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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怎么想,张彪勇不知道,可他心里却是委屈,明明自己就是赤胆忠心,想给刘部堂讨个公道,怎么这位孙主事就偏偏误会呢?咱真的不是要抢你的风头啊!
“可是,他们骂刘部堂……”
“刘部堂一身正气,又深明大义,气度更是恢宏,小小辱骂,他老人家怎么会放在心上?”孙松瞥一眼福寿楼,发现二楼的窗户在颤抖,于是,后面的话就有些没底气了。
他都这样说了,张彪勇只好悻悻的退到一旁,心里自然咒骂不休,骂完了谢宏骂孙松。只觉自己仿佛当年一力要直捣黄龙的岳武穆,而孙松就是放出十二道金牌的秦桧,锄奸的大好时机就这么错过了,酸秀才果然不足为凭。
孙松嘴里这么说,可听着已经重复到第四遍的骂声,他也是不大舒坦的,嗯,刘部堂心里想必也不大舒坦。都说事不过三,可这姓谢的却是不依不饶、没完没了的,真是没有体统,就算骂人,你也得知道节制,有时有晌的才好……
怎么办,难道现在就出杀手锏么?还是让刘部堂继续忍辱负重?他很是犹豫。
他倒是还有后手,可那却是准备了,等最后关头用的,现在用未免太早了些,毕竟对方不过是在骂人,还真能让他骂出个花儿来?
可一直让刘部堂忍辱负重那也不是个事儿啊?虽说刘部堂深明大义,不会记恨自己,可谁能担保他事后不会也让自己体会一下什么叫忍辱负重呢?
要知道,刘部堂可是以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著称的,嗯,经常还会‘嫉仇如恶’……
煎熬中,孙松却突然看见谢宏抬起了手,番子们的骂声也是应之而止。惊喜之后,他也是疑惑不解:这是姓谢的自己觉得骂的没趣;还是说他天良未泯,良心发现了呢?不管是哪个,这种煎熬应该结束了吧?他心怀侥幸的想着。
当然,也只能是心怀侥幸了,若是会良心发现,那谢宏也不会被称为大明第一弄臣了。
孙松的侥幸马上就被击成粉碎,谢宏抬起来的那只手修长白皙,可在孙松的眼里,却有如恶魔之手般可怕。
因为那只手竖起了两个手指;
更是因为,随着这个手势,番子们又呐喊起来;
让他差点吐血昏倒的是,番子们居然还换词了!
“千古奸佞谁第一,兵部尚书刘大夏。
身为尚书不知兵,损兵折将老糊涂。
执掌兵部烧地图,脑袋犹如花岗岩。
人品低劣不用说,扒灰胜过唐明皇。
儿媳妖娆如金莲,一树梨花压海棠。
更有……”
若是说开头两句还算勉强和事实沾边,那后面的就纯粹是胡说八道了。不过,胡说八道才是群众喜闻乐见的,胡说八道多有趣味性啊!焚书什么的哪有扒灰引人遐想万分呢?
想想须发皆白的刘大夏跟那个妖娆的儿媳如何缠绵,一树梨花压海棠,哇!真是太贴切了。有人惋惜那个娇娃,有人对其中的情景浮想联翩,更多的人却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下文。
嗯,扒灰完了还有龙阳之好呢……
简直比茶馆的戏文评书还有趣,今天这热闹看得太爽了!没在宣府候德坊经历过的人,听到谢宏出创意,话痨马昂润色后的花式骂法,的确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完全被征服了。
看着无地自容的兵马司一干人和兴高采烈的围观众,谢宏有些微醺,打得人不敢还手,以及骂的人不敢还嘴,都是很让人自豪的。
曾伯父拿哥跟诸葛亮比,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谢宏觉得曾鉴很有先见之明。别的不说,至少,孔明骂死王朗那会儿,就没自己威风,骂人都不用自己动嘴,出个创意就行了,多自在啊!
这下看你们还能不能忍得住?刚刚孙松阻止张彪勇,谢宏也看到了,这时他不理那莽汉,只是冷眼看着孙松。
还真的骂出花了……
我忍!孙松面红耳赤,惊怒交集,可是为了大计,他仿佛变身成了乌龟,嗯,忍者神龟——谢宏点评说。任凭谢宏百般辱骂,他就是缩着脖子不动,倒让谢宏感觉有些棘手。
第207章 横冲直撞对料敌先机
不过,对谢宏来说,孙乌龟也就是有些棘手罢了。
就算没有后手,看着敌人苦着脸挨骂,也是很爽的。何况,孙乌龟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随着番子们越说越不堪,又有人无法淡定了。
“咣当!”
福寿楼那边猛然发出了一声大响,这次的动静远远超过了前次,不但窗户,就连酒楼本身似乎都颤抖了起来。连谢宏都小小的吃了一惊,围观众也不由转过了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看见的,只有一扇摇摆不定的窗户罢了,另一扇却是掉在了楼下……
番子们却是毫不理会,继续高声叫骂,他们本来不知道刘大夏是谁,也没什么怨恨,可谢宏知道啊!而且谢宏还会编故事,于是,曾经的边军们就知道了,刘大夏原来就是兵部的老大,克扣军饷就是这老头的主意……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太冤枉,只不过刘大夏从实际上的参与者,变成了谢宏嘴里的主使者罢了。反正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一百个人也是死罪,为了加深手下们的仇恨,以便让这些家伙努力记住词儿,刘大夏身上的罪名自然也是越大越好了。
现在的效果就很好,番子们已经开始讲述刘尚书五岁的时候偷看姨娘洗澡的片段了……
刘老头别是就躲在那酒楼上面吧?谢宏摸着下巴,捉狭的想到,嗯,应该是,否则那个主事怎么没事就看一眼那边呢?现在酒楼那边出了状况,那主事更是面色惨白,筛糠不已,那里不是刘大夏又能是哪个?
只是可惜啊!谢宏在心中唏嘘不已,刘老头这会儿还很有精神的样子,看来哥比孔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能骂死这老顽固就完美了。
孙松这会儿也没法坚持了。
顶头上司挨骂不要紧,谁没挨过骂呢?被骂得恶毒,也不要紧,小人嘲讽君子,也是寻常之事。可是,眼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骂顶头上司,而且骂的恶毒之极,被骂的那位更是就在旁边看着……
如果这样还能淡定,那孙松就不是圣人门徒,而是圣人了,嗯,孙子……
孙主事正要动作,却见宣武大街南面过来了几个人,仔细看时,正是张彪勇派出去的探子。莫非真有什么情况?孙松心中一喜,急忙目视张彪勇,让他去问,一时间连刘大夏的愤怒也顾不得了。
张彪勇和几个探子嘀咕了几句,也是面带喜色,一路小跑到了孙松面前,低声禀报道:“孙大人,小的们已经查探清楚了,今天有一支外地来的商队进了广定门,车马很是不少,听口音,像是宣府那边来的,会不会……”
“哼!”孙松冷哼道:“还说什么会不会?事情很清楚了,姓谢的小贼出身边镇,今天亲身出迎,八成就是为了这支商队。张指挥使,你速速调派人手前去,将那支车马扣下,把为首的人抓来。到时候,本官倒要看看,那谢小贼又如何猖狂得起来?”
“大人高见。”张彪勇很是佩服孙松的先见之明,跟人硬拼,哪有抓人绑票来的容易?他久在市井中厮混,自然明白这道理。只是,他也有些顾虑:“可是那边来的人也有近百汉子,若是去的人少,恐怕拿不下来;可若是去的人多了,这边又……”
若是普通商队,张彪勇自然不会有这种顾虑,到了京城,遇见五城兵马司的人,哪里还会有人抵抗?那是拒捕,罪加一等的。可这支队伍却有可能是谢宏的人,那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因此,他才有此一问。
“无妨,以大事为重,只要……”孙松一摆手,却是欲言又止。
他对这件事却是不在意的,他要的只是谢宏先动手,输赢却是不要紧,反正都是炮灰,人多点少点自然无所谓。可这话却不能说给张彪勇听,在孙松心中,张指挥使也是炮灰,只不过是个头比较大的炮灰罢了。
让人当炮灰不要紧,哪怕是用骗的。可这话却是不能明说,哪怕对方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否则那士气就可想而知了。用圣人之言晓以大义倒是可以,可现在形势紧急,也没那个余暇,还是让这些武夫糊涂着好了,反正他们本来就跃跃欲试来着。
分兵!孙松毫不犹豫的做了决断,由一个副指挥使去抓人,然后他自己继续留守。他也不是不想离开这个倒霉地方,只是他若走了,却是放心不下这些武夫,一旦要是被谢宏挑衅得先出手了,那就一切休矣了。
先前已经打探过了,姓谢的家眷都在南镇抚司里面,外面来的想必也不过是些小角色而已,若是相持的时候抓了还有点用,若是大局已定,抓那些人又有什么用?徒然结仇吗?
“大人,兵马司的探子似乎发现了董家车队,怎么办?要不要咱们先去通知董家人避开,或是……”
探子两边都有,兵马司的人对地形人头更熟,谢宏这边的则是更加专业一些。兵马司的几个探子回来的时候,就被猴子的人盯上了,禀报谢宏的时候,正看见对面有分兵的迹象,猴子急忙建议道。
“这次倒是我轻敌了。”谢宏摇了摇头,沉吟道:“原本想着这样一顿骂,无论如何对方也得有点动作了,谁知道他们竟是沉得住气,这会儿竟然还想到要掳人勒索,那个主事心性沉稳,倒是个人才……”
猴子茫然,这会儿还想着什么人才不人才的,董家庄不是很重要来着吗?以他看来,谢宏才是真的沉得住气呢。他不知道董家庄到底厉害在哪里,可他知道,董家人到京城之前,谢宏可是一直念叨着的。
“大人!”猴子又是焦急的提醒道。
“避开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也只有勇往直前了。”谢宏收起笑容,沉声命令道:“和尚,叫兄弟们跟上,咱们冲过去!定远,等下你打头阵。”
“好咧!”和尚咧开大嘴,笑得很开心,骂人虽然很爽,可揍人却是更爽!他早就憋得不耐烦了。
“嗯哪!”张定远摸了一下身后的棒槌,大踏步的跟在了谢宏身后,好长一段时间没动手,黑大个觉得自己都快生锈了。
将为军之胆,什么人带出来的是什么兵,江彬就是个胆子大的,而谢宏行事更是肆无忌惮,跟着这样的两个头目,番子们行事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见谢宏几人一动,众番子也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这些人训练有素,彼此又是熟识,虽是数百人,可行进之间丝毫不乱,直如一人一般,连踏步的声音都很一致。
谢宏这边一动,孙松和张彪勇马上就发觉了,见五百人像是一堵墙一般压了过来,两人都是呼吸急促,直冒冷汗。
“本官有兵部文书在此,谢宏,你真的敢于冒犯王法和朝廷威严吗?”深吸了几口气,孙松稳住心神,一面高声厉喝,一面再次扬起了手中的文书,暮春时节的微风中,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文书一角上,正是鲜红的兵部大印。
“哼,兵部算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请圣旨!”谢宏脚下不停,只是随手一掏,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黄绸,迎风一抖,上面四个大字:“代天巡城!”
哗!围观众都是大哗,见过圣旨的不少,可象谢宏这么用的却是没见过,虽然嘴上说了个请字,可看这模样,哪有个恭敬样子?居然就是那么随手一套,比番子们亮腰牌都随意。
这招算不得什么,刘部堂早就料定你了!
眼见谢宏亮出了圣旨,孙松却是不为所动,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狞笑。设卡的事,已经是顺天府用过的招数了,本就不足为奇,而之前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