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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问题,范哲多少还有些心得,一一答来,但是却被曾华用唯心主义加唯物主义再加辨证法批得狗血淋血。看着目瞪口呆,面无血色的范哲,曾华在一旁暗暗得意。小样的,当年老子为了混个“天生的演讲鼓动家”和“最佳辩论手”花了多少心思,读了多少哲学宗教方面的书籍,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舅子的份上,我就直接把你驳得吐血身亡。
曾华还不放过范哲,继续问道,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这个世界是如何开始的?又将归于何处?人类是从何处而来?它传承上千的文化又是如何而来的?
听完曾华的问题,范哲彻底抓狂了,躲在书房里拼命地翻阅书籍,寻找真谛。
曾华也不管他了,或者继续在车府设宴会茶会,或者相约四处游玩,时而采梅花相送,表达爱慕,时而拉琴高歌,一诉情思,挖空心思讨范敏开心。
看着曾华花样百出,只求讨自己喜欢。范敏一颗芳心更加怦然心动,居然忘记了突然在书房里刻苦用功的哥哥,一缕女儿心思竟然全在曾华身上。
过了几日,范哲突然走出书房,他的模样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满脸胡碴,脸形骤然消瘦,身形恍惚。看到范哲这个样子,范敏脸色大变,又惊又愧,拉住兄长的衣袖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黯然流泪。
而曾华也是吓了一跳,这那里还有一点周郎檀奴的风范,整个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难道真理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活生生把一个风流倜傥,气死周郎,羞愧潘安的帅哥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但是曾华的内心深处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谁叫你比我还帅,栽在我手上了吧!
不过曾华对范哲求知精神还是很敬佩的,这样才是我看中的醒世之人,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将让你担负起的重任呢?
只见范哲走到曾华跟前,恭敬地弯腰拱手施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曾华连忙扶起范哲,看着他那双渴望真知的眼睛,心里不由感叹,真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大家伙的信仰开导就落到你手上了。
曾华不敢再托大了,连忙取出一本册子来。这是曾华近三年来时常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的思考和充满了“现代哲学”的“思想火花”的大记录,更重要的还有曾华对他那个时代的单一神宗教教义的回顾和总结,全部被曾华整理编制成一册。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的远古传说从盘古到黄帝,有数千上万年,难道就不能创造出自己的单一神宗教吗?”
曾华故意把范哲折磨得对过去的信仰和思想产生了严重怀疑之后,才把这本书掏出来。其用心真是“险恶”,现在正是范哲“最动摇”和“最迷茫”的时候,也是给他洗脑最好的时候。
范哲拿着这本册子,粗粗看一眼,顿时沉迷其中,不管自家妹子的呼唤,直接又回去书房,继续“吾将上下而求索”。曾华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犹如带雨梨花的范敏,马上走上前安慰道:“小姐,不必为文长(范哲字)兄担忧,他在思考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以他的才智,只要费些时间便可想通了。”
正当曾华继续费劲心思讨好范敏美眉时,车胤毫不客气地派人来打扰曾华的泡妞大计(都已经是他老婆了还用的着泡吗?主角很严肃地回答,正因为是封建婚姻,老婆就更加要泡,否则就失去了“自由恋爱”的乐趣了。),说又有贵宾到,要他速回刺史府。
于是,曾华又在自己位于南郑城北的梁州刺史府大摆筵席,招待的人却是仇池(武都)氐王杨初的使者杨绪。
惠帝元康六年(公元296年),仇池一带的氐人首领杨茂搜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氐族部众拥戴称王,始建国,称仇池公,其辖地有武都、阴平二郡,国势强盛一时。元帝建武元年,杨茂搜长子杨难敌继位,号左贤王,屯下辨。其弟杨坚头号右贤王,屯河池(今徽县),其后兄弟内斗,又曾经被前赵刘曜大败过,曾一次截获“其辎重千余辆,士女六千人”,国力日渐减弱。但是现在其地依然东至汉中,南逾广元,北达天水,西据宕昌,有部众二十多万(史记其鼎盛时有部众四十万),步骑数万。
现在的仇池氐王是杨难敌的孙子杨初,他在接待借道去西凉宣旨的俞归时,知道东边的晋室给了西凉张重华一顶高高的帽子,心里不由嘀咕起来。
张家虽然占据西凉,是个不折不扣的“割据军阀”,但是对晋室的一片忠心却可昭日月,跟万里归朝的曾华“一样忠”。不但继续使用愍帝的建兴年号,而且常常向晋室称臣。后来李寿跟晋室翻了脸,西凉张家为了能给晋室进献不惜向李汉称臣。每次西凉张家向晋室进献表示忠诚时都要路过仇池,所以连带着仇池也倾向于晋室,一直奉晋为正朔。
这次杨初听说张重华被大封了一番,心里马上有了小九九:我跟西凉同样都向晋室称臣,西凉有了肉,我仇池总得啃啃骨头吧,于是派亲族重臣杨绪借道梁州去建康进献,拉拉关系,顺便要个封号。
有刚才车胤给自己恶补的一段仇池历史知识撑腰,曾华看着对面的这位老杨心里就有底了。
“杨大人!你上朝称藩,路途遥远,真是辛苦你了。汉中偏僻,粗茶淡饭,实在是怠慢大人你!”曾华含笑恭敬地说道。
“曾大人客气了!你我都是朝廷臣子,又是邻居,不必如此客气!不必如此客气!”杨绪可不敢在曾华面前托大。曾华就任仇池临东的梁州刺史时,仇池上下就仔细打探过这位新邻居,当然也就知道他在西征时的赫赫战功。
对于已经被灭的成汉,仇池杨家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当年仇池国内兄弟内争,国力衰败,被北边的前赵刘曜打得淅沥哗啦,没有办法只好向当时的成汉君主李雄称臣。后来成汉也开始内斗,国力开始衰败,仇池却慢慢地在恢复,两者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李寿去晋连赵,仇池跟成汉的关系就一下子就冷淡下来,不离不弃。但是仇池心里还是有点畏惧成汉“强大”的国力。最后,这个貌似强大的南方邻居被晋室西征大军摧枯拉朽一般给灭掉了,仇池上下心里还是非常复杂的。
对于一个在各种势力中间求生存的小势力,最希望的就是大家互相牵制,相安无事。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旁边出现一个强大的邻居。
旁边的梁州刺史很生猛,这点仇池上下相信了“传说”。于是他们一边向晋室示好,求得封赏;一边加紧和西边的盟友-吐谷浑联系。
仇池是在和北方后赵关系险恶,南边成汉关系不明的情况下,为了自保就向西边拉上了吐谷浑。这一点曾华从一些途径得到的消息中也略知一二。
几杯酒之后,看到杨绪有点脸红了,曾华于是试探地问道:“杨大人,听说仇池西边有氐羌部众数十万,现在都归一个叫吐谷浑的部落统辖,不知是真是假?”
杨绪眯着眼睛看着曾华,心里盘算了一下,知道仇池跟吐谷浑联盟是瞒不住的,干脆就明讲了。而且杨绪还想把盟友吐谷浑好好吹嘘一下,以便镇住东边这位生猛的邻居。你可不要乱动呀,我后面有人。
“的确如此,吐谷浑现在降服氐羌数十余部,拥二十余万众,地域西至白兰(今青海省都兰县、巴隆县一带),南抵昂城(今四川省阿坝境)、龙涸(今四川省松潘县),北达西海(今青海湖),东与我仇池相连,有控弦铁骑数万。”杨绪“自豪”地说道。
吹吧,使劲地吹吧,还二十余万众,控弦铁骑数万,要是有这么多人早就跟你打起来了,还跟你联盟什么。
曾华的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满脸笑容,还添上一点诧异惊讶,继续问道:“这吐谷浑如此强悍,不知是否对仇池有企图?有麻烦只管说,你我都是邻居,我自当尽力相帮。”
“曾大人如此高义,杨某代我主谢过大人了。不过这吐谷浑已经和我家联盟,其可汗吐延已经为其世子碎奚聘我家主公二女,今年七月已完婚。“杨绪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大人,来,我敬你一杯!”曾华举杯道。
看到在自己的吹嘘下,“凶名远扬”的曾梁州居然如此谦卑客气,心中不由大乐,越发的情绪高涨。在越来越谦卑的曾华诚敬下,边吹边喝,连喝十余杯。
这时,作陪的车胤开口道:“此次杨大人进朝,朝廷定会重重封赏你家主公,连大人只怕也跑不了一场大富贵吧。”
杨绪一听,卷着舌头说道:“我家大王说了,这次朝廷一定要给个使持节、征南将军、雍州刺史、仇池公的官职,否则我仇池上下绝不答应。”
听到这里,在座的曾华等人脸色一变,相视一望,然后刚才还满是笑脸的毛穆之骤然冷冷地开口道:“杨大人,此言差矣,恩从上出,岂有自表其职的?”
杨绪还没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依然大着舌头说道:“我仇池国西连吐谷浑,北联西凉,兵强马壮,朝廷如何封不得?要是不给,我家主公就自号为王!”
刚才还很“谦卑”的曾华闻言不由勃然大怒:“鼠犬之辈,也敢自号为王!来人,将这贼人给我架出去,从哪来给我哄回那里去!”
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杨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架出梁州刺史府,然后连同随从一同被押送出南郑城,经阳平关、沮县,出武兴关(今陕西略阳)。进朝的礼物就留下,当饭钱吧。
第三十章 … 仇池 2
俞归至姑臧,重华欲称凉王,未肯受诏,使所亲沈猛私谓归曰:“主公弈世为晋忠臣,今曾不如鲜卑,何也?朝廷封慕容皝为燕王,而主公才为大将军,何以褒劝忠贤乎!明台宜移河右,共劝州主为凉王。人臣出使,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归曰:“吾子失言!昔三代之王也,爵之贵者莫若上公;及周之衰,吴、楚始僭号称王,而诸侯亦不之非,盖以蛮夷畜之也;借使齐、鲁称王,诸侯岂不四面攻之乎!汉高祖封韩、彭为王,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厚之也。圣上以贵公忠贤,故爵以上公,任以方伯,宠荣极矣,岂鲜卑夷狄所可比哉!且吾闻之,功有大小,赏有重轻。今贵公始继世而为王,若帅河右之众,东平胡、羯,修复陵庙,迎天子返洛阳,将何以加之乎?”重华乃止。明王与武都氐王初交恶,峙兵武兴关,互表攻难。
…………引言摘述
杨绪出了南郑,被冷风一吹,立即清醒了,知道自己喝大了,说了很想说但却是不应该说的话。杨绪看到垂头丧气的随从和后面虎视眈眈“押送”的梁州军,心里不知如何是好?这梁州刺史曾华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不就是自表请职吗?大家伙都是这么干的,我招你惹你了?就为这个你大冬天的把我轰出来,居然连上朝进献的礼物也吞了,太黑了。
但是杨绪等人却不敢多话,后面的梁州军军士的手可都按在腰刀上。可是回去怎么交代呀?杨绪骑在马上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于是杨绪一行只好灰溜溜的跑回武都,向杨初说明情况请罪。
杨初一听,顿时火大了。按照惯例,自己上表到建康,然后晋室会按照表上用“含蓄笔法”所要求的进行官职封赏,这都是现在“外藩们”的“潜规则”,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不是杨绪一时大嘴巴说出来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呀!又不是要你的官职,碍着你什么事了?
杨初更心痛那一堆“上供”的礼物。为了拉拢和晋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