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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摘述
建康朝中发生的大事让曾华有点哭笑不得。蔡谟是陈留考城人,世代都是著姓。曾祖父蔡睦,曾任前魏尚书。祖父蔡德,曾任乐平太守,父亲蔡克,更是名满天下的忠烈名士。而蔡谟本人弱冠(二十岁)时被郡里举为孝廉,被兖州刺史辟为从事,后来避乱南渡建康,被时任东中郎将的明帝引为参军,后来历任义兴太守、大将军王敦从事中郎、司徒左长史,最后迁侍中。
成帝咸和三年(公元328),苏峻叛乱,吴国内史冰出奔会稽,朝廷以蔡谟代吴国内史。蔡谟一到吴国(今苏南地区),与张辏А⒐酥凇⒐孙r等共起义兵,迎冰还郡。苏峻叛乱被平定之后,蔡谟被重新起用为侍中,接着被迁五兵尚书,领时为琅邪王的康帝师傅(明帝子,成帝弟,当今皇帝穆帝的老爹)。
不过这个蔡谟有个“不招人喜欢”的毛病,就是过于谦虚,一旦任到高位就拼命地上书朝廷,不愿意就职。
咸和三年蔡谟上疏让五兵尚书,不许,再转迁吏部尚书,又上疏自让,不许,以平苏峻勋,赐爵济阳男。又让,不许。迁太常,领秘监,他又上疏自让,依旧是不许。
康帝继位后,征拜蔡谟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不久又录尚书事。蔡谟谦让。并不愿意征辟幕僚佐官。以表示不愿就职,后来康帝累累下诏,方才正式就职。
当今皇帝继位之后,迁蔡谟为侍中、司徒,老蔡同志居然三年不就职,皇太后屡屡下诏,老蔡就是不听。于是今年皇帝亲自出马。临朝遣大臣下诏征蔡谟,使者来回十余趟老蔡还是不就职。年方八岁的皇帝有点烦了,也有点火了,对群臣说道:“我征召臣子居然至今未见,真不知道我临朝还有什么意思可言。”大臣们疲惫不堪,纷纷上书弹劾蔡谟废君臣之礼。太后和辅政会稽王司马也是动了肝火,将此事交给殷浩去处置。
殷浩便借机立威,先上奏将“办事不力”地吏部尚书江彪罢免。然后庭议蔡谟悖慢傲上。罪同不臣,请送廷尉以正刑书。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状态,蔡谟就有点畏惧了。带着子弟穿素服自到廷尉待罪。
看完建康探子的密报,曾华的心里不由黯然了。而今北方动荡,正是北伐的好时机,自己先兵出关陇以为呼应,桓公在荆襄再三上书兵出河洛,可江左朝廷把这些大事放在一边不管,合朝上下就为一个蔡谟不就职在折腾,真是叫人大失所望。
来到建康南城门外,只见以会稽王司马为首,扬州刺史殷浩、徐州刺史荀羡、中军将军王羲之、侍中纪据、黄门郎丁纂等大大小小一串的公卿在门口迎接曾华,看来对曾华还是比较重视的。
“臣镇北将军曾华拜见会稽王殿下,拜见各位公卿。”曾华一身青衫长袍,向司马、殷浩、荀羡等人弯腰拱手施礼。
司马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曾华,挽着他的双手,左看右看,最后长叹了一声:“真是英雄,嫣儿能尚于你真的让我大感欣慰啊!”
对于这个多出来地岳父,曾华只能恭声说道:“殿下愿将桂阳长公主下嫁于臣,真是让臣诚惶诚恐,多谢殿下地器重和提携。”
“不必客气,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各位臣工同僚,这位是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殷深源。”
首先介绍地就是大名鼎鼎的殷浩,殷浩是陈郡人,识度清远,弱冠有美名,尤善玄言,与叔父融俱好《老》《易》。融与浩口谈则辞屈,著篇则融胜,浩由是为风流谈论者所宗。或问浩曰:“将莅官而梦棺,将得财而梦粪,何也?”浩曰:“官本臭腐,故将得官而梦尸,钱本粪土,故将得钱而梦秽。”时人以为名言。
“原来是殷扬州,真是久仰啊。我就是处关陇偏僻之地也能闻盛名如雷贯耳。”曾华一边回忆着探子收集的殷浩资料,一边拱手道。
一身素青色长衫袍的殷浩淡淡一笑,回礼道:“曾镇北真是太客气了!殷某一文弱书生,那及得上曾镇北南证北讨,威震千里。”
曾华大笑道:“自古劳心者仅费其心,而劳力者需动其身。深源先生劳心,在下劳力而已。”
见曾华如此逢迎自己,殷浩也不好再托大了,连连笑道:“镇北言重了!镇北言重了!”
司马连忙也出言道:“深源、叙平一文一武,都是朝廷栋梁。”
“这位是东中郎将、徐州刺史荀羡荀令则。”司马接着介绍道。
“原来是令则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曾华拱手叹道,荀羡是个人才,也是刘惔向曾华褒赞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士之一,是刘惔认为的朝中仅有地几个知兵大臣之一。他年方十五时,朝廷准备以寻阳公主尚其,荀羡不想连婚晋室,就远远地遁去,躲了起来。有关监司追之,却怎么也找不到。但是朝廷依然将寻阳公主送到其家中,拜其为驸马都尉。弱冠后,与琅邪王洽齐名,更于沛国刘惔、太原王濛、陈郡殷浩交好。而荀羡是曾华目前唯一看得顺眼的江左大臣。
“叙平兄你兵出骆谷,席卷关陇,用兵如神,威震天下,应该是我学习和仰慕
。”
看到曾华和荀羡两人有点悻悻相惜的感觉,司马不由长叹起来:“令则镇徐州。年仅二十八,叙平镇雍州,年仅二十七,中兴方伯,还没有如你二人如此年少地。如此年轻才俊皆为我朝重臣,真是天佑我大晋。”
旁边的众人纷纷出言恭维赞叹,连殷浩也是一脸的高兴,站在司马身边踌躇满志。看到如此情景。曾华心里不由鄙视一下。淡淡一笑。这时。却看到荀羡站在旁边也是淡淡一笑,看到曾华的目光转过来,不由点点头,曾华也是含颌点点头。看来这天下英雄真是不少,不过这位荀羡自己是没有办法揽到手了,真是可惜。曾华“贪心不足”地心中暗想道。
“这位是中军将军王羲之王逸少。”
我靠,这就是被后世尊为书圣地王羲之。曾华连忙走上前去。挽着王羲之地手脱口而出道:“逸少先生,能否为我书写一篇,以便留做流传家宝。”
众人不由纷纷大笑起来:“逸少书法闻名中外,难怪曾镇北一见逸少就要索取墨宝。”
王羲之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一会就恢复正常,笑答道:“不知曾镇北想要在下书写什么文章?是大人传檄天下,震耳欲聋的告关陇百姓书还是讨胡令?”
曾华笑道:“逸少先生的书法笔势开放俊明,结构严谨。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但如果请先生去书写那两篇杀气腾腾地檄文,就有点太阿屠狗地味道了。”
听到这样赞誉,王羲之不由心中大喜,尤其对那句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地赞誉更是得意,对曾华的好感骤然上升,完全没有年前那种刺史不如鹅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王羲之说道:“多谢曾镇北赞誉,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这顿时间一定为将军涂写一篇。”
接着曾华一一见过其余的公卿,又是一通吹捧、迎逢,顿时让这些人的脸上露出笑脸来,至于心里怎么想,曾华就管不着。
按照计划曾华明天上朝面圣,正式接受朝廷的封赏,商讨北伐事宜。不过皇帝只有八岁,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走走过场,重要的事情今晚要在辅政会稽王府里敲定了。
是夜,聚集在会稽王府地除了曾华还有殷浩和荀羡。
“叙平,这桓元子到底是为什么,居然要移师武昌?”司马首先就问桓温的事情,他知道曾华和桓温的关系不错。
“桓公是气愤朝廷不听他的北伐上表,故而陈兵武昌,应该有步骑五万有余。”曾华淡然地答道,他可不怕把谁给吓着了。
这时司马和殷浩的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许久殷浩低着头说道:“朝中因我抗荆襄上表,废北伐大事,我其罪难咎,明日我准备在朝中请辞以避元子。”
“深源不可这样,你如去职恐怕会人情离骇,天子独坐。不如我遣侍中黄门虞幡以监军驻桓军,钳制其心。”司马急忙说道。
这时,司马看到曾华和荀羡都没有出声,只是在那里喝茶,不由转言问道:“叙平、令则,你二人有何意见?”而眼睛却盯着曾华。
看着司马这个模样,曾华开口道:“相王、殷扬州不必如此紧张。我在安陆曾对桓公说道,今天子虽然年幼,但是继嗣大统以来恪守勤忧,无失德之举,如桓公欲行不臣之举,恐天下奋起反对桓公,不说别的,我关陇、益梁数百万百姓就不答应。桓公连连告罪,说此举只是一时激愤,并无不臣之举。”
听到这里,司马和殷浩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既然曾华代表非常关键的关陇方镇表态坚决团结在以天子为核心的朝廷周围,那桓温再胆大也不敢纵兵东进了。
看在眼里地曾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桓温屯师武昌日久,反而置朝廷和诸位臣工于不义境地了。”
“这是为何?”司马和殷浩连忙问道。
“桓公屯于武昌,并传檄四方,宣称自己是因为力主北伐却得不到朝廷地响应,故而一时激愤要帅三军力谏朝廷下诏出师中原。如此而来,朝廷岂不是偏安一隅,忘却故国社稷。舍弃祖宗陵园了吗?这朝廷的威信和德望会在天下人心中丢得一干二净。”曾华正色说道。
在一阵沉默之后,殷浩许久才艰难地问道:“曾镇北曾经出师河洛,现在那里地情况如何?”
看来殷浩背不起这么大地罪名,司马恐怕也背不起这个罪名。
“苻健只有兵马不过五万,已经被我拼掉了一半,现在与我关陇相持于弘农、上洛一带,重兵尽驻于陕县、新安、宜阳、池、陆浑(今河南嵩县东北)一线。”曾华胸有成竹地说道。
听到这里,殷浩和司马脸色不由一喜。连忙问道:“如此说来。那北豫州一带呢?”
曾华继续答道:“回相王和中军。这许昌北豫州是苻健夺自伪赵豫州刺史张遇之手,根基本来就不稳。如果中军出合肥、寿春,或可经陈郡直入许昌,或可经梁郡直入陈留、荣阳,陈兵河洛,指日可复故都陵园。”
听到这里,司马和殷浩的眼睛几乎在发光了。看向曾华的目光也更加热情了。
“我可出兵邀战伪周苻健于陕县,而桓公兵出南阳、河南,这样的话伪周兵马就尽集于河南,荣阳、陈留、北豫州等东线兵马空虚,正是用兵的好时机。”曾华趁热打铁。
司
殷浩对视一眼,喜悦之意不言而溢。
“不过中军大人要注意了,苻健虽然元气大伤,但是骑军却损伤甚微。这北豫州平原、丘陵纵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奔袭突击。前征北大将军褚就是因为轻北地骑兵才遭惨败。望中军大人谨记在心。”曾华凝重地说道。虽然他希望殷浩和桓温尽力去抢河洛那根骨头,替他去削弱苻健的实力,但是却不希望他们被苻健大败。桓温他稍微可以放心。可这殷浩曾华是怎么也不放心,所以才如此交待。
殷浩点点头,表示记在心中。虽然他现在还看不起曾华,但人家毕竟是真刀真枪在前线拼杀过,那赫赫的战功不是吹出来,既然他郑重地交待,自然是错不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如何去打败苻健,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和褚一样大败,那么桓温就会借机上疏弹劾自己,到那时谁也保不住自己了。
在心中默默想了一阵,殷浩最后对司马正色道:“明日朝中,我要上表自请北伐,还请相王从中斡旋成全。”
司马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