着他:“不错,我们往南面来,就是这个意思,堵住他们的退路,争取把那些漏网之鱼打个干净!”
听着张义如此一说,熊三娃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还是有些不解地问着:“就算是杨永清那一伙被击溃了,他可以往北跑,也可以往东跑,还可以往西跑,或者跟向二麻子一样,往西北的四川那个方向跑,你怎么就这么能肯定他一定会往南跑呢?”
“这就要去问田壮壮了!”张义老实地道:“壮壮跟杨永清斗了这么多年,对他的为人摸得十分清楚。杨永清是芷江人,对那边了如指掌,他跟向二麻了不一样,他是一个恋家的人,这么多年以来,如果以他的资历来论,怎么也可以当个国民党的军长、司令了,可是他没有,只在湘西这块地方不出去。就算是他被打败了,也一定会转回他老家里去,那里是他的避难所。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正好是这条路上的必经之地,也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原来是这样呀!”熊三娃连连点着头,不由得也来了精神道:“要是这一次真得叫你料着了,那么我就给你把杨永清抓到!”
“好!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听着两个人如此充满信心,张贤的心里却是一片得感慨,看来,自己的这个弟弟的确是长大成人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猛冲猛打、英勇无畏的少年,而学会了动脑筋,未战之前先分析战斗的前前后后,连对手的指挥官也不放过,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指挥员。
※※※
真得就像张义所想象的那样,在他们带着人埋伏在方子山才一天之后,杨永清带着一群残匪果然出现在了这里。战斗很快就打响了起来,这几乎是一边倒的战斗,这些残匪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一支久伏的武装,虽然这些人并不是那些穿着解放军服装的正规部队,他们也防不胜防,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哪里还有抵抗的力量,于是就像是一群被赶急了的鸭子,四散开来,向四面八方的山林中没命的到处蹿逃,于是,这场战斗的结束又变成了一场追歼战。
事先,张义已经把这支队伍分派成了四个组,每个组为一百多号人,分别由他自己、田壮壮、张贤与熊三娃四个人带领着,这个时候,这四组人拉网一般地向四个方向间隔着搜索敌踪,以求能够抓获那些罪大恶极的匪首。
山林中无处藏身,许多的喽啰纷纷举手投降,他们毕竟已经打了很久,又跑了一夜的路,在这个时候,粒米未进,早已经又饿又累,哪里跑得过同样是土匪出身的田家寨人马。
张贤带着一支队伍却是向西追去,他们的速度很快,没用多长时间,便抓到了一大批的俘虏,这些失去头领的散兵游勇们,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到这个时候却又个个怕死的很,不用多说,便齐齐地举枪投降。
追歼了一天,张贤这一组也抓到了二十多个逃散出来的匪徒,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贤这才命令着人把这些俘虏押往附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中,准备着第二天再赶往方子山与另外三组的人汇合。在村子口处,他的目光从这些被抓的俘虏脸上一个个的扫过,忽然便停在了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身上,那个汉子的目光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随即便低下了头去,张贤的心一阵得狂跳,就算是这个人伪装得再好,他也能一眼认出,这不是韩奇还是谁呢?
一个手下拿来了纸笔,准备着把这些俘虏登记造册,却被张贤制止了,他告诉这个手下,这些俘虏的人数肯定还会变动,没必要这个时候作统计,万一晚上逃走了一两个,到时大家就都说不清楚了!还是留给上面的人去统计吧,到时交上去几个,就是几个了。这个手下这才恍然大悟着,并连连佩服着他的聪明。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张贤心下里却是一直地忐忑不安,这一夜根本就没有睡下去,思前想后的斗争了许久,终于捱到了凌晨时分,在换岗的时候,他亲自出马替换了属下,把与他一起换岗的人又支到了村东,然后悄悄地叫起了韩奇,一直带着他到了村西的树林中。这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又心有灵犀一般地疾步而行,在分手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凝注片刻,张贤当先地转身,赶回了村里。
借着微暗的月光,望着张贤离去的背影,这一刻,韩奇的眼睛里却有些湿润了!
第四五章 转变(二)
出乎了大家的预料之外,熊三娃真得抓到了那个湘西的土匪头子杨永清,当熊三娃把这个已然是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押到方子山的时候,便是连田壮壮也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
田壮壮见到杨永清的时候,便怒火攻心,马上抽出了枪想要以报自己的杀父之仇,还是被张义坚决地阻止了。实际上,田壮壮也是一个十分明白的人,知道他真得加入了解放军,就要遵从解放军的条条框框,虽然嘴里说着气不过的话,但是最终还是服从了张义的命令。
在转回辰州的时候,这一行队伍在张义和田壮壮的带领之下,意气风发着,虽然还没有换上解放军的服装,但是他们抓获杨永清的消息已经先一步地传到了辰州城里。当张贤随着众人刚刚到达辰州城外,宋明亮便带着人亲自迎了出来,王金娜与陈大兴也位列其中,他们已经先一步到达了辰州。
当大家走进这座古城的时候,看着满街被大火烧过的民房与街道,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的辰州,半个城成了废墟,尽管过去有五六天了,但是瓦砾与烧断的木梁依然散落四处,焦糊的味道时不时的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飘过来,令人唏嘘不已。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城内还有许多被大火烧焦烧糊,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这些尸体正在被一个个的清理出来,摆着各种各样痛苦挣扎的姿势,虽然时值寒冬,但是异味还是四处弥漫着,让人捂着鼻子,根本不忍目睹。
看着辰州的个惨境,张贤默然无语,他不用问就已经猜出来,这里的这场大火一定是杨永清那一伙人放的,这些土匪有这个惯例,攻下城池,长久不能驻守的话,那么就一把火烧掉,我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