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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并且做出正确的处理,否则,那个耿处长的今天就会是他的明天。
宋明亮的压力真得很大,如果判定于得水无罪,那么后面相关的正在调查的熊卓然的案件又如何处理呢?熊三娃、陈大兴与这个于得水的关系莫逆,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熊三娃与陈大兴是那个特务集团的成员,只怕于得水也难逃关系了。虽然这是两起案子,但是这两起案子相互之间的联系又是如此得微妙,不能不令宋明亮左右为难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义找到了宋明亮,他与这位宋主任的关系一直不错,早已经成了非常知心的朋友。
对于宋明亮来说,还以为张义是找自己算旧账的,毕竟耿彪抓捕张义的时候,代表的是他的保委会,不管当时他在与不在,他这个作为保委会主任的领导都难辞其咎,所以对于张义他有着一种不好意思相见的愧疚感。
张义并没有找他说这些事,而是请他一起去吃个饭,他知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张义请他吃饭,定然还有其他的事,中国人的传统,许多不方便在正式场合里说的话,到酒桌上后都可以说出来。
两个人来到了位于翠湖边上的一座酒楼,在二楼上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叫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对面而坐,从这里还可以看到翠湖上的风景。
几杯酒下肚,张义的埋怨果然是接踵而来,无法是针对目前七十二军里的现状,尤其是对宋明亮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保委会为了迎合上峰而乱抓乱捕、刑讯逼供的事表示了不满,把七十二军搞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让所有的人都如临大敌一样,这样一来,其实并没有乱了敌人的阵脚,反而是乱了自己的阵脚。
面对着张义这个老朋友的牢骚,宋明亮只得极力解释,当然对他说报歉还是难免的,不过,宋明亮又指出来,这次清算,实际上是保委会为了配合党中央发动的镇反运动而进行的,是必须要做的!党中央就要求各级部门和单位,必须要毫不留情地严厉打击反革命活动,甚至提出了在这方面不许右倾的警告,这实际上就是默许下面的人可以往左走。有的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张义只是被宋明亮如此一点,已然心中有数了起来,这意思就是说在镇反运动中,其实就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他不由得更加为自己的大哥张贤担起心来。
“现在我们还是不要说中央的决策了!”张义把话从远处拉了回来,对着宋明亮道:“今天我请你,是想了解于得水的情况,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宋明亮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明白了张义请自己的目的所在,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好奇地问着:“真得是奇怪了,我刚一回来,夏阳就找到了我,问于得水的情况;我还没有到单位的时候,刘军长便把我叫到了军部去,也是谈这个于得水的问题;呵呵,今天你又跟我提起这个于得水来,他不就是一个排长吗?怎么你们大家对他都这么关心呢?”
被宋明亮如此一问,张义反而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是生怕这个聪明的宋主任看出他与张贤之间的关系来,好在来此之前,他便做了充分的准备,见到宋明亮问起,当下回答着道:“怎么说呢?这个人是我比较欣赏的一个人,当初我在第一营里的时候,就对他印象极好。另一个方面,我就不瞒你说了,其实还是有一点私人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
张义道:“他是小曼的救命恩人!”
宋明亮忽然明白了过来,徐小曼被于得水救过命,这是他知道的事,而徐小曼现在是张义的妻子,张义来为于得水求情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他点了点头,如实地道:“于得水的问题现在看来并不是太严重,他唯一的错只是当初肖剑牺牲的时候,隐藏了他的日记。”
张义皱起了眉头来,不由得问道:“我就真得好奇怪,如果于得水真得是特务,既然他得到了那本日记,为什么不销毁掉,反而还留了下来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宋明亮如实地道:“我想,于得水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可能犯如此低下的错误,不过我后来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怎么说?”张义连忙问道。
“他说,这是肖剑的遗物,虽然里面有对他不信任的怀疑,但是他们毕竟是在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他没有把这个日记交上来,就是因为他看了这本日记的内容,担心组织上对他怀疑。他留着这本日记,是为了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把这个遗物交给肖剑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呀!”张义点了点头,却又故意赞扬地道:“看来,这个于得水也是一个有情有意的人呀!”
宋明亮点着头,又道:“不过,我看过了这本日记,这本日记虽然在前面表示了对于得水身份的怀疑,但是在后面却是流露着一种同志间的关切,那是一种信任的开始。肖剑那个人是一个一直跟敌特分子做斗争的行家,所以以他的职业习惯,看谁都有可能不对劲,尤其是对于表现出众的人,更会引起他的注意。不过,随着他与于得水相处的时间加长,他的那种不信任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烟消去散了。”
“这么说来,那本日记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查的东西?”张义进一步地问着。
宋明亮点着头,老实地告诉他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本日记当成是于得水的罪证,我之所以要查他,还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什么原因?”
宋明亮却是一笑,没有马上回答。张义以为他这是内部秘密,不便于透露,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哪知道宋明亮喝了一口酒之后,还是告诉了他:“我一直在想,于得水这个人的确很是优秀,他的素质跟陈大兴不相上下,陈大兴还是一个少校,他怎么也应该是个校级的军官,不可能只是国民党部队里的一个小班长,我想他一定是隐瞒了身份!”
被宋明亮如此一说,令张义吓了一跳,夹着菜的筷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那菜也险些掉落在地。
宋明亮只是看了眼张义哆嗦的手,并没有在意,又接着道:“想一想当时,敌十八军溃散之后,许多高级的军官为了怕被俘,都进行了化妆,连黄维都装成了一个中尉,更何况是别人呢?这个于得水很有可能就是敌人的一个高级军官,只是那场大火来得太及时了,他为了救人被烧伤了脸。如今看来,毁了容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让他踏踏实实地可以当这个于得水了!”
这个时候,张义已经镇静了下来,内心里不得不佩服宋明亮的精明,听他说完,于是又问道:“就算是你猜得不错,可是你怎么才能够证明你的这些观点呢?”
宋明亮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只是可惜我不是个画家,虽然我的脑海中还记得于得水没有毁容前的样子,但是却画不出来。我也找了两个画匠按我描述的来画,但是却不理想!”看来,为了查清于得水的真实身份,宋明亮的确是下了一番得功夫。
张义的心里却是暗自得担忧,虽然说宋明亮没有能够如愿以偿地画出大哥的真实面容来,但是那个相貌他却没有忘记,说不定哪一天便想了起来,如果真得画出来,那才是最要命的。
宋明亮抬起头盯视着张义的脸,忽然就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也不眨一下眼睛。
张义被他看得有些慌张了起来,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让他明白过来,问着:“老宋,你喝多了,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宋明亮却是一笑,悠悠地道:“真的,张义呀,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跟你好象,不过,现在想一想,还真得是好象的!”
“呵呵,这世上长得很象的人很多!”张义连忙打开了岔去,劝解地道:“老宋呀,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好,你说吧!”宋明亮道。
张义思忖了一下,开口道:“当初于得水、熊三娃他们,都是一起被俘虏的,也都是从你这里过的政审,那个时候你是全面的负责人,如果现在再查出他们有问题,那么你这个当初的政审人员也脱不了干系!”张义把话说到了这里便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宋明亮愣了愣,面容已然严肃了起来,的确,张义所说的是一个确实存在的问题,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一时已经非彼一时了,就算是他能够向组织解释清楚,只怕也会被人指责与怀疑,前事后追,这种事情还是经常会发生的。如今他所坐的这个位置怎么说也算是个高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如果犯了错误下去后,再想上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见到宋明亮已然面容有所改变,张义知道自己的话还是打动了这位老朋友,又接着道:“其实不管于得水原来是谁,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成为解放军之后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如果没有,相反,如果他对党和人民反而是有功的,就说明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敌人了,而是我们的同志!人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他能变成好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呢?为什么非要抓住以前的事没完没了的批判呢?”
宋明亮沉默了,张义的话也正说中了他的心里,的确,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将来!
张义进一步说着:“我大嫂是信佛的,她有一句话,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那就是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当时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问了下军长,才明白过来。其实做人也是一样的,尤其是做领导干部的,要有宽大的胸怀和可以容忍的耐心!”他说着,再一次对着宋明亮恳求着:“给他个机会吧!”
望着张义如此恳切的脸,宋明亮已经被打动了,他和张义相处了这么久,从来都是他对张义求得多,很少有张义求他的时候。当下,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笑了一下,点着头道:“难得糊涂!呵呵,这个于得水我也懒得审了,明天就让他归队!”
张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但是他还没有忘记另外两个人,追问着:“那么熊三娃和陈大兴呢?”
宋明亮却是摇了摇头,告诉着他:“这两个人虽然是因为于得水被抓的,但是后来的性质却不一样,有人举证他们两个是特务,而且这件事把熊政委也牵进来了,如今是军区的王勇司令和刘军长亲自组成的调查组在查这个案子,我也没有权力过问,根本就无从下手,最多给他们跑跑龙套而已!”
“有这么严重呀?”张义的心却是忽悠地跳了起来。
宋明亮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证是谁?”他不由得问道。
宋明亮盯视着他,良久之后才告诉他道:“这个人也认识你,我想你也应该认识他。我老实跟你说,这个人被耿彪抓到之后,打得都快要死了,现在还在抢救之中。所以我也一直在怀疑他的指控是不是真的!不过,如果他要是真得死了,那么这件案子就真得不好办了!”
“他叫什么名字?”张义追问着。
宋明亮再一次摇了摇头:“他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
张义有些失望,看来,这个人证也是一个秘密,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就算是他与宋明亮的关系再好,这种违反原则的事情,宋明亮也不会做的。
看着张义如此失望地样子,宋明亮想了一下,还是对他解释着:“不过,这个人虽说认识你,但是他宁愿被耿彪打死,也没有说你是特务!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