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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还是二楼、四楼没开张的情况下呢,等这两个最富盈利能力的项目开始运营,就是一个月的利润也不止一百万两啊。
“二弟,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谈谈珍宝斋的发展的重要问题好了。”谢宏面容一肃,开始转移话题,顺手还把球杆扔在了球案上,把上面的球局给破坏了。
“大哥,你又耍赖……”正德很是不满的哼哼着,嘴嘟起老高。
“谢大人,您真是太神奇了,这珍宝斋说是日入斗金都不够,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呐!”马永成虽然在正德身边伺候着,可心思却全放在楼下了,眼见着一波波的人空手进来,带着东西出去,他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都是钱呐!
虽然那些宝贝价格定的不高,可除了一楼那些雕刻品,多半也都是过千两的,买的人又多,这一天下来还能少赚了?难怪谢大人说钱不是个事儿呢,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原本还有些不信,今天一看,马永成是彻底信了,如果天天都能如此,这珍宝斋一年下来的盈利,没准儿比国库里的银子还多。刚才正德在玩,他不好开口,这时见谢宏得了空,他急忙奉承起来。
“还差得远呢。”谢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全然不以为意,真正赚钱的项目都还没开始运营呢。
“谢大人,咱们店里备下的货很多,为什么还要限购呢?以小人之见,若是不限购,那卖出去的货品恐怕会多得多……而且,咱们的东西价格那么低,他们要是拿出去转卖,咱们不是亏了?”
马永成对经营之道也有些自己的理解,他和谷大用原本就是给正德管钱的,谷大用管花,他管赚。皇庄以前都是他在管,包括那几家店铺也是,所以问的问题也都问到了点子上。
“但凭一个京城,市场是有限的,既然咱们能保证货源的充足,又把价格降到了一个能让很多接受的水平,那么市场当然是越大越好。开始的第一个阶段,不在于赚多少钱,主要还是要打出名气去,等最赚钱的项目开始运营,那才是收获的时候呢。”
谢宏也不藏着,详细的给马永成解释道。正德身边可信的人就那么几个,他自己身边的人才也不多,在经营上面,除了马文涛就没别人了,所以马永成既然有兴趣,他也不吝于调教出一个职业经理人来。
“为了扩大市场,最简洁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转卖,卖得越远越好,越多越好,产品是咱们独家生产的,他们打下来的市场也都是咱们的,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要限购,引顾客中那些有经营眼光的人上门,然后详细规划……”谢宏开始讲述后世代理经营的理念。
“那样的话,咱们自己去开店贩卖不是赚的更多吗?”马永成又问道。
“只是理论上赚的更多罢了。”谢宏摇摇头,“若是开店,咱们得派可信的人手过去,然后要运送货物,还要持续经营……最麻烦的是,还要防止有人捣乱破坏,风险太大了。”
文官们暂时的偃旗息鼓,并不是放弃,而是在寻找机会呢,现在谢宏这边只有三个点:皇宫,军器司,珍宝斋没有任何破绽,文官无从下手。可这边若是扩张起来,那就不一样了,文官们会坐视不管才怪呢。
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马永成脸也有点发白。前面倒不算什么,也就是耽误些时日而已,可若真的是盲目扩张了,没准儿会出大事的,还是谢大人思虑深远啊。
“谢大人,您一直说的更赚钱的项目……是台球和那个贵宾定制吗?”
“正是。”谢宏点头。
“可以今日所见,那台球并无人购买,其实……”马永成有些迟疑。
“他们多半是想着回去仿制吧,没关系的,我自有办法。”谢宏晒然一笑,天朝人爱山寨他向来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方面,明朝具体的情况,可贪小便宜是每个人都会的,他自然早有预计。
“那个定制说是有求必应太过了吧,若是有人咬着不放,提出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来砸牌子怎么办?”马永成想的颇为周全,他弯下腰,压低声音道:“比如说要飞什么的……”
“只要是手艺能实现的要求,那就无妨,其他的,呵呵,那还真就没有实现不了的。”谢宏也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他不怕死,便是要飞,那也容易得很。”
飞还不容易,热气球那玩意没啥技术含量,关键是不怎么安全。谢宏压低声音也是怕让正德听到,否则他听到这个,肯定会缠上来的,可谢宏哪敢让他冒那个险呀?
“总之,马公公,跟那些人谈代理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店里其他事,就交给马大哥。嗯,我呢,就负责贵宾定制这里好了。”抓到了苦力,谢宏马上就把工作分派出去了,这叫因人致用。
“就让咱们大干一场,赚他个金山银海吧。”把工作分派完毕,谢宏无事一身轻,于是高兴的笑了起来。
第234章 老谋深算
珍宝斋里一片喜气洋洋,对面的太白楼内却正是相反。
二楼,精致的雅座中笼罩着一片愁云,无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黯淡。倒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坐在上首的李大学士不开心,谁还能在他面前笑不成?
听了李福的回报,李东阳自然高兴不起来,饶是他足智多谋,眼见着对面的珍宝斋财源滚滚,这一次也想不出对策了。
金、梅两位名匠已经评估了一楼的钟表等物,虽然两人还是一口咬定那些东西的造价不菲,可李东阳却不敢轻信。手艺上面的事情李大学士不懂,可他知道谢宏不会做亏本买卖,他既然敢降价,那就肯定有他的依仗。
三楼的乐器,也有后面进去的几位琴匠评估过了,确实件件精品,而价格却比市面上流传的底了很多,也难怪人们疯狂抢购了。
李大学士不懂技艺,不过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就如同做画或是书法一样,就算是在同一人笔下,那书画也是有好有坏,不一而足,怎么可能件件都是精品呢?难道是对方在陈列前精挑细选过的?可那样一来,这货品的数目和价格又是怎么回事?
李东阳对此十分不解。
二楼的台球和四楼的贵宾订做倒是没什么生意,可单是前面的那些,就已经足够惊心了。若是宫里的消息,李东阳这边倒是颇为灵通,可珍宝斋他却是两眼一抹黑的,里面的消息一点也传不出来,因此也就无从得知店里的经营状况。
可单是从外面观察的就已经足够了,进去的人,只要是穿着体面,看上去有些身家的,出来的时候一般都会拿着点什么。而京城中富贵之人极多,赶今日的热闹的人当中,有钱人的比例也是相当高,这样算下来,珍宝斋只是半日,就有可能收入了几十万两,这还了得?
关于朝臣们的判断,李东阳也没什么异议,用一个店铺养整个紫禁城?怎么听都像是胡话。可今天一看,没准儿这话不是胡扯,可要真是实现了,众臣不但会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以后就没有限制皇上的手段了。
难道真的只能靠说教吗?可要是说教有用的话,皇上也不会私自跑去宣府,然后带了谢宏这么一个祸害回来啊。
思来想去,李东阳也是无法可想。
象之前那样群策群力,一时间是没法指望了,皇上在朝议上的轻轻一让,端的是神来之笔,不但削弱了朝臣们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还让众臣内部起了纷争。
表面上是为了户部结余那一百多万两银子,各部这些日子是吵翻了天,谁都想多争取一点。可是,望一眼对面的珍宝斋,李东阳只是苦笑,那店铺一天没准儿就能收入百十万两了,真不知道那些个一、二品的大人们知道这情况后,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搞了半天,紫禁城中的用度,不过是那谢宏随手丢出来的一块肉骨头罢了,结果却让朝臣们为此争翻了天,这让人情何以堪呢?
当然,各位大人当然不会只是为了那点银子争持,他们如今的表现,未尝不是借机发泄之前累计的愤懑。
让众臣愤怒的固然是谢宏,可彼此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少,尤其是在调兵遇见正德闹出乌龙之后。
刘大夏本来是对付谢宏的急先锋,兵部也是出力甚多,更是损失惨重。结果出事后,众人互相推诿,竟是把责任也全部推给了兵部,刘大夏损兵折将之余,也大是心冷。
也是难怪,本来他那一派的阎仲宇有望破格提升,结果因为被众人攻讦,虽然皇上没有追究,可责任终究是担上了,仕途无碍,可破格提升却是无望,只能老老实实的排在左侍郎许进之后了。
而且,日后还要时刻防着有政敌拿这件事出来说事,确实不由刘大夏不心冷。
在对付谢宏这件事上,闵珪的投入程度仅次于刘大夏,可结果也是差不多。皇上倒也没追究顺天府尹黄宇,可这人不识圣驾惹出大祸,自是遭了众怒,终归还是被寻了个事由罢了官,归乡去了。
单是这样,闵珪倒也没话说,左右黄宇也算不得他多亲近的心腹。可事情往往都是坏在人的私心上,马文升却是昏了头,安插了他一个同乡做了顺天府尹,顺天府是刑部的传统势力范围,闵珪自然不满意,却又奈何不了吏部,最终只能恨恨作罢。
如此一来,两个先锋都是在谢宏这里受了挫败,回头又被自己人暗算,心里没阴火才怪呢。是以,就在那次朝会之后,因为正德行为荒诞而形成的齐心合力的局面就此不复存在了。
再提起诛除奸佞时,刘大夏就像是曾鉴附体,只是木然以对,一言不发;闵珪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句正题也不谈。其余众人也都打不起来什么精神。
在劝谏皇帝这件事上面,都察院和六科的言官们一贯都是急先锋,可两个月来,他们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圣驾返京那一天受的重挫。
那一天,言官们十八般武艺尽出,言谏、力谏、哭谏、死谏,前人用过没用过的;能用的,不能用的;各式手段全都使了出来,结果却是那么一个让人惊心动魄却又啼笑皆非的结局,言官们也是人,当然大为沮丧。
事后,由于朝中局势变化太快,受了挫的言官们也没反应过来,左都御使张敷华更是受激过度,卧病在床,于是,诛除奸佞的一线上,就少了最犀利的一件武器。
好容易等他们恢复精神头了,又因为调兵的把柄被抓,内阁和九卿在朝议上被答应了正德那些稀奇古怪的条件。此事对旁人都没什么影响,可对言官们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言官想要扬名,劝谏皇帝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可再怎么昏庸的皇帝,也不会天天干坏事,尤其是大事,那么要劝谏,就得从小事着手。
正德在朝议上和朝臣们交换,最终达成的那些目标全是小事,这些小事,正是言官们平日里最经常劝谏的条目。如今这些小事通过了朝议,又有了内阁票拟,已经成了定例,若是劝谏,不啻于要推翻朝议,跟内阁以及百官作对,试问那个不怕死的敢劝?
别说言官,就是李东阳也没话好说,毕竟当时跟正德应对的是刘健这个首辅,地位在李东阳之上。若是李东阳提出反对意见,那不啻于发出了一个信号,就是他要挑战刘健首辅的地位了。
六部四分五裂,都察院群龙无首,麻烦本来就已经够多了,李东阳又怎么会在阁臣内部挑起纷争?何况,刘健乃是四朝元老,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一直以来,刘健的决策虽然有些过激,可却远谈不上有什