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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防震系统的马车就是不行……”京城内的道路很平整,可终究还是青石铺成的道路,跟后世的柏油马路是没法比的,这一路跑的太急,谢宏也被颠得有些头晕。
一边吐着槽,一边下了马车,抬眼一看,谢宏不由一愣,这是什么地方?前世他也来过北京,也逛过故宫,当时走的自然是带售票口的大门,气势恢宏自不待言。可现在的这个所在么……
红墙内,可以看见屋宇连绵,画壁飞檐,确实是皇宫没错,可这里明显是皇宫的一个角落,嗯,看起来很偏僻的样子,谢宏狐疑的看了一眼谷胖子,这个靠不住的家伙不会叛变了,打算暗算我吧?
“谢大人,咱们快点去见万岁爷吧。”胖子身上肉多,明显比谢宏抗震,下了马车又是连声催促谢宏。
“这里不是正门吧?”谢宏起了疑心,自然不肯轻易就范。
“正门?”谷大用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谢大人你说的不会是午门吧?那里是万岁爷和大臣们走的,跟咱们这些人可没什么关系,咱们这样的近侍,当然是要走偏门了。”说着,胖子指了指前面,谢宏抬眼一看,确实有一座小门。
哥行了一辈子正道,结果今天沦落到要跟太监成一伙儿的了,还要走偏门,瞅瞅那个小门,再看看胖子的笑脸,谢宏很郁闷,这还不算,还得了个第一弄臣的名头在身上,哥可真冤哪。
既然是规矩,那就不是阴谋了,安排了江彬,谢宏就随着谷大用入宫去了。
别看谷胖子在谢宏面前卑躬屈膝的,可他在皇宫里还是很有地位的,至少偏门处的那几个守卫对胖子就尊敬巴结的很。往乾清宫的路上,遇见的宫女宦官也都是低头让路,说是八面威风也不为过。
谷大用有这样的威风,旁人看见他侧着身子给谢宏引路,那自然也是惊异,待两人走过身旁,都是议论纷纷。
“这个少年是谁?居然能让谷公公这么敬重。”
“听谷公公称呼他谢大人,又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莫不是谢大学士的亲眷么?否则怎么会有这等威仪?”
“哈,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让王公公切齿痛骂,让朝中大臣们恨之入骨的那个谢宏!你们不知道么?京城都传遍了,还有个大号的,威风得紧,叫:大明第一弄臣!”
“是他啊。”众人都是恍然,啧啧赞叹着,“难怪呢,若不是长得这么俊俏,哪能那么得宠啊?做弄臣都能做成第一,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大,可谢宏和谷大用耳力却是不错,都听在了耳中。谷大用先是回头狠狠瞪了那些嚼舌根的人一眼,然后对谢宏陪笑道:“都是些没规矩的,等回头咱家再狠狠收拾他们,谢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谢宏微笑着点点头,半点不见羞恼之色,谷大用不由在心里啧啧称奇。原来他还以为谢宏不过是跟正德年岁相近,所以这才投缘;经历了一些事之后,他发觉,谢宏的见识、智谋也是远超旁人;今天这么一看,谢宏的胸襟气度也是了不起。
谷大用心道:不得不服啊,这谢大人小小年纪,竟然就是气若渊亭,直如那些在朝堂上打磨了几十年的政客一般。这样的人,既有本事,机缘又好,将来定是前途无量的,可叹老刘和王岳也算是有宫里面见识的了,居然就看不透,还是咱家聪明,早早就攀附上了。
谢宏面色不动,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他不在意这些流言,民智未开的情况下,百姓本来就是盲从的,当日在宣府,在北庄县无不如此,只不过当时是他得势,所以舆论都是完全偏向于他的。
只不过京城确实水深,之前发动了那样的舆论攻势,结果士大夫们一出场,民间舆论竟然就是一面倒的偏了过去,儒家一千多年的威望确实深入人心,远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心里感叹,谢宏却也不气馁,他本来就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一天两天不行,那就用一年两年,再不行就用上十年二十年,只要自己努力推动,终有一天会扭转这个世间的风气的。
现在的形势还是很好的,至少正德对自己还是鼎力支持的,哼!对着假想中的敌人,谢宏在心里发出了冷笑,第一弄臣么?那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第一弄臣的手段吧,被弄疼了之后,不要哭啊。
第172章 都是棒子惹的祸
“大哥,你可算来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到了乾清宫,应该是正德吩咐过,所以谷大用也不让人通传,领着谢宏就进去了。正德本来正焦躁的在殿内来回走动,看见谢宏,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见家长,拉着谢宏的手开始抱怨。
“我自然是要帮你的,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呀?”谢宏好奇了一路了,可算见到了当事人,他赶忙问道。
“他们欺负老实人。”正德不依不饶的继续告状。
“嗯,确实是。”谢宏由衷的附和。
“昨天他们输给了我了,今天这是公报私仇!”
“没错。”
……
“都怪朝鲜来的那几个使臣,朕登基又没通知他们,这些人却自己巴巴的跑来进贡,结果给朕惹来这么多麻烦。”骂了一会儿,将怒气发泄出来,正德这才气哼哼讲起了事情的缘由。
“朝鲜进贡,那不是好事么?”谢宏很不解,进贡不就是来送东西送钱的吗,这样都会有麻烦?难道朝臣们是嫌送来的东西不够好吗。
“朕原本也以为是好事的,可其实……”提起这事,正德更是恼火,气的都不想说话了,于是他喊了一嗓子:“老马,你出来给大哥解释解释。”
后面转出来一个太监,笑嘻嘻的先给正德施礼,然后又给谢宏行了个礼,道:“咱家马永成,谢大人有礼了。”
“好说。”谢宏点点头,没听过这人的名字,不过能跟正德这么亲近,想来也是八虎之一了吧。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把今天的事儿给大哥说清楚了。”正德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马永成的客套。
“奴婢遵命。”马永成躬身应道,然后才抬头对谢宏说明:“本朝对藩国入贡……”
听了一会儿,谢宏就明白了,明朝或大或小,有不少藩国,什么琉球,朝鲜,哈密都是,倭国其实也曾经是,这些藩国年年入贡,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可明朝的外交政策却是比较傻的,藩国进贡,朝廷要给回礼,而且至少要倍之!谢宏很是无语,这不是典型的人傻钱多吗?
要是钱真多,人傻点倒没什么,可麻烦的是,今年大明的事儿比较多,弘治驾崩要修皇陵;边疆打仗,需要军饷抚恤;去年九月南京【文】地震,陕西【人】饥荒,也得【书】赈济,所以【屋】呢,国库里就有点空虚了。
祸不单行的是,朝鲜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了,而且这次的贡品价值还很高,所以礼部提出回赐的时候,户部就开始叫苦,说是给不出,让礼部削减。
礼部一听也不干了,回赐不能倍之,怎么体现天朝上国的威仪啊?于是,两部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倒也巧,朝鲜使臣刚好是赶在年前来的,那会儿正德正在做翘家的准备,所以也没留意,等他跑了,也没人顾得上为这事儿扯皮,结果就这么拖到了二月。
谢宏都懒得吐槽了,文官们内斗,剥削百姓,甚至收拾皇帝,那是一个比一个来劲,手段也是高深莫测,层出不穷。可一对上外人,就立马哑火了,内王外圣,这个白痴一样的外交方针还真是千古传承啊!
有钱你充大方,那叫人傻钱多,没钱还要硬充,那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了,这不是纯有病么?
“大哥,你说,他们这不是纯有病么!”正德气呼呼的插了一句,倒是跟谢宏不谋而合,他又挥挥手,道:“老马,你继续说。”
“今天的朝会上,这件事又被提起,这次韩部堂和张部堂突然不吵了,不但如此,朝臣们也统一了意见,异口同声的说……”马永成有些迟疑。
“只管说!”正德恨恨的喝道。
“他们说:礼不可废,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朝鲜乃是因为仰慕我天朝威仪,这才一腔热忱的远道而来,不可因为区区财货寒了藩国的心……”将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复述了一边,马永成这才说到正题:
“朝臣们的意思是,户部既然没有银子,这事儿又和天家有关,所以要从内库中出这笔钱,若是还不够,那就免了皇庄……”马永成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正德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
“真是欺人太甚!”正德本来已经坐下了,听到这里又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皇庄?”
朝臣们突然搁置争议,一致把矛头对准了正德,八成就是昨天的后遗症了。谢宏心里明镜一样,昨天在京郊,文臣们哭的哭,晕的晕,可说是丢了大脸,更是差点没被正德吓出心脏病来,加上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他们能忍了这口气才怪呢。
这也确实算是公报私仇了,借着朝鲜进贡这件事,他们的反击来了。不过,内库就是皇帝的小金库,这个谢宏知道,可皇庄是什么,他却没什么概念。
“谢大人有所不知,这皇庄么……”见他疑惑,谷大用连忙解释,正德的小金库就是他管着的,皇庄的事情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皇庄,就是明朝皇室直接经营的庄田,此外还有些店铺等副业,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私人产业,不过这个时代以农为本,所以大头还是田土中的产出。
皇帝虽然是天下之主,号称富有四海,但实际上,正德要想花钱,却也没那么容易。国库里面的钱是掌握在户部手里的,如果皇帝要动用,得经过内阁票拟,再经过廷议,若是用途不合礼仪规范,那么还会被驳回。
所以,正德能够自由动用的钱,就是皇庄的产出,他即位之初,给大臣们打赏的时候,之所以能那么大方,就是因为他动用的内库的银子。
“……年前,朝野中就已经有了裁撤皇庄的动议,巡抚都御史王璟等人还上了奏折,不过被万岁爷搁置了,令他们再议,谁想今天居然又提了出来,这还真是……”
谷胖子的脸皱成了一团,他就是管钱的,如何不知,没了皇庄,不但正德没钱花,他们这些太监也要跟着受穷,从国库里面拿钱?别逗了,谁还不知道户部那些老爷啊?皇上要用钱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叫穷的,可那里面又有哪个人没有一双大手,和一个大口袋呢?
这是要搞经济封锁呐,谢宏没有错怪士大夫们,这帮官僚内斗的时候的确厉害无比,这反击干脆利落的直指要害,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迂腐之处。谢宏很是想不通,这么一帮聪明人,怎么除了内斗,别的地方都表现得傻乎乎的呢?
皇帝想要做事也是要花钱的,至少正德是这样,他偷跑去宣府的时候,无论住店吃饭,也都是给钱的。
赖账不给的情况也发生过,不过苦主只有谢宏一个,在宣府吃住加上各种玩具,正德都没给钱,可谢宏也没处说理去,谁让他俩结拜了呢?
“大哥,一世人两兄弟,你得帮我。”正德眼巴巴的看着谢宏,大打感情牌。
“放心吧,我不帮你帮谁?”谢宏自然是义不容辞,抛开两人的交情,他也不能置身事外。他还想着开工场,然后提升技术呢,这些都是烧钱的事,怎么能没钱呢?
再者,正德要是真的被文臣们压倒了,别说开工场、工业革命了,看昨天的架势,谢宏想保住小命都有问题。
只是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